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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大小姐今年又离家出走了!”韶华易逝,似水流年(橘气短篇练笔)

2023-07-13 02:35 作者:淽善  | 我要投稿

“老爷!大小姐今年又离家出走了!”两鬓斑白的管家带着焦急的语气,向正在看书的老爷如此说道。 老爷眼里闪了闪,点点头,平静说:“稳重点,老伙计,稳重点。这又不是第一次了。这么多年了,从我认识你起,你的性子就没变过。看看我。”说到最后,他嘴角扬起得意的笑。 “可、可是……”管家流着大汉,局促说:“这一次我们保镖跟丢了……” “啪嗒。”随着书本掉落,老爷从惊愕中回神,大喊:“那还不快去找!!!” …… 流年看着被尘垢染成黑色的长裙,眼里泛起倔强的泪花,咬着牙,驱动酸疼的腿脚,凭感觉,选了一个离家远点的巷道,继续往前走去。 黑色的马丁鞋表面被布上一层油渍,这里是旧城区,因为历史遗留的问题,小道大道错中杂乱,一个不留神,就会迷路。 在拐到一个阴暗尽头透着光的巷道时,她本能地向前面走去,下一秒,一个没注意脚下,她一脚踩进恶臭的水坑里,鞋里的袜子瞬间被打湿,沉重几分的同时,还附带污水的粘稠、滑腻。 她再也忍受不住,积蓄在内心许久的恐惧瞬间攫取住她,她害怕的“啊!”了一声,无头苍蝇般,向光源跌撞去。 白嫩的肌肤磨蹭着肮脏的墙皮,传来火灼烧的炽热痛感,这更使得她恐慌,在又一个没注意,她撞到一根嵌在外面的钢铁水罐,一声重重的闷哼,伴随脑袋强烈的眩晕,流年摔倒在地上。 脸上尽是那恶臭的污泥,“妈妈……”流年终于落下那倔强的泪水,无助的渴求着妈妈,“妳为什么没来找我……”她用力爬起,缩在墙角。 记忆里,母亲总是会在第一时间找到她,随后紧紧抱住、安抚她,而她也最终会在母亲那温暖的怀抱里睡去。 “对不起爸爸……”她愧疚的道起歉,“我不应该这样的……”她不是第一次离家出走,事实上,她每年都会离家出走一次,希望会见到来寻她的母亲,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走到累厥,被保镖送回,在松软的大床上醒来,没有妈妈,什么都没有……;今年,她不知怎的,真的很想、很想要见到妈妈,所以摆脱了身后的保镖,结果自然是迷路了……“爸爸我好像要死了……”她道歉, “死了应该就能见到妈妈了吧?”她又带着向往的期许,在黑暗的巷道里抽泣,渐渐地,她感到一股发自内心的困倦与疲惫,抽泣声也不再有,细长的眼睫一起一浮,最终彻底落在闭合的眼眸上。 “喂……”一个声音在她意识弥留的最后传进,她转头想回复,可母亲就在她身前,犹豫再三,她最终还是向母亲走去,“妈妈……” 声音的主人,挠着头,懊恼地看着这个脏兮兮、蜷缩成一团的女孩,无奈叹了口气,一边把手臂穿进塑料袋的耳口,一边蹲下身子,试着把她抱起来 嘴里还不忘嘟囔一句,“真倒霉啊……搬来第一天,就碰见这样的事!” …… “老爷!老爷!”人未到,声先至,管家的声音透过门,传进房间,待到门前时,他猛地停了下来,想起不久前老爷说他性急的话,他急忙整理起自己凌乱的衣服,抹走脸上悬挂的泪珠,才准备打开门,可就在这时,门由内向外开了,露出的是老爷那张望眼欲穿、恳切、焦急的脸。 老爷咽了咽口水,也不管礼仪、教养,揪着管家刚整理好的领口,迫切问:“是不是找到了!是不是?她在哪?快点说啊!” 管家被摇得有些晕,但还是保持自己专业的素养,十分困难地说:“咳咳……找、找到……” 闻言,老爷焦急的脸上,瞬间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动作不再摇晃,揪着管家领子的手也松下几分,用说不出的愧疚说:“那、那……她现在在哪?我最珍贵的女儿……” 管家却窘迫起来,“老、老爷,您还没听我说完;是大小姐的项链找到了,而不是大小姐本人。” “什么?!”管家感觉自己要被老爷这大怒的声音刺透耳膜,同时又开始被更用力的摇晃,如风中的芦苇般。 “你在耍我吗?!快点再去找啊!” “是、是!” …… 流年感觉自己回到了母亲温暖的怀里,嗅着那好闻的体香,惬意、安详、宁静,她想永远待在这里,于是她忐忑地说:“妈妈……”带上了几分唯心的撒娇,“我想永远和妳在这里,可以吗?” 眼前母亲慈爱的面容好像遮了层白雾,又清晰又模糊,连带声音都多了几分缥缈,但好在母亲的话语还是清晰的;更好的是回复的话不是拒绝的,而是略带打趣地说:“那妳留在这里,爸爸怎么办?会很孤单的,而且也会伤心的。” 流年愣住,脑袋突然感觉好重,乃至于严重阻碍了她思维,让她根本推动不了思考的齿轮。 时间好像过了许久,又好像只过了一刹那,母亲的笑声响起,说:“想不出的话,那年年先回去和爸爸商量一下吧。” “不!我不要!”流年下意识开口拒绝,但母亲的却离她越来越远,她想伸手去抓,可身体好像还沉溺在母亲的温暖里,根本不受她控制,她只能流着泪,一点一点看自己,或是母亲离她而去。 “不要……妈妈……不要离开我!妈妈……”流年从梦中惊醒,却久久未能回神。 睡着的整头被混杂着鼻涕、泪水打湿一大片,其中还有淡淡薰衣草香的洗衣粉刺鼻味道。 房间门在这时被打开一道门隙,几缕红色的发丝撞了进来,同时还伴随叫苦的声音,“啊,真的是,为什么就不能设计一个只用脚就能打开的门?” 木棉端着托盘:上面放着汤和牛奶,一边抱怨一边走了进来,在看到床上睁着眼睛空流泪、啜泣的流年愣了愣,因尴尬而下意识伸手想去去挠脑袋,结果——“啊!烫!烫烫烫!”忘了自己手上拿着烫。 木棉叹了口气,看向手里的汤,好在没洒多少,同时脸为自己刚才的窘样红了红。 将汤和牛奶放在桌子上,木棉看着无神的流年,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一向不习惯和人接触,只好一边用不知道还粘有汤汁的手挠着头,一边说,“喂,这里有汤和牛奶,妳要不要喝点?” 不聊,这话触动到了流年,她突然激动起来,从床上猛地起身,揪着木棉的衣服,就说:“都怪妳!都怪妳!关妳什么事?我本来都见到妈妈了……”她无理取闹的哭喊着,不断扯木棉的衣服,到最后,弄得她生出了几分不快,语气稍微冲了点, “喂!好了吧?这可是我的新衣服啊,要坏了。”她按着流年抓在自己衣服上的手,“真的是……我连警都没报,就被妳这样怪。”她咕哝句。 一开始她是想直接报警的,毕竟莫名其妙带个人回家,但最后可能是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否决了。 流年被按住手后,挣扎的动作更加强烈,像是还没从母亲的梦里醒来,语无伦次地不断说着:“都是妳!都是妳!我本来都见到妈妈了,这关妳什么事?妈妈……妈妈!” 木棉眼神黯了黯,语气莫名垂落几分,“喂……啧!好了!妳害我咬到舌了!”她吃疼地把流年反手按倒在床上,听着她还在哭泣的声音,就感到一阵烦,“真的是,虽然不知道妳怎么了,但妳该不会以为缩在那条巷子里就能见到妈妈了吧?” 被压在身下的流年还在动,“呜呜呜!滚开啊!我要回去、回去找妈妈!妈妈她就在那里……” “喂,好了,别闹了!”木棉斥责一声,语气有些生气,“我都说了,那里没有妳妈妈,也找不到妳妈妈,妳要是想死,那你就去找条……”她猛地愣住,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不对,晦暗的眼里闪过悲痛,“对不起……”她愧疚的道了歉。 “呜呜呜!妈妈……”流年已经不再挣扎,只是空流着泪,无神的说着。 木棉叹息一声松开了她,决定不再多管 只说,“我去报警。” 木棉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房间,在走廊烦躁地咬了下舌,发出“啧”的一声,嘟囔道:“真的是,我和她急什么啊?无聊……” 她下意识又挠了挠脑袋,发现被汤汁黏着的头发,“倒霉!”她控制不住抱怨一声。 流年陷入了情绪怪圈里,失去了最基本的辨别能力;从积蓄已久的对母亲极度的期盼,到离家出走,迷路陷在黑暗恶臭的巷子里,再到精疲力尽,在梦里见到阔别阴阳的母亲,得到了渴望的依恋,但还没享受,又一次分别。清晰崩溃下,做出了无理取闹的事情。 木棉看着手上的电话,内心纠结着,迟迟不愿在报警号码上按下拨打键……许久,但最终她还是在得出“事不关己”,“无能为力”的,催动下,按下了拨打键。随着电话接通的“嘟嘟”声响起,她又有些后悔,想到自己,决定还是挂掉,可这时,电话接通,传来询问的声音,那本就不坚定的内心彻底倒向一边,吞吐说:“我、我捡到,不,就一个女生,反正大概应该是迷路的……在巷子里……” “……”电话那里沉默了,随后说:“可以顺便描述得详细一点吗?在哪个地方发现,穿什么衣服、发型……” 木棉想了想,不好意思说,“我不太清楚,我是刚搬过来的,头发的话……”脑中顺势浮现一头美丽的金发,“黄色的,总之你派人过来就是了……这是我的地址……” 挂断电话,木棉却开始担心,并且不安想:“自己这样真的好吗?她说不定是因为家里对她不好,才跑出来的。皮肤都是红红的伤……”就在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木棉带着疑惑,接通了电话,然后下一秒,就传出一个焦急、担忧、苍老的声音。 “什么嘛……也没差到哪里嘛……”她想,随后和电话那头的……父亲,对起了特征,末尾,伴随感谢还有厚报的话说完,电话被挂断,其实如果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开车声。 木棉没再去房间里,而是在躺在客厅沙发上,双眼放空的走起神。 大概又过了那么十几分钟,玄关传来略显急促的敲门声。 木棉收拢起思绪,起身,没注意到自己打着赤脚,就去了玄关。 在见到超完美符合她对电话里焦急主人的脸时,木棉最后一点不安放下,因为这是一张比她想象中更加苍老、疲惫,布满皱纹的脸;他的身躯高大,穿着一件凌乱的西装,眼型有些说不出的锐利,可却丝毫没让人感到压力,反而在得到女儿没事的话时,安心的松下挺直脊梁,流露出那掩埋的虚弱。 “岁月究竟是在他身上留下了怎样的痕迹和经历,才能让他如此的……无力。”木棉想不出形容的话语,注意到他身旁还有一名管家服装,同样脸上流露出焦急,欲言又止的中年男人,身后好像还站着保镖的人物,愣了愣,木棉没再说什么,保持着最后的警惕,只让男人上来,并说等警察来了,您再带她走吧。 男人笑了笑,表示没问题,可身旁类似管家的人却要说些什么,被察觉到的男人制止。 最终,伴随警察来到,核实过身份,男人给木棉留下一笔丰厚的报酬,这件事结束;她没有拒绝这么一笔丰厚的报酬,因为眼前的人看起来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更何况,她刚卖了,买了这里的房子,无比需要生活费。 等到所有人离去,这座新买的房子只剩下木棉一个人,以及那随意堆叠摆放的箱子、杂乱的厨房、待洗的衣物、卫生……各种各样的。 木棉有些说不清的寂寥,再度躺在沙发上,经历这么一事,她也有些疲惫了,喃喃道:“明天再弄好了……”困倦适时的攫取住她,她把一只手搭在眼上,遮挡住刺眼的灯光,自语说:“真的是……起码妳还有个关心的爸爸,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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