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其八）终点与起点

——既然都已经走到这步了——

她的声音空洞而平静，褪去了身着的红衣，烛火映照着白嫩的肌肤

——来吧，在此处洗清你们的罪吧——

她双手合十放在胸口，向我低语

“来吧。”

去吧——去吧——

这声音从灵魂深处响起，剥夺了我思考的权力

身体在它的低语下迷失，我在被它操控，我不受控制的在向前走，可前面是——

不，不可以，我不能对那孩子

“呃啊啊啊啊啊啊！”

如困兽犹斗般，我费尽力气才让自己发出了入野兽般的嘶吼，我非要把心底传来的声音从我脑子里赶出去！

去吧——去吧——

献上你的罪——

可是这该死的声音仿佛在我的灵魂里扎了根。

胳膊不由自主的抬起，手笔直的往前伸去。

女孩站在摇曳的烛火中，光芒如同一片海，而这片海仿佛遭受了暴风雨般波澜起伏，她就站在风暴的中央，垂下一滴泪水。

她如同带来暴风雨黑夜中的一道光，而我站在船只残骸之上，朝那唯一的光奔袭。

住手，停下来——停下来！

我想要呐喊，却已身陷囹圄

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喉咙除了吞咽的声音外再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献上你的罪——

伸出你的右手，抓住她的胳膊，抓住她娇小的双手，把她按在柔软的床上。

伸出你的左手——

有一点晶莹的光坠落在我的影子里。

给我——住手啊！！！

“啊啊啊啊啊啊——！”

是我赢了，它最终没能命令我的左手伸出去，我的左手现在正蔓延着鲜血，停驻在了我的视线之下。

我试图让咬着胳膊的嘴露出一个微笑，但很可惜，这就是极限了，仅仅是咬住胳膊，让它不往前伸，这就是我的极限了。

运气好的是，就算我的意识只能做到这一步，身体依然残存着本能，右手的肌肉因为左臂传来的疼痛而有了一丝松懈。

女孩无力的双手在这一刻从束缚间滑落。

快逃吧。

我很想张开口，对她说这么一句。

可我现在没法张开口。

不过即便我没有说出口，我相信她也应该明白现在该做什么，应该明白我没说出口的话，这个和我应该是初次见面的女孩，应该能了解我的想法。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并没有逃走

女孩带哭腔的声音传入耳中

“求你了，来吧。”

她稚嫩的胳膊搭在我的左臂上，这个距离我甚至能清晰的看见她眼角的泪痕，清晰的看见她澄澈的双眸，清晰的看见眼睛里朦胧的水汽。

“不要和上次一样了——不要了——”

她哽咽着，直到最后都快要说不出话。

视线因为痛苦而渐渐模糊，我快要看不清她的样子了。

她精致而美丽的脸庞被泪水所模糊，应该是被泪水模糊吧，尽管我的视线越发模糊，可还不至于看不清眼前的人。

“求求你……求求你……”

她为什么如此痛苦呢？

“不要再这样了”

哭泣声中带着哀求。

“不要再因为我而如此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