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重游世界(八)
8.刘虞斗公孙
时间:公元187年
地点:古代中国,汉末文武资料载入完成……
这次,我叫无名,与之相符,我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武官。虽然如此,但我保护着的,这位刚上任的幽州牧刘大人,却在民间坊内小有名气。看,刘大人刚踏进幽州,夹道迎接的老百姓,就已排满大街小巷。
看着骨瘦嶙峋,战战兢兢的灾民,刘大人叹了口气,对前来交接新官上任事宜的小吏说:“其他事暂且延后,传令下去,立刻,开仓放粮。”
小吏:“回大人,粮仓……已经空了。”
刘:“粮仓既已放空,百姓看起来,为何还是饥肠辘辘?”
小吏:“回大人,粮食,早被乌桓与张举叛军抢空了。”
刘:“岂有此理,先将我车上的口粮分给灾民充饥,我去找那群强盗理论!”伴随着灾民们,义愤填膺的杀喊声,我陪着刘大人,出发了。
既然对方是叛军、强盗,还会听一个刚上任的文官讲道理么?想到这儿,我不禁替刘大人捏一把冷汗。
我与刘大人,策马来到边境。以乌桓为主的少数民族骑兵,先是拔刀挺近,见我们只有两个人,便放下刀,与同伴交流起来。
“%≯∯⊙∝……”
“∯≮%△⊈……”
刘:“%≮∯‰*⊈⊙(那是因为,再打下去对谁都不好,作为新任长吏,我是来求和的)”
“你…你懂我们乌桓语?”
刘:“我还懂怎么做,能让你们的族人顺利度过冬天,不至于冻死饿死。”
“别…别骗人。”
刘:“我如果欺骗,你就举起刀,把我杀了即可。”
刘大人和乌桓骑兵,叽叽喳喳说了一通,即便以我跨时代的知识储备,也听不懂他们用小众方言在说些什么。
我与刘大人,被带到一个挂着特别图腾的草屋,屋中央的壮硕男人似乎地位很高。刘大人与壮男,用我听不懂的话叽叽喳喳了好一会儿。最终,壮男竟带我俩,去了藏在暗处的粮草垛。刘大人挑挑捡捡,从数以千石的粮食中,找出一小袋,命我背在身上,我们俩就这样,带着强盗们的粮食,安然无恙地返回幽州城。
路上,我实在好奇刘大人给乌桓首领灌了什么迷魂药,强盗们抢走的东西,在他的劝导下,竟然能要回来一点儿!太奇怪了。
没等我问,刘大人已经看出我的疑惑,感叹道:“幽州,原本土地肥沃,虽然碍于气候,不能作为粮食主产区,但也可以自给自足。可由于连年战乱,老百姓种下的粮食,成熟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战争糟蹋了。无论是本土汉民,还是边境骑马劫掠的少数民族,都没有粮食吃。我与乌桓首领达成协议,现在正值春分,为了让我们有得吃,你们有得抢——即刻停战,我们全力种粮,待粮食成熟,你再带人前来抢掠不迟。乌桓人也是人,也讲道理,可叹这么简单的道理,十几年来,从未有人说清。”
随后,刘大人指了指带回去的粮袋说:“这些粮食,是我挑选出的、可以做种子的粮食,明天一早,我亲自带领百姓种粮。”
刘大人果真一言九鼎,第二天拂晓,鸡叫后,他就亲自背着锄头,在田间地头开垦起来,百姓见状,加倍努力效仿。
我一边干农活儿,一边打量我保护的刘大人:全身的衣物磨得发亮,好几处打着补丁,灰头土脸,双手也布满干农活留下的老茧,全然不像读书人。
我心中猜测:他一定是庶民出身,年少时就受惯了累,才能这般与民同苦。不然,幽州牧的职位,相比于现代的州长、省长,只大不小,怎会如刘大人这般平易近人?
伴随着刘虞大人与灾民的共同劳作,禾苗一天天长大,在幽州,出现了奇怪的现象:边境乌桓民族武装力量,不仅没对幽州百姓烧杀抢掠,反而如同保护伞一般,赶跑周围意图糟蹋庄稼的豺狼野兽。乌桓闲来无事时,偶尔还会甩动弯刀,帮种地的汉民们除杂草。
铸剑为犁!全世界和平主义者,千百年来追寻的大道之行,竟然在刘大人的天才领导下,短暂地,实现了。虽然乌桓武装不抢劫,是因为现在没得抢,虽然看麦穗的眼神依旧虎视眈眈,但也不可思议。
初秋,麦穗一天天成熟,乌桓武装“如约”前来劫掠。与从前不同的是,出于尊重,也出于对今年粮食丰收的感谢,劫掠开始之前,乌桓向刘大人提前打了招呼。
曾经的秋收时节,汉人与乌桓免不了剑拔弩张,兵戈相向。豁出性命相互厮杀,说到底,就是为了一口救命粮,为了有命过冬。
在刘大人的带领下,幽州百姓没做任何抵抗,眼巴巴地看着乌桓人,驮走一袋袋粮食。抢粮直到最后,乌桓峭王用跛脚的汉文,对刘大人赞道:“你…说话算数,我,你,以后,朋友。”说完,留下少部分粮食,策马扬鞭而去。
万物有灵,野兽尚且知恩,何况都,生而为人呢?
第二年春分,乌桓骑兵又来到幽州粮田,与去年相比,他们少了一样东西:杀气。虽然幽州军民,打不过乌桓骑兵,但对于乌桓人而言,能和平交流,谁愿意刀剑相搏,令自己徒增受伤,甚至战死的风险呢?
刘大人夙兴夜寐,始终忙于他的“理想国”,用现在的话说,叫做:民族大团结。他坚信,只要求同存异,不同民族之间,也是可以和睦相处,互惠共赢的。
一个又一个困难,挡在这个理想之前:先是前任幽州长吏,欺上瞒下,张氏集团自立天子天王,引乌桓峭王入城,烧毁城郭,掳掠百姓,攻破平原,杀害吏民,传书各郡,自称代替汉朝。刘大人思前想后,决定重金悬赏,严惩“幕后黑手”张氏家族,同时赦免乌桓全部罪行,讣告一出,众人,沸腾了。
乌桓王:“刘,你是朋友。张,也是朋友,我,不能不义。”
刘:“张氏家族,给乌桓带来了什么生活?无外乎还是烧杀抢掠,茹毛饮血,为了乌桓那些不能战斗的妇女孩童,你们想要,真正的和平吗?”
乌桓王:“我…我考虑一下。”
没等乌桓王考虑,悬赏讣告贴出,第二天早晨,乌桓王的手下,就捆着张氏家族的两位家主,前来领赏。
在这之后,真有渴望和平的乌桓人,前来幽州城投奔。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巨大的文化差异,给两族都带来了诸多不便。少部分有勇气尝试定居幽州城的乌桓百姓,都开始打退堂鼓。现实又一次打击了,刘大人的理想。
新的讣告贴出,刘大人在幽州城,划分了“自治区域”。所谓的区域,并非将两族隔绝,恰恰相反,一条街道两边,分别划为汉人与乌桓人的居住区。虽然仅一街之隔,但就是这条街,足够避免不同民族混居的诸多不便。又因为大家都是邻居,每到热闹的节日,都愿意邀请邻居前来。扬其美而藏其拙,求同而存异,看起来复杂的事,就这样,被刘大人,简简单单地解决了。
最后的困难,是一群骑兵:白马义从。他们的首领,名唤公孙瓒。
由于白马义从正忙着和北方袁家势力打,刘大人只是听说,还从没见过他们。不过按刘大人的话说:“野兽尚有灵性,大家都是人,好好沟通,没什么事讲不通。”
和去年一样,今年秋天,又是一场大丰收。刘大人向乌桓王提出,能否用他们的猎物以及牛羊肉,向汉人交换粮食。这样,乌桓就能彻底摆脱劫掠的污名,与汉人通商。乌桓王没有同意,但也没有严词拒绝。
就在两族人民围着粮仓、点起篝火载歌载舞,庆祝上天赐予的粮食过程中,一群骑着白马的精兵面目狰狞,挥舞着马刀杀入欢庆的人群。骑兵对乌桓人大杀特杀,事出突然,匆忙抵抗的乌桓战士不出意料地大败。杀红眼的骑兵,就连身着乌桓服饰的妇女小孩都没放过,在火光下流着鲜血挣扎的尸体,把庆典,化作人间地狱。
胜利的骑兵,在一个身披铠甲的壮硕男人领导下,高呼口号:“白马义从,天下无敌,白马义从,天下无敌……”
乌桓人民死的死、伤的伤,大败而逃,壮硕男人昂首挺胸,声如巨钟地向在场汉民喊道:“在我的保护下,敌人只有死路一条,向我们献上粮草,护佑同族,义不容辞!”男人说完,侧耳停顿,似在等待耳边响起欢呼声。
刘大人怒不可遏:“强盗,都是强盗!”
壮硕男人举起马刀回答:“别担心,强盗,已经被我公孙瓒的800白马义从赶跑,大家,安全了。”
刘大人双目圆睁,指着男人的鼻子怒喝:“你们才是,强盗!”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去。
刘大人两年来的努力,因公孙瓒带兵杀戮,而前功尽弃。公孙瓒带着口粮失踪、乌桓王大肆抢夺、幽州城饿殍遍野……刘大人没有放弃,为了百姓,千难万难,他也不允许自己放弃。
庆幸乌桓王依然愿意面见刘大人,但他的态度,和前一年比起来大相径庭。他不再愿意相信刘大人,背后没有武力支撑的“空头承诺”。想要民族团结,乌桓王需要一个,足以说服全体子民的解释。
如果逆来顺受也能成为习惯,那幽州百姓就是被压迫惯了。虽然刘大人,给他们带来了短暂的安生,但还是免不了承受居民们无尽的指责,甚至谩骂。这怪不得幽州百姓,人性本就如此,要怪只怪,大家都生而为人。
城里有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恳求刘大人把他们组织起来,再找个师傅,研习武艺。事实证明,别人根本保护不了幽州,那么自己的土地,就由自己来守护!
面对压力,进退两难的刘大人多日茶饭不思,一边念叨着:“怪我,都怪我……”一边不停地叹气。可怜——我真的想帮他,但我把脑海里二进制存入的,古今中外浩如烟海的知识查到个遍,依旧想不到办法。
“走。”一大早,我刚睡醒出卧房,就看到刘大人已将官服穿戴整齐,并通知我出发。
“是,刘大人打算去哪?我看看,应该准备多少干粮。”
刘:“京都面圣。”
虽然汉末王朝,早已不复往日荣光,但拿到圣旨的刘大人,还是顺利约见到了公孙瓒。刘大人素来廉洁,这次秘密商谈,虽想体面些,却没钱包下一间客栈,只能定在自己的卧房内。
刘:“公孙太守,军营粮仓内的粮食,可吃得心安理得?”
公孙:“我不偷不抢,粮食都是我带着弟兄们,真刀真枪拼来的,当然心安理得。”
刘:“呵呵……你不偷不抢……好。那你可知,整个幽州因你而战火纷飞,百姓民不聊生,死伤无数?”
公孙:“战场上刀剑不长眼,死伤还不是因为他们弱,我和我的白马义从,怎么都活得好好的?”
刘:“你!罢了,依公孙太守之见,如何能解决幽州矛盾,让百姓安居乐业?”
公孙:“武力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如果没解决,就接着练武,练到把所有敌人都打跑,自然什么都解决了。”
刘:“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公孙:“不可理喻的人是你,费那么大劲儿,把我叫过来闲聊,吃饱了撑的吗?没别的事我走了。”
价值观截然不同,两方会谈,不欢而散。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刘大人明白这个道理,只可惜他千里迢迢拿来圣旨,才得以进行的会谈,从结果上看,没有任何意义。
旁观者清。侍立在侧的我,看得出:如果刘大人能站在公孙瓒的角度,以易于接受和理解的方式沟通;或者公孙瓒,如果能暂时抛开战胜者的姿态,听刘大人一言。二人取长补短,文武合力,不仅幽州,放眼整个东汉率土,他们技压十八路诸侯,一统中原也未可知。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那么多如果……
为了给乌桓人交代,为了给幽州百姓交代,刘大人决定,联合两方力量,召集部队剿灭公孙瓒。我负责训练幽州年轻力壮的老百姓从军练武。既然公孙瓒没法晓之以理,那就以暴制暴!
有了统一目标,大家的积极性,再次被调动。刘大人不喜欢打打杀杀,依旧带着反战派屯田种粮。而我那纸上谈兵式的武艺,此刻也派上用场,幽州民兵一部分与乌桓勇士共同操练,另一部分由我指导。
我们这边整天忙着屯粮练兵,搞得声势浩大。反观公孙瓒,不知是没看到,还是根本就不拿我们当回事,没做出任何反应。与公孙瓒相反,他的敌人袁家听说刘大人,积极屯粮练兵,亲自带亲信来到幽州。所言之事,竟是废除幼帝,立刘虞大人为新皇!黄袍加身,官极帝王,是封建王朝,至高无上的荣耀。
袁:“灵帝早亡,少帝年幼不知世事,奸臣董卓趁机独揽大权,众朝臣忧心忡忡。几经周旋,大汉忠臣一致拥立刘大人登基,废除少帝,拨乱反正,以兴汉室。”
刘:“不可,我对皇位,没有兴趣。无论国家出现什么问题,身为忠臣,理应忠于朝廷,做有利于国家发展之事。而不是趁机寻找借口,实现自己的野心。如今奸臣当道,我们应商议如何铲除奸臣,实现天下太平,危及国家之事,断不可为。”袁家听闻刘大人态度坚定,悻悻离去。
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个,衣服上打着补丁的驼背大叔,竟是名正言顺的皇亲国戚。我忍不住问道:“古往今来,无数人觊觎的皇位,刘大人唾手可得,当真不动心?”
刘:“说不动心是假的。可一来我连幽州都治理不好,有什么资格号令天下?二来我若答应袁家,不过是成为口头上的皇帝,与其做袁家的傀儡,倒不如继续当我的幽州牧,也能为老百姓多干点实事儿。”
时机终于成熟,刘大人带着乌桓与幽州,合计十万大军,前来讨伐公孙瓒。虽然这十万人里,包含许多没什么战斗力的平民百姓。但与公孙瓒的1000白马义从,8000甲兵相比,人数上还是多出数倍。刘大人的计谋就是,把战力弱的平民百姓藏于阵中凑数,先让军队人数领先,即便单兵战力不敌公孙,以多胜少,大有可为。
面对刘大人浩浩荡荡的部队,公孙瓒没想跑,也无处可逃。两军阵前,刘大人信心满满,面对着公孙瓒道:“今日我带十万大军前来讨伐你,不仅民心所向,就连苍天都为我开眼。此刻北风呼啸,只要我一把火,你的城池,顷刻间就会化为灰烬。我已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只是不想火攻伤及无辜,也无意杀你们。投降吧。”
公孙瓒面无惧色,只见他高举军旗,向着白马义从高喊:“我们已被包围,退无可退,能否活着冲出去,各凭本事,杀呀——”说罢跃马扬鞭,身先士卒冲向幽州联军。
公孙瓒与他的战士们,本就以武勇著称,此刻更如杀神附体。幽州联军的重重包围,被白马义从地冲阵直接化解。面对数量十倍于自己的幽州军,在公孙瓒的指挥下,白马义从不退反进,冲出包围圈之后,无一人逃跑,反而瞪着血红的双眼,再次向幽州军杀来。
我感觉,奔袭而来的不像是人,而是一群杀红眼的恶魔。为了让伤亡降到最低,刘大人选择撤军,慌忙之中,撤进了最能保护百姓的城中。幽州联军尽数撤入城中,公孙瓒仰天大笑:“放火,焚城!”
一方面,借着风势,城外燃起的大火在城中迅速蔓延;另一方面,公孙瓒带领白马义从死守城门,无论谁逃出来,就地砍杀。在城内是等死,逃出去照样被杀死,杀红眼的恶魔,没给幽州联军任何喘息的机会。
刘大人站在城门楼上,用尽一生的气力,向公孙瓒高喊:“他们胆敢反抗你,都是我指使的,与这些百姓,没有任何关系。公孙瓒,要杀要剐,冲我一个人来!”喊罢,刘大人跳下城口,死在白马义从的刀阵之中。
公孙瓒手起刀落,砍下刘大人热腾腾的人头拎在手里,狂笑道:“这就是反抗我的下场,战俘们,投降不杀!”
我们选择了投降,公孙瓒倒也说话算话,没杀我们。只是无论投降的是男女老少,都被他的将士们扒下衣服尽情欺辱,言语之中极尽污秽之词。按他的话讲,是他给了我们第二条命,以后我们就是他的奴隶,只配给他卖命。
对于死亡并不惧怕得我忍无可忍,怒道:“公孙瓒,你,必败无疑。”
公孙:“哈哈,笑话。爷已经赢了,就让你看看,拥有绝对实力的我,怎么一直赢下去,捆走。”
就这样,我被五花大绑捆在公孙瓒的营帐中,每天只能靠他的战马吃剩下的东西充饥。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被公孙瓒逼迫,在烈日下种田,以准备粮草为他的骑兵服务。靠着他所信仰的、绝对的实力,公孙瓒在幽州,着实嚣张了几年。
已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公孙瓒,全然不知,自己所依仗的、由他亲自训练出来的白马义从,自刘大人死后,心态上,已悄然变化。白马义从们,曾经都是一群吃不上饭、险些饿死的少年,因为公孙瓒许给他们,以后衣食无忧,少年们才死心塌地,跟着他战斗。对于白马义从来说,公孙瓒无异于再生父母。曾经的承诺,现在他真的都兑现了,只是对于公孙瓒的人品,他手下越来越多的将士,不敢苟同。
白马义从们,确实倚仗公孙瓒,以及自己刻苦锻炼出的武艺,得以光鲜亮丽地活着。然而,那些败给公孙瓒的人,就不配做人了吗?白马义从,“义”字为重,公孙瓒对待手下确实义气,但对待败在他手下的人,毫无仁义可言。跟着这样的主公,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吗?
公孙瓒一直坚信,武力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对于手下们的练武工作,从未懈怠,反而要求得越来越苛刻。白马义从们怨声载道,然而面对公孙瓒时,却又敢怨不敢言。
势力庞大的袁家,视白马义从附骨之疽,欲除之而后快,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开战理由。民心所向的刘大人,被公孙瓒以残忍的方式杀死、并横尸遍野后,袁家终于师出有名。
收到袁氏主公派人送来的战书,不识几个大字的公孙瓒,命来使读战书,并解释给他听,而后一刀斩杀使者。此刻的公孙瓒,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自觉天下无敌,之前他与袁已经有过几次交锋,均靠着冠绝天下的武力小胜,手下败将,凭什么下战书?无敌的我必胜,打!
只是公孙瓒不知道,他的骄横,也是袁氏计谋的一部分。
两军战于界桥,谁能踏过界桥,谁就等于拥有了北方半数土地。公孙瓒这次的敌人,由大将麴义统领。
麴义:“公孙瓒,我奉命率领八百先登营镇守界桥,你,怕了吗?”
公孙:“怕?我长这么大,就没怕过。”
麴义:“那你为何不敢过来?”
公孙瓒久经沙场,粗中有细。派人打探后,确定麴义真的只有八百人,狂笑道:“对方区区几百人,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白马义从,天下无敌,斩尽杀绝,不留活口,杀呀——”
依旧是公孙瓒冠绝天下的骑兵冲锋,只是这次,他们遇到了自己的克星,强弩兵。
站在楯下的弓手,此刻亮出早已安置好的强弩,刹那间漫天箭雨。骑兵已开始冲锋,无法立即停下,但是身经百战的公孙瓒依旧胸有成竹:区区强弩,还伤不到我最精锐的白马义从。
但是,麴义的目标根本就不是骑兵,而是他们座下的白马。麴义改变手势,先登营心领神会,模仿马匹最怕的怪声,扬尘大叫,一时间战马们,惊得惊,闭眼的鼻烟,箭雨落下,战马纷纷倒地。
公孙瓒慌了:“你……你怎么会,这么懂得骑兵的弱点?”
麴义:“哼,都是你教我的。”
公孙瓒看着敌将的面孔,有些熟悉,但已容不得他多想,失去战马的白马义从慌不择路,四散而逃。
兵败后,公孙瓒找不到原因,只得终日酗酒。其实他没那么大的野心,称霸一方足够了。遂高筑城墙,自己藏于墙内,只守不攻。
以奔袭进攻闻名的白马义从们,对公孙瓒的不满进一步扩大。按他们的话说:以前不管怎样,还能打打杀杀,现在让我们和你缩在城内等死。老子不伺候了。
能跟着公孙瓒到现在的,往糙了说,都是和他一样、会武术的流氓土匪,没仗可打,他们压根闲不住。何况,城墙外,早已被逼降精锐部队团团围住。公孙瓒自知必败,先是杀掉了自己的妻儿老小,而后拔刀自刎。
(白马无心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