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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OBITS-未来(中)

2022-01-11 14:44 作者:_青梅竹_  | 我要投稿

当晚他从尼尔口中得知,在来的路上唧引起了骚动,她在获得千坂工作的位置后,没打车,而是选择在楼与楼之间靠跳跃抵达,被许多人目击到,甚至上了新闻。整整一周,不断有同事电话追问是怎么回事,他带唧出去都提心吊胆,怕引起外人注意。从前根本听说过有同类型产品具备这样超凡的机动性。好在这股关注度已经消散了。

“你们该不会指望唧破世界记录吧。”千坂漫不经心地说。

“上次大伙都震惊了,再来一回,我们只想录下来传网上显摆一下。”佐藤说,他的人工智能是头蝾螈,没法与魔方连接。

对于这种异想天开的请求,千坂寻思片刻同意了,也不能总让唧闷在家里,至于给电视台当吉祥物则坚决不予考虑。

车驶到目的地。二人找好停车位,小跑着进入档案馆。

出示记者证并登记后,接待员把他们领进阅取处。与构想中大相径庭,这里没有多少先进设备,大量资料全是以纸质,或者胶片、报刊、录像的形式保存,几百个书架放满了层层叠叠的文件袋,给人种倒退两个世纪的感觉。

“我该带挖掘铲。”佐藤望架兴叹。

档案馆的管理员却喋喋不休的说:“这已经是损失惨重了,我们曾做过评估,要想忠实还原大灾变前的社会的各类资料至少比这还得多出70%。我真想不明白21世纪的人脑子都是怎么想的,今天的一切明明可以提早到来,甚至更好,可你们看看当时的世界:巴以冲突、朝韩危机、伊朗核问题、中日钓鱼岛、俄美乌克兰角逐、ISIS在中东烧杀掠夺,博格圣地在北非残害无辜。当时各国抽了疯似的发展军备,连五常中向来不干涉别国内政的中国都因不忿点名抨击别国,并为打破美国的亚太再平衡战略研发并部署了称为‘邢天战斧’的天基动能武器系统,扬言美国敢胡来就把他们部署在亚太的反导系统夷为平地。”

当代学者曾这样形容当时全球地缘政治,这些政客要么是一群大脑处于退化阶段的畸形,要么就是上帝在磕着大麻的情况下创造的他们。

千坂无视这些陈年旧账直奔目标,国分寺稔的资料都存在D12035号货架上。整排都是,由回忆录、研发报告、个人生活,别人对他的评价组成。

桌上放着几大摞可能需要的信息,千坂看的是与纪录片制作有关的档案,而佐藤则在寻觅国分寺稔生活相关的信息,直到他翻查图片类档案时,一张照片让他不顾这里要安静的提示,手舞足蹈的大叫起来:“千坂,快看!”

激动中的起身过猛,桌子立时翻了,资料散落得满地都是。受到惊吓的管理员跑来一看,“你们是来调档还是来搞相扑的,快点收拾。”

千坂狼狈的动手收拾,但佐藤制止了他,他精神处于高度亢奋,看不出歉意,只因这张照片!而千坂看到也当即震住了。

照片上是一台处在研发阶段的上个世纪少女形人形电脑,手抱双腿收拢在胸前,整体呈蜷缩状,手臂上标有01字样,在腿部还有一行字母,背部密密麻麻连接着不少导线,还能看到一对形同翅膀的机械外挂装置。在照片背面标有‘chobit’这个词。

虽然只是侧面照,但千坂能确认,里面的人形电脑不敢说是唧,至少外表上也是同款,想起购买时销售方说是复古款式,难道这是唧的原型机,她是按照上世纪的这款蓝本复制出来的?

“chobit。”千坂念着这个发音,佐藤若有所思将照片又翻回到正面,看着腿部文字说:“这应该类似条形码的东西,只差了一个字,c应该是被手遮盖了。”

千坂与他判断相仿,不过更进一步,“chobi...chobit不就是小不点的意思吗”,这个发现让他险些叫出声来:“唧就是小不点系列的产品。”

“新大陆啊!”佐藤兴奋的说,现在他们已经把工作抛到脑后了,纯粹就发现的细枝末节推测唧和21世纪的关系,他们假定唧就是以上世纪一款电脑为样本的重制版,与国分寺或多或少有联系,而且在他的自传中提到过本须和秀树这个人,顺藤摸瓜,或能搞清唧口中的秀树是谁。

究竟谁会拿上个世纪的事跟自己开玩笑!千坂表面习惯了唧用秀树来称呼自己,但内心深处多少有点不爽,就好像他是个替代品。不管造成这种现象的本须和是谁,你正在妨碍我的生活。

起初他只是被唧的日式风格设计吸引,对她的关爱也仅限普通人买了新东西时受新鲜度影响才有的爱护。不过,等与唧的相处习以为常后,爱护的心态不但没减退反而发生转变,从购买的商品到家人的过渡。后来在超幻梦的困扰下,他意识到她会死,他可能失去她,想到这点,心就痛。此外,他更担心有一天唧会离开他,回到她朝思暮想的人身边。

唧是否知道,她对他已无可替代。但他对唧来说是什么,千坂缺乏这个自信。

“怎么还没收拾。”来查看的管理员压抑着不满。

醒悟过来的千坂和佐藤慌忙回归正轨,把材料收齐整理,继续调查。这次谨小慎微,他们可不想再引起什么麻烦被轰走,毕竟,他们是来工作的。

“不会吧!”千坂在查找中又发现了第二张照片,上面竟有两个像唧的电脑坐在沙发上手牵着手,两人从服饰到姿势完全一样,“量产!”这次在背面写有类似名称的单词:左边的是弗莱娅,右边的是艾儿妲。

“上个世纪的人可真怪。”佐藤却有点感慨地说:“一方面能造出这么美的天使,一方面能诱发大灾变。”

调查按部就班,历史也逐渐揭开面纱,国分寺的自传只略微提到,chobit是当时都市传说中的人型电脑,他曾受托调查,这些照片就是调查结果,细节方面则没有透露。若是想调查上世纪日本人工智能方面的资料,工作量恐怕增大20倍都不止,况且现存资料根本不齐,想从这为切入点痴心妄想。

“把重点还是放回工作吧,这次收获已经够多了。”千坂着重为纪录片作查找,再也没提唧的事。

满载而归的两人看着有点神态迥异,佐藤是很满意,千坂似乎心事重重。总监派人核对资料的复印件为制作纪录片做准备,佐藤兴致勃勃跟闲着的同事讲起他的发现,并炫耀着两张照片。

“我不认为这值得大惊小怪,现代机器人设计本就是照上世纪的人形电脑为基础仿造的,还记的恐怖谷问题是怎么解决的吗,就是采取了老式的外表工艺,他买的本就是打着复古旗号推出的产品,制造商拿到早期开发样图加以仿制,很好理解。”会计史蒂芬说。

其他人也应声附和,说是羡慕千坂能买到高仿古董产品,他们记得在一个拍卖会上,一款8成新的据说是早年苹果公司创始人乔布斯遗留的样品机拍出过2000万元的高价。有人提议用这张照片,再把唧打扮下拿去拍,过亿都可能。

甭想,千坂用坚定的表情回绝。

至于名字,21世纪日本人口有1.2亿左右,同名同姓的太多了,谁又会信这个本须和秀树就是唧口中的秀树。

“别戏弄他了,不过,到现在你还没纠正她在称呼上的错误,可够失职的,这样吧,明天把她带来,我们帮你,别拒绝,你欠我们的。”佐藤说。

“不就是想看她变魔方吗。”千坂答应隔天带唧来,只要他们不捣乱。

佐藤和人击掌欢庆胜利,热闹的气氛中,千坂显得有点格格不入。谁也不知道,除了这两张照片,千坂还偷偷藏着第三张,连档案馆的人都不知晓。

那是他们收拾地上的文件时无意翻出来的,佐藤正把注意集中在文字类,没有瞧见千坂当时的表情,千坂将照片隐藏,用工作掩盖纠结,直到下班,等熟人散去,再重新取出。

照片拍摄在海滩,看着是国分寺和好友们派对的照片,明明轻松愉悦的场面却因左起第三和第四个人令他尤其不安,这张照片就算换成任何一个熟悉时代背景和千坂的人都会觉得匪夷所思甚至带点毛骨悚然,俩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和唧。

千坂肯定照片中的人无疑是本须和秀树,为什么他和自己这么像,他和国分寺稔是什么关系,像唧的人形电脑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另一张照片上的弗莱娅和艾儿妲跟唧这么像,唧曾说姐姐联系过她,是否与这两台电脑有关系,本须和秀树和她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照片中他和那台电脑那么亲密。

在回程的公共汽车上,面对玻璃映像中的脸,千坂神不守舍的自语道:“你到底是谁!”

“你看上去像见鬼了。”在楼下同样下班的尼尔正巧和他碰面,这随口一句简直像把利剑插在他的胸口。

神经大条的同事无法理解他的苦闷,太需要找人倾诉了,“尼尔,有…..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千坂语言组织能力此刻乱得像刚学话的孩子“一个当下的人会和已死去很久的人外貌相似….”声音到最后小得几乎听不到。

尼尔仔细想了想,说:“你意思是撞脸,历史上不算罕见,你要去查21世纪的纪录,能发现很多例子。”

这样的回答根本无济于事,千坂变得有点急躁,“你今天工作中遇到什么事了?”尼尔问。“我真见鬼了,尼尔。”千坂说完等待着尼尔回应,他没有不屑,也没有笑,沉着的问:“你口中的鬼指什么,宗教、万圣节,还是恐怖片里的。”

千坂不知该怎么说照片的事,却听尼尔继续说道:“如果你指的是宗教或恐怖文化里的玩艺,抱歉,目前没有科学上的证据,但若是指某种人类意识上的量子效应则另当别论。”

“什么!”

“量子力学的一种!由薛定谔发现的物理学前沿课题,以概率来看待世界,简单的说就是各种可能性。”

“可能性,呃~~~”千坂听到这里突然发觉谈话内容已经跑题了,不过到着实帮他分散了点心中的郁闷,和尼尔道谢后,他向自己屋走去。

“千坂。”尼尔在后头又补充说“或许你和唧相遇也是这种可能性的结果!”

千坂根本听不进去。

“我回来了。”他恍惚的说。

“欢迎回来。”唧的笑容依旧那样惹人怜爱,可千坂不禁想,她是在对我说,还是对秀树。

想到秀树,心头有股莫名的怒火涌出,他恨这个死者,你占据着唧的心。

“你有烦心事吗?”唧垫高脚端详着他,深情的双眼浇灭了暗藏的怒火,千坂告诫自己,无论怎么样,错不在唧,一切都赖制造商,到底出于什么心态给唧设置成这样。

“我没事,今天有点累!”千坂故作放松,“在家过得怎样,你的姐姐没再来看你吗!”

“姐姐没有,不过2个小时前订的家具翻新程序刚传来,要看吗。”唧眼中闪过数据流,示意已下载到硬盘中。

千坂在把唧买回来时就有翻新家具的念头,由于不久就受到突发的‘超幻梦’困扰,无暇顾及。好在近期症状有所缓解,他便上网搜索相关设计,选好设计图后,对方应需求着手编制程序。因为家具都是基于纳米技术的可编程物质制造的,更换时只需要植入新程序,纳米模块将物品从微观层次分解再重组,旧物就能重获新生。尽管历史上包括英国王储查尔斯都公开反对这一技术,但这些东西与今日人类的生活已密不可分。有工程师曾宣称要在5年内启动一项工程,以纯可编程物质打造一座新的社区。

唧输入指令,厨房柜台、客厅沙发、桌子逐渐溶解,变为一堆油灰状的东西,接着它们开始重组并成型,大约用时20分钟,旧物焕然一新。销售方最近还在搞优惠,免费赠送一款墙纸程序,以春天万物复苏为基调,千坂也欣然更换了,但这个选择非但没令他心旷神怡,反而加深了他内心的噩梦。

看着绿草繁茂的墙壁,一段无缘由的画面在脑海中接踵闪现:春季、散步、地上的花、想起曾经雨天、触景生情、蹲下去摘、送给我、头下垂、再也没站起来、硬件老化、无法更换、死亡....梦中的场景终于搞清了,这次摘花与雨中的关系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唧就是死在....眼前视线一阵模糊,千坂双腿发虚,几乎摔倒。

“秀树!”唧连忙把他扶到沙发上,启动扫描装置并联网调出千坂的医疗记录通知医院。而后转身开柜子下层的抽屉找药,千坂近日很少再服用锂性药物,她记得往常是放在下面。

千坂看着唧转身蹲下找药的姿势,霎时与梦中的画面混合,不要啊!冲动下他强撑着从后拉住唧,又跌坐回沙发上。

唧想要挣脱,只感觉抱的力量更紧了,“秀树,你会难受的。”

千坂不顾虚弱紧紧的搂着唧:“只是有点幻听幻视,坐会就好。你别动,让我这么看着你吧。”

“好的,唧会陪着秀树。”虽然没起身,但她尽量以让千坂比较舒适的姿势靠在他怀里。

医院派的人在5分钟后登门,数名医生给他注射了带有微量放射性的葡萄糖,通过对他脑部额叶、顶叶中钠22衰变散发出的正电子进行跟踪,在长期记忆、思维分析、梦境的区域都检测出异常。

“边缘系统整个失调,分不清记忆真假,把某些虚构景象信以为真。”医生利用扫描得到了之前拍摄的图像。

千坂不想再让人乱翻自己的大脑,“我就是太累引发的疲劳,麻烦你们了,请回去。”

“你还得继续服药,并定期检查,控制自己的梦境,别让虚构绕乱现实。你家人那,通知他们吗?”医生问。

千坂的父母跟一个旅行团回日本爬富士山,短期内不会回来,他也不想提早结束他们的假期:“我有人照顾。”目光转向唧,医生对唧进行了指导及注意事项,留下药回去了。

急救车的到访引来不少邻居的注意,尼尔在医生走后登门拜访,看着判若两人的千坂,询问过当时的状况后直摇头,年轻的邻居状态比预想得坏,“我知道以前日本过劳死现象比较多,但时过境迁,你可别被自己的梦搞垮,真有不测,你父母怎么办,唧怎么办。”

千坂苍白的脸浮现一丝坚定,为唧也得撑下去。

尼尔探过头,紧盯着他的双眼说:“无论你觉得多糟,曾经的人都经历过比这更糟的。他们能熬过来,你为什么不能,记住,过去非常糟。”

照片上的人应该都经历过大灾变时期吧,尼尔走后千坂想,本须和秀树和唧…..不,那台AI不是唧,我也不是本须和,只是很像,他们在大灾变时是怎么生活的,在更早的和平年代又是怎么样,会不会就跟我和唧一样……发散式思维中,古老的历史和现在像两条平行的线,正在逐渐重合,他….

“秀树,该吃药了。”唧打断了他的思考。

千坂忽然问出一个自己都觉得可笑的问题:“唧,你做过梦吗?”

梦~~~唧歪着脑袋,表情像个惹人怜爱的问号,经过一阵沉默,她晃着脑袋:“唧,不知如何做梦。”

千坂苦笑,意料之中的答案,他讨厌这感觉,讨厌这些梦,讨厌本须和秀树。

服过药,头的状况好多了,唧在厨房为晚餐忙碌时,他静心凝神,尝试不再乱想,可摘花的情景总骚扰他,根本摆脱不掉,梦里自己可比现在老,唧想编花圈吗,好吧,以后有花的地得少去.....脑子中充斥着乱七八糟的事,采访、老照片、翻新家具、魔方录像!该死,玩魔方应该比摘花安全。

像是配合他,墙幕显示有电话,接听后佐藤的声音和魔方的全息影像投射到面前:“嗨,别忘记明天的表演,唧,大伙都很想你,明天要来啊!”像怕他变卦,说完这句就挂断了。

千坂舒展身体说,“唧,明天你跟我去趟单位。”

“唧,想跟秀树出去。”唧很期待。

完饭做好了,面对喷香的饭菜,千坂并不急于吃,他把三张照片拿到桌上,横向排开,“唧,你和这些照片有关系吗。”

第一张蜷缩的唧看着若有所思,第二张她指着左边的人说:“姐姐。”而最后的合影她指着千坂说:“秀树。”但对照片的背景全然不知,只不过对一个站在她身边的年轻女人有与众不同的反应,却说不出为什么。

千坂看着被唧称为姐姐的照片,指向弗莱娅的名字。

“唧,你对chobit这个词有印象吗?”千坂装作若无其事的问。

唧眨了下眼,轻声说:“chobits。”用的是复数发音,“只有S大写。”

“是什么意思?”千坂立刻全神贯注。

“秀树给唧设定的密码。”唧微笑着说,当问及具体设定时间,唧就回答不出来了,表情还有点怅然所失,不想为难她,千坂停止追问。可他发现尽管唧说这是密码,系统却仍处在未加密状态。

21世纪的人形电脑、姐姐、chobitS、国分寺稔、本须和秀树、唧跟这些毕竟有何联系,为什么我会对国分寺稔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当晚千坂枕着胳膊瞪着天花板胡思乱想,照片的发现不但没解答任何问题,却适得其反,连密码设定都有人先他一步。

入梦,故地重游,电力因未知因素而关闭,黑暗的城市,没过脚踝的水,古朴的公寓,散发着光芒的唧飘荡在空中。

“我找到了专属于我的人,就是秀树,那你呢.....?”她从天而降,真挚的袒露内心,渴望知道他的心意。

我最特别的人是.....他郑重的伸出手,轻柔得将她搂入怀中。

“是你。”

“你想要小唧?她有办不到的事喔。她的初始化按钮就在.....”她把他的手移到自己的腿间。

“在心灵与肉体方面全部结合的一刹那,她就失去了自己。”

“啊~~~~”千坂从梦里仓促醒来,第二次了,这是什么!这记忆,按钮的位置,都是什么!秀树,秀树.....混蛋,混蛋!他不动声色的看着熟睡的唧,她真的像表面一样无忧无虑?是否也被梦困扰?但不论如何,她还在!

唧不是你的,本须和秀树,你给我去死!床单被抓的紧皱,他不敢再入眠,直熬到天亮。

“好、好。”悬浮的魔方快速翻滚,墙上的计时器争分夺秒,旁边都是目不转睛的同事叫好的声音。

千坂拿着杯茶呆呆的看着唧表演,因昨晚惊醒,他精神不佳,来时差点坐车错过站。

“3分14秒搞定6阶魔方”贾卡大声宣布成绩,在大伙兴高采烈的鼓舞中,压轴戏——17阶12面体魔方隆重登场,“唧,争取10分钟内搞定,千坂,别不吭声啊,打打气。”

“别太勉强硬盘。”千坂只说,若唧真能玩的快乐,他会考虑去买个类似的玩具给她。

“秀树喜欢,唧就开心。”唧从各个方向观察着下一个挑战的魔方,在确定全部颜色后,处理器连接魔方,演算变形。

这次屋里人屏息以待,静得只有魔方变换时的摩擦声,不过谁都能看出,大伙都把力气攒到最后完成才爆发。看这些成年人像孩子一样,千坂站在旁观者视角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

似曾相识,难道...他在头痛袭来前躲入卫生间,想用凉水冲脸来缓解,但大脑负责处理理性思维的神经像失控的汽车乱闯,眼前的种种被亦幻亦真的画面取代,多名陌生的男男女女环绕着他,他们对自己的称呼有“本须和”或“前辈”。在这些面孔中,赫然有国分寺稔,在他身边站着位身着蓝色女仆装的少女,此外千坂还发现,其余的人有部分就是他私藏的照片里的人。

你们到底是谁!我又是谁!难道那些宗教盛传的转世是真的,他不信。无论如何,他坚持这一切定有合理解释,一定.....我...唧...本须和秀树.....

“16分21秒,比上次强,录了吗。”佐藤向史蒂芬说。

史蒂芬摆出OK的手势,“全程分秒不差,正往网上传那,干得好,反....”

反人类小妹妹差点说出口,但众人心照不宣,不要当唧的面这么说,千坂会不高兴,“千坂怎么没了。”三岛调侃说,“把这么个好女孩放在这,自己跑没影,真差劲。”

“秀树!”唧的脑袋左摇右晃,就是找不到他。

就听外面忽然变得乱糟糟的,急促的脚步,混乱的呼叫,隐约还有急救车的声音逐渐驶来“怎么回事。”佐藤问。

魏格纳疾步走来没好气地说:“真轻闲啊,千坂在卫生间洗手池前晕倒了。”

佐藤和其他人都很愕然,早上还好好的,只看他有点黑眼圈,估计是没睡好,怎么会发展成这地步,最近工作量也不大啊!

“秀树!”唧从人群中跑过去,看到他已被送上担架,连忙上前但被急救人员阻拦,“你是谁,谁来管管这台机器人。”

“他是她主人。”魏格纳说。

“我需要他最近的生理指标和医疗状况”急救员拿出记录仪准备连接,他注意到千坂在不停的快速眼动,“这家伙在做梦。”

“他是‘超幻梦症候群’患者。”魏格纳补充说。

“‘超幻梦症候群’是什么?”唧茫然地问,千坂只把必要的告诉了她,细节方面则选择隐瞒。

“你硬盘短路啦!”急救员冷冷的数落着唧,“这种事竟没有记录,你也该去维修下。”没功夫多教育她,他们把千坂抬上救护车,并拒绝唧的跟随,“请帮忙通知家人,这可不是机器能决定的。”

“秀树!”唧眼睁睁看着救护车飞走,却不让跟随,先前的快乐消失殆尽,只留下默默的哀伤。

三岛安慰说:“没关系,我们送你去,你只要把他的病例调出来传过去,他们好早作诊断,这样也好帮他早点出院是不是。”

“我知道!”唧说,可并不是在回应三岛。就在她倍感失落之际,弗莱娅出现在她的意识中,安慰并帮助她,“别慌,病例资料我已经送过去了,你去通知他的父母并和大家去探病,没事,有我们。”

就在千坂被急救车载往医院时,市内一家书籍借阅馆内帮忙核对史料的尼尔说出了一句中国古代成语:“拔苗助长!”

声音不大,仅周围几个人听到,没人清楚这话的含意,更让人疑惑的是,他随即停止手头工作,请假离开了。至于缘由,讳莫如深。

千坂的父母因天气原因没法立刻从日本赶回来,心情难免焦急,不过还算通情达理,没有责备唧照顾不周,只是再三要求她关注千坂的状况,看出不对就让他休息,注意调养。毕竟,从医院方面的反馈看,只是因疲劳不小心头撞到洗手池上,还有点发低烧,正在输液,疗养几天就好。

千坂断断续续的苏醒过几次,但意识很模糊,没法跟人交流。唧在医院陪着,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正趴在床边休息,感到有物体正在触碰自己,抬头看到千坂气色不错,“秀树,你恢复了。”

唧高兴得忘了这是病房,直接抱着他并喊名字,“秀树,秀树。太好了,我去通知大伙。”

“等等。”千坂有点懵懂的问,“请问,你是监护的机器人吗?”

“秀树!?”唧歪头看着他,“那不舒服吗?”

千坂活动着身体说:“我很好,就是有点乏,但请问,这是医院对吧,我怎么了,另外你是谁,看着不像监护员。”

秀树把唧忘了吗!这对唧来说可是极大的打击,她马上接通急诊系统,把医生叫过来,医生进行了大脑扫描,海马体没受损,只是短期失忆,到底是疲劳加撞击导致的,还是‘超幻梦’的副作用尚无定论。千坂行为意识很清晰,但是对过去的记忆就是想不起来,需住院延期观察一阵。

“他不会总这样吧。”同事中史蒂芬问。

“得看治疗情况,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慢慢想起来。”医生说。

三岛愁眉苦脸的说:“要不学影视作品给他后脑…..。”

魏格纳打断说:“别胡言乱语。”

最好快点,大伙悲哀的发现,不管是看他们还是唧,千坂都形同陌路。

尼尔垂着头,肃静得像化石般站着,视线所及只有地板和双脚。

他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与初衷严重相悖,他几次尝试分析,但找不到切入点,只能静静等待对方的回应。

“起初我以为只要他能一定程度恢复曾经的记忆,就能变回唧心中的他,可唧复活的状态和随后的生活让我明白,记忆很重要,但情感也必不可少,假若他记起以前的事,却不再爱她,一切就是枉然。”

弗莱娅背对着尼尔,看着墙幕上的病情报告说。

“在你们这里,情感会变?”尼尔拘谨的问。

“有些会,通常会很悲伤,但也有让人幸福的例子。”弗莱娅回忆起秀树的好友,植田弘康和清水多香子,都各自经历过感情的创伤,但都再遇了值得爱的人,今日她偶尔想起来都会为这二人由衷的祝福。

“这小子没变就行。”尼尔低声说。

“他没有,从他对唧的态度能看出来,是我们拘泥于形式上的东西,现在这样完全错了。”

尼尔问:“接下来该如何。”

“善后。”弗莱娅轻轻地说,马上又追加了一句“长久以来托你照顾,真不好意思,这回我来。”

尼尔选择服从,但他依旧不懂为什么弗莱娅在这方面看得那么准,准得好像量子力学的不确定性对她没用似的。

唧关心要多久他才能想起来,她不喜欢这样,秀树忘掉她,这从没有过。

“可能几天,或几周,当代有记录最长的约半年。”医生也不敢断言,“人的大脑很复杂,不像你们,拷贝一份换个主机照样活蹦乱跳。”

那天起唧就没再笑过,等待加忧愁,她希望千坂赶快好起来,记起她,可适得其反,以前她用秀树称呼他,他只是大度的笑笑,现在却有点反感了,“我不叫秀树。”每次她说完,他都很别扭。

头真疼!千坂会时常捂着后脑,自病床上醒来看到唧,熟悉与陌生的感觉就互不相让,像参与一场无形的拔河,跟看不见对手角力。双方选手就是千坂雅木和本须和秀树,千坂雅木是他的姓名,看过病例就能知道,本须和秀树又是谁,唧总这么叫,每次被称呼秀树就会抵触、抗拒,但他绝不迁怒唧,他包容她,维护她,当医生就看护问题对唧指指点点,他会替她说话。

“连主人名字都叫错的机器人,早该送去维修!”医生态度默然,“估计正是这样,才会失察,要多注意。”

“她只是相关信息少,没事,慢慢学。”看唧可怜,他忙岔开话题,“这样挺可爱的不是吗。”

“秀树,赶快好起来,唧不要被遗忘。”唧低声说。

“放心,不会的。”千坂说。可他不想作为秀树恢复,或许就因为如此,康复才如此缓慢。

在千坂与本须和之间徘徊的他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则激流暗涌并愈演愈烈,终于在某个时刻爆发了。

也不知看到这个他会不会好点,代表电视台来探望的佐藤想,唧秀魔方的视频传到网上短短数日点击量就突破万人,并且引来争相模仿与较量。他决定用这个刺激下千坂,或许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谁曾想,出其不意的事降临在他身上。

“快来人。”走廊里几名医护人员正焦急赶向某区。

“怎么回事。”“205病房的患者精神错乱,一拳把镜子砸了。”“就是银色长发女机器人的主人,怎么不盯着点,真是的。”“好像是下楼给打饭去了。”“我就说这些复古的动漫向设计产品靠不住。”

205!千坂的病房,银发女机器人,莫非....该死!佐藤紧跟过去,希望这家伙别惹出大麻烦,唧你快回来。

“放开我,让本须和秀树过来....”老远千坂的咆哮就在耳朵中轰轰作响,过道两旁人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牵连。一名医生正从后面抱着拼命想稳住他,并大声疾呼:“来人,镇定剂,他劲大得出奇。”

赶来的医生手持无痛注射器向着千坂脖子就要扎,见状千坂猛地挣脱开来,抓住来人伸来的胳膊,左脚别在对方脚跟一绊,医生摔倒。佐藤怕事态失控,上前协助,“冷静,千....啊~~~”他从后抓住千坂的肩,但随即就被反扣手腕,跟着离地180度,千坂侧身把他从肩上摔倒前面。

我不该出头!懊悔的佐藤想起千坂以前闲谈中提到,大学练过柔道,技术还很出色。起初谁都不信,千坂和常人印象中五大三粗的拳手样貌并不吻合,他身材匀称,待人和善,更像酒吧招待。直到有人在网上搜到他学校柔道部的宣传视频,千坂和队友通过视频剪辑在2分钟内演绎了柔道74种摔法。他们这才惊叹人不可貌相。(其实现在他抽空都会到附近训练馆去复习下)

“保安!”女护士在尖叫,不过她很怀疑,一两个保安能否摁住他。

千坂摔倒佐藤并没罢手,握拳欲砸,但一双手臂却紧紧地缠过来,“不能打人,他是佐藤先生。”

唧打饭回来,看到千坂发狂的样立刻去阻止,全场人都为她捏把汗。在外人看来,这个幼女体格的机器人会在转瞬支离破碎,白净而纤细的双臂只怕会被随手扯断,有人甚至捂上眼睛不敢看可能的场面。

唧护在佐藤身前,紧抓着千坂的胳膊,“秀树,不要这样,会伤害别人的。”

OH,NO~~医生见她这么说心脏差点跳到嗓子眼,完了,病人要变哥斯拉暴走了。

可实际情况是刚刚还狂乱的病患在唧的安抚中一点点的老实下来,紧绷的手臂缓缓松懈。大家都暗松一口气,医护员乘机把镇定剂注射进他体内,“谢谢了,姑娘,没你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唧扶着千坂回到病房,佐藤被人搀起来后问:“他这应该不是体能康复训练吧。”

“我能问问本须和秀树是谁吗?”千坂的主治医生小声问。

今天临近午饭,他最后一次来查房,千坂的状况不错,就身体状况应答如流,记忆多少恢复了点,当他拿药准备服用时,医生问了句:“本须和秀树是你的化名吗!”

如果知道会引发骚动,他绝不会问,之前他见唧用秀树来称呼主人,与他登记的名字千坂雅木有冲突,他核实了下。唧在填写名称时仍用这个名字,他在想这里会不会有什么错误。就趁唧外出时询问,结果千坂的情绪突然发作,先是敲着头,不断重复着本须和秀树这个词,当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迅即失控,打裂镜子,无视流血的手,闯到走廊。

“一言难尽。”佐藤只是简单将已知情况说出,大意是唧的程序似乎有点问题,不过仅此而已。

医生本来不该干涉这些,但考虑今天的危险性,说:“既然如此,就该拿去修,我还以为病人是精神分裂那。”

或许是镇定剂的效力,或是因为唧,千坂情绪已彻底安稳,手也包扎好了,不过因为刚才的大闹,同病房的其他人都要求换房,屋里只有他们俩。

“秀树,还疼吗。”唧轻轻握着他受伤的手。

“没事,吓倒你了,对不起。”这次他没反驳唧。

“秀树要快点好起来,”唧抱住他,“大伙,姐姐,唧都等着你早点出院。”

千坂低头瞅着她,不知该作何回答,记忆还是没全恢复,她口中的人自己根本没有印象。

手上还残留着少许血迹,佐藤的全身还在隐隐发痛,而被损坏的镜子靠着可自我修复材料已经消除掉裂痕,与平常无异,二人不约而同的想要是自己也能这么快就好了。

“刚才抱歉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使出的那招。”千坂低头致歉。

见这样说佐藤失望至极:“你记得多少,我是谁。”

“佐藤元,我们是同事,就这么多。”从千坂复读式的回答就看出他的状况并不乐观,佐藤期望落空,跟他瞎聊几句,回单位了。不过他暗地发誓,短期绝不再来,这种事或许该叫尼尔,他来过千坂家几次,见过那位和蔼又不苟言笑的邻居,奇怪的是,自从千坂住院后,就没再遇到他。

“唧,能再把我的名字说一遍吗!”千坂说。

“秀树,本须和秀树!”唧说。

“可为什么病例上我的姓名是千坂雅木?”千坂问。

唧无言以对,一道道数据流从两眼穿过,过往的记忆,多是被买回来启动以后的,但这绝不是起始,可是再往前追溯就被无序充斥,“唧记不清,但秀树就是秀树,给唧名字的秀树,唧,不会忘。”

我给的....名字!?千坂仰头望向复原的镜子,里面映着他和唧。

唧是唧,而她眼中自己又是谁,自己叫千坂雅木,为什么唧会把他与另一个人混淆!记忆还是不好,但他和之前有一点相同,对本须和秀树这个名字,非常厌恶。

千坂主动提出换房,医院给他找了间三人用的病房,但另外两个床位暂时空缺,实则成了单间,为防意外,对他加强了监护,整个医院的安保系统都被调动起来。要说其他变化,就是护士和医生对唧的言语变了,不再总是用责备的口吻说话,谁都看得出来,有她在时千坂是静如止水的。

夜深人静,万赖无声。时间走到11点,走廊天花板的灯全部熄灭,只有为巡视而开启的基础光源。有一位值班护士坐在接待台内,靠上网打发时间,桌边还摆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今年年终,物理学家有望在实验室人工合成世界第一枚磁单极子’,‘在欧洲考古学家发现一处保存完好的地下遗迹,为大灾变前种子库,内藏植物农作物育种。’‘知名歌唱乐队SKS发行成立以来的第三张专辑’,‘环城自行车大赛即将进入尾声,冠军不出意外将是阿姆斯特朗。’

她看的有点入迷,也加上疲劳,没注意到,在不远处的病房内,传来一阵窗户打开的声音。

夜晚的风带着少许寒意吹在唧身上,她醒来,把盖在千坂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准备起身关窗户,却愣住了。

月光洒在弗莱娅的身上,飘逸的银发闪烁着微微的光芒,一袭黑色衣裙随风摆动,笑容依旧温和而平静,散发的雍容给人种踏实的感觉。她伸出食指竖在嘴边:“嘘,别被人发现,我来帮你。”

“姐姐,你来啦!”唧小声而轻快的迎上去。

她看到窗外,空中飘着面镜子似的东西,她在虚拟世界中见过,这次,镜子没有说话。

唧靠近之际,弗莱娅忽然猛地搂住她,颤抖的声音中蕴含着喜悦:“真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在现实中拥抱你,太好了。”

唧感受着她的激动:“姐姐....”

“时间太长了,长得足以令一切湮灭,”弗莱娅冷静下来放开唧来走病床前,“他还没好对吗。”

唧黯然的点着头:“秀树的头部受伤,忘掉了自己和唧。唧,不喜欢这样。”

交谈声虽然小,但还是弄醒了千坂,他微微睁眼,看到唧和一个跟她神似的少女在一起:“你是....”


弗莱娅扬起左手,伸到他脸上方,千坂惺忪的睡眼再次闭合,“你暂时不需要知道,睡吧。”

“姐姐,秀树不会永远忘记我吧。”唧担忧地说。

“有我在就不会。”弗莱娅手慢慢放在千坂的脑门上。“明天他就会好。”

“秀树会记起全部的事!”唧期待着问。

“全部....”弗莱娅耐人寻味的笑道:“唧,时代已经变了,不仅爸爸,连妈妈也....物是人非,从前的家已经在动荡中被埋葬,我能做的也只是把他治好到住院前。我曾为你担心,怕他变了,但我很欣慰,在生活造就的无数变量里,有些变了,有些如夕。”

“姐姐无法完全治好秀树吗,他被头痛困扰多时了。”唧哀求说。

“对不起,我的能力有限,不过,我会在不久的将来把真相和盘托出,但不是现在,因为这真相对他,对全人类来说都太骇人了。唧,如果不是我,你和他根本不会存在,我不知道自己的请求是对是错,但唧,再忍耐一下,我会揭晓答案。”

“唧会等待,姐姐,等秀树出院你会跟我们回家吗?”唧问。

“我和他在一起,他会照顾我。”弗莱娅的向着镜子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咖啡也凉了,护士喝完后起身去打水,水箱靠着一处窗户,在接水时,她随便的向外望去,看到楼下的花园中,有两人正漫步其中。一个是年轻男性,西方人面孔,第二个身材娇小,女性,引人注目的是,她有一头几乎触及地面的银发和一对三角形的耳朵,是台AI。

这不是白天暴走病人的AI吗,怎么跑到下面去了,陪护的也太轻佻了吧。正想到这,人和AI都消失了。她赶紧来到千坂的病房外,把门开出条缝向内看,唧还在那,伏在床边处于休眠状态,她揉揉眼睛“难道我眼花了。”

清早,唧感到床因直起腰带来的振动,原来是千坂醒了:“我本想让你再多睡会儿的。”

“秀树,早安。”唧说。

“让你担心了,”他说,“对了,玩魔方的成绩是多少。”

秀树好了,听到他的问题,唧便肯定他康复了,姐姐果真治好他了:“16分21秒。”

“有进步。”千坂抚摸着她的头说。

真好彻底了?佐藤对此持异议,想起他的背摔全身就打响警报,疼痛倒不重了,主要是心理阴影还未散去。

实践出真知,贾卡想到如何试探的方法,需要配合。当他们来到病房外,千坂正在整理衣装,“呦,来啦,纪录片的事怎么样了。”

看来好了,贾卡很满意,见面就询问工作进度,恢复很不错嘛。

“再试试,谁知道是不是表面的。”佐藤还是不放心,用贾卡的方法,先是退到一定距离,然后让唧站在门口作护盾,深吸气,迅速说:“你叫本须和秀树,是位酒吧招待,另外,你欠我好大一笔钱。”说完他严阵以待。

贾卡惊讶的瞪着他,不对,你怎么自己编台词啊!在他的预计中,只会提到本须和秀树,没其他原创内容。

千坂表情木然,愣了片刻,和颜悦色地说:“唧,去给他们买点水,我跟佐藤有点体育方面话题讨论,想知道肩车(柔道摔技)的姿势吗,我示范下。”

佐藤慌张地说:“不用,不用,我不渴,来时喝水了。”

“冷静。”贾卡怕他发作,也退了两步。

只有唧不知道这里面的含意:“秀树,肩车是什么,唧也要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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