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现实向)心病 第七十九章 我很爱我的妻子
“杨九郎,我问你一个问题。”
杨九郎看向张云雷:“别问了,爱过。”
“我问什么了你就爱过!”张云雷背着手,弯腰往杨九郎跟前凑。
杨九郎专注地看着张云雷:“我爱过我媳妇。”
停顿片刻,杨九郎接着说:“我特别爱我的妻子。”
“我没问你爱不爱你妻子!”
杨九郎看着张云雷点头:“我真的特别爱他。”
休息时间,杨九郎扶着张云雷去过厕所,自己又返回去,掬水往脸上泼。
从来没有哪个节目,排得这么难。
不是说得难,不是唱得难,是听得难。
节目开始,要听张云雷说自己哪哪都“粉碎性骨折”,节目到了底,要听张鹤伦用照花台的曲调把张云雷的伤势唱一遍。这一头一尾,
就像擦丝器,在他心上擦了一回又一回,而他,还得说,还得笑。
自从张云雷出事,德云社没少拿这个事情砸挂,包括他们自己,也时不时地拿来开个玩笑。
那时候,杨九郎心里都是失而复得的欣喜。
可是渐渐的,他听不得这个,也说不得这个了。一句词,六七个字,一两秒,背后是张云雷这辈子都不能恢复如初的伤痛,是洗澡的时候稍微重一点张云雷都要哼出声,是复健的时候分不清泪多还是汗多,是两个人的情绪都崩溃,恨对方恨得像仇人。
杨九郎要张云雷称体重,张云雷每次都不肯。杨九郎就趁他睡着了,抱着他去称。两个人的体重,减去他的,得出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
哄着不吃就喂着吃,喂着不吃就骂着吃,张云雷被逼急了,伸胳膊把饭菜全扫到地上:“杨淏翔,你逼死我!”
那一回,杨九郎不知道他都在对张云雷吼些什么。杨九郎吼,张云雷哭,把玫瑰园闹得人仰马翻。
平时不搭理他们的老郭下来,指挥着郭麒麟陶阳王九龙一块儿把他架进书房。杨九郎在师父书房里摔碎了杯子踹翻了椅子,把师父的书房砸得遍地狼藉。
等他脑子清醒下来,才发现原来他一直在哭,而师父一直在摸着他。就是那次,他给师父磕头认了错,求师父别责怪小辫儿,小辫儿还小,不懂事,所有的事都在他一个人身上。
最后,张云雷哭着吃完了妈妈包的饺子,才哄好了情绪崩溃的杨九郎。
那些日子,他们一时悲一时喜一时恨一时怒,是那么熬过来的。
现在,他们要一起站在台上,把张云雷受的伤编成小曲儿唱出来,去逗别人乐。
戏比天大。戏真的比天大吗?
周九良来上厕所,杨九郎拦住他:“有烟吗?”
愣了一下,周九良掏了一根,杨九郎塞嘴里,周九良又点着了打火机。
杨九郎没把烟凑过来。
周九良拿走他嘴里的烟,自己点上抽了一口:“别试了,没用。该难受还是难受。”
沉默地抽完烟,周九良碰碰杨九郎:“回吧,师哥该找过来了。”
看到杨九郎和周九良勾肩搭背一块儿回来,张云雷紧绷的肩膀立刻松了。
杨九郎笑着捧了捧张云雷的脸,张云雷对他皱了皱鼻子。
还好,都过来了。
那就继续排练吧,再来一次。
谁让他们是说相声的呢。
“辫儿,等会儿再洗澡好不好?”杨九郎疲惫地坐下来,“爸有点儿累。”
“我自己洗吧。”
“你等我一会儿,我坐坐就起来。”
闭上眼睛没一会儿,杨九郎突然听到卫生间咣当一声。杨九郎一个激灵:“辫儿?”
杨九郎炮弹一样冲进卫生间,张云雷正在那蹲着费劲地够着什么。
杨九郎的冷汗刷就湿透了全身。
张云雷捡起了洗面奶:“你再歇会儿啊!”
杨九郎的怒气瞬间爆了:“叫你等一会儿你没听见?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张云雷惊愕地张嘴:“不是,我就洗脸……”
杨九郎一耳光扇了过去,没等张云雷反应过来,又是一耳光:“除了顶嘴你还会什么?叫你别动别动!差这一会儿?你站得稳还是走得稳?路都走不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使劲咽眼泪,张云雷扶着洗脸池子就要跪:“我错了,我不该不听话,爸别生气,我不动了。”
杨九郎抓住他的领子把他拽了起来:“怎么对你的,张云雷?我怎么对你的?七八年了教不会你听话是不是?别人养个儿子能承欢膝下,我养你有什么用?”
松开张云雷,杨九郎抱着头无力地蹲了下去:“养我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啊?”
张云雷用尽所有力气抱住痛哭的爱人:“不是,有用的!那不怪你翔子,那不是你的错!翔子那真不怪你!”
不怪你,我出事不怪你,你父亲去世不怪你,被粉丝骂不怪你,什么都不怪你。
但是,如果你想生气,那就来吧:“翔子,我是你的,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怎么样都行。”
躺在床上,杨九郎搂着张云雷:“疼么?”
张云雷把脸埋在杨九郎肩窝:“不疼。”
杨九郎含泪笑:“以前你也这么说。”
“那次是真疼,这次是真不疼。”
两个泪淋淋的年轻人紧紧搂抱在一起,不管我们经历了什么,不管未来还有什么,我们总在一起,还是我和你。
来世不可待,往事不可追,杨九郎只想这辈子好好和张云雷过,在他们都还在的时候,把爱意吐个倾尽。
至于别人怎么看,怎么想,随他去吧!爱咋咋!
我爱过我媳妇,我特别爱我的妻子,我真的特别爱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