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篇——42

办公室内，忙碌了几天的罗塞塔，终于有时间坐在椅子上喝杯咖啡休息一会儿。她将手里的笔放回抽屉，然后从口袋中拿出烟盒和打火机，准备点燃香烟的那一刻，却突然看到一旁的阿尔法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中的书籍。

“真是少见……你竟然会在工作期间干别的事情。”罗塞塔笑着说道。虽然阿尔法平常总是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模样，但只要熟悉的人就知道，她其实并没有摆什么架子。

“……算是……最近的兴趣吧……”阿尔法合上书本，抬起头来淡淡地说道。

“那……你脸红是什么意思？”

“这个……”阿尔法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解释什么。但很快她又摇了摇头，把话语咽了回去。

“喂……那本书该不会是……”

“这！这是……嗯额——”

“言情小说吗？”

“H书！”

两人瞬间陷入了沉默当中，好半晌才恢复过来，罗塞塔抓住阿尔法的肩膀使劲晃了晃：“阿尔法，你真的是阿尔法吗？！那个性冷淡的阿尔法竟然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阿尔法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伸手拍掉了罗塞塔抓住自己肩膀的那只手。

“这是必要的知识……”

“你现在说这种话谁相信啊……是你学生送给你的吧？肯定是担心到关键时候你会掉链子才给你的。”

被猜中的事实让阿尔法有些恼羞成怒，但也无力辩驳，毕竟罗塞塔说得没错。

活了五千年之久，知识储备也是多的可怕，即使说出这世界上没有自己不懂的知识这种话也不为过，就像是一个移动的知识库，无论是医学、语言、厨艺、武艺、绘画、雕塑……各种领域的知识都应有尽有，甚至连一般人根本接触不到的超凡力量也能够理解和掌握。

但是……自从了解过后，除了一点常识之外，自己竟然匮乏那方面的知识，甚至说是一窍不通吧。

原因很简单——压根没有想要去了解，或者是说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今天。

“……大失策……”

“现在了解也不算晚吧？毕竟……我们时间多的是。”罗塞塔递给阿尔法一支香烟说道。

“时间……多的是吗……”阿尔法苦笑着叹了口气，接过香烟夹在指间，用打火机点燃。

烟雾弥漫开来，阿尔法微闭双眸深吸了一口，随后睁开双眼望向窗户外的天空。“但是……现在的时间……我一秒也不想让它没有意义的流逝。”

罗塞塔微微皱眉，看向阿尔法，发现阿尔法此刻的神态异常严肃，而且身体绷紧的程度比往常任何时候都高，显然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没想到像你这种没有时间观念的人竟然会说出这种话……”罗塞塔缓慢地走到阿尔法身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阿尔法侧头躲避，同时反问道：“我哪句话说错了？”

“不——你……在不知不觉中帮助过许多人了，然而……你却总是一意孤行，到最后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差不多……该学会依赖他人了吧？”

“……我有依赖的……”

“那就多依赖点……”罗塞塔轻声笑了笑说道，随即转移话题道。“还有，虽然你脑袋开窍确实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以后别带到工作的地方看，如果忍耐不住，就躲在办公室里，还有！禁止带到学校里。”

“这种事情我还是知道的！”阿尔法咬牙切齿地低吼了一句。

“好吧，今天我先回家了，明早见……”罗塞塔耸了耸肩，离开了办公室。

直到门重新合上的那一刻，阿尔法才稍微松懈了一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刚才在罗塞塔面前表露出来的坚决与认真全部消散，阿尔法颓废地跌坐回了椅子上，再次翻开书本，继续阅读着。

“只是看就……这么上瘾……这种感觉……”阿尔法喃喃自语道，“……糟糕……喔！这种时候要做这种事情吗？！啊！这么做？真糟糕啊。”

——这就是……「爱」的另一种形式吗？！

阿尔法忽然感觉到浑身燥热起来，就好像有一股电流在身体内游走，跟他接吻时是一样的感觉，酥麻得令人难受。

“所以……为什么要来这里？”指挥官不解的问道。

“这里好歹算是我家吧？”源看了一眼已经见空的酒瓶说道。

“……工作，遇到麻烦了吗？”

“算是吧……还有一点点……自我认知障碍一类的……麻烦死了，什么时候才能退休啊……”源叹气道，自己真的很想去过那种没有人打扰的生活。可惜，每天都忙得晕头转向。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情？”

“……异地的一名患者，家属在我不知道情况下擅自把药停了……所以追究医院的责任，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人的存在。”源摇头说道。虽然只是普通的治疗，但却是违反规定的。因此，源对于这些人并没有什么好感。而且现在又遇上了，更加让她不爽。

“原来如此，那需要我帮助吗？”指挥官点头道。

“已经解决了……”

“我是说……其他方面的。”

“不，这倒不用……”源走到冰箱面前，从里面拿出两罐啤酒递给指挥官，然后笑着说道：“「首都」的整体素质和道德水平比起其它城市要高出许多，因为……最好的教育素材就住在这里，这都是托她的福。”

指挥官接过啤酒，喝了一口说道：“确实……「首都」的风评比较好，尤其是在各个领域……”

“人类这种生物啊……总是自作聪明让人头疼，无论是在末世，还是在这个和平年代也是如此……”源轻声说道。

“……让你受委屈真是抱歉呢……”指挥官摸了摸源的脑袋说道。

“没事啦……不过，这些年来确实很累了，我都快忘记怎么当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了。”源突然露出了笑容。

“嗯？”

“开玩笑的啦……话说回来，你跟阿尔法什么时候提上日程？”源转移了话题，问道。

“额……这个……”指挥官脸微红，随后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

“哈～”源笑着拍了拍指挥官的肩膀，随后说道：“我可是决定好了哦，等哥哥和阿尔法结婚的时候，我就在那个时间正式退休。”

“那……继承人呢？你应该也会拉着丽芙一起退休吧？”指挥官小心翼翼的问道。

“糟糕……被哥哥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要找个继承人……”源喃喃自语的说道。“不知不觉间……我所做的事情，已经成了现在人们所谓的‘神话’这一类的东西了……只要我一离开岗位，整个医学界恐怕要退步不少吧……”

“还真是自夸自大呢……”指挥官苦笑着说道。

但是……这也是事实，源的存在说是整个医学界的至宝也不为过，五千年之间执行过的手术从未失败过，甚至利用空气中仍旧存在少量帕弥什病毒来治疗癌症等难以医治的疾病，甚至创造出来了无害的人造细胞，并且用纳米技术治疗先天性疾病。

“我家的妹妹真是厉害呢……”指挥官把源拉进自己怀里，紧紧的搂着。

“喂……别闹……”

“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我只希望你能够幸福……”指挥官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源的表情一愣，然后露出了笑容，随后用力抱紧了指挥官。

“放心吧，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胡思乱想了，也不会再像五千年前那样，一切顺其自然好了。”

“胡思乱想？哪样？”指挥官奇怪的问道。

“唔……我只是突然发现，原来我也是个笨蛋呢。”源轻声道。

指挥官皱眉，疑惑道：“什么意思？”

“就是笨蛋的意思。”源微笑着说道。“从前……我想用这双手颠覆生与死的界限……”

“那是什么意思？”

就当源要继续说下去时，阿尔法推门而入。看到这两人拥抱在一起，连忙捂住嘴巴，随后瞪大眼睛看着两人。

“呃……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阿尔法立马说道，并且关上了房门。

“等等！是误会！也不对……兄妹之间这样也很正常……”指挥官慌张的吼道。“为什么今天这么早回来了？”

“工作都忙完了，执勤就交给了其他人。”阿尔法耸了耸肩，但看到桌子上堆满的罐装酒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喂，我的酒呢？”

“啊……我先告辞了。”源连忙说道，并且飞快的跑掉了。

“该死……”阿尔法怒骂了一声，然后把门狠狠一甩，直接坐到了椅子上，喘息着说道：“混蛋！竟敢抢我的酒！！”

指挥官苦笑着站起身来，走向了阿尔法，将她按在沙发上。

“干嘛……”

“别动，乖……”指挥官温柔的抚摸着阿尔法的脸颊，然后将她压倒在沙发上。

“抱歉啊……其实刚才的对话，我基本都听到了。”阿尔法靠在指挥官的胸膛上，轻声说道。

“没关系……我也不介意……颠覆生与死之间的界限，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倒下的那一刻，最伤心的人是谁呢？肯定是作为妹妹的她啊……她曾想用她的那双手救回你，但是……死去的人又怎能是说救就救回来的呢？”

“……”指挥官静静的聆听着阿尔法诉说着往昔。

“这也是她依旧待在医学界的理由，为了你，能再一次见到你，但是……这种想法很危险，甚至有可能把她逼上绝路，你懂我的意思吧？刚才她想告诉你这件往事，或许也是一种赎罪吧。”

“嗯，我明白，她一直都在努力，不是吗？”指挥官轻轻吻了下阿尔法的鼻尖，“我相信她，即使我真的倒下，她也会照顾好自己的。”

阿尔法轻笑一声说道：“再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我就宰了你哦。”

“呵呵……”指挥官轻轻捏了下阿尔法的鼻子，“我……想吃你做的饭。”

“……今天就破例一次好了。”阿尔法叹了口气，说道。“不过……这段时间，你先别靠我这么近……”

“唉～为什么～”指挥官幽怨的看着阿尔法。

“没……没有为什么！”

——最近脑子里一直想象那种画面，怎么可能说出口啊！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