变成猫的上条当麻(四)
在佐天泪子去洗浴间准备的时间里,房间里又变成了上条当麻和御坂美琴独处的场景,虽然只有两个人面对面的机会不算少,但是和御坂待在同一间屋子的体验还是第一次。
机械时钟跟随时间的转动声响钻入脑袋里,剩下半杯的麦茶中溢出来冰凉的甜味,空调呼呼吹着,空气仿佛被关在一方严密封锁的盒子里,凝滞的堵塞感卡在喉咙里,视线不小心就被锁住了。
上条保持抱着逗猫棒躺在地板上的姿势与侧身的茶发少女对视,樱花般娇嫩柔软的唇瓣宛若潘多拉魔盒藏在最深处的宝物,纤长的睫毛疏影落在仿佛随时都会漾起波澜的眼瞳中,染上粉红色的温润呼吸声在上条耳朵深处绽放一整场绚烂的祭典烟花。
“喵~”
还好猫不会像人那样表现出复杂的面部表情,不然此刻上条当麻一定是面红耳赤,语无伦次,心脏的鼓动声比夏夜祭典的太鼓都要迅猛洪亮。
“……喵。”
樱花打开花蕾的那个瞬间究竟多么美丽,甜腻的花香是否会让见证的生物发狂?流淌出妙曼声音的柔软嘴唇让上条不禁错乱。
“喵~”
“喵~”
御坂又接着上条的叫声,轻笑着发出更加甜美的叫声。
莫非……
“喵喵(你能听懂我讲话吗?)”
“喵~”
交流不能……
不,说不定她在故意让现状维持下去也说不定。上条确信在科学知识方面,御坂要远远超过他,在他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也许在少女的眼中早已是见怪不怪。
尝试一下吧……
“喵喵,喵喵喵(你能听懂我说话吗?御坂。)”
“喵~”
“喵喵喵(我听不懂猫语啊,你要是明白我说的话就用正常的语言告诉我就好了。)”
“喵~”
“喵喵喵喵(我是上条当麻啊!我喝了奇怪的药水变成猫了。)”
“喵~”
“喵喵喵(你知道变回去的办法吗?)”
上条皱起眉梢,虽然身为猫的他做不到那种事情……他好像稍微摸索到了,少女和煦的微笑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变化过,要是她听懂了,百分百该鼓起脸颊放电了。
默默在心底叹息,上条决定用性命搏一把。
吸入一大口空调给予的凉意,全身所有部位进入爆发前的平静预备期,一旦真的发生想象中的不幸,上条可不会坐以待毙。
“……喵喵(笨蛋……)”
“喵?”
面前黑猫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身体蜷起来,御坂不禁担忧,嘴角的笑意霎时垮了下去,上条则是被惊出一身冷汗,比空调的冷气要深邃千万年的寒意化作锐利的钢钉刺入他的脊髓。
她不会真的听得懂吧,不幸啊……
“……喵……喵……(对不起……)”
代替轻盈的声音,御坂白皙柔软的手掌抚在黑猫肚子上,散发粉红色光泽的指甲触摸温和的毛发。
上条人类部分的理性再一次被猫咪的本能踹到了暗无天日的墙角,紧绷的身体为欢娱情绪的到来举行宴会,欢乐抵达巅峰的瞬间他就会化成液体蒸发掉,脱力的身体擅自做下用下地狱的条件换取一时酣畅的约定。
喉咙里漏出“呼噜噜”的低沉声音,满足的糖分取代血液在身体的每个角落里欢呼,上条躲在墙角的理性也未能躲过这一场海啸的蔓延,终于融化开来。
她看来是听不懂,理性崩塌之前,他得出了实验的结论,而且貌似这并不是思考的胜利,而是本能代劳的。
“果然很和睦呢。”佐天泪子从洗浴间走出来,手指上沾染着透明的水滴,“我调好水温了,御坂学姐你自己给他洗吗,还是我也一起?”
“请务必帮忙。”御坂双手合十,低头请求佐天。
佐天轻笑,“那麻烦你把他带过来吧。”
身周的温度发生变化,本能暂时把身体的使用权归还给了理性,骤然升起的温度让全身布满浓密毛发的上条感到不适,浮动在空中的水汽仿佛堵在毛孔上。
被御坂托在胸口处的上条转动脖子四下打量,很快判断出他们在洗浴间,毕竟从某个节点之后,浴缸就成了他的巢穴,现在他对洗澡的地方比床铺更有归属感。
不用脑袋整理回忆,看着面前挽起袖口,纤细的手上握着花洒淋浴器的黑发少女,上条就知道自己正要迎来什么样的命运。大概是身体里猫的本能抗拒洗澡,佐天泪子和蔼绽放的笑容在此时的上条眼中却是毛骨悚然。
宛若电流通过身体,上条脚下一用力,踩踏御坂软绵绵的手掌跃向空中,然而少女对意外情况没有准备,上条身下失重感迅速袭来,在空中无意义地挥舞爪子,变成猫的上条未能躲过他的命运。
不幸啊……
眼疾手快的佐天泪子一把抓住黑猫的后颈,将他提到面前,脸颊上展露的笑容更加灿烂,“居然还想逃跑,真不乖。”
“我们给他洗澡吧。”佐天把黑猫放到光滑的地板上,笑盈盈地对御坂说道。
“啊……嗯。”被黑猫突然举动吓了一跳,御坂呆然许久。
将上条丢进放满温水的天蓝色塑料盆中,大概是女性感知舒适水温比较高,上条感觉有点烫。干劲满满的佐天举起花洒开始进行第一波袭击,同时的御坂则是想起其他事离开了洗浴间。尽管有心中漾起不安,但是上条并没有逃跑,他无比坚信少女不会弃他不顾。
还有上条现在思考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他不知道现在以猫的姿态出现在女生面前的自己算不算一丝不挂,作为温暖的毛发铺满身体每一个角落的生物,他是不是可以认为这和人类穿着衣服能够划上等号。
正想着,做完准备工作的御坂走了进来,她脱掉了制服外面的薄毛衣和白色泡泡袜,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肘。
看到御坂来了,佐天停止洒水,按住黑猫的同时和她一起在手掌中搓揉沐浴露,芳香的味道溜进鼻腔深处,嗅觉灵敏的上条想要打喷嚏。
为做打喷嚏准备眯起眼睛的上条忽然感觉到一阵凉意贴上来,酸冷的激灵传遍全身。
“喵!”
等他回过神来,透明的肥皂泡像游乐场活动时放飞的气球,占据他全部的视线,从折射出七彩的泡泡中他看到自己现在好像包裹在圣诞老人的胡子里一样,两名少女把他黑色的毛皮当成了天然的浴花,精灵为世人祝福一般不断制造圆滚滚的泡泡。
但上条却无暇欣赏只有他注意到的美景——深思和黑色潮水的绝望已然涌上心头,他应该更早考虑到才对。
……就算毛皮能够代替衣服称得上庄重,他也不能穿着衣服被女生摸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