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阶试炼】假如回到今年初 我还是会救她——一、我不想回去
一、我不想回去
刚恢复意识,我就听到了规律的呼吸机声,以及各类监测仪的声音。
脑子一片空白,病房内还有跟随着这些规律声音上下起伏的,我的呼吸声。除此以外,没有任何一点声音。
听了有够久这样的声音,我打算睁眼看看周围的一切。
奇怪,为什么我的眼皮抬不起来。奇怪,为什么我的大脑下了这么多睁眼的命令,我却睁不开眼。奇怪,为什么大脑在思考,我会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动得了。
我这是怎么了?
新鲜的氧气不断进入我的肺,不知道大脑下了多少次睁眼的命令,我终于感觉到我的眼皮在动了。
“医生!医生!她醒了!”
“滴——”
这到底是谁的声音?我明明还没睁开眼,怎么说我醒了?难道说的不是我吗?
我听到了脚步声。
这突如其来呼唤医生的声音,让我的眼皮又罢工了,之前的努力全白费了。
“医生,我刚刚看到她醒了。”这次的声音小了很多,显得底气不足。
确定了,她说的不是我,我刚刚并没有睁开眼。除了我,还有人躺在这里吗?
脚步声在我旁边停住了,看来,那个人睡在我的旁边。
胡思乱想间,一只冰冷的手落在了我眼周附近,大拇指放在了下眼睑,食指和中指放在了上眼睑。
我的眼皮被撑开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我看到了什么,一束白色强光照了过来,那瞬间,我听到有人在耳边问:“假如让你回到今年年初,你会怎么做?”
今年年初?怎么做?
哦——我知道了。正是今年年初发生的事,我才会躺在这里。这些假设有什么用呢?我知道我根本回不去,这又不是科幻片。
那只手离开了我的眼,我的眼又闭上了,脑海里想的全是那束白色强光。
“瞳孔涣散了。”我确定这是医生的声音。
说的是我了。
不过我不服,我明明还有意识,还能思考,凭什么说我瞳孔涣散没救了。那么强的光照过来,自然不想看它,瞳孔不就得涣散吗?
“你愿意回去吗?”是刚刚问我问题的声音。
“我不愿意。”我的大脑回答了他。
我的另一只眼又被撑开了,依旧是那束白色强光。
手离开了我的眼,我隔着眼皮感受到了柔和的灯光,听到了广播放出的音乐声,这是我们公司员工宿舍的起床音乐。
没等大脑反复下达命令,我的眼睛自然而然睁开了,我躺在了自己的床位上。
我看着天花板上不刺眼的的灯光,听着广播的报时声:“现在是2020年2月8日上午六点整。”
我真的回到今年初了。
同一宿舍的同事们都已经开始穿衣洗漱了,我躺在床上,动了动自己手,动了动自己脚,就是起不来。
可能躺了大半年,早已忘记怎么起床了吧。
今天是2月8号元宵节,也是所监测的世界的元宵节,距离事情发生的时间只有七天。
既然让我回来了,为什么只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
对了。今年初世界都被一种传染性病毒笼罩着,就连所监测的世界里都感染到了这种病毒。
为了让工作照常进行,公司给我们每人发了两套防护服、两套防护头罩,在每个工位之间竖了高高宽宽的透明隔板,让本就令人窒息的工作环境更加令人窒息了。
“现在是2020年2月8日上午六点零五分,请还没有起床的2020029号床立即起床。”
伴随着广播声,我的床板开始晃动,前半部分床板一边晃动,一边慢慢升起。我知道,我再不起来,床板就要开启电击模式了。
真好,不用我自己起来,床就让我起来了。
我接过机械手臂递来的防护服和防护头罩,机械手臂就缩进墙里了。
六点三十分,我已经吃完早饭、消毒完毕,坐在工位上,开始我的监测工作。就是今天下班之前,我注意到了监测世界里的异象。
这根本就不算异象,只是没有人会料到,这么一件小事会造成这么大的灾难。我知道,我根本没有本事发现监测世界的异象。
我搞不懂为什么会让我再回来,我只是这个公司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员工,我的工作谁都可以替代。
我不了解我工作的目的是什么,我只知道,我每天需要做的,就是监测公司研发的,那个分配给我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镇。
我不需要干涉小镇上发生的一切,我要做的,就是每天看着他们,记录每个人、每件事的轨迹。
其实,我要做的只是看着小镇。记录轨迹这种事是系统自动记录的,坏了也有专人维修,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我们车间里,每个人负责监测一个小镇,每个小镇上人数不定,小镇级别都一样普通。
不同的车间监测的小镇级别是不同的,我们车间是最普通的那种级别。
白色基调的车间一眼望不到尽头,工位排列整齐有序,每天早上六点三十分到晚上六点三十分是一批人,晚上六点三十分到早上六点三十分又是一批人。
我是早上六点三十分到晚上六点三十分的那一批人。
在病毒席卷我们世界之前,车间里的人从来都不交流,更别说现在是传染性病毒那么肆虐的时候了。
我们这个世界的病毒早在今年1月初就肆虐了,虽说公司早早开启了防护模式,但不知道为什么,监测世界里也一下子大规模爆发了这些病毒。
这件事情让公司慌张了,因为就连我,都感觉到了公司的慌乱。平常死气沉沉的水面,突然出现一点点细微波动,都是很明显的。
我监测的小镇在发现第一例病例的时候就开启了封锁模式,小镇给每个人都发放了防疫物资,防止病毒像别的小镇一样肆虐。
她是小镇的普通女孩,一点都不起眼,普通到有些幸运。她没有经历过家庭破碎、没有经历过车祸、没有经历过一场大病……
她一个人住在一间小房子里,疫情并没有让她失业,她工作的公司依旧会按时发工资。
封锁在家,她每天的生活就是出门买菜、回家做菜、玩手机、看新闻、偶尔做做运动。
另一边,他们是小镇的无业游民,没有正经住的地方。全镇封锁后,他们的对小镇的归属感直接降为负值,具有犯罪的可能性指数级上升。
这不是我猜的,是系统的分析。
事实证明,系统的分析永远不会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