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社会》114-115|壳卷【HCY水仙文】
PS:
1.本文小打小闹,小情小爱。圈地自萌,勿上升真人。
2.三观不正,请谨慎看待。
“壳总慢走……哎,壳总您慢走。”
刚刚还趾高气扬的万总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下意识的一咂嘴猥琐地透露出些许惋惜。
妈的,早知道这是壳总的人,就不在这掺和了。
可惜了,这么个大美人儿。
卷难得乖顺地伏在壳怀里,整个人软绵绵的,壳的手揉了揉他顺滑的发尾,低声哄道:“打起精神来,先出去。”
卷被壳扶着,跌跌撞撞地往前走,杨总监和万总道了别,也跟在后面离开。
被外面的风一吹,卷稍微清醒了一点,也不整个人倚着壳了,他一只手抓住壳的手臂,努力把自己撑起来,倔强地偏要自己摇摇晃晃往前走。
壳也不强求,只是松开他,看向一旁的人。见杨总监用车钥匙开了锁,壳便知她没喝酒,也没打算喝酒,不悦意味更甚。
“杨总监,这就是你给我带新员工的方式吗?”
杨总监下意识有些心虚,这次只是碰巧遇上了心怀不轨故意灌酒的人而已,说白了并非她的错漏。只是卷今天不止喝了应酬的酒,还替她挡了不怀好意的酒,谁都没料到最后万总的心思居然放在了卷的身上。
“抱歉壳总,这次的确是我的问题,是我思虑不周。”
一直没说话的卷想制止这一切,却没什么力气,只得小幅度地扯了扯壳的袖子,“不是……幂姐的错,那个万总一开始故意非礼幂姐……”
壳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你先回去吧,下次注意。”
“好,”杨总监担忧地看了一眼卷,“你别忘回去弄一点醒酒的。”
“路上慢点。”
卷说完这句话人又无力地靠在了壳的肩上。壳偏头看了眼,叹了口气,把人抱到车后座上,打了电话叫就在附近的司机过来。
“我晕车,我不坐车,我要坐地铁。”
“安静。”
卷的哼哼唧唧被壳两个字打断了,索性又在角落里缩成一小团,背着身。
壳已经见怪不怪,这小狐狸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总之狼狈的时候就鸵鸟战术,直接面不示人。
“还喝吗?喝的高不高兴?”
“……”
卷仗着自己背对着他,忿忿地撅起嘴。
又开始了。
“是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在外面喝那么多酒,现在高兴了?嗯?现在还知道求救,喝断片了怎么求救?”
“……”
好气哦,但不敢说话。
“要是我今天不在这儿和朋友吃饭,你打算怎么处理?你向谁求救去?嗯?”
卷彻底闭嘴,乖乖挨骂。
不对啊,这是他的工作,他有什么立场训他啊?而且这人今天其实不是来工作的?!是出来吃饭的????
他的领带!!!
卷一怒之下回过身,“你出来和朋友吃饭?”
壳被问懵了,“……咋了。”
“还我领带!”
卷像只露出尖牙嗷嗷叫的小野兽扑向壳,小爪子在壳胸口扒拉。
他气啊,他还以为壳有很重要的工作,早知道他就不和他换了,湿哒哒的领带贴着衬衫很凉很不舒服的!!
“你坐好你坐好,我自己解。”
壳彻底投降,认命似地把领带脱下来,转头一看那人又缩起来了。
“你听话,你好好坐着。”
壳想把人拉扯过来,赶紧替换掉那条湿了的领带,结果缩成一团的小刺猬还挺不好扒拉,越靠近缩得越紧。
壳觉得自己的耐心在消耗殆尽,“快点,听话。”
卷挣扎,恹恹地哼哼唧唧,“我不。”
“快、点!”
车厢里一声老父亲似的严肃训斥,然后车里极其安静,连哼唧的声音都没了。
卷不再挣扎,壳觉得似乎有用。
结果下一秒,车里就爆发出更大的声音。
“我!就!不!”
壳火冒三丈,火气又上来了,“你再说一遍?!”
这下卷倒是不说了,就赌气似地缩在角落,一动不动,也不叫人碰他。
叫他凶,就他一个人会凶啊。
……
于是司机赶来的时候,看到两个人一个在车这头,一个在车那头,背对背谁也不理谁。
司机:“……”
壳看见了司机,“开车吧。”
卷这才有了点反应,“我要坐地铁……”
下一秒车门一关,他听见车门上锁的声音。
卷:“……”
……
车缓缓行进。徐徐的风吹到脸上,热热红红的脸蛋舒服了不少,卷微微睁开眼,看见路边掠过的景色。
这好像是开往他家的路。
壳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他身边,试图从背后抱住他为他解领带。
卷开始挣扎,“我要一个人吹风!”
壳的动作顿了顿,转而凶巴巴地说道:“领带是湿的,小肚子会受凉,要是拉肚子请假我就让杨总监扣光你全勤奖。”
卷僵住了,也乖了,任由壳把他拖到怀里。
背后的双手首先解开西装的扣子,再一点点解开领带。下端浸泡了很多水,领带压在西装里已经浸湿了里面的白衬衫。
壳伸手把掖在西裤里的衬衫下摆扯出来,“小心一会儿着凉。”
卷迷糊地低头看着衣服被扯得七零八乱,有些不满地挣扎,“衣服皱了……我一会儿怎么见人啊?……”
“不见人,大黑天的谁看你。”
这话听起来好像也有几分道理,卷偃旗息鼓地窝在怀里,轻哼了一声,“……别扣我全勤奖。”
壳无语。
“不扣你全勤奖,年会给你发一个最杰出贡献员工奖。”
卷满足地笑了,像吃饱睡暖一样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也不能给幂姐和人资部打小报告。”
“谁打你小报告我开除他。”
卷心满意足地放下心来。
……
开了暖风,窗户摇上去,车里安静起来。
壳一手托着卷的下巴,卷枕在他怀里,随着车摇摇晃晃。
“TMD,烦死了,钱怎么那么难赚啊……”
一贯有礼貌讲文明的壳和听惯了自己老板有礼貌讲文明的司机一起听了一路卷的骂骂咧咧和口吐芬芳,壳甚至还能感受到掌心小狐狸不满的嘟囔抱怨,嘴巴不停地在动,“cnm,那么多破文件,一个大公司,说好的扁平化管理,还有限制官僚制膨胀呢,我明明超努力干活了,但是工资总是不够用……”
壳没忍住笑出声,小家伙大学毕业以后越来越像个打工人了。他顺势用手托着下巴晃晃小脑袋,“小狐狸这么努力打工啊,发奖金。”
“早就该发了!”
卷口齿不清地小声咕哝,“万恶的资本家,榨干员工剩余价值,素质极低,给你们干活的员工连房子都买不起,还要在外面瞎喝酒,操!”
膝盖中了一箭的壳:“……”
从来不知道卷这么能骂人。
H是有员工住房计划的,但才工作了半年多的员工到哪里搞房子哦。
絮絮叨叨了一路,卷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反而越说越委屈,“钱就是不够花嘛,我连衣服都不舍得买呜呜呜……他们天天中午点外卖,外卖又那么贵,一天二三十一个月就好几百呢,我有这几百块钱我干啥不行,我非要点外卖呜呜呜呜呜……”
卷快委屈死了,壳又心疼又觉得好笑,赶紧把人搂在自己怀里,不太标准地哄了哄人,“小狐狸不难过了哦,抱抱。”
出乎意料的是,卷并没有反抗挣扎,反而还冷静地“嗯”了一声,停止了抱怨,一副“这还差不多”的样子,险些又把壳逗笑出声。
怀里安静了片刻,卷温热的鼻息透过一层衣服传到皮肤,长发弄得他痒痒的,壳伸手抚摸后脑微微翘起的头发。
是有一点心疼了,当初卷跑到他办公室问他开口借钱时,还没那么心疼。
“我好累……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赚到更多的钱……”
车里传来一声似叹息又似梦呓的话,很快消散在颠簸的声音中。
外头人声如沸,熙熙攘攘,各自行色匆匆,脸上都藏好了自己的难言之隐。只有私密狭小如这样的空间,才有那么一丁点机会放下自己的戒备,坦诚自己的脆弱。壳有些不知所措,他从不怀疑自己为企业、为社会创造的价值,也一直觉得自己该挣那么多钱,可真正地有了一个像卷这样的朋友以后,他才会共情地思考,没钱究竟该怎么办。
答案是:没办法,就硬凑。
壳心疼不已。
他很想说,如果卷能稍稍低头弯腰,其实不必过得那么辛苦。只要他开口,他自然乐意拿钱帮助他。
只是他又何尝不知道那人根本就不会这么做,他甚至不敢开口提这样的建议。
所以壳此刻抱着他,只给予一个港湾,默不作声。
车里又很安静了。
过了会儿,卷从怀里起来,改为枕在壳的右肩。
“您怎么找过来那么快的?”
“你从卫生间离开之后,我看你进哪个房间才走的。”
“哦,”卷平淡地应了声,“您还真是心怀不轨。”
“不轨就不轨吧,反正我在你心里不是一直这副作风吗。”
壳脸不红心不跳地点头,卷冷哼了一声,侧过脸不去看他。
车就继续摇摇晃晃,路上偶有坑洼处,车身陷下去,卷也跟着摇晃,柔软的发丝时不时蹭过壳的脖颈。
不知是不是暖气开得足,还是躺在怀里的人难得乖巧,惹得人心里痒痒的。
卷突然开口:“壳总。”
“嗯?”
“您刚刚进屋的时候,还蛮厉害的。”
说完便闭嘴,壳还诧异了一下,转而低下头,一只手托起卷的下巴往上。
柔和的线条很符合那人一贯温和克制的性子,壳忍不住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尖,“现在觉得我厉害了?”
难得夸人一回的卷闭目养神,死活不开口。壳灵机一动,在腰上抓了一把,那人瞬间如煮熟的面条一样垮了,求饶的话不要钱一样冒出来。
“行行行,厉害厉害您最厉害了……”
……
车驶向一排老旧的单元楼,高架着的电线缠得很混乱,小区口的垃圾桶被一袋袋垃圾堆得满满的,有些还掉在了外面。
真是麻烦他这样的人屈尊到这里了。
卷隐约记起了第一次壳开车送他回家,好像是父亲病情突然加重,他走投无路,还险些被取消了奖学金,只得前去求他。那时他就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坐在副驾驶上,然后被壳送了回来。
后半程还是开了窗,卷有些不耐烦地用手顺了顺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
好烦,为什么自己狼狈的时候总会被他看见。
而且凭什么他头发那么短,只有自己的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
他也要回去剃个寸头……卷脑子里胡乱地想着。
汽车车灯闪了两下作为停车的示意,绕着小区转了好久才找到一个停车位。
卷已经清醒了点,壳下了车后,他甚至还能主动拉开自己这边的车门。
壳看着卷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还坚强得很,偏不让他扶。
卷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扶住门勉强站立,“夜里开车不安全,就不留壳总上去坐坐……”
“上楼。”
壳连搂带拽地带人上了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