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向小说】疯子 第十二章
说是要带他去见话事人,丧家犬跟在酒保后面绕的七荤八素,险些连路都分不清楚了。
“还要走多久啊。”
“再过一会,大概吧。”
酒保嘴里哼着小曲,双手插兜悠然自得地走在前头,仿佛身后的丧家犬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丧家犬头一次觉得自己在歌舞伎町这几年白混了,这么多条隐蔽的小道都没留意过,但凡他早点知道这些路,过去抢货的时候都方便很多。
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他现在就奢求个安稳日子,最好还是和杀子疯一块,一起安安稳稳的过下去,穷点累点咬牙忍忍就过去了,满脑子这样的想法,丧家犬不禁摇起了尾巴。
黑夜。
漫长枯燥的黑夜,当远离了喧嚣后的城市,便只留下寂寞,无法发声,遏制的情绪,本能的冲动,以及更多填补了空缺的,弥漫在空气中的渴望,无形且浓稠,悄悄地在内心蔓延,丧家犬不明白,因为他是个雏儿,练手冲都没试过的可怜雏儿,面对着扑面而来的气味,更多的便是按奈着欲望,随酒保的步伐向前。
撩拨了心弦,让理智醉在香气中摇摇欲坠。
“···难熬吗。”
酒保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凑在他脸颊边呼了口气。
“你——”
丧家犬觉得自己狼狈极了,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差点一跟头栽在地上,只能勉强稳住身子,尽力让自己和酒保间留出空隙。
酒保看他反应这么大,耸了耸肩:
“习惯就好了。我这问题是先天性的,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气味,尤其是你这样懵懂的家伙啊,最容易上钩了。”
丧家犬突然感觉自己变得很轻,或者是酒保的力气太大了,轻轻一推就把他推到地上,身体也使不上劲,酒保的那双带着皮革手套的手在他身上摸索着,冰冷的触感从毛发上划过,甚至他都没察觉自己起了反应。
该死,这是上当了吗。
丧家犬咽了口口水,在心里暗暗想到。
可大脑在这股气味的熏陶下逐渐麻木,亦或者想要他继续这样感受来自酒保的抚摸,丧家犬别过头,抗拒并顺从地微微粗喘。
“哈,逗你的,瞧你的样子呐。小狗。”
酒保松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丧家犬,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都是他的错觉。丧家犬还沉浸在方才的抚摸中,半眯的眼睛从酒保身上扫过,心里五味杂陈。
“你···经常对别人这样吗。”
“看情况吧,有时候是单纯觉得好玩。”
酒保不以为然地回答道。丧家犬不是第一个问他这个问题的人,秉持这幅厌恶的心态,又想和他进一步发生关系,人还真是矛盾复杂的生物。
想到这儿,酒保从口袋里夹了根烟,受潮的烟卷已经没法点燃了,他就这么叼在嘴边,感受着烟草的苦味,叹了口气。
他本来并不擅长抽烟的,甚至闻着味都想吐,糅杂了各种垃圾的烟草气味不断挤压胃里的空气,让他每次呼吸都变得艰难无比。
那是什么迫使他改变了对烟草的厌恶呢,大概是习惯吧。
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习惯了这样没有尽头的日子。
酒保光顾着感叹人生,浑然不知巷口的路被人堵个严严实实,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伙头顶蒙着面罩,只露出细窄的眼睛,满是不怀好意的神色。丧家犬警惕地盯着那伙人,或许是看在酒保身体单薄的份上,走到前面把他护在身后。
“别这么紧张,哥几个只是想找你们聊聊。”
聊个屁,真想聊天会有这个涨势。丧家犬在内心暗骂一句,攥紧拳头想给面罩下的脸来上一拳,换做平时他哪会管这么多,偏偏今儿还有个酒保在场,在见到话事人之前肯定要护他周全,免得他半路改口浪费时间。
“喂。”
丧家犬还在斟酌待会该怎么出手,酒保已经从他身后绕了过来,一声冷笑把气氛降到了冰点。
“亏我绕了这么多偏路,你们腿难道不好使吗。”
丧家犬的大脑彻底宕机了,尤其是听了酒保的话,知道他是故意把这伙人引到巷子里的时候,那些人显然也没意识到这点,被他一句话挣得恼羞成怒,一横手就往酒保的脑袋上劈了过去。
啪。
丧家犬几乎是下意识地替他挨了这一下,背上留下一道通红的印子。酒保愣了一会才把他推开,眼神复杂的盯着他,半天都没说话。
“你其实不用替我挡着的。”
丧家犬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痛,仿佛烧起来似的,看来刚刚那人确实用了不小的劲儿,再听酒保的话,要是被他挨了这一下,恐怕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隔这演什么苦命鸳鸯呢!老子的兄弟在你们那破酒馆被打了,今儿没个说法都别想出去!”
原来是冲酒管的事来的啊,丧家犬这会才恍然大悟。倒是酒保,面对那人的怒声掏了掏耳朵,一脸嫌弃地唾了口唾沫。
“傻逼,事儿真多。”
简单的一句话,可谓是把渺小的火花彻底点燃,丧家犬还想着该怎么替他挨下这巴掌,就看酒保一扫腿让那人摔了个狗啃屎,紧接着一拳头把他彻彻底底陷进了地里。
“呼。”
酒保吸了口气,不知道往哪个方向看了一眼,缓缓开口:
“开饭了。”
丧家犬还没从那股疼劲缓过来,也不清楚酒保在对谁说话,一切都很混乱,视线中模糊的人影,耳边嘈杂的声音,紧接着,就在那瞬间,眼前的一切又归于寂静,只是空中溅洒的红色液体飞到脸上的那一刻,寒意席卷身体,让他忍不住发颤。
发生了什么。
我分明没出手,他们为什么倒下了。
在一群人中央,撕扯的肉块不停蠕动,过了许久他才看清,那是一头沾满鲜血的狼。他像是发了疯,牙齿刺穿了那群人的身体,连带着血与肉一同撕咬下来,吞咽进喉咙。
当血液挥洒向空中,月色悄然照进巷口,狼白色的毛发比月光还皎洁,在月光下笼着一层微光,如血似的眸子从他身上扫过,丧家犬只觉得脖子一紧,仿佛被他扼住喉咙,窒息的错觉让他不得不对白狼保持警惕。
他是谁。
疑问,充斥脑海的疑问。
酒保注意到他的状态,歪头看着他,笑容越发肆意。
“你不是想知道搏斗场的情况吗。其实是他们触及了我的底线,所以我才拆了那里,就当是给上头那些妄图动摇规则的人一个警告。”
很快,当朦胧的惨叫声彻底消失,巷口堆积的尸体横七竖八堆在地面,白狼迈着步伐走到酒保身边,沾满鲜血的吻部在酒保的脸颊上蹭了蹭,埋进他的肩膀。
“对于你的事我很抱歉,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份不错的工作,就当补偿你的损失。”
他在说什么。
他不是要带我找话事人吗,为什么要擅自回答我的问题。
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停在嘴边,丧家犬不可思议地看着酒保,瞪大了双眼。
“那么,初次见面。我就是歌舞伎町的话事人,白巴启。”
夜深了。
歌舞伎町回到最初的模样。
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