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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北风卷地百草折(上)【羡忘】

2020-12-27 18:25 作者:萤火染尘埃  | 我要投稿

本章预警:羡忘,ABO,湛不洁,东窗事发,狗血,其他详见前言。

他终于明白,他们之间缺的东西,叫做回应。



三日后,寻音阁前张贴了入选名单。同时,城外架起了粥棚,说是忘机公子用前几日取得的钱款买来食粮,救济贫苦,未满十四岁的孩子每人还可以再领一贯钱。


因着晓星尘、蓝湛先后泽期至,拜师仪式推至下月举行。

温情再来为蓝湛诊脉时,魏婴已喂他服过清心凝露,正在榻上酣睡着。


“魏小世子果真光明磊落,”温情将药方递给怀桑后,便随魏婴去了书房,“大好一乾元,没派上用场?”

“啧,小不忍,则乱大谋。更何况,我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人吗?”

“大谋,”温情轻笑一声,“不管你想到了什么大谋,别让人太劳累。面色好些了,不代表亏空的底子都填上了,至少还要三四月,懂我意思吧?”

“你放心我有数的,我比你紧张他。”



正式开张后的寻音阁,每日都点着安神的熏香。魏婴筛选出来的学子,大多是坤泽和中庸,当然也兼顾了乾元,比如他父王器重的几个大臣的公子。

各种信香混杂在熏香之中,再加上晓星尘的信香较为浓烈,倒没人在意过蓝湛身上清淡的木兰香。

薛洋每日从暗道接送蓝湛,避开了魏王的耳目。

而这两月魏王妃时常去世子府探望“事务缠身”的魏婴,阿瑶都会和怀桑配合着将主院与空谷幽兰相连小弄的门锁死,用山水屏风遮了,旁人自然不会平白想起那处偏僻的院落。

魏王妃每每见着魏婴时,不是在钻研他父亲和先生布置的功课,就是庭院习武挥剑。主院的布置一如从前,倒从未在府里见过那琴师的身影。后来去的趟数便少了,只偶尔也会将轿子停在离寻音阁不远的暗处,打量着进出的人里是否还有她宝贝儿子的身影。



魏王终于按捺不住的时候,已是年关将近。

魏婴甄选收进寻音阁的学子时谨慎的很,籍贯、家世,一个个亲自核实。前两个月,他派去的探子一个都没混进去,着实让魏王吃了一惊。一是为这小子竟也有如此缜密的心思,二是越发觉着琴师这事儿不同寻常。

他装作与那几个将自家孩子送去学琴的大臣闲聊,却发现倒真是在学琴,还对那琴师教琴的方式赞不绝口,也没听出有什么不对劲。

他知道自己的王妃暗中盯了许久,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倒真是蹊跷了。


“无羡,不到半月便是新年了,你这琴师…不用回去与亲人团聚吗?”

“嗯嗯……他啊,他没什么亲人了,估计就在琴馆过年吧,回头我问问。”

魏婴故意扒拉着饭,含糊不清的说辞。

“你既是从将军府将人拐来的,新年也该让人回将军府看看吧?总是有感情的。”

魏王妃又给魏婴夹了一筷子他爱吃的小菜在他碗里。

“我…我问问吧……这寒冬腊月的,他回去也挺折腾,何况江澄和江伯伯也会回云梦与厌离姐姐他们团圆吧?”

“不回去的话……不如叫来府里助个兴?你母妃可帮你夸了不少好话,还有那些个老东西,都赞不绝口,我也想听听到底是怎么个妙法。”

魏王放下筷子,似乎说的随意。

魏王妃听闻,暗自向她夫君摇了摇头。

“哎哟,大过年的还叫人来助兴……我看忘机公子与那琴馆的管事也交好,还不如让他们在琴馆凑个热闹得了。”

“是了,大过年的,我们一家人守岁,叫个外人做什么。”



一路心神不宁的回到世子府,魏婴耳畔还回想着他母妃的那句话:

“我们一家人守岁,叫个外人做什么。”


一家人要一起守岁,而蓝湛于他,早不是外人。


其实这两月,不用温情说,魏婴也看得出来蓝湛的气色愈发不错。虽然依旧清瘦,但小人儿的个头已在慢慢长开。

或许是与琴馆的大小孩子呆久了人会更有生气,或许是有熟识的晓星尘一直在旁照顾,又或许是不是他从未食言,这数月的安稳,渐渐打开了蓝湛的心结呢?

他感觉到蓝湛好像已经习惯了在自己身边的日子,每日回来都会先寻他,若他在书房,便凑过去探头探脑,若他在练剑,就在一旁拿着方巾悄悄看他,或是空着手跟他一起比划,若他不在,便会乖乖地呆在静室,自己用膳,自己喝药,然后留着烛火等他回来。就寝时,会躺在床榻上和他说些白日里的趣事,他若一时兴起挠蓝湛痒痒,蓝湛也会咯吱咯吱地笑着躲闪。依恋他的怀抱,接受他的亲吻,不再刻意收敛自己的信香。


可他总是觉着还缺了些什么,即便偶尔撩拨得让自己起了火,他也从未想过要进一步地占有他的小木兰。



“小木兰……过几日便是新年了……你…你有什么打算吗?”

魏婴坐在桌前,看着铜镜里的蓝湛轻柔地给他摘下发冠。

“都听羡哥哥的呀。”

“我……”魏婴看着那带着雀跃的顺从,突然有些无措。他想要蓝湛信任他,想要蓝湛依赖他,却不是要蓝湛只把自己当作他的附属品。

“小木兰…没有自己的想法吗?”魏婴顿了顿,觉着自己的语气或许有些重了,“羡哥哥想听听小木兰的打算,小木兰想跟谁一起守岁呢?”

“我……”

这回换蓝湛有些不知所措了,将拆下的发冠在桌上摆放整齐,默默杵在一旁。

跟谁守岁呢?在白云间的时候,除夕会有一年难得的大餐,大家坐在一起,等着钟声响。鸨母也会给大家发些压岁钱,讨个吉利。

今年…今年琴馆已经歇业,只有他一个人了,星尘哥哥怀了宝宝,自有薛洋陪着。羡哥哥…羡哥哥应该要陪着他父母的吧?羡哥哥的父母不在这府里,羡哥哥应该也不能在这儿陪着他守岁的吧?一个人守岁,好像有点儿……那…星尘哥哥应该不介意被他打扰吧?

“我可以…可以去琴馆同星尘哥哥一起守岁吗?星尘哥哥有宝宝了,我…我可以去照顾他吗?”

“你要去寻音阁守岁?”

魏婴觉得心里失落的很,明明这是最好的答案。他在期望什么?若蓝湛真的说想要他陪着,他又能如何?现下这般,不也是他的意思吗?


“不…不可以吗?”蓝湛见魏婴表情有异,两只手抠着手指,眼睛圆溜溜地望着魏婴,歪着头试探,“那就听羡哥哥的就好,我都可以的…我自己在府里也没关系的……”

魏婴与那双忐忑的眼睛对视了片刻,挤出一个宽慰的笑。

“没什么不可以,那湛儿就去寻音阁吧,与晓星尘他们一道。”

站起身,走到床边摊开手,看着蓝湛熟练地为他宽下衣袍,在里侧躺好,然后就静静地望着他。

“唉…”魏婴浅浅出了一个气,躺在床上,继而又小孩子赌气一般,硬是将蓝湛的手搭在自己腰上,“睡吧。”



“一会儿,我就回王府了,这两日,就拜托你们照顾湛儿了。”

除夕那天,薛洋从暗道接过蓝湛后,却在琴馆里见到了已经坐着喝茶的魏婴。

“哎哟,舍得丢下你的宝贝了?两日不打紧…时间久了…你可别太放心我,我不像你,正经人。”

“哼,还好意思说,你故意的吧你,说好了让你家那位照顾湛儿,这才几个月啊,你就让人揣了个崽?”

“那箭无虚发…我有什么办法?有本事,你也让人揣一个咯?”

一声冷哼,魏婴甩手出了门。


岁末团圆迎新春,王府自是热闹非凡。丫鬟小厮嬷嬷家丁,都是一脸的喜气。

魏婴躺在椅子上吃着清甜的贡桔,他父王母妃坐在上头说着闲话,门外候着的下人们等的无聊,翻着彩绳说笑,都在盼着新年的爆竹声。


“砰~砰砰~”

院外几个大响的炮竹声,继而满城烟花,映亮了夜空。

“父王母妃,新年快乐!儿臣恭祝父王福寿安康,母妃青春永驻,父王母妃恩爱白首。”

魏婴踩着爆竹声噔噔噔跑到他父王母妃身边,掬着手讨压岁钱。

“你瞧他,”魏王妃嗔笑着从身后掏出红封,“你呀,早日成家让母妃抱上孙儿,才是真的。”

“等开春暖和些,叫江家那丫头来走动走动吧,”魏王站起身,走到窗边去看那烟火,“这王府,还是冷清了些。”

“好啊,确实许久未见厌离姐姐了,上回江伯父还说想请母妃去云梦小坐呢。”


送走了他父王母妃,魏婴独自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缤纷的烟火稍纵即逝,纷纷扬扬的雪花一片片落下,又在掌心里消失不见。

没有那个人,王府当真是冷清了些。


瑞雪,兆丰年吧。

等厌离姐姐来了,该说清楚的都说清楚,该坦白的都要坦白,该坚持的他必然会坚持。

而蓝湛……只是蓝湛,会给他想要的答案吗?

可他已经想好了有他的每一个新年:明年,后年,大后年,往后的岁岁年年……



寻音阁,蓝湛披着一身白裘,跑出了炭火十足的屋子,抬头专注地看着繁华的烟火,又忽然蹲在地上,一笔一划写着魏婴的名字。

“忘机,外面风大。”

晓星尘在薛洋的搀扶下走到蓝湛身边,看见薄薄一层雪上浅浅的痕迹,冲一旁撑着伞的薛洋会心一笑。

“星尘哥哥,江南的雪好小气,一碰,就化了。”

蓝湛站起身,惋惜地看着他最感念的两个字在他的指尖融化成水,又被纷扬而下的新雪一点点覆盖。


“忘机喜欢羡哥哥?”

晓星尘将蓝湛冰冷的手覆在他颈间的暖玉上,拍去他发顶的落雪,揽着他慢慢走回屋。

“啊?”蓝湛扭头傻愣愣地看着晓星尘。

“就是,你想和魏无羡一直在一起吗,一辈子在一起?”薛洋剥了个橘子,把玩着手里的橘子皮,“就像我和你星尘哥哥这样。”

蓝湛看着薛洋眼睛里晓星尘的影子,亮晶晶,好多细碎的光。

“可以吗?”

“可以的话,忘机想吗?”

“想。”

雀跃地脱口而出,蓝湛才后知后觉地忸怩起来。轻轻将头埋在晓星尘肚皮上,眼神落在自己的腹部,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的羞红了脸。



隔了几山几水,云梦老宅的新年却有些剑拔弩张。年末对账之时,老将军发现了王府银票支走的五百两。

“你真是……糊涂!你怎么敢,怎么敢将一个小倌送给世子?谁给你的胆子?昂?”

老将军一巴掌拍在桌上,碗碟震得哗哗响。

“哪是我送的…您不瞧见了,他自己付的银子。”江澄瘪着嘴,低头坐在一旁。

在玉门关看见银票的时候,他父亲就质问他送什么东西给小世子能花五百两,他原先还在飞快地想着借口,谁知一个字还没说就结实地挨了他爹一鞭子。原来老将军兴师问罪之前已派人打听过了,对他们那几日的行踪了如指掌。那还能怎么圆?他只得受了一通罚,然后赶紧托人给魏婴报信。

“你还狡辩?你明知…明知你姐姐与他……你…你将你姐姐置于何地啊?”

“阿姐又没说要嫁他,是吧阿姐?”江澄在桌下悄悄扯了扯江厌离的衣角。

“啊…对…阿澄说的对…我…我不想嫁他。”江厌离收到江澄的求救,只得壮着胆子附和他。

“胡闹!小世子才貌学识皆是人中翘楚,王爷王妃看中你,是旁人修都修不来的福气,你还不嫁?”

江老将军气的胡子都要吹飞。

“人中翘楚又能怎样…阿娘不是也说,一入侯门深似海……”

“阿离,你别听阿澄胡说八道。那小世子小时候多粘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定会好好待你。还有王爷王妃啊,虽然位高权重看着严厉,但你相信阿娘,他们都是护短的主儿,你若是嫁过去,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虞夫人拍了拍闺女的头,又狠狠瞪了儿子一眼,“此事是阿澄糊涂,改日我们去广陵拜访一下王爷王妃,他二人定会为你做主。”

“改日…改日人家孩儿都有了……您又何必棒打鸳鸯……”江澄戳着饭碗嘟囔。

“你闭嘴!”

老将军和他夫人齐齐拍桌,江厌离和江澄皆是一震。


还有王府里,此时魏王书房里跪着的聂怀桑。



“初一的日子,本王也不为难你。你老实告诉本王,世子在玉门关都做了些什么?那琴师又是怎么回事?”

“回…回王爷的话……世…世子不过……不过就是同江小公子叙叙旧……那琴师…琴师确是殿下同江小公子讨来的。”

“你知道欺瞒本王的下场。今日能让你与家人团聚,明日也能让你们天人相隔。”

“怀桑不敢。”

“先下去吧,往后那琴师有任何动作,随时禀报本王。本王顾念你自小服侍世子一片赤诚,绝不会亏待于你,但若是敢有半分隐瞒……”魏王从剑架上取出了剑,掂量了几下,“无羡也保不了你。”



过了初一,便是十五,热热闹闹的元宵,家家户户挂满了花灯。

蓝湛把玩着薛洋给他和晓星尘买回的火红的花灯,有些心不在焉。

说是让他在寻音阁过年,当真是过了整个新春。除夕到元宵,算算日子,他有半月多未见到羡哥哥了。期间他的泽期,也只是见到情姐姐抱着医箱来替他诊脉,又给他备了一瓶清心凝露。

他忽然想起那日羡哥哥轻声地叹息,那日没有外人在场,却唤了他湛儿。


“星尘哥哥…羡哥哥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回世子府吗?”蓝湛放下花灯,轻轻戳了戳晓星尘的衣袖。

“湛儿!”

晓星尘刚张了张口,就听屋外传来魏婴急急地呼唤,轻声笑道:“我们忘机真是和世子殿下心有灵犀呢。”


“羡哥哥?”蓝湛从软榻上一骨碌翻起来跑向门口,“哗啦”拉开房门,被迎面的冷风激得缩起了脖子。

“快进去,”魏婴赶忙关上门,将人按进屋内,“看,兔子花灯,湛儿喜欢吗?”

“喂,我可是买了两人份的花灯,你不会只给你的小木兰带了礼物吧?”不等蓝湛答话,薛洋朝魏婴使劲顶了一肩胛。

“喏,”魏婴掏出了一对小巧的银镯,叮铃当啷,还坠着精致的长命锁,“送给湛儿的小外甥。”

“算你有良心。”薛洋捞过那对银镯,邀功似的递到晓星尘掌心。

“世子殿下有心了,先替我们孩儿谢过殿下…和忘机。”晓星尘朝魏婴微微一笑,看着他身旁的蓝湛欢喜地逗弄着兔子花灯。

“是我谢谢你们,替我照顾湛儿,”魏婴朝薛洋点点头,牵起蓝湛的手,“小木兰,我们回家啦?明日琴馆可又要开课了,你要早些歇息。”


来之前,魏婴收到了江澄的来信,那一瞬,说不心慌是假的。可现在低头看到蓝湛安稳地在他怀里睡着,又觉得…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偷得这四月光景,他也做好了准备。厌离姐姐早来一天,不过也就是……也就是早一天将他与小木兰的婚事提上日程而已。


对,是这样,他都打算好了的。



烟花三月,江家小姐如期而至。陪同的却不是江澄,而是她舅舅的庶女,虞灵娇。

虞夫人自是不待见这侄女,仗着是她弟弟家中唯一的坤泽,连带她母亲一并恃宠而骄,宠妾灭妻,将她弟弟的家宅搅的鸡犬不宁。

偏偏她这弟弟却对这闺女看中的很,低声下气地央她让厌离带着灵娇一并前去见见世面,她也不好拂了她亲弟的面儿。只得再三叮嘱江厌离好好看着那狐媚子,别让她惹出什么事端,更别让她接近小世子,败坏了虞家的脸面。


王爷王妃早早地叫人在城外候着了,轿子抬到王府时,下人一路小跑着去禀报。

“厌离来了,舟车劳顿的,累坏了吧?”

王妃迈着款款玉步,亲自到王府门口来迎。

牡丹香与芍药香的碰撞,沁人心脾。却混杂了有些恼人的柳絮味。

王妃这才注意到江厌离身后跟着的故作娇羞搔首弄姿的虞灵娇。

“这位是?虞姑娘?”

“见过王妃,娘娘果真绝色,比天仙还美。”虞灵娇对着王妃,将艳羡的表情做得淋漓尽致。

“这丫头嘴真甜,”伸手不打笑脸人,魏王妃亲昵地挽着江厌离的胳膊,顺带叫上身后的虞灵娇,“进来吧。”

“派人再去催催世子,厌离都到了他人怎么还没过来?”魏王妃一边不悦地吩咐着管事,一边笑着领江厌离去布置好的客房。

“娘娘,您别催他,殿下定是有要事在身。”

江厌离莞尔一笑,随着王妃在榻上坐下闲聊。

先前江澄已将蓝湛之事原原本本的告知于她,她心下已有了打算。只是她这野心不小的表妹,可千万别把主意打到魏婴身上才好。


阿瑶见到王府的管事,急忙将人领进前厅,招呼着吃茶,一边差了人去请世子。

那小厮正欲敲静室的房门,被绵绵眼疾手快地拦下了,给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屋内的魏婴听到动静,揉了揉太阳穴,给蓝湛掖好了被子,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果如温情先前所言,清心凝露对蓝湛…效用越来越低。这月泽期,小人儿燥热的厉害,接连服下了大半瓶才堪堪有些效果。好在现下是最后一日,明儿他就有精力去应付那桩烦人的鸳鸯谱。

“何事?”

“殿下,王府的管家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江姑娘已经到了。”

“知道了,”魏婴焦躁地搔了搔鼻头,“绵绵你在这儿守着,直到我回来,寸步不离听到没?”

“是。”


祝大家元旦快乐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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