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课堂：多动症的悖论

要点

研究表明，多动症的诊断率不断上升。

绝大多数家长认为，药物治疗应该是处理孩子行为问题的最后手段。

“随着确诊率的上升，公众对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诊断是否合适的争论越来越多。”发表在《美国医学会杂志网站2021.1版》上的一篇综述文章的作者并不是第一个注意到，随着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诊断率的稳步上升，公众的争论和怀疑也在不断增加。科学专家和社会科学家一直担心公众的意见分歧可能会阻碍人们寻求医疗帮助。

媒体和公众对注意力缺陷及多动症和药物治疗存在争议，是否减缓了诊断和与之相关的兴奋剂药物处方的增长?

《美国医学会杂志》的评论提供了一长份研究清单，记录了不断增加的注意力缺陷及多动症诊断、不断上升的注意力缺陷及多动症药物治疗率，以及发现这些新增病例属于“注意力缺陷及多动症谱系中较温和的一端”。例如，2018年发表的一项研究发现，2016年，10.2%的4至17岁的儿童和青少年(14%的男孩和6.3%的女孩)被诊断患有多动症，在20年前的1997年，这个数字是6.1%。这几年的持续增长涉及数以百万计的年轻人，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会服用药物。根据另一项研究，仅在2007年到2011年间，服用注意力缺陷及多动症药物的儿童比例就增加了28%。

这些数据表明，人们对注意力缺陷及多动症和药物治疗普遍而热切地持开放态度。然而，诊断和药物一直是争议的话题。例如，在2007年发表的一项研究中发现，大多数受访者(86%)同意医生对有行为问题的儿童过度用药，三分之二的人认为药物会对儿童的长期发展产生负面影响，并延迟解决儿童的“真正”问题，略多于一半的人认为药物会削弱孩子的个性。

2012年，卡尔·鲍曼(Carl Bowman)及同事对美国3000名学龄儿童的家长进行了一项具有代表性的调查。有三分之二的家长(63%)认为，很多孩子“现在用药物来治疗，效果相比其他方式更好”，另有24%的父母对此持保留态度。近五分之四(78%)的父母认为“药物通常应该是解决孩子问题的最后手段。”只有10%的人表示不同意这一说法。

因此，尽管医学专业人士和社会科学家对此感到担忧，但多动症的发病率如此之高，而且还在不断上升，以至于《美国医学会杂志》(JAMA)的研究综述提到了“多动症过度诊断和过度治疗”。在美国，确诊率已经超过美国精神病学协会公布的估计流行率(5%)至少25年了。对注意力缺陷及多动症诊断和药物使用的强烈保留似乎并没有阻止许多父母在孩子出现行为问题时求助于医生并接受诊断。

如何解释这种悖论?

焦点小组讨论提供了一些重要线索。当讨论行为问题和药物的抽象时，焦点小组的参与者一致认为过度处方是一个问题。他们说，正常的孩子正在被麻醉，许多父母的行为是不负责任的。抽象地说，他们把这个问题与导致儿童生活压力更大、管理更严的社会变化联系在一起。他们认为，教育环境对孩子们的差异宽容程度较低，更注重课堂上的成功。他们强调，父母的生活也更有压力，也更复杂，促使他们渴望“速效疗法”，比如药品。在这一普遍水平上，广泛的医疗干预表明未能解决行为问题的深层制度根源。

多年来，注意力缺陷及多动症的诊断标准已经扩大到包括更广泛的症状，并放宽到包括远不那么严重的临床表现。正如《美国医学会杂志》(JAMA)的研究综述所总结的那样，这种扩展帮助创造了一个“潜在可诊断疾病的大水库”。例如，在2012年的调查中，42%的父母报告说，他们的孩子中至少有一个“过度难以集中注意力，注意力不集中”，而19%的父母报告说，这些孩子中至少有一个被诊断患有多动症。并不是每个挣扎的孩子都被诊断出来，但是随着注意力缺陷及多动症的范围扩大，越来越多的父母开始怀疑他们的孩子是否有医学上的问题。

《美国医学会杂志》评论指出，许多研究都从生物医学角度确定了困难儿童的危害。这些危害与许多父母自己对过度诊断的担忧很相似，他们担心年轻人普遍面临的挑战表明我们的社会存在严重的错误，更多的药物并不是解决问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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