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同人】Natural——二十三：她的故事
“看啊，她睡得多香，多可爱的孩子啊……”
“呜……不要，不要去，这是我犯下的……”
“嘘，小声点，别把孩子吵醒了。再让我多看一眼吧，这令人安心的睡颜。”
“求求你……别这样，这不该让你承受……”
“来，老公，抱着她，轻点。你都当了这么久英雄，就不能让我这家庭主妇风光一回？别瞧不起人了！”
“吱呀——咚！”
“我听说黑帮都是讲道义的家伙，怎么，现在我这个反击队幕后主使都出来了，你们还不敢放人？来啊！一群窝囊废！”
那是我最后一次听到母亲的声音，我其实根本没睡着。是父亲杀了母亲。
我叫艾薇，我正身处地狱……中的一个酒吧里。
当我还是婴儿时，就失去了母爱的关怀。不过在地狱这个孤儿遍地的地方，我还算是被羡慕的程度。听别人说，我的母亲是替父亲顶罪，保全父亲和他手下一大票人。
呸！懦夫，自己干的事自己不去扛，废物！
话虽这么说，但父亲确实有点能耐，我脚下踩着的这座酒吧，他用尽积蓄建的；进货的各种酒，他自己筹钱整门路搞的；店里那些员工，他收留的。真不知道老家伙搭错了哪根筋，还敢在这地方开酒吧。
托他的福，我从小就得见识不少各色各样的人，比如来挑衅的混混，砸场子的混混，收保护费的混混，以及真的来喝酒的混混。嗯，差不多都是混混，毕竟其他正常客人我记了也没用。
父亲，一个五大三粗的象灵，可以一拳打翻一个游手好闲的混混，但每次他都好声好气哄人家走，被酒泼一脸也没见他动手过，拜托，你养的那些警卫队是干什么？演杂耍吗？
他不管这些，我管！这是我家，我还得靠这些家伙什吃饭！父亲什么都答应我，念书，买衣服，生活用品，能用钱搞来的东西他都不在话下，像是补偿我一样。但他唯独不肯教我格斗打架技巧，甚至不允许其他人来教我！说是怕我走他的老路，说我现在是他唯一的念想。呸！恶心！真窝囊！
不让指导训练，那就直接进入实战。也算是种族优势，我天生就比别的动物灵力气要大上几倍，所以当我第一次教训来闹事的小混混时，我也没想到会一拳连他带柜台一起打碎。不过事后父亲帮我摆平了事端，老头子多少还有点用。
当别的女孩讨论今天该穿哪一件衣服时，我在考虑今天要不要换上防弹衣；别的女孩为恋爱苦恼时，我在苦恼明天该怎么对付放狠话的混混；别的女孩和闺蜜上街吃甜品时，我在她们吃甜品那条街的巷子里，和聊得来的哥们一起打混混。
我的双拳，被磨破，结痂，痂被磨破，起茧子，茧子越堆越厚。每一次挥出拳头，打碎下颚后，我都会加深理解一个道理：光靠对话屁都没用！絮絮叨叨永远不如先打一顿，打的时候再把话问清楚。哪有工夫和你谈判，哪有工夫听你天花乱坠，只会动嘴皮子的人什么都保护不了！
还好这里是地狱，和我有相同想法的家伙不少，尤其是父亲酒吧里的那些，听说是父亲之前的战友。也有一些是打架时认识的，那个斯文败类薮猫，那个打不过就脚底抹油的马，那个傻兮兮的老鼠，还有一些打完之后觍着脸来交友的，不过我也没什么资格说他们，毕竟谁还不是个混蛋。
父亲一天天不知道在忙什么，酒吧放这就不管了，还得让我时不时转悠两圈，至少零花钱再多给点吧？拜他所赐，现在都开始有人叫我“执法官”。我要真有那个能耐，早就把地狱的混蛋黑帮全灭了！虽然只是个想法，但只要力量足够强，总能迎来那一天，为母亲……
原本是那么计划的，直到有一天店里来了个新人。父亲亲自面试，听说也是父母双亡，被黑帮迫害而沦落至此。一开始我还挺可怜她，毕竟感同身受，还都是女生，看到她被三个小王八蛋骚扰时还想着去帮下忙。结果……感觉意外的强啊？光靠气势就能压倒三个老油条，这让我对她产生兴趣，决定做进一步观察。
结果，结果谁知道她也是个文人说客！高站台上发表所谓的“大义”！“梦想”！“反抗不公”！“正义理论”！
脑子有病吧！光靠动嘴皮子就能改变世界？我身上的伤疤是笑话吗！而且敢在这里宣扬反抗黑帮，你是没被两三个带枪的混蛋追过是吧？不行……绝对不能让她毁了这！也不能让她把自己毁了！得去吓唬她一顿，然后逼她放弃这可笑的想法！
原本我也是那么计划的……谁知道会被她反击一顿，明明连我百分之一力气都比不过，但我的力量在她面前就像虚无一样……为什么挨过那么多次打，钢管，木条，片刀，这些东西都没打透我的心，凭什么她那几段话就能让我落泪！我盯着她优雅离去的背影，这是我少有的失败后没受一点伤，但又好像遍体鳞伤。
我不服啊……我不理解……那天以后，我连续观察她一个多月——不熟练的吧台业务逐渐得心应手，似乎有意无意和一些客人搞好关系，有几个还是父亲的战友。她想做什么？今晚是她第五次演讲，每到这种日子，酒吧就会人满为患。
可恶！那自信的笑容和时机恰当的动作，还有好听的声音，居然有点让我入迷？不，不行，必须要阻止她，必须要将这隐患拔除！只要等她演讲结束后就好……
我叫艾薇，今晚是我此生第一次对自己的信念动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