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猫

那是一只死猫，

毛发枯焦，眼球干瘪，

内里早就烂完了，

蛆一般地，

躺在草地上

我当然知道这猫是怎么死的，

你且瞧：

那猫从来就在笼子里，

吃着他们说它爱吃的饲料，

它当然，也爱吃，

只是总绝望地哭喊着，

让他们说这叫做讨好

只是总徒劳地撼动着，

让他们说这叫做亲昵

他们总夹着嗓子，

发出来爱抚的声音，

“咪咪~”

尽极，丰腴之能色

甩甩头呵，睁大眼，

再甜蜜地看着，再沉昵地瞧，

你瞧啊：

瞧它舔舔手，那是羞涩之于情举，

瞧它摆摆头，那是不满足于一句，

瞧那摇动的尾巴，不必多说，

那必然是爱的召征

他们当然必然会这样，

因为他们当然爱它

它当然必须要喝水，

因为水毕竟是生命之源，

而牛奶总是更好嘛，

它总得全喝点，

所以它嘴里，就总全是恶臭

它当然必须要生活在这笼子里，

毕竟这笼子是它自己所求：

隔绝阳光，隔绝空气，隔绝鸟语花香，

隔绝人世所能被热爱的一切，

却当然必然隔不开他们的爱——

爱啊！

是突破一切闭锁的力量！

2023-4-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