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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刘而上】忆往昔

2021-03-18 23:35 作者:长出兔耳朵  | 我要投稿


设定灵感与叙事方式均来自于电影《紫日》

主线故事的时间背景放在1972年中日邦交正常化

文中出现的原创人物为故事推动者

第三章起为丸子视角,记得转换

OOC严重,同人创作与正主无关,与现实无关,大家看的开心是对我最大的鼓励

会有薛八一,荣耀,罗言客串,看大家能不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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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根生

当我躺下的时候

整座宣城便会染上如诗的水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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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风起


鸡鸣寺的樱花开得正盛,就在那年春天,一直在老家宣城的爷爷打电话告诉我,我被应庆大学社会学录取了,今年4月就要前去入学。


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刘思樱,一个热血的中二少女。父母工作一直很忙,所以我从小在爷爷的身边长大。我和我老爸我爷爷长得特别像,尤其是眼下的泪痣,就好像是我们老刘家祖传的印章似的,准确无误地盖在我们的脸上,导致那会儿街坊邻居总是打趣我:老刘家的孙女走不丢,那张小脸一看就认出来了。


虽然和爷爷有着相似的外貌,可是性子却差了十万八千里。爷爷喜欢听戏,喜欢古典舞,喜欢看古籍,时不时自己也唱上两嗓子,套上水袖舞上一段。但我却对这些没什么兴趣,我爱的是和小伙伴上树偷摘薛爷爷家的苹果,溜到荣爷爷家的鱼塘边打水漂,或者把罗大伯鸡圈里的鸡偷偷放出来,把欺负我们院里其他小伙伴的“敌人”狠狠教训一顿,结果自己也光荣负伤。只有我们家后院的樱花树我从来不敢下手,因为爷爷说那是他的命。


爷爷每每帮我清理伤口的时候,总要念叨几句固定的说辞,什么要有内敛的气质啊,要尊重我们的传统啊,我也只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爷爷拿我也没有办法,只是笑着叹气。


教授推荐我去日本留学的事只有爷爷同意了,我和父母之间的第一次辩论非常的激烈,他们说什么都不允许我一个人出国读书,那次爷爷居然动怒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爷爷放下他“内敛的气质”,他冲着我老爸低吼道:“樱樱想做就让她去做,难道要等到做不了再去后悔吗?!”。


飞机冲出云层,缓缓降落在东京成田机场,我的旅途正式开始了。


02.樱遇


入学非常顺利,更幸运的是认识了一个新朋友——近田奈美,长我一岁的商科学姐。当时我正拖着我的箱子寻找宿舍,近田学姐居然主动来和我打招呼,并提出领我去留学生宿舍。我当时的心情既感激又吃惊,在来学校的路上,我见到的大多数日本人都是礼貌而冷漠的,可是近田奈美却给了我一种他乡遇故知的错觉。


后面的日子里,近田学姐总是时不时约我一块儿逛街吃饭,在学业上给了我很多帮助,不少同学都说,近田奈美把你当做亲妹妹了,


我其实是有一些不解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近田学姐会对我如此热情,所以某一天她约我去操场上散步的时候,我开口问道:“近田学姐,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呢?我们之前并没有什么交集啊?”


“嗯,我也不知道,我在学校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十分亲切,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所以我就想和你做朋友,怎么了嘛?”


我心下哑然,很少有日本人说话会这么直接,看着近田奈美的眼神,我挠着头说道:“学姐你,说话的方式真的好不日本啊。”

“诶,你也这么觉得吗?”近田奈美发出惊喜的声音,“从小人家就说我不像个日本人,日本人从来不会像我一样直来直往,总喜欢兜圈子,我觉得那样真的好累啊。”近田奈美生

伸了一个夸张的懒腰,“樱,你知道吗?我父母叔伯他们因为我这样的性子是操碎了心,但是我爷爷说,想说什么就去说,想做什么就去做,难道要等到说不了的时候再后悔吗?”


我顿住了,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呢?近田奈美看我突然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回答道。“只是这句话我很耳熟,我爷爷好像也对我说过这句话。”


“对了,我想起来了!”近田奈美一拍脑门,“我就说为啥觉得你很熟悉,我爷爷房间里有一张他年轻时候的照片,你长得和他照片里一起合影的那个人特别像,尤其是你笑起来,那个小括号简直一模一样!”


“啊?”我一脸懵圈。“你这个黄金周放假着急回国吗?要是有空的话我带你去我家玩几天吧?刚好问问爷爷那张照片的事,他可从来没跟我说过。”近田奈美激动地搂住我的肩膀。


“好呀,就是麻烦近田学姐了!”

“这都不是事儿!”


黄金周很快到了,我简单收拾了一个背包就和近田奈美一起踏上了回她老家兵库县的旅途,半天后,我就站在了一个不算标准的日式庭院的前面。


为什么说他不算标准,因为我在这个院子里看见了很多不属于日本的风格:标志性的枯山水被小桥流水取代,院子里种着翠竹,屋子的外貌映着我老家徽派建筑的影子。近田奈美看出了我眼中的疑惑,笑道:“这些都是我爷爷设计的,他早些年去过中国访问,所以融入了很多中国的建筑风格,好像是叫徽派,爷爷说这样他就好像可以时刻回到那个美丽的地方了。”


近田奈美带我走到中庭,拉开了纸门,拿出了替换的拖鞋,大声地喊道:“祖父大人,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位拿着报纸的老人就从另一扇纸门里走了出来,“一听就知道是奈美,这嗓子很洪亮!”

“爷爷,这是我学校的学妹,我带她来家里做客。”


我放好鞋之后,直接朝着老人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近田爷爷好,我叫刘思樱,贸然打扰十分抱歉。”

“刘思樱?你是中国人?”

“是的,我是今年刚入学的留学生,近田学姐在学校帮助了我很多,非常感谢。”我抬起头,冲着近田奈美和他爷爷微微一笑。


就在那一瞬,近田爷爷手中的报纸“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身子不住地颤抖,突然向我的方向冲来,吓得我一个闪现退后了两米。


“爷爷,你怎么了?”近田学姐立马上前扶住老人,我也走上前搀住他,说道:“爷爷你没事吧,我也不知道自己笑起来这么可怕,对不起!”


近田爷爷半天没有说话,我和奈美也没敢动,就一直僵在那里。许久,我觉得我的腰快断掉的时候,近田爷爷抬起了头,我看见他的眼里有些泪水,嘴唇缓缓地张开,轻喊了一声:“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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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宣城月


1972年中/日邦交正常化,两国开始进入蜜月期。那段时间,两国之间的交流变得十分频繁,我们的电器,影视剧,不断出现在异国的商场,日资企业也不断在那里落地生根。除了这些经济类的交流,艺术文化的交流也不甘落后。我是近田力丸,那年我27岁,是我们兵库县舞团的领队,受到邀请前往中国参与一场文化交流会。在此之前我已经参与了很多的比赛,也去过不算少的国家,但是这次的邀请却让我有了一些紧张,因为我要去的地方是那样的熟悉又陌生。那个历史厚重的古老国度,就像是雾中花镜中月,外面的人想要看清他的容貌,却永远不能透彻地了解他。


我会在那里遇见什么样的人呢?


知道我踏上了那片土地,我发现了一个珍宝。


宣城给人一种十分安静的感觉,江南水墨,古韵深厚,每一栋建筑都是一个完美的艺术品,即使是有着斑驳的痕迹,也不会令人觉得破败,反而是让人觉得心旷神怡的烟火气息。


这应该就是中国的气质吧,内敛深沉,又不缺灵动。


当地的政府对于外宾的接待十分上心,给我们安排了宣城里最好的住处——一个最为现代化的酒店,但是我并不是很喜欢。相比钢筋水泥,我更喜欢周边的白墙黛瓦。


那晚,我趁着别人不注意,悄悄地遛了出来。晚风吹在我的脸上,是异国他乡独有的温润感,像极了这座城市的性格。桥下的水流发出潺潺的声响,时不时有触碰到岸边光滑的青石板上的水花发出啪啦啪啦的歌声。水边,举着灯笼的阿姨迎回了做邮差的儿子,有些吱呀作响的自行车后挂了两个有些斑驳的绿邮袋,里面装着许多中国普通人的话语,可能有问候,有思念,有喜悦。


那晚的月亮很圆很亮,甚至可以看见溪流中摇曳的水草。我顺着桥往古城里走去,在一户人家的天台上,我看见了一个少年的身影。


我愣住了,我以为看见了一个仙子,圆月衬在他的身后,他就好像在月中起舞一般,他的手臂,指尖,腰肢和双腿就好像有魔力一般,纤巧灵动。我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是银白色的月光镀在他的脸上,自然而然就显得清冷而高贵。接待团的翻译曾和我说过,在中国有一个神话传说,月宫中住着一位嫦娥仙子,我想,若是真有的话,应该就是这个少年的模样了吧。


少年停了下来,抬手擦了一下额头,举起了杯子。他的颈部在抬头的时候露出很好看的线条,随着饮水的动作微微耸动。我的耳朵突然有些烫,想要别过眼神却怎么也动不了。


少年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眼神,他放下水杯朝着外面望去,我一个激灵转身离开,不,有点像落荒而逃。


等我回到了住处,小我五岁的搭档宇野赞多早就进去了梦乡,而我则怎么也睡不着。一闭眼就是那一轮皎洁的月光。


第二天我们来到了城中的文化宫,我和赞多的表演赢得了满堂喝彩,大多数中国人民都没有见过我们的舞蹈,显得好奇又激动,有几个胆大的孩子甚至围上前来拉着我的袖子问东问西。因为这次的旅途是为了文化交流,所以除了我们的表演,当地政府也准备了中国的古典舞蹈。我和赞多落座后,一阵悠扬的笛声缓缓响起,一位手持长绸扇,身穿水墨舞衣的孩子飘到了舞台中央。对,是飘,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轻灵的步子。少年的脚背绷地很好看,有点像芭蕾,旁边的赞多兴奋地模仿了一下,还拉着我看,我只是敷衍地瞧了一眼便继续盯着舞台。


少年从吹笛人身边饶了一个圈,身下的裙摆如同花儿一般绽开,两把长绸扇如同他的翅膀,在他的周身旋转飞跃,这是一副移动的水墨画,我看呆了,这种直击心灵的感觉是我从来没有过的,我的心脏随着少年的步调跳跃,那清雅的画面仿佛有蛊惑人心的魅力,不断地将我拖进那个迷人的漩涡。少年放慢了动作,双手交叉,抬头仰望,做了一个放飞和平鸽的动作。我“刷”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认出来了,这就是我那晚看见的月亮。


因为是文化交流活动,所以两边的舞者可以选择互动。我作为团长,一般遇到这种事都是由我来担任这个“互动”角色。但是我没有想到赞多似乎对我的月亮也很感兴趣,没等主持人发话,他居然就自顾自地冲上了台,我急忙跟翻译说让他下来,生怕大家觉得我们不懂礼数,没想到翻译却笑着说没关系,在中国,这种积极热情地参与是非常受欢迎的。


我的月亮朝着赞多行了一个礼,只见赞多也学着样子笨笨地回了一个礼。我的月亮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圆圆的脸颊上出现了一个小括号。后来的事情让我的笑容有些苦涩,自由发挥的舞台居然变的像安排好的一样,全场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翻译不禁在我身边感叹:“天衣无缝,这是缘分啊,这次的舞台很有意义。”


是啊,很有意义,但是我却有些怅然若失。


晚上的聚餐我终于近距离看见了我的月亮,果然是一个精致秀气的孩子,尤其是眼下的泪痣,有点中国人所说的楚楚动人的感觉。他看见了我的目光,用一句不流利的日语问候道:“先生,你好。”他的声音糯糯的,很好听,我的心就像被猫儿的尾巴扫过一样颤抖了一下,赶紧回了一句,“你好。”


我在来中国之前特意学习了几个星期的中文,虽然不算熟练,但应该可以正常交流。在大家逐渐散的七七八八的时候,我在酒店的转角叫住了我的月亮。他回头看着我,眼睛亮亮的。“你的舞......额......套的很好。”我慢慢说道,可能是我的发音不标准,男孩歪头一笑,回道:“谢谢。”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宇。”

“漏......雨?”

“刘——宇——”

“刘——宇——”

“对啦!”男孩高兴地蹦了一下。

“你学舞......嗯,多久了?”

“我想想哦。”男孩嘟了嘟嘴,“从四岁开始,算上今年也有16年了。”男孩又露出了可爱的括弧笑,“我最喜欢跳舞了。”

我的心跳突然之间开始加快,眼前的男孩和初见他时有了些不同,那时他是清冷的月亮仙子,而现在则是一只可爱的小兔子。我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细软的发丝非常好摸。可是小兔子好像受到了什么冒犯一样,一下子躲开了,红着耳朵嘟囔着:“摸头要长不高啦!”


后面的日子我时不时就去找这位叫刘宇的少年,虽然一开始有些拘谨,逐渐熟悉之后小白兔就变了一个样,会缠着我教他街舞,会在我想家的时候丢手绢哄我开心,在我吐槽工作的时候托着腮帮子听我倒苦水。有一次他带我去看他们家乡的梨花,漫山遍野,如同白雪一般。


我告诉他,在我的家乡,也有一种花和梨花很像,开放的时候也是成片成片的粉红花海,那种花叫樱花。我说,等以后有机会,一定带他去日本看樱花,然后去寺庙抽签,求御守,请他尝尝章鱼小丸子和稠鱼烧。他说,我数过他家的梨花树,整整一百棵,在等我带他去

看樱花的空余时间,只要想我他就会到一棵树下写信,写满一百封。我说好啊,等你写完一百封,我就来接你。


半个月的访问居然真如流水般匆匆而逝,在我快要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我最后一次去找了刘宇,他并不在家,我的心瞬间漏跳了半拍,在慌乱中神使鬼差地走到了他之前带我看梨花的地方。果然,我的月亮,我的小白兔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坐在树下,梨花的花期快过了,有些光的枝丫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萧瑟。


“宇。”我轻声唤他。“怎么了?”

“明天,一路平安。”他抬头望着我,“力丸老师,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我......”

他的脸颊泛上了一丝红晕,“我很喜欢。”

脑袋里的弦不知怎么的,突然发出了一声警报,在月光的冲击下寿终正寝。

少年的嘴唇泛着水光,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搂住他的肩膀,樱花狠狠地盖住了梨花。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了飞机上,赞多还在一旁低估这次交流活动的经历,我只记得刘宇最后对我说:“记得带我去看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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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遗恨


后来,我一直和刘宇保持着联系,书信这种方式虽然缓慢,但是我们都很享受这种见字如面,细水长流的感觉。他将我们两人单独的合照寄给了我,这是我们私下找了一家照相馆拍的,两个年轻人互搂着肩膀,笑得无比灿烂。


后来出了一些事,两国的关系又开始变得紧张,由于我那时已是专门负责文宣的国会议员了,一举一动都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我开始不敢给刘宇回信,也不敢收来自中国的信件。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我娶了大河源家的小姐为夫人,重新买了一座宅子,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了沙子里。


十几年过去了,我的儿子考上了大学。位于兵库县的老宅年久失修,我打算回去重建一番。惠子和几位夫人去了伊豆度假,回老宅的事便落在了我的头上。推开门的一瞬间,灰尘簌簌地落下,仿佛是穿过了时间之门一般,一瞬间的往昔回忆都涌入了我的大脑。我看见因为锈蚀而倒下的信箱,里面掉出的一封信上盖着国际邮政的邮戳。


我缓缓蹲下,掏出里面所有的信。信封已经因为时间的侵蚀变得泛黄发脆,有些字迹也被雨水晕开,看不清。一封一封地将这些信铺在地上,眼睛也越来越模糊,九十四封信,全是刘宇寄来的,加上之前我收到的六封,整整一百封。


我突然无力地跪在了地上,肺部喘不过气来,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掉。我发了疯一般拆着手中的信,但是时间却让很多信封和信纸粘在了一起,根本打不开。


为数不多能够辨认字迹的信纸上写着:“力丸,这是第九十八封信,你答应我第一百封就带我去看樱花,不许骗我。”

“这才是第十二封信,我就特别特别想你了,你说要是我们有神仙的能力就好了,一下就可以飞到你身边。”

“力丸,梨花又开了,但是我觉得没有你陪我的那次好看。”

“力丸,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一直不给我回信,但是我一直在想你哦。”

“这是第一百封信,从第七封起我就再也没有你的消息了,我很担心。力丸,如果你要食言的话我也不怪你,我去年在院子里种了一株樱花树,他就是你,你就是他,你是樱花力丸。”


是我先招惹他的,但是也是我付了他,我是一个无耻的人。


他的后人现在就在我的面前,那张相似的脸让我产生了错觉,我以为你来找我了,你看你还那么年轻,而我已经成为一个老头了。


思樱,思樱,这个名字代表你还在想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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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尾声


“奈美,去把我房间那个从来不许你碰的盒子拿来。”

近田学姐愣了两秒,退出了客厅。我则是满脸不可言说的表情,信息量太大,我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喂了一嘴饼,噎着说不出话。


近田学姐抱着盒子出来了,近田爷爷小心地打开它,里面居然是满满一盒子信。


近田爷爷将盒子推到我面前,说道:“刘小姐,当年我想说的话没敢说出去,都在这里了,劳烦你回国时带着,当然如果你不接受,可以随意处置。”


我不知该怎么说,满心复杂的接过来。盒子很沉,我知道这是我的心理作用,因为这里放着的是老一辈刻骨铭心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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