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流年不语赋相思》(8)患难(重置版)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云雷,好歹你的父母亲是彼此相爱的,而我的母亲,不过就是个传宗接代的工具,我父亲对她没有半点儿情意。而我,也只是他承载自己那所谓成就霸业的美梦的另一个工具罢了,他从没把我当做是一个有血肉有感情的人。”
张云雷听到杨九郎这样说,终于明白了他说的那句最恨“父母之言”的含义。
“所以,你……你想要怎么做?你真的想要反叛你的父亲吗?”张云雷试探着问。
“没错,你终于明白我的心思了。我想要反叛他,因为他做的不对,我不想成为他那样的暴君。”杨九郎目光坚定。
张云雷看着他,慢慢看到了以前他认识的那个杨九郎的样子。他点点头,拿起了那件红色的大褂。
大厅内晚饭俱已准备妥当,众人等着父亲大人回来,方可入席。
杨九郎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牵着张云雷的手从楼上一起下来。两人穿着红色的大褂,他们成亲时穿的礼服。
不等两人站定,他的大姐便阴阳怪气的说:“呦~早就听说九弟在北平城学人家捧戏子,捧到自己都入了迷,我原来还不信呢,今天可是开了眼了。”
“大姐你也太古板了,在国外男人跟男人结婚也是合法的,这不是什么稀奇事儿。”留过洋的三姐不知是护着杨九郎还是在寒碜他,反正说话的声音比大姐还大。
“听说九弟捧的是北平城里挺有名的角儿,这么一看果然是长得十分俊俏。”
“九弟你可真是不要小命了,就算你仗着父亲宠你,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把这个戏子带回家啊,一会儿父亲回来看见,看他不揭你的皮!”
“九弟是家里的独苗,父亲哪儿舍得啊,还是咱们大家多赔些小心,仔细引火烧身。”
三个女人就是一台戏,这屋子里这么多女人叽叽喳喳,真是比唱戏还热闹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杨九郎就像没听见一样,泰然自若的拉着张云雷的手,等候着今晚的主角出现。
杨大帅回来的比平时稍晚一些,进门正要上楼换衣服吃晚饭,见到大厅里这一幕,愣了一下,说:“九郎啊,你跟我上来一下。”
杨九郎说:“父亲大人,有什么话请在这里吩咐儿子吧。”
杨大帅身材很魁梧,相貌比实际年龄看起来要年轻很多,一双眼睛透着久经风霜的睿智,给人感觉是不怒自威,让人看着不由自主的害怕他。
杨大帅扫了众人一眼,目光最终停留在张云雷身上。
“你就是张老板?”杨大帅发问,张云雷赶紧回答:“不敢当,在下正是张云雷。”
“你倒有本事,竟把我儿子迷的魂不守舍。你要是个狐狸精倒也好办,可偏偏却是个俊俏后生,这倒是我没有教育好孩子了。可事到如今你觉得该怎么收场为好呢,张老板?”杨大帅不动声色的说着。
张云雷拼命克制着心里的恐惧,他郑重的说:“我今天这样站在您的面前,这就是我的回答。”
“嗯,倒是挺有种,看在你是有情有义的份儿上,我可以让你自己选个死法儿。”杨大帅轻轻一挥手,外面便进来好几个军官,呼啦啦一下把张云雷围住了。
“父亲!”杨九郎见状赶紧走到张云雷身前将他护在身后,说:“父亲,儿子的心意已经跟您表明多次了,现在家里的姐姐们也都在场,儿子想再请您听我说几句话。”
“不需要了。”杨大帅一个眼神,杨九郎身旁的军官突然以快到看不清的速度在他后脖颈打了一下,杨九郎应声倒地。
杨九郎醒过来时,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他第一反应就是父亲又把自己给软禁起来了,于是鞋也不穿光着脚穿着睡衣跑到了客厅。
出乎意料的是,套房的大门却是敞开着的。
杨九郎的头还在一阵一阵的犯晕,他捂着额头站在那儿,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叫自己:
“九爷,你这是怎么了?副官说你是喝多了,这是喝了多少酒喝成这样了啊?”
杨九郎转头看过去,跟自己说话的,正是已经见过一面的林小姐。
父亲居然把林小姐给接到天津来了,这是要逼自己立刻就娶她吗?
杨九郎没理会林小姐,转身回屋,关上门把衣服换好,才走出来。
“九爷,多日不见你来,月璃很想念你。你可有想念月璃?”林小姐红着脸问。
“没有。”杨九郎的声音很冷淡。
这让林小姐很是尴尬,急忙说:“可是大帅派人去接我,说你非常想念我又不好意思直说,所以差人去接我来天津看你的。”
“那是他骗你的。”杨九郎的头还是很晕,于是在沙发上坐下。
“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是不是月璃做错什么惹九爷生气了?”林小姐嗲嗲的用撒娇一样的语气说。
“不是,你没有错,是我有错。我是为了从家里脱身去北平城见别人,才答应和你定婚的。从一开始我就是在利用你。”杨九郎说完,起身准备要走。
林小姐从背后一把抱住了杨九郎,声音里带着哭腔说:“你别走啊,月璃哪里不好,九爷说出来,我都改,我都能改!”
“你没有不好的地方,是我的问题。你不是他,而我只爱他,只有这一点。”杨九郎甩开林小姐的手。
“他们都在传,说九爷喜欢的是一个戏子,我还一直帮你辩解,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林小姐这回是真的哭了。
“我说了是我的错,我会承担的,你放心,婚约这件事一直没有对外公布过,我会妥善解决好这个事情,不会对你以后的人生造成困扰的。”杨九郎说。
“不,我不答应,我想嫁给你,为了你我做什么都行!”林小姐死死拉住了杨九郎的手说。
杨九郎没办法,只得放了狠话,说:“做妾室也可以么?我可是已经跟他成过亲了。”
林小姐愣住了,手也松开了。
杨九郎如释重负,说:“既然这样,稍后我安排人送你回去。”说完走出门去。
府邸里空荡荡的,杨九郎想找自己的副官也联系不到,想找个家仆问问父亲去了哪里,却连一个人都看不到。无奈只得一个人开了车出来。
他一边开车一边想父亲可能会怎么做。他既然不派人看着自己,那便是笃定自己找不到他把张云雷带到了哪里。
以父亲的手段,把自己打晕了带走张云雷,那必是想要他的命了。
杨九郎挖空心思的想着,忽然想到,既然父亲派人把林小姐从北平接到了天津,那以他的一贯做法,肯定也会顺带把张云雷的家人一起抓过来作为筹码。
他想了想,把车开到了天津卫最大的一个戏园子。张云雷是北平的名角儿,父亲也是知道的。
果然离戏园子还有很远,杨九郎就看到在门口列队警戒的士兵。
下车准备进门,守卫的士兵拦住了杨九郎不让他进去,杨九郎挥手扇了他一耳光说:“不认识我是谁吗?”
士兵捂着脸回答到:“认识,只是长官特意吩咐了见到您要拦住,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请您饶命。”这正印证了他的猜想,杨九郎稍稍松了一口气。
“想活命就滚开!”杨九郎没好气的说,士兵见状不敢再拦。
杨九郎迈步往里走,却不料被士兵从后面用手绢捂住了口鼻。
一股浓烈的乙醚味道直冲杨九郎的鼻腔,他努力控制着不呼吸,却还是渐渐失去知觉。
戏园子里,张云雷穿着全套的表演《贵妃醉酒》的行头,还化着妆。
台侧,他的大娘、大哥,还有三庆戏班的其他人,站成了一列,都哆嗦的不成个儿了。
台下第一排正当中,坐着杨大帅,手里端着一把左轮手枪。
“张老板,早就耳闻你是生旦全行,一直没机会去戏园子听听。今天算是我偏得了,还把你们戏班的人大老远的都请来了。”
“大帅赏脸,小的自然得接着。只是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大帅别为难我家人。”张云雷站在台上,不卑不亢的说。
“我给你一折戏的时间,好好考虑一下,看你是想保你所有的家人,还是想保自己的脑袋。行了,唱吧!”杨大帅说完,放下了枪。
张云雷看了一眼家人,不敢不唱。
正唱到一半,猛一抬头碰巧看到戏园子二层包间里一个亮光一闪。
那似乎是一个穿着黑衣的人,从柱子后面露出一点儿身影,手里一把长长的枪,亮光正是枪身上的反光。
戏园子里清场了,本不该有其他人的。张云雷定睛看去,那枪从二层的栏杆上伸出来,枪口正对着杨大帅。
眼见着这个黑影的行为应该是个刺客,张云雷情急之下,一把将自己手里的折扇朝台下的杨大帅头上扔了过去。
杨大帅偏头一躲,刚好躲过张云雷这扔的没多大力道的扇子,同时也躲过了从背后打来的黑枪。耳旁一声狙击步枪子弹独有的尖啸声音划过,杨大帅脚前的地毯上顿时出现一个弹孔。
几乎于此同时,护卫杨大帅的军官见张云雷用扇子袭击大帅,抬手就是一枪。
张云雷毫无防备的被击中,仰面倒在了舞台上。
紧接着又是一声尖啸的枪响,护卫们才注意到是从二层有子弹打过来,于是一部分留下保护杨大帅,剩下的都追了出去。
杨大帅躲在椅子后面大喊一声:“把他送去医院!”
舞台上,张云雷的家人被这一阵打枪吓得都趴在台上不敢动。
张云雷的大哥哆哆嗦嗦的爬过去查看张云雷的伤势,只见他的胸口正涓涓的向外冒着鲜血,华美的明黄色戏服被一点点染的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