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化：遗失的年味

19 兽化短篇：遗失的年味 2023.1.21 　　正日里来是新年，一年的奔波后，人们总是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腊月三十的下午，浪朗在火上被挤得左摇右摆，昏昏欲睡的他心中却充满着期待。上次与家人团聚早已是三年前，如今疫情政策放开，他迫不及待地加入了回乡的大部队中。 　有时候浪朗不禁怀疑，如今烟花爆竹也不让放了，之前每年从看的央视春晚也越来越难以迎合大众的胃口,回家的年轻人们低头不停玩手机,邻里的闲谈也少了。回到家后不出意外都会和父母吵架，村里的亲戚们也不会称呼，自己大了也不好再要压岁钱，——总之，年味似手越来越淡了，回家过年似乎也因为淡掉的年味变得不再是风雨无阻了。也许.人们还在坚持回家过年的原因只能用所谓的情怀解释了，亲人们见见面，吃个饭，聊聊天，吵吵嘴，这不也是过年吗？毕竟，近乡情更怯，家乡才是人们心灵的归宿。 　在一下又一下的踉跄中，火车进站停车。浪朗拎着行李下了火车，拥挤的人群让他几乎无法停下来伸伸数小时未能活动的腿和胳膊。进入候车室，抽烟的人一大堆，尽管大厅明令禁止吸烟”。家里人直率，这也是家乡的味道。检票，出站，浪朗的眼前展开了蔚蓝的家乡的空。人群流动着，像一条暗河，的士司机们在为抢生意争得面红耳赤，路边的小贩吆着：“烧烤甘蔗！清热去火！润肺止咳！” 不知是谁拍了浪朗的肩膀。浪朗回头一看，果然是姐姐琼朗来接自己了。“这么久没。连亲姐都不认识了？就在这儿傻愣着，你看啥呢？”琼朗满脸笑容，“哪有！我这不不是那啥…太激动了吗？”浪朗当然很开心能这么快见到阔别已久的家人，自从自己之后，就一直就地过年。”妈说了，你这一路辛苦，让我来接你回去。咱爸妈真疼你，我没人来接我！”“略略略，酸死你！”琼朗跺了浪朗一脚，但两个人都是满含笑容。琼朗早已就业，所以买了车。一上车，浪朗才发现来迎接自己的不止琼朗，还有妹妹NO: DATE: 晴朗。“哥哥！我都想死你啦！你怎么没带一个漂亮姐姐来陪我玩呀？”“马上我把你扔出去，小鬼。”晴朗吐了吐舌头，鼓着腮帮子。浪朗则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礼盒，刚拿出来就被晴朗夺去，“送我的？”晴朗的眼中闪着光，“嗯，送你的！”礼盒里是一个外面印着皮八卡丘的音盒，晴朗乐得合不拢嘴，于是也不再插嘴。 窗外倒退的建筑物都是那么熟悉，浪朗不禁露出了微笑，“果然，家里还是变化不大啊！”琼朗笑了笑，正想开口说什么，却“哎哟”一声，把轩到了路边停下。“怎么了，姐？”“有点…不舒服！”就在刚才，浪朗也感觉身体不适，后座的晴朗也是开始了抱怨。几乎是在刹那间，没能停下来的车辆顿时失去了秩序，汽车们互相追尾，道路上一片狼藉。 “我得下车…”琼朗伸手去拉车门，却没拉开。这时浪朗揉了揉眼睛，嗯，没有看错！琼朗的脖子后面长出了蓝色的短毛！“哥！姐！”晴朗尖叫到，“你们…我们身上长毛了！”浪朗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也长出了灰白的毛，妹妹的手上则生出了绿色的毛。“我的手…用不上力气…它们在变化！天哪！”琼朗在试图打开车门无果后惊叫到，她的手指开始互相黏合，扭曲，指甲在皮毛的到来后干净利落地脱落了，最后她的手完全变成了铲子状的结构。浪朗和晴朗则是手指萎缩退化，浪朗的手指开始咔咔响变得粗短对，很疼！大拇指则逐渐退化消失，手指变得强直，不能弯曲，丧失了抓握能力。回头看晴朗已经泪流满面，双手和浪朗一样，变成了毛茸茸的爪子。

“这是怎么…”琼朗气恼地看着自己的手，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更让三人惊讶：车里的一切突然就变得大了起来，衣服仿佛也变得宽松了，晴朗指出了事实：我们变小了！在变小的同时，琼朗的双臂不断萎缩退化，变成了一对鳍肢。她的耳朵退化，直至与侧脸融为一体。面部骨骼发生了变形，从鼻骨那里开始向外突出，连带她的嘴巴一起，变成了黄色的喙。她的身体不断缩小，两腿的长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着逐渐的，她的双腿不再能弯曲，双脚的脚趾则开始变长，大脚趾和小脚趾消失不见，脚后跟处则长出了一根新的脚趾。足部的皮肤变得粗糙，变成了黄色的角质皮肤。一条极其短小的尾巴从身后长出，头发也缩短变蓝，再也看不出人类的模样。

　浪朗也不好过，他的门牙在刺痛中开始生长，像啮齿动物一般。双耳仿佛充了热气的气球开始膨胀，耳朵根也转移到了头顶上。耳朵上充满了力量，浪朗感受得到，它们可以自由的扭动和挥舞。浪朗的双臂却萎缩得极短，双腿虽然变得短小，但也是充满了力量，足以支持他的直立。一条短小的的尾巴从屁股后面顶了出来，他的上嘴唇开裂，几根细长的故须也在他的两腮长出。 　晴朗的身上早已是毛绒绒的一片，不过脸上的毛发却绿色深浅不一，分界处的轮廓。像极了一个面具。身体不断缩小，晴朗觉得双腿逐渐疲惫，而且腰酸背痛的，她不禁捶了捶背，坐了下来。一条树叶状的长尾巴开始生长，晴朗发现双脚与双腿的长度比例早已失调，这一坐不要紧，当她尝试再次站起来时顿时失去了重心，扑倒在车座上。于是她只好趴在车座上，用四肢着地，并且过分驼着背，才能保持平衡。

　挣扎着从各自的衣服里爬出来后，车里的三只宝可梦面面相虚：一只波加曼，一只掘掘兔，一只新叶喵。往车窗外看去，在刚才那几十秒内，所有人都变成了宝可梦！街道上一片混乱，体型不一的宝可梦们在街道上茫然地环顾四周。“我们先从这儿出去吧。”琼朗又开始拉门，但依然没成功。晴朗想去帮忙，但她完全腾不出前爪来，浪朗用爪子也是拉不开。“用你的耳朵，哥哥！”晴朗突然提议，“掘掘兔的耳朵拥有很大的力气！”浪朗只好不熟练地操纵着自己的新耳朵去抓住门把手，用力往后一仰.——门开了。三个小家伙跳下了车，决定先回到家里寻求帮助。琼朗则把钥匙从车上拔了下来，晴朗却不忘叼着自己的礼盒。 　一路上似乎很有趣：晴朗拥有最灵活的身体，总是跑得很快。浪朗则勉强跟得上，但变成了波加曼的琼朗左摇右摆地用小短腿跑着，还不得不架起双臂维持平衡，看上去十分滑稽。晴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浪朗也不禁莞尔。琼朗一脸气恼，用短而尖的喙狠狠地啄了一下浪朗，“嘿！那很痛，小企鹅！”“闭嘴吧！兔崽子！”晴朗仗着哥哥姐姐追不上自己，在前面笑得肆无忌惮。“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摊上这事儿！看样子年是不好过了。”浪朗不禁叹息。“太奇怪了！”晴朗附和到。“我才不想一直这样子！”琼朗也抱怨到。 　到了小区，小区里也全是宝可梦。三人费力地爬上了三层楼梯（坐不了电梯），来到了家门口。“我有钥匙！”刚才琼朗除了啄浪朗时一直叼着钥匙。但三人很快发现这毫无用处，他们不可能把钥匙插进高高的钥匙孔。“那…敲门？”琼朗费力地用鳍肢拍打着门，却几乎发不出声响，浪朗的耳朵十分柔软，也是拍不响。“你们行不行啊…”晴朗在后面悠闲地用舌头舔着前爪。好家伙，不帮忙还泼冷水？琼朗对着浪朗吩咐了几句，浪朗露出一脸坏笑，然后用耳朵迅速抓起晴朗，往门那扔去。呼！晴朗头朝下撞上了门，然后从门上滑到地上。 　“你们欺负我！”晴朗委屈地说到，这时门开了。三个小家伙抬头一看，开门的是一只沙奈朵。沙奈朵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是你们仨吗？快进来吧！”是妈妈的声音！“不公平！为什么妈妈那么高！”晴朗抱怨到。妈妈笑了，然后弯腰把三人一齐抱起.“真好，又找回当年带小孩的感觉了！”“妈…你胸口上的刺好硌人！”面对久违的拥抱浪郎很开心，但沙奈朵身上的刺却无情地泼冷水…琼朗努力挣扎了出来，却撵在了地上。 　沙发前坐着一只白天状态的繁岩狼人，正在研究怎么把烟点着。“爸！浪朗回来了你都不吭一声！”琼朗说到。“我这不是忙着呢吗？”“别忙了！都变成宝可梦了还想着抽烟，老烟鬼！”妈妈在一旁训斥到。爸爸只好立了起来，抖了抖身子，“三个小娃娃变成了三个小可爱，哈哈！”“您还笑！老爸，这可怎么办啊，没想到你们也变了。”浪朗耷拉着耳朵问到，“我们不会再也变不回去了吧？我可不想当只猫！”晴朗担扰极了，看了看自己的尾巴。“反正我是受不了这个身体了！”王京朗在又绊了一跤后抱怨到。“大家都变成了宝可梦，所有人的境况都不好。不过我想似乎也没什么，至少现在没什么。”妈妈的语气十分缓和。 　“没什么！？年可怎么过啊，就这么过吗？”浪朗似乎不敢相信妈妈竟如此淡定。“是啊，就这样过啊！”妈妈露出了笑容。“你妈能做饭，她基本上和人差不多。咱们能吃能喝，能跑能跳，不就是玩不了手机了吗?过年就是回来玩手机的吗?”爸爸的语气似乎在责问浪朗。“玩不了手机?”晴朗跳上桌子,用爪子触摸手机屏幕:没反应。再怎么拍打也是没反应!“玩不了游戏了!”晴朗苦恼极了。“唉!还说我抽烟,手机有啥好看的。” 　　沙奈朵妈妈走进了厨房。也许是不回惯新的手吧，浪朗总能听到有什么东西碰翻了，摔破了,不过并无大碍,厨房里一会就传出了饭香。没人玩手机,大家在客厅里似乎都很尬,一片死寂，晴朗则急得在地上打滚。“浪朗，大学食堂伙食怎么样啊？”爸突然开了口，“啊，没有我妈做得好吃。”“你有没有想过，大学毕业之后去哪里啊。”“我吗？”“突被问到这个问题，浪朗一时也不知怎么回答，毕竟他自己都没想好。“可能…去发达点的地方吧。”“哼。别跑太远，以后要是我病了，我可不要你的钱，我要你的人！听着没，小兔崽子？你爸不年轻了！”浪朗一时不知要怎么回答，爸爸抬眼看了看那个原本已经高他一头的小伙子，现在又变成了比自己矮一些的小兔子，不禁笑了。“你这回没我高了，我感觉自己又年轻了！”琼朗一听就笑了，浪朗也笑了，他发现和以往过年不同，爸总是言语如刀地训斥自己和姐姐妹妹，把气氛压到极低。可为什么今年……“今年过年终于有人肯和我聊天了…” 爸爸的叹息让浪朗恍然大悟：之前大家全都低着头，爸爸当然会生气！变了样子的爸爸让浪朗有点不适应，但浪朗却觉得有一层可悲的厚障壁被打开了。后来，爸爸又向琼朗问了关于工作的事，甚至还帮老妈做了一点催婚工作，晴朗也加入到了谈话之中。四人越聊越开心，那个威严的父亲的话突然多得像坏了的水龙头！浪朗不禁有点心酸，这些年来，父亲到底鳖了多少话在心底，他也突然想起，自己小的时候，爸爸明明是个话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爸爸就不爱说话了，他想那一定是因为大家都不再去听了吧…… 　聊着聊着，饭菜上桌了。坐在板凳上的浪朗根本够不到饭桌，于是只好也“上桌”了。这是一顿十分别扭的年夜饭！大家都不用筷子，有的用手或爪子抓着，有的直接把脸埋进盘子，琼朗则是的把盘子啄得叮当响！”妈，你今天做饭真好吃！”晴朗脸上的毛沾满了油，“你不是天天都吃吗？有啥不一样的？”“就是…变好吃了！”“依我看，是游戏不好玩了！”是啊！浪朗不禁回忆自己有多久没仔细吃过饭了,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筷子似乎成了日常!小时候他常会天真地说的妈妈做饭里有“爱的味道”，可现在……“妈，”浪朗开口了，声音竟有些柔和得异样，“还是你做的饭好吃！”“那当然，也不看看你妈是谁！”妈妈一副很有成就感的样子。他上一次这么夸赞妈妈是什么时候了？浪朗努力地在脑海中搜寻着，他多么希望那一段回忆就在不远处……没有，竟记不起来了……“菜太咸了！”爸爸突然插嘴，“有的吃就不错了！哪来那么多事啊？”妈妈用嗔怪的语气责备到。浪朗和琼朗对视了一眼，笑了。两人的眼里都有什么在闪烁着光芒…… 　这顿年夜饭，大家吃得很满足。但因为三人变成了小宝可梦，饭菜剩下了不少。大家互相调侃着，打闹着，别扭的年夜饭充满了浓浓的亲情。 年夜饭吃完了，大家来到了沙发上。晴朗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趴在沙发上竟直接打起了瞌睡。也许是变成小猫的缘故吧？“今年这样，估计是没啥春晚了！”爸爸看了看没有信号的电视，似乎有点失望。“那有啥，咱们一家子不都在这儿吗？”妈妈安慰到。“妈，要不你来给我们唱首歌吧？”琼朗提议说。对啊，妈妈年轻时在单位里还拿过奖呢！浪朗忙附合到：“对啊，春晚有什么好看的，妈，来一个！”“那也行，不过可比不上周杰伦哈！”妈妈笑了笑，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 5 　竟然是《七里香》！妈妈的声音配上这首歌似乎很不搭，但确实很好听！一曲唱罢，浪朗作为杰迷都快沉醉了。然后妈妈竟然又唱了《认真的雪》和《魔法城堡》，沙发上睡着的晴朗都震惊了！同样珍朗也因偶像老薛的歌感到不可思议。“我唱得怎么样？”“好听！”三人异口同声.“妈，你什么时候…”浪朗欲言又止，“我啊，是觉得和你们的代沟越来越严重了，所以想和你们找找共同话题。不然过年回来，你们连话都不和我说了。”妈妈微笑着说。浪朗和琼朗又不说话了，妈妈也不说话，眼里闪着些光。只有年纪小的晴朗不断纠缠着妈妈让她再唱一首。“唱的什么玩意都，来点儿我喜欢听的！”老爸打破了三人的沉默。妈妈笑了，清了清嗓子：“风中有朵雨做的云……”“行！我就喜欢这首！”爸爸吆喝到，“别说话！妈要唱呢！”一曲唱罢，大家一齐鼓掌欢呼。 　后来，大家全都热情地参与进来，老爸五音不全地唱了首《爱江山更爱美人》，晴朗则用四条腿跳了一支滑稽的舞。浪朗试着用耳朵变了个魔术，琼朗当的托儿……按照规矩，年三十的晚上要守岁，时间过得很快，午夜十二点到了！人们还设法敲响了钟声，一家五哄同欢呼，庆祝这美好的时刻，庆祝这个有意义的除夕夜。 　“好久没有过过这么有年味的除夕了！”妈妈感慨到。这一句话不知包含了多少感受，也许有欣喜和幸福，也许也有心酸，浪朗想。客厅关着灯，漆黑一片。当钟声第三次响起时，大家的身体突然又开始了变化，都一点点地变回了原样。大家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在变化刚开始就逃进了各个卧室——他们什么都没穿啊！ 　　大年初一的早晨，大家起床后都互相道一声新年好。昨晚的一切像梦境一样，那么令人流连忘返！很快，串门的邻居就来拜年了，亲戚朋友们也来了！有人问：“你们这个年都是怎么过的啊？”浪朗一笑，“就是那么过的啊！开心极了！” 　浪朗和琼朗在家的这一段时间除了打电话、回信息几乎都没碰手机,晴朗也十分听话，没有吵着要玩游戏，老爸更是令人吃惊地连续一周都没抽烟！时间过得很快，浪朗又该走了。临走时，爸妈在车窗外不断唠叨叮嘱，像极了他第一次出远门的时候。车子开动了，爸妈的身影逐渐变小，一转弯后再也看不见了。 10 “姐，”浪朗对开车的琼朗说：“明年过年你还来接我吧！”琼朗笑了，“好啊！今年过年，爸妈都很开心，我也很开心…”“我也是。”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里二人都没说话，但两人心里都清楚彼此心里想的什么。“姐，其实我还有件事。”“什么事？”“就是…我还想看你…那样跑步！”浪朗开始模仿波加曼的动作，还架起了双臂。琼朗用食指指节叩了一下浪朗，“想得美！兔崽子！”“那样很疼啊，小企鹅！” 街上洒满阳光，充满着人们的欢声笑语。 浪朗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风调雨顺，万事如意！ 感谢各位粉丝和读者们一路的支持与陪伴！ 在春节里，多陪陪自己的家人吧～ 祝大家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