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碎骨者 斯拉卡:Waaagh!之先知——第八章:碎骨者的两难境地
第八章
碎骨者的两难境地
当哈迪斯的围攻刚开始时,俺们仍旧赢着。并且俺们一直在赢。但有那么一刻,就像你闻到暴风雨即将来临的那一瞬间,哈米吉多顿上的每一个兽人都意识到俺们现在应该已经赢了。
如果冯·斯特拉布继续掌权,俺们早就做到了。他就像德格梅克 - 喜欢自吹自擂,但问题成堆的那种 - 头目无情地撕开了他的防御工事,就像他在锈钉撕碎了那名死颅战争头目的身体一样。
然而亚瑞克……那个老混蛋接管后,情况就不一样了。他手头没有足够将俺们驱离哈迪斯所需要的东西,但他还是做到了。因为他知道他必须坚持住。这就是他的现实,他太固执了,不愿让任何事物改变这一点 - 即便是碎骨者。他有一种意志,当你面对它时看起来几乎像是个兽人的,而头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能碰上这样一个难以置信的人类个例。
俺还记得第一次大规模进攻哈迪斯失败的时候。那是一次空降突袭,使用邪日的轰炸机,搭载了詹朗·斯塔拉特迦姆最好的突击部队,而非炸弹。他们有死颅的枪炮,高夫锻造的盔甲以及来自恶月军火工厂的爆炸子弹 - 再加上打包了一堆凶猛的蛇咬史古革,真正的让所有氏族都能参与进来。那座巢都远远没有足够的防空火炮来抵挡哪怕是一丁点这样的攻击。但你知道亚瑞克做了什么吗?他从巢都的城墙上拿走了所有轰击俺们防线的大炮……然后把这些大炮转过来,让它们直接指向上方。就这样,他有了那么多枪炮以至于根本不需要瞄准,最后没有一架轰炸机成功返航。
头目听到这个消息后,他花了好一会儿才接受发生的这一切。起初他只是不停地摇着自己的大脑袋,坚称亚瑞克根本没做过这样的事。因为只有他自己才能做出如此狡猾的事情。随后碎骨者走出了他的头目战车,看到满地都是冒着烟的红色金属碎片,这让他暴跳如雷。他一脚把那个告诉他这消息的兽人踹死了,然后又踢了另外三个碰巧在附近的兽人,方才冷静到可以说话的状态。而当他能说出话来的时候,实际上是诅咒了亚瑞克。这是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听到他对敌人发怒,而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 他有了一个格罗德。
是的,俺知道。‘什么是格罗德,’对吧?俺打赌没有适合的人类词汇来形容它,就好像没有兽人词汇适合去形容一个人类真的真的很像另一个人类,并且会引发很多问题。实际上,现在想想看,俺认为这些概念没什么不同。可以说,格罗德就是你最喜欢的敌人。
如今,一个兽人能拥有一个不是兽人的格罗德是很罕见的。但像碎骨者这样的兽人却有个人类格罗德?那是精神上的。俺推断这帮助亚瑞克有点像个兽人了,尽管俺怀疑他是否有过这样的想法。他甚至还有一只跟碎骨者一样的巨爪。他瘦小的身躯上有个这么大的东西,那本该将他掀翻的。但它没有,因为他不想如此。而这比巨爪本身更有兽人风格。

不管怎样,碎骨者一直在为哈迪斯和亚瑞克的问题绞尽脑汁,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有条关于一个不可阻挡之拳和一张无法撼动之脸的老故事。你知道,毛哥能把一个盒子做得如此独特以至于搞哥都不能把它踢开吗,诸如此类的。而最终,经过几个月后,这轮到了碎骨者头上。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质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不可阻挡之拳。

但兽人总觉得他们会赢,对吧?没错,俺也是这么想的。但碎骨者的思维已经变得与其他任何一个活了很长很长时间的兽人截然不同了。他可以想象被打败的情景。这比他的体型、他的力量和他的狡猾更令其与众不同。俺想这最终会成为他最大的优势。但那个时候,当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时,它是一种弱点。而它几乎毁了俺们所有人。
俺有一张吊床,藏在碎骨者那辆头目战车的王座室的椽子间,每当没有需要俺挥舞旗帜的夜战时,俺都会爬上去休息几个小时。通常情况下,只有俺一个在这里,因为碎骨者实在太难以入眠了,而且往往会在外面过夜,和那些从尤克跟随他而来的氏族首领们一起咆哮,他们在那里赌博、大吃大喝、还有干架。而且如果碎骨者不在王座室里,那就只是一个房间,不是吗?所以俺就得到了可能是整个兽人围攻战线上唯一太平和寂静的地方。
但有天晚上,俺被以为是响雷或大炮的声音惊醒,直到俺意识到那是话语。碎骨者的话语。
“俺不确定诸神是否还相信俺。”
俺从吊床的边缘往下看,想瞅瞅他在跟谁说话。但只有他,一动不动地坐在他的王座上,所有的灯都没点亮,所以你只能看到他的金属义眼在黑暗中发出红光。他有着和俺这一轮成为玛卡伊最开始发现他时一样的气场,只是糟糕了六倍左右。并且他身上还散发着真菌啤酒的气味。这可不正常。
“只有当小子们相信俺们在赢,俺们才会继续赢下去。”
俺当时想回答,但有什么东西告诉俺不应该这样做。所以俺就继续听着。
“小子们只会相信那个,”他凝视着前方的黑暗继续说道,“如果头目们相信的话。而且头目们只会相信那个……如果俺相信的话。”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又呼出更大的一口气,然后说话声音低得仿佛是外面的风一样。“但俺不确定自己是否相信。俺不确定,因为俺不确定诸神是否还相信俺。”
俺继续一言不发。不过别搞错了,俺没有躲起来。尽管俺待在其视野之外的屋顶上,但俺确信头目知道俺在那里。可如果俺回话了,那就意味着头目是在跟俺说话。并且无论何时都很难想象银河系最强大的兽人会承认软弱,接着再想象其正在向一个屁精承认。另一方面来说,如果俺保持沉默,那么俺们两个就可以假装是俺在偷听,并且从技术上讲这跟碎骨者在自言自语没什么不同。
听上去,头目有些事情要说。所以俺潜伏着,就像俺以前在尤克上头目的密谋会议时做的那样,俺给了他一个无意中听到的人。
“它们不再跟俺说话了。俺还是会头痛。但那里面没有绿色。仅余黑暗。并且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俺应该知道如何在没有它们告诉俺的情况下取胜。或者是不是因为它们在别的什么地方找到了更值得交谈的其他兽人。不管怎样,俺都让它们失望了。”
此刻,兽人也许不能感觉到恐惧,但俺要提醒你们,屁精非常能。并且那是俺一生中最害怕的时刻。碎骨者感觉不适就像……好吧,俺想说就像太阳落山一样。但碎骨者曾亲眼目睹过这种情况,并凭着绝对的信心战胜了它。这比那次更糟。碎骨者的部落势不可挡,但即使是最大的机器,如果它的一枚齿轮卡住的话,也会让整个机器陷入瘫痪。而在这里,碎骨者就是那枚齿轮。
“俺不觉得像他们其他家伙。像那些头目。这始于尤克。但现在情况更糟了。他们……活着就是为了战斗。这给了他们所需要的一切。就像其理应的那样。而俺表现得就像俺也一样。俺在掰腕子比赛中击败他们。俺在斗史古革上下注。俺一直喝酒到他们呕吐为止。但俺是在假装。俺失去了俺的鲁克-拉兹哈,俺的战争狂喜。俺需要……更多。”
头目陷入沉默,好长一段时间,俺都不知道他是不是说完了。而当他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茫然,俺简直不敢相信这跟俺在世界杀手号上看到将巨大亚空间玩意揍成浆糊的是同一个兽人。
“俺需要些别的东西,”碎骨者说道,“但俺不知道是什么。”
第二天,碎骨者把俺从吊床上拉了下来,准备再次挥舞旗帜。又一次只有他和俺,但俺们都没提及前一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只要俺们这么做,俺想,那就没发生过。
无论如何,这就是原理。但它不起作用。那天晚上,当日的袭击计划失败后 - 那是一台装有大钻头的铁皮巨人,但亚瑞克在它屁股下面挖了一条隧道,然后把它炸了 - 碎骨者和其他氏族首领们一起吃席。但现在俺知道他脑壳那块金属板下面发生了什么,俺看得出他只是在假装。
随着时间的推移,俺感觉它扩散开了。注意,其实没有人搞清楚。他们不知道先知已经失去了他的信仰。但是他们能意识到。战争的呼喊声变得越发低沉。卡车变得缓慢。枪支似乎更快地耗尽了弹药,大炮也更频繁地炸膛。整个战争每天都在一点点变得不神圣了。并且情况持续变糟,因为这些微小的一点点没人会注意到。除非他们留心观察,当然碎骨者就是如此。而俺知道情况越糟,他就越会陷进自己的脑袋里。
这很可能会让那位毛茸茸的大块头人类感到惊讶,但俺确实松了口气,那天他的命运终于现身帮助亚瑞克扭转败局。俺指的是星际战士们。尽管并非像他一样是灰色的 - 那些是红色的,蓝色的,还有绿色的,在整个星球上全都同时降落。

并且是的,俺会说。那之后,俺们再也赢不了了。俺们遭受了重创。
碎骨者坚持了一段时间,砸碎了哈迪斯的城墙就好像什么都没变似的。俺想他知道这场战争已经注定要失败了,但他既然已经花了这么长时间想要闯入那座好像毛哥闻过般的城市,他就不能让其完好无损。
最后,公平地说,他确实进去了。但那时候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来自世界杀手号上的部落,一度似乎永远不会耗尽,但实际上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一直在减少。而当战斗在巢都下层最曲折的小道上彻底停止时,碎骨者已经失去了他所剩兵力的近一半。更糟糕的是,因为他太专注于那座城市,其他所有的战线都崩溃了。至少亚瑞克逃走了,所以碎骨者仍然拥有他的格罗德。但这并不是多大的安慰。
在那之后,俺以为头目会放弃。他本可以这么做,很简单。如果他选择一头冲向最近的一大群鸟喙家伙,氏族首领们会很高兴地跟着他前去赴死,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在征服宇宙这方面做的不错。无疑比大多数兽人都做得更好。
然而碎骨者并没有放弃,感谢搞哥。因为体面对他来说并不够。他在尤克上的成功,以及在这里几乎成功的经历,都是特别的。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 在很多兽人战争中都说不出的那种 - 并且即使他一时找不到自己的信仰,他也不能放弃这整件事情。
在酿酒小屋里,他们称之为血斧式告别。就是当你告诉你的暴徒们,你出去转一圈放个水后会再回来,但你不付钱就走了,并且再也没有回来。这就是碎骨者所做的。他做了一次盛大的演讲,宣布他们几乎征服了这颗星球,并下令对塔尔塔罗斯巢都发动一次大规模、决定性的进攻,说那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人类控制的城市。
当然,这完全是一派胡言,他之所以选择塔尔塔罗斯,是因为他往自己王座室的地图上掷了一把刀子。但据任何兽人所知,他仍在传达诸神的旨意,所以他们高高兴兴地冲向了自己的死亡。然后,悄悄地,他将氏族首领们召集起来 - 以及格鲁斯尼克,给俺上了痛苦的一课 - 接着趁亚瑞克和鸟喙家伙们在塔尔塔罗斯分心时,俺们都滚进了一艘太空船里。
俺本希望在哈迪斯的过去一笔勾销,并且离开那里能让碎骨者变回原来的自己。但你知道俺是怎么说搞哥的,他对抱有希望的屁精喜欢做什么。
他的确表现得很好。任何其他战争军阀都会在像哈米吉多顿这样的失败之后要求他的亲信们给自己一刀。但头目仍然知道如何发表演讲,并且用他那思维-的-殴打在他们的船离开该星系时给了氏族首领们一次恰到好处的痛扁。他说这场战争并不是他们伟大暴行的结束,而是个十足的开始 - 可以说是一种测试,为了学习人类是如何运作的,以及怎样在未来最愉快地击败他们。他教导他们了解敌人的重要性,就像俺认为那边那个看起来酸溜溜的家伙始终未能教会她的头目一样。嘿。
就像俺说的,那是个很棒的演讲。这当然赢得了头目们的支持,而且子弹甚至发表了一小段他自己的演讲,关于他们将如何找到另一个像尤克一样的世界,重新建立一个庞大的部落,然后返回哈米吉多顿把活儿干完。接着他们都欢呼起来,并在碎骨者的注视下进行了一场盛大的战斗来庆祝,而格鲁斯尼克则在测量看看他的脑袋又长大了多少。俺不清楚那个兽医对碎骨者的演讲怎么看。但俺知道当他拿着量具对头目小题大做的时候,又挂上了那副正谋划-什么事-的表情,如果说有一个兽人知道碎骨者脑子里在想什么……好吧,应该会是起初将它钉缝在一起的那个。
无论如何,这就是关于哈米吉多顿的一个真相。那次失败是故意的,而这只是搞毛二哥策划的一个宏伟计划的开头。但还有第二个真相,只有碎骨者和俺,也许还有格鲁斯尼克知道:俺们被屁滚尿流地踢了出去,光明正大,因为碎骨者失去了内心。
这就是了。你们真实的、正确的有关碎骨者·玛格·乌鲁克·斯拉卡的真相……俺现在可以走了吗?
* * *
实际上亨德里克森笑了出来。不是轻蔑的剧烈咳嗽,也不是嘲弄的嘎嘎笑,而是一种真诚、刺耳、啤酒厅式的吼声响彻了整个禁闭室。仿佛整个审讯过程都是为了这个玩笑而设的,并且他很欣赏这份努力以至于暂时把愤怒放在了一边,纵声欢笑。
“所以你希望我们相信,”他在稳定了呼吸之后说道,“那个碎骨者·玛格·乌鲁克·斯拉卡,那个在兽人帝国所有肮脏的绿色主宰中最强大、最野心勃勃、最可怕残忍的怪物,变得……抑郁了?”刚说完他又笑了起来,而当咬仔向玛卡伊解释抑郁的概念花了不少时间之后,他的乐趣消散了。
当血斧说话时,那个囚犯起初似乎很困惑。但随后它那凶狠的小眼睛却惊讶地睁大,仿佛它找到了困扰其多年的谜语的答案,接着它对那名翻译短促地发出一个音素。
“当然,是的,”咬仔报告道,而亨德里克森的脸沉了下来,不确定这意味着什么。
“这确实是一条情报,”卡西娅说道,看起来也很困惑。然而,法尔克斯自进入这个房间以来,第一次有了胜利的感觉。她获得玛卡伊是希望进入这个生物的主人的头脑内部,了解其弱点。而现在这个希望实现了。不管后面发生什么,这次行动已经在知识方面得到了回报。
但法尔克斯的心思并不会长时间满足地坐在那里,大概过了三秒钟,她的成就感便被蒙上了一层担忧。
“的确如此,”她接着卡西娅的话说道,随后大声讲出了自己的想法。“但这确实引出了一个相当重要的问题。如果这是碎骨者最大的弱点,那你为什么要把它泄露给他的敌人呢?这名战争军阀从哈米吉多顿的撤退已经有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 那你为什么还要揭露真相?突然之间,你似乎异常配合。”
“好吧,”咬仔说道,甚至不需要去咨询那名俘虏。“或许你们知道从哈米吉多顿撤退后,那个玛卡伊失踪了好些年。这是有原因的。”
俺们要去一个叫做哥尓哥达的垃圾场世界,因为在赤炎巢都的某些齿轮玩意将其标注为满是兽人,而俺们也没有别的主意。

并且俺们,俺的意思是碎骨者。在那场奇怪战争的尾声,他手头已经没什么东西了。他附和着氏族首领们喧闹的舰上生活,就像他之前假装的那样。但如今他们全都挤在那艘破破烂烂的飞船上,很明显他已经变得和他们有多么不同了。就像碎骨者的身体让其他矮小兽人相形见绌一样,他的思维也是如此,随着航行的继续,他开始花越来越多的时间独自躲起来,远离他们所有人。
格鲁斯尼克,当然,扑向头目的孤独就像只垃圾箱讨厌鬼围着新鲜的呕吐物一样。他弥补了碎骨者离开赤炎巢都所损失的所有时间,感觉好像是在花费更多时间来修理头目的脑壳,而俺确信他正在尽一切努力煽动先知的这次危机。
在哈迪斯的僵局期间头痛并没有那么严重,回来的时候却比以前更糟了,每次发作都如同先知在尤克上被怔住的那次一样危急。纵使俺已经足够大胆的了,而格鲁斯尼克的不断出现还是阻止了俺的提问,俺确信碎骨者认为这是他被诸神抛弃的进一步证据。更重要的是,俺越发肯定那个兽医知道碎骨者是怎么了。在俺看来,格鲁斯尼克将碎骨者视作自己的创造物,他想让其陷入怀疑和疯狂直至最终崩溃,并成为兽医的私人怪物。
子弹宣称要重返哈米吉多顿只是一个建议,真的。但格鲁斯尼克在头目的长时间手术中将其不断强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是碎骨者自己的计划,直到头目似乎自己也这么认为。就俺个人而言,俺非常讨厌这个主意,而格鲁斯尼克对其的支持只会让俺更加憎恨它。
哈米吉多顿的确有一定的吸引力。俺们在那场战争期间所感受到的那种奇怪、神圣的感觉,会一直伴随着你,即使是一个屁精,这就很容易理解为什么死颅头目那么快就推荐将它作为下一场干架。但对俺来说,尤其是对俺身上玛卡伊的那部分来说,这是对潜力的巨大浪费。
伟大绿潮关乎团结。关乎最终连接的每一个群集,银河中散落着若干个兽人帝国,而把他们聚集在一起才能发起终结一切战争的战争。有时俺甚至在想,碎骨者是否应该在战斗一开始就把他的暴徒们丢在哈米吉多顿上,然后直接出发去继续征募。俺确实认为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随着战争的结束,这是汲取教训的最佳时机,并开始集结一股足以在不减速的情况下淹没行星的强大力量。
但相反,碎骨者几乎已经准备好了重新组建一支相当于他离开尤克时的武装力量,然后径直回到将其击败的那个地方。那个亚瑞克政委夜以继日忙活将其变为一个该死的如同极其独特的盒子以至于搞哥自己都无法将它踢开的地方。
另一场哈米吉多顿战争是对俺们敞开的最简单的选择。也是任何其他战争军阀都会做的事情。但碎骨者并不是普通的战争军阀。他的天才之处在于,他始终不认为最简单、最快、最好斗的选择永远是最好的选择。那么,俺在想为什么他要接受这些垃圾呢?以前所发生的一切 - 统一尤克,搭乘世界杀手号离开,以及碎骨者逃离哈米吉多顿为自己所赢得的第二次机会 - 这一切都会白费,纯粹是因为头目过于生闷气,想不出一个比该死的子弹更好的计划。
当俺们靠近哥尓哥达时,俺决定做一件真正鲁莽的事。这种事对屁精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但俺开始感觉好像自己是舰上唯一一个不再给诸神两颗牙齿的人,所以俺决定为了它们做这件事。俺将要告诉碎骨者他犯了个错误。
相信俺,俺想离开。让他在哥尓哥达清醒过来,并在他自己的时间里意识到,他正在重蹈俺们刚刚逃离的灾难的覆辙。但俺不确定这会不会发生。而且如果俺现在不说出自己的想法,俺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别的机会了。
因为还记得吗,俺和格鲁斯尼克被困在同一个金属盒子里,他可能是俺遇到过最狡猾的家伙,他不仅对俺怀恨在心,而且已经杀过俺一次了。俺已经注意到他的改造兽人们开始拿着刀在船上黑暗的走廊里闲逛,他们中的一个迟早会找到某个俺认为不需要查看是否有杀手的角落。
而最终,俺应该担心的并不是格鲁斯尼克。
当俺鼓起勇气直面头目时,俺们在船的舰桥上,那是一个难得的时刻,周围没有一个氏族首领在场,而格鲁斯尼克正在打盹。碎骨者闷闷不乐地凝视着太空,现在似乎不是打扰他的好时候。不过,哪有什么时候是呢?
机不可失,俺边想边张开嘴。
“斯莫克-安哈-斯尼亥克-纳克哈,”俺对他说道,因为内心的恐惧,俺的声音变得比平时还要高。
“你说什么?”碎骨者大吃一惊地说道,就好像一个扳手刚刚问了他一个问题。
“尤克统一后,你就是这么告诉他们的。屁精话。现在藏起来,以后再捅他们。”
“是的,俺知道,”头目说道,到目前为止更多的是困惑而非愤怒。“你为啥要这么说?”
“因为这个主意有关重返哈米吉多顿。”
“它有关什么?”碎骨者看着俺说道。当时俺意识到,在那一刻之前,俺从来没和他有过眼神交流,俺也不希望这种事还有下回。尽管他只有一只眼睛,但那威慑力足以融钢化铁,更不用说一个屁精的胆量了。但俺在脑海中对毛哥低声发出惊恐地恳求,然后继续说了下去。
“你可能会赢,”俺尖声说道,接着又想了想。“你会赢,”俺自己纠正道,尽管俺们都知道俺前一句是对的。“当你这样做的时候,你会拥有一颗星球。但如果你不回到那里,你可能会拥有一百万颗星球。”
碎骨者只是盯着俺,一动不动,俺想在这时他要么已经开始改变主意了,要么只是等着看俺在他杀掉俺之前还敢说多少话。不管怎样俺已经越过了那条界线,所以俺就像正在一艘处于黑洞边缘的飞船上一样,俺只能把引擎开到最大并期望一切顺利。
“当你向俺展示伟大绿潮的时候,到俺制作那面旗帜的时候,天空中的每颗星星都是绿色的。那是整个银河系,被兽人所支配 - 不仅仅只是哈迪斯巢都。”俺当时紧张得喘不过气,俺的心脏仿佛要炸开了,但俺感觉到体内有一团绿色的火焰,就好像它烧掉了那份恐惧。
“头目,你曾成功地让尤克上六个最顽固的家伙通力合作,仅靠你的脑子和拳头。整个银河还有一大群同样顽固的家伙,他们本可以把一切变绿却还在彼此争斗 - 而你是唯一能将他们联合起来的人。诸神真的相信你,头目。子弹,还有乌戈拉克,以及他们所有人也都相信你。俺相信你,而且俺是个该死的屁精。现在唯一不相信碎骨者的,就是碎骨者!”
只有当俺听到自己的回声时,俺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在大喊。可不知怎么的,俺还是没有感到害怕。并且和俺预想的完全相反,碎骨者正在仔细考虑这件事。他的下巴不停地转动着,似乎是在咀嚼这个想法一样。接着他脑袋的动作停了下来,再次看向俺。他的眼睛现在看起来不那么凶狠了,俺想这一定是个好兆头。
“没错,”他说道。“你是对的。”
“真的吗?”俺说道,因为俺从没想过会这么容易。
“哦是的。很清楚,不是吗。俺之前肯定是不再相信自己了……或者你开始太相信自己了,玛卡伊。”随后碎骨者挺直身子站了起来,脑瓜顶蹭着舰桥的天花板,此时他跟俺刚才提醒他的那个幻象中最后的那个形象一模一样。只是这一次,他看起来不那么友好了。那份恐惧突然又回来了。“不管怎样,正如你想说的,如果像你这样一个卑微的、像棍子一样细的小块废渣认为它能告诉俺该怎么做,那一定是出了问题。”
然后他向前跨了一步,慢慢地弯下腰,他的头靠得越来越近仿佛一座绿色的大山,直到离俺的脸只有两根长牙的距离。
“不是吗?”他声轻如灰地说道,而他呼吸的力道仍然差点把俺掀翻。
“是的,”俺说道,因为现在反驳他似乎不是明智的选择。
“确实。你提醒了俺,真正的兽人是不会听取屁精的建议的。一个真正的兽人,玛卡伊 - 而俺就是真得不能再真了 - 甚至连诸神的建议都不听。或者任何人,除了他自己。”
“你,”他说道,同时伸出一只爪子戳在俺颤抖的胸膛上。“你是个错误。一个弱点,俺曾经还以为是种力量。但从现在开始不,不会再有错误了。只会有力量。”
“你去告诉搞毛二哥,没有它们俺也会好好的,”碎骨者带着俺见过最阴冷的微笑说道,接着他把拇指和食指挪到俺脑袋的两侧。然后用力捏了一下。随着一阵如同一个屁精脑袋炸开了般湿漉漉的噗噗声,俺的第二段生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