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有你25
第四周 周三/夜
专业知识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还是陌上青杏太太的视频剪辑,真的神仙太太,请原谅鄙人的词语匮乏AV81923856
代玮有时候总在想,人与人之所以能成为朋友也许是因为彼此的不同但也有可能是彼此惊人的相似,就比如早起这方面他和高杨就是高度统一。
6点整代玮准时醒来,把被子和穿过的衣服整齐的叠好,为了感谢主人昨夜的收留,代玮去厨房看了看还有什么吃的,准备做一顿早餐当做回报。
仝卓的习惯还不错,一看就是一个经常在家里开火做饭的主儿,食材准备的都比较齐全,冰箱里有速冻的小馒头,鸡蛋牛奶啥的也都有,都是现成的,只要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代玮很快就把早饭弄好了,这会儿才六点半,代玮不想让早上起来的仝卓看到自己尴尬,就准备先自行离开了,但是还是舍不得这个可以偷看仝卓睡颜的机会。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代玮轻手轻脚走进了仝卓的卧室,狗儿听见有人进来机敏的抬起了头,看清楚来人后,又放心的打了个哈气继续睡。
睡着的仝卓很安静,少了醒来时的光芒万丈,多了几分静谧,代玮伸手想要摸摸仝卓,但又害怕把睡梦中的人惊醒吓着他,伸出的手在空气中慢慢的握成拳后,又小心翼翼的收了回来。
代玮忍不住想到仝卓昨天自嘲的笑,心里有些不舒服,仝卓不该是这样,是自己让他难过了,代玮几不可闻的一声气,离开了这个让自己睡了一个好觉的家,仝卓的家。
就在代玮走进来的时候仝卓就醒了,当医生久了都习惯浅眠,夜班一个电话就要冲起来,已经习惯了不会睡的很死,代玮的叹息他自然是听到了。
仝卓现在总觉得自己在做梦,充满了不真实感,他觉得代玮现在做的都是因为愧疚,等哪天还清了,两个人就该一拍两散了,要是真的当真了最后难过的还是自己。
仝卓看了一眼时间才六点四十,有空想这也有的没的,还不如继续睡个回笼觉,反正还可以再睡半个小时。
高杨今天夜班,王晰老师就没有让他起来给自己做早饭,已经醒了的高杨拗不过爱人的坚持,只能赖在床上像向日葵一样注视着王晰老师,王晰老师被盯得没办法就走过去吧用手把高杨的眼睛捂上。
“有这个时间在这儿看来看去,还不好好睡睡觉,夜班是那么好上的吗?”高杨把王晰老师的手拉下来在他的手掌心亲了亲“Lucky kiss,把我的运气分给你一半,今天晚上平平顺顺。”王晰老师瞬间红的通透,扯出自己的手就去上班了。
经过昨天忙碌了一天,仝卓基本上已经适应了工作的节奏,而且今天很幸运,李琦老师的下夜班,王晰老师的夜班,仝卓和贾凡老师的白班,一区今天就走四个人上班。
明明没有昨天那么忙,但仝卓总是觉得一阵一阵无来由的心慌,也许从小在中医的环境下长大,爷爷总是告诉仝卓“科学的尽头是神学。”所以仝卓很相信那种被称之为第六感的直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心神不宁的感觉了。
上一次还是两年前漠隐国大型山火,以及山火过后引发巨大瘟疫传播的那一次。这种感觉可大可小,也说不好,总之就是让人不安心,仝卓最后还是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抽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反正都问了个变,大家都平平安安的,仝卓也就放心了。
就在仝卓晃晃悠悠从值班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飞快得从走廊里尽头冲了过来,路上还撞到了一个家属,要不是那人停下来道歉仝卓都没看清楚那个人是黄子弘凡。
“黄子,你这是怎么了,跑这么快。”但黄子弘凡根本没有听见有人在叫他,他现在满心、满眼想到的都是自己快点、再快点。
仝卓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就回办公室继续写病历,隐约中似乎听到有人在讨论什么医患纠纷、医患矛盾啥的,虽然今天四个人查房,但是活儿也不轻松,不抓紧就又下不了班了,时间过的飞快,一转眼就到了上班时间。
贾凡老师是即使手上有一堆没有干完的活儿,他都会认认真真吃饭,有机会中午一定会眯上十多二十分钟的人,保证下午充足的精神,他严谨而自律。但今天贾凡老师一进来就把仝卓吓了一跳,那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
“凡妈,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去收拾他。”仝卓忙问这眼前来人,贾凡老师又擦了擦自己又忍不住掉下来的眼泪,“你没看群吗?群里面都有。”
这时王晰老师也从门外收完病人进来,就突然被贾凡老师抱了个满怀,哭的好不伤心。即使一向有洁癖的王晰老师这次都没有推开他,这让仝卓更是倍感不解,不知怎的仝卓想到了一路狂奔的黄子弘凡,不好的预感再次袭来,仝卓有点不敢打开工作群看那个消息了。
群消息已经是999+了,仝卓快速的浏览着这一天天的消息,突然几张照片撞进了他的眼里,是医院的急诊科,一张是一把掉落的菜刀上面满是鲜血,地面上也是散落的血迹。
第二张是急诊科的一位老师,他的头上被砍了一刀,仝卓以前还跟他一起吃过饭,有过几面之缘,虽然风风火火,但是是一个会帮患者垫付药费的好医生,但他现在满头、满脸都是血。
最后一张仝卓点开后他的手不自觉的抖动了起来,右侧肩背部到右臂有个有个十几厘米的刀伤,虽然没有拍到那个人的脸但是右侧颈动脉上那个青紫的吻痕告诉了仝卓,那个人他是代玮。
明明昨天还是平平安安的,今天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仝卓不敢想像第一张图片里地面上的血迹有没有代玮的,他仝卓害怕失去代玮,就在仝卓缓了几分钟准备冲去急诊科的时候和外面走进来的办公老师撞在了一起。
“哗啦啦”是病历牌掉在地上的声音,这才拉回了仝卓的神志,他尝试了几次才发出了声音“是收病人了吗?那我先去收病人了。”是不想去吗?可能更多的是不敢去和白班不能离岗的责任。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张超和蔡程昱,他们陪着代玮去了手术室,当高杨赶到的时候看到张超和蔡程昱,两人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沾染了一些血迹,这时普外科的老师也匆匆赶上来做这两台紧急加台的手术。
来的那位老师正好是蔡程昱曾经在普外科轮转时的带教老师,他们希望老师能带他们进去看看代玮的情况。但手术室需要严格的无菌操作要求,一次进去太多的人这不符合规定。
三人经过商量以后决定让高杨进去,他们去给代玮准备一些换洗的衣服,毕竟不能让代代继续穿着带血的衣服。商量妥当以后大家就各忙各的去了。
一路跑去急诊科的黄子弘凡听说人已经送到手术室了,等不及电梯又从急诊大厅往手术室七楼跑,在楼梯上正好碰到准备回寝室拿东西的张超和蔡程昱,张超告诉黄子人已经送进手术室了,一般情况还可以,黄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三人在回寝室的路上一路沉默,几次蔡程昱都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大家压抑的气氛,但都没有成功。就在收拾东西的时候,蔡程昱再次尝试说了句话“上次是高杨,这次又是代代,咱们是不是今年犯太岁要不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拜拜,超儿,你说下一个会不会是我。”
一向比较沉稳的张超突然就发火了,他腾的站了起来,踢开碍事的板凳,用力的推了一把蔡程昱“蔡程昱你丫是不是有病,没事儿还希望自己有点事儿还是咋地。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虽然蔡程昱尝试安慰大家,但是其实他也很焦虑,被张超这么一推,腰撞在了桌子上一疼也毛了起来。
蔡程昱冲过去搡了一把张超,“张超你干嘛,你知道我说话直不过脑子,我这不是也想安慰一下大家,你犯得着动手吗?”都是大男孩儿谁的力气也不比谁的小,这一推把张超推的后腿了几步,一下撞到了平时学习的小桌子上。
“哗啦”一声桌子上的东西撒了一地,黄子弘凡本来在给代玮找新毛巾,这才一会那人称最铁不过“南北双一”的两个人就吵了起来,竟然还动起了手。
“你们这是干什么,还觉得事情不够多吗?”黄子弘凡只得放下手头的活儿帮张超捡散落一地的东西,蔡程昱知道自己又犯错了,以前自己就是这样。
从小到大都是张超让着自己,就算中间蔡程昱搬家,两个从小多年的好友被迫分隔两地,后来又考到了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班,也一直都是张超让着自己。蔡程昱像个犯错的孩子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不该跟张超动手的,蔡程昱想上前帮忙,但又害怕张超又会骂自己,只得站在一边看着。黄子弘凡正在帮着一起捡东西,突然被一张纸吸引了注意,黄子弘凡把纸捡起来仔细看完后站起来递到张超面前,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超儿,这是怎么回事?”蔡程昱也凑了过去,张超看了一眼黄子弘凡递过来的东西,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继续收拾东西。“超儿,我们认识快五年了,我们都知道你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优秀的神经外科医生。
你今年也考上了伍曜国最好的神经外科的专硕,那你这份申请书是什么意思。”蔡程昱和张超并称“南北双一”是因为他们两分别是以南北方第一名的成绩进入这所学校的,而且两人从来没有出过年级前十。
本来张超可以用保送名额直接保送本校,但因为他所钟爱的神经外科最好的专业却不是本校的,所以他毅然决然的放弃了那个宝贵名额,最后他也不负众望的考上了他理想的学校,但是现在拿在黄子弘凡手里的申请表是一份专硕转学硕的申请。
专硕即是专业硕士主要从事临床方面的学习;而学硕则是学术型的硕士,是以学术型研究为主。大家都知道张超一直以来想做的是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曾经有老师说过,手术手术那就是“手上的艺术”,外科是很精细的技术活儿。
所以张超为了这句话不知道流了多少的汉吃了多少的苦,但是现在张超竟然要申请转学硕,黄子弘凡急了,他冲过去拉起张超的衣领“超儿,你的梦想呢?你为了当外科医生做的那些努力你都忘了吗?你看看你床上的外科结。”
张超从黄子弘凡手里夺过薄薄的纸片“我的事,不用你们管。”黄子弘凡低骂了一声“张超,我艹你大爷,我们把你当兄弟,你把我们当什么,屁都不是。”黄子弘凡一拳打到张超脸上,张超好像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了一样也没还手。
这把蔡程昱急坏了,他走过来拉起张超“超儿,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啊。”张超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话“经过将近一年的临床实习,临床医生和我的理想差距太大了。
高杨那次,代代这次,你们让我怎么能为了下一秒有可能捅死我的人做手术。我现在看到每一个人都觉得他们有可能现在客客气气,下一秒就可能就会要了我的命。所以我经过深思熟虑,我觉得我还是转到学硕比较好,至少现在我还没有准备好。
也许等我足够强大了,能坦然接受了,我还会继续我的梦想,到那时只不过是晚一些。”听到这个解释后黄子弘凡很的想打人,但是没有人能让他发泄他一脚踹上被推倒在地的椅子。
张超默默的把东西收好,大家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和沉默,最后还是黄子弘凡先开口缓解气氛的“超儿,你说过你不会放弃你的梦想的对吧,就算是晚点也没关系。”
张超收拾好东西后并没有接黄子弘凡的话“黄子,一点五十了,你该上班了,我和蔡蔡去看代代就好了,有事给你打电话。”准备好的东西都是张超提着的,什么都没拿的蔡程昱反而还比张超走的还慢。
“超儿,你会说话算话的吧。”张超突然停了下来“等我能够面对的那一天。”蔡程昱跟在他身后想要说什么,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另一边跟着普外科老师一起进到手术室的高杨紧张万分,即使面部表情再如何的泰然自若。“刚才送上来的实习同学在哪儿?”普外老师走进手术在问“在第五手术间,你去看看。”
清创缝合实习的时候高杨跟着带教老师学习过几次,但是这次是自己的好友,代玮已经进行了简单的处理,充分暴露的受伤的部位,虽然嘴唇苍白但精神看上去还可以,看到来人是高杨他点了点头“羊儿,下手轻点,毕竟这么年老室友了。”
普外科老师打趣到“年轻人精神还不错啊,一会清创忍着点,只能打局麻哦。”手术开始了,先是局部清创,然后检查创伤部位有无肌肉损伤,有无异物残留,代玮这个刀伤不太整齐,还要修剪一下皮缘会比较利于缝合和创面的恢复。
在过程中高杨按照普外科老师的指示递操作物品,代玮从头到尾都没有叫过疼,就连人家外科老师都看不下去了“同学,你要是疼就叫出来,这是一种情感的宣泄,会有利于疼痛的转移。我给你说以前还没有发明麻醉药品的时候,很多手术其实是成功的,但是患者因为忍受不住手术过程中的疼痛,后来被活活的疼死了。”
代玮咬着牙回复了一句“谢谢老师关心,我知道了。”但是代玮该不叫就是一声都不吭,最后手术下来了,普外科老师还问高杨代玮的疼痛阈是不是比一般人高,还是压根儿感觉不到疼。手术很成功,普外科老师让代玮好好休息一下,一会儿出去还要打破伤风针和输消炎药。
代玮勉强打起精神询问他的带教老师现在怎么样了?那个老师直接说“不知道,还在手术,不过我知道你小子比较幸运,要是你没躲成功这一刀坎在颈动脉上估计神仙也难救,你就先好好休息吧,别想这么多了。”
代玮要等着护工送去病房,高杨问代玮刚才为什么宁可把牙齿咬出血也不远叫一声,代玮笑了笑“怕你紧张,下手更没个轻重了。”最后还是高杨先出来了,蔡程昱一看到高杨就立马冲了过去“代代怎么样,手术成不成功。”
高杨看了一眼张超嘴角明显的乌青,没有追问缘由,“手术很成功,缝了十四针,一会儿送去病房,过几天换药拆线就可以了。”蔡程昱做了个嘘气的动作,“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代玮被推车从手术室推出来,蔡程昱一下冲了过去,看代玮已经睡着了就小心的帮着护工一起推,生怕进电梯的时候地面不平把人吵醒。高杨拿出仝卓给他的膏药递给张超“这效果不错,感觉包治百病,你试试。”
张超默默的接了过去,“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说过你早晚要被发现的。这拳谁打的,这力气看着就牙疼。”张超的脸黑了黑“什么话都让你说完了,黄子那家伙下手真重。”高杨也有点意外他以为是蔡蔡打的,“那朋朋和方方那边,你准备怎么办。”张超叹了口气就没有下文了。
代玮的入院手续医院已经找人办好了,直接送回病房就可以了,就只有打破伤风针和输液的时候代玮醒了一下,但不一会儿就又睡着了,这会儿37.8℃有点低热。
因为特殊原因代玮被安排在了高级病房,里面微波炉、冰箱、沙发应有尽有,想着高杨晚上还要上通宵夜班,蔡程昱就去帮他问护士老师要了一床被子和枕头让他先将就一下,下午自己和张超去给他们买晚饭。
高杨搓了搓脸沉默了许久,“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蔡程昱和张超也是后面才去的,他们也不太了解当时的情况,就在大家又集体陷入沉默的时候代玮突然说话了“我想喝水?”
蔡蔡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小心的扶他起来喝,为了让代玮做的舒服一些蔡蔡还把床摇高了一些。代代清了清喉咙,这事儿的从今天早上说起。
代玮当时和他的带教老师接到一个电话,说附近的一个工地,一名工人失足意外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脚手架大概有五层楼高,坠落时安全锁脱钩,患者头部和肩部在下坠过程中有撞击但脚手架的突出部分,是一个高坠伤的患者。
高坠伤是人体从高处以自由落体运动坠落,与地面或某种物体碰撞发生的损伤。高落伤的形态及损伤程度受坠落高度、体重、坠落过程 中有无阻挡物、人体着地方式、着地部位, 以及接触地面与其他物体性状等因素的影响。
高坠伤的特点是:①体表损伤较轻,内部损伤重;②损伤较广泛,多发生复合型骨折,内部器官破裂;③多次损伤均由一次性暴力形成;④损伤分布有一定的特征性,如损伤可集中于身体某一侧,头顶或腰骶部;⑤多发行性肋骨或四肢长骨骨折,甚至肢体横断。
而当代玮的老师和他们急救人员赶到时那名伤者已经口吐大量的鲜血,甚至已经瞳孔散大几乎没有对光反射了,反复撞击的肢侧还有明显的骨折,他们赶紧现场简单处理后把人抬上车。
可就在急救车往医院转运的途中那名患者出现了失血性休克,即使代玮的老师和别上的护士老师进行了急救也仍然没有挽留住年仅23岁的生命。从他的工友那里了解到他是家里的独子有还有一个怀孕8个月的妻子。
死者的家属接到医院通知赶来医院,他的妻子没有见到遗体就已经哭晕在急诊科了,而他的父亲是个屠夫,早上还在市场上给人割肉,接到消息的他直接提着日常工具就过来了。
当代玮和他的带教老师在跟死者父亲沟通情况的时候,家属情绪非常的激动,认为是医生没有尽全力救治自己的儿子,才会导致伤者的死亡,所以拿出了身上装着的刀具向两人行凶。
急诊科本就繁忙,大家都在各忙各的,突然发生了种紧急情况,代玮的老师第一时间把他推开,赶紧去按求救铃,慌乱中两人极力逃出医生办公室,往走廊上跑,死者家属仍在身后紧追不舍。
代玮的老师让他赶紧跑去叫人,但自己却被砍倒在地,那人已经失去了理智,本来还在叫人的代玮看到他想要伤及周围的群众,冲上去和死者父亲抢夺他手上的刀具,在争夺过程中那人想用刀砍代玮的颈动脉,代玮立即侧身用手挡。
一击不成那人还想在补一刀时被赶到的安保人员及时按倒在地,代玮这才躲过了一劫。代玮全程诉说还算比较平静,但是他隐隐皱起的眉头都透着不适。
就算在群里已经知道了大致的来龙去脉,但从当事人嘴里听到事情的全部,还是让高杨、张超、蔡程昱三人后怕,要是安保人员没有及时赶到,代玮不是只是缝十四针就可以了,听完全部的张超突然站起来,冲了出去,蔡程昱赶紧跟着追了出去。
“代代、羊儿,我和超儿去给你们买饭,你们先休息一下,唉!张超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代玮询问的看了看高杨,高杨耸耸肩把代玮扶着躺下,“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休息,张超的事儿等你好了让他自己跟你说。”
就算再成熟,他们也还只是20多岁的年轻人,代玮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刘宪华老师发现黄子弘凡自从回来以后就有些心不在焉。有几次他叫了好几声“黄子弘凡,黄子弘凡,你又在听吗?”都没有得到回应,现在刘宪华老师只得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
“黄子,今天最后一个小朋友已经检查完了。”黄子立马站起来“那我现在就去给她取脑电图导联。”刘宪华老师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导联我已经取了,弘凡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聊一聊呢?”
黄子有些局促不安“刘老师,你,你想聊什么呢?”刘宪华老师起身给黄子倒了一杯水,“开心的的人往往最让人担心,因为他们总是把开心送给别人,悲伤留给自己,所以弘凡你觉得我想跟你聊什么呢?”
黄子弘凡愣了几秒,突然抱住了刘宪华老师“刘老师我可以抱一抱你吗?”刘宪华老师没有推开黄子“那现在你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吗?”
黄子弘凡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明明已经尽力我们最大的努力,他们却还是认为我们什么都没做呢?是确实有一些医生他们是不好的,可是大多数的医生都还是尽自己的力去帮助别人人。
不说远的,就说咱们儿科的老师们,我就是觉得不公平,凭什么急诊科的老师的想的是活着上完一个夜班就是万幸,但是病人和家属就可以对医生老师对护士老师大打出手,甚至像今天的砍人事件。”
刘宪华老师轻轻的叹了口气,他缓缓的摸着黄子弘凡的头“弘凡,你知道吗?我刚毕业那会儿也和你一样,我想象中的医患关系是像家人一样,彼此相信,真心相待,可是后来我发现并不是所有的病人都这样想。
那时的我会因为一两个这样的病人耿耿于怀,甚至愤愤不平,让后我变得焦虑、不安和敏感。两年前的漠隐国山火报答请求各国支援,我毫不犹豫的就报名了,因为不好的心态严重影响着我的生活和工作。
我去到了漠隐国那个极度干旱缺水的国家,那是我第一次踏上那片土地,那里贫富差距极度严重,我们是以支援队的身份前往,但我们主要治疗的却是漠隐国的王室。
常言道大灾之后必有大疫,何况是这样一个国家。每天都有成堆成堆的尸体被焚烧,但医疗队却没有一支是去治疗那些人的。他们只有少的可怜的物资,随着死亡人数的不断增多,各国及本国的医疗人员强烈要求和抗议下,我们才开始了医疗队真正该做的事情。
那时的我们可以说是在死人堆里找活人,水少的可怜,水源掌握在贵族手里,每天每个人被分配到的饮用水只有500ml,这还是因为我们是他过援助队才有的特殊待遇,更不用说是生活用水了。
治疗物资都是国家专门送过来的,每个人都必须想方设法节省着用,甚至有些可以用其他东西替代的,就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损耗。我们20个人的医疗队最后只回来了10个人。
我们在那里足足待了3个多月,现在回想起来每一天都像噩梦一般。但正是因为那段时间,让我学会了很多,医生不是神,能做的很有限,我们也只是做了我们能做的。
回来以后我豁然开朗了,我不再恐惧,我尽我的努力和家属沟通,去让他们明白我们的想法,也尽量让他们相信我们所做的一切并是为了他们的钱,而是真的希望他们分孩子能平平安安。
见过太多的死亡以后,就会格外的珍惜每一天和每个人,毕竟当时我在漠隐国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有想过我竟然还能活着回来。我想这也许是上天的眷顾希望我继续当一名医生。”
黄子弘凡紧紧的抱着刘宪华老师,从某些方面来说黄子弘凡和刘宪华老师很像,刘宪华老师的温暖并非天生如此,而是因为一次次的死亡的冰冷让他更加珍惜温暖的宝贵。
刘宪华老师扶着黄子弘凡的肩膀,擦去他因为控诉气出来的眼泪“弘凡,没有医生生来就是无坚不摧的,只有千锤百炼才能不断的锻造和坚定他们心里属于自己的那份信念和坚持。
也许你现在还是会不安和彷徨,但你随时可以来找我,因为我会尽我所能给你分享我所知道的一切,和我的感悟。”刘宪华老师站起身摸了摸黄子的头“好了,现在我们先去吃个饭吧,吃完饭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我回来继续干活儿,别忘了,明天我们的夜班。”
黄子点点头“不过吃完饭我要先去看代玮。”刘宪华老师温和的笑了笑“那弘凡可不可以允许老师我,跟你一起去看一看代玮同学呢?”
一般都是高杨来找王晰老师,今天王晰老师下班后没跟高杨说,他就匆匆前往儿科夜急诊看高杨,看一眼至少心里能安心点,简弘亦老师抬头刚好看到门口的王晰老师,王晰赶紧比了一个“嘘”的动作后就悄悄离开了。
过了一会不太忙的时候简弘亦老师给高杨说王晰老师来看过他了,高杨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那人别扭害羞的很,就来看看他,还在急诊科那儿转了半天,高杨之前去给候诊区的小朋友看温度计的时候就看见王晰老师了。
简弘亦老师有些搞不明白这两个人“那你怎么不叫他,我看他挺担心你的。”高杨轻轻哼了一声“没什么。”简弘亦老师默默叹了口气“你明明比我还要了解王晰,你跟他置什么气,他就是个锯了嘴的葫芦,不把他逼急了什么事都闷着,有的时候就算是逼急了他也不说。”
高杨脸色僵了僵“就是知道我才生气,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却还是这样。”简弘亦老师跟着笑笑,以前他和鹤鹤不也是这样吗?这需要时间磨合和彼此的习惯。
仝卓逼着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什么都不要去想,但是只要一停下来他就会想到代玮,想到那一阵阵的心悸,终于把手里工作做完了,手机里是高杨发来的代玮的病房和床号。
去看伤员仝卓还是买了些牛奶水果之类的保健品,想到自己晚饭也没吃仝卓就也带了晚饭一起,他来到病房门口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进去,刚好遇到从护士站借了温度计回来的方书剑。
“仝卓师兄,来也怎么也不进去,代代这会儿估计还在睡,我摸着他有点烫,就借个温度计过来给他量一量体温。”仝卓就跟着方书剑一起进去了,梁朋杰在给代玮削水果,看到仝卓点了点头。
方书剑走过去准备叫醒代玮给他量体温,仝卓拦住了他“我来吧,你们今天也辛苦了,我来守着代代就行了。”方书剑想了想两人的关系,瞬间通透了他唤了声“四月,我们走了,明天再来。”
梁朋杰冲仝卓师兄点了点头“仝卓师兄那就拜托你了,我和方方先回去了”离开的两人在路上遇见了准备开看仝卓的黄子弘凡和刘宪华老师,得知此时仝卓在照顾代玮,四人就默契的离开了没有去打扰两人。
仝卓看着睡着的代玮才有了一丝真实感,代玮嘴唇有点苍白,脸上是不正常的红色,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看开伤口还是很疼。
仝卓伸手抚了抚代玮的眉头,“再这么紧紧的皱下去就成小老头了。”可就算眉头抚平了,仝卓也不舍得把手收回来,温度计的时间到了38℃,仝卓找出他们准备的退热贴给代玮贴上。
忙了一天的仝卓也有些累,身上有些粘粘的很不舒服,看着代玮还在睡觉他就准备先去洗个澡,反正仝卓是早就决定在这儿照顾代玮一晚上了。
当仝卓洗澡澡出来以后看到代玮已经醒了,靠在床上看着他,“仝卓师兄,我箱子里有干净的换洗衣服,你先拿我的凑活一下吧。”仝卓也不客气,一边换衣服一边小声低估“仝卓师兄,仝卓师兄,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还叫的这么生分,假正经。”
仝卓给代玮削了个水果,自己赶紧吧啦两口饭,不是关注着床上的人动作,一个没注意仝卓就看见代玮从床上爬了起来,仝卓扔了筷子就冲过去把人按回床上,把被子盖好“赶紧躺好,干什么,有什么事叫我就好了。”
代玮轻轻的开口,声音有些有气无力,让仝卓心里一紧“仝卓师兄,你还是一样不喜欢擦头发,背上的衣服都湿了一大片了,我想给你再拿一件干的换上,不然容易着凉。”仝卓赶紧把头发吹干,跑到箱子边上又找了件代玮的衣服换上,生怕他着急走动来动去。
吃完饭仝卓随便找了个电视陪着代玮看了一会儿,看见代玮打了个哈气估计是困了,就喂他吃了药关灯睡觉,仝卓将就着高杨中午的被褥准备在沙发上凑活一晚上。
黑夜总是会让人除了视觉以外的感官变得灵敏,就算代玮再小心翼翼,但他翻来覆去动作仝卓都可以听见,“怎么还不睡。”代玮突然就不动了,过了一会他才说“卓儿,仝卓师兄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仝卓翻了个白眼“生病的人最大,你想叫我还能拦着你不成。你到底怎么了,还不睡?”代玮轻轻的开口了,声音有点可怜“麻药的劲儿过了,疼的睡不着,这会儿又有点冷。”
仝卓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往里面睡点,两个人挤挤暖和,别压着你了。”上了床以后仝卓轻手轻脚的,生怕碰到代玮受伤的胳膊,他让代玮侧趴在自己身上,这样受伤的胳膊不受力应该就没有那么疼。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突然仝卓开口了“代玮,今天你害怕吗?”代玮愣了一下“害怕吗?当时就想着一定要活下来,没来的及害怕。”仝卓突然伸手捂住了代玮的眼睛,代玮感觉到唇上一软,还有氤氲的水汽,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是咸的。
“可是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代玮谢谢你,谢谢你。”谢什么不言而喻,代玮伸手搂住了仝卓的腰,他用头蹭了蹭仝卓“卓儿,你把手先拿下来听我说。”仝卓把手收回来就看到代玮的脸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卓儿,你知道我喜欢你吗?没错之前你的突然接近结合你的一贯作风让我觉得你只是玩儿一玩儿,但是随着相处我发现自己慢慢的喜欢上了你,但是我从来也没有喜欢过人,所以我做了很多的蠢事。
我现在郑重的向你道歉,请问你可以原谅我吗?能给我一个可以重新喜欢你的机会吗?”这突如其来一番话把仝卓吓了一跳“你说你喜欢我?”代玮用行动证明着他刚才说的话。
从额头、脸颊再到嘴唇,代玮的动作轻柔,好像是世上最宝贵的珍品“我只是是祈求你再给我一个让我可以喜欢你,爱上你的机会。”仝卓看着代玮,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代玮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坏呢代玮,你现在这么问我,我怎么可能拒绝你呢?你知道我今天多害怕你有事,我知道你为了当医生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我这三年多一直一直在偷偷的关注着你。我害怕你会因为这件事产生阴影,从此再也不当医生了。”
代玮收紧了搂人的动作“既然你知道我有多执拗,那你就应该相信我是不会轻易放弃,放弃我已经认定的事,今天如果没有老师的保护,我受的伤坑定不止于此。
有那么多的高山为我们遮风挡雨我们有什么理由不继续坚持下去呢?而你也是我的执着之一,我从来都知道医生这条路不好走,但是这条路上有老师、有兄弟、有爱人,我无所畏惧,因为吾道不孤。”
仝卓有些无奈,这样的代玮他着实招架不住,“那你就赶紧养伤,像我这样的性格万一又喜欢别人了怎么办,到时候你哭着求我我都不会再心软的。”
代玮笑了笑,他又亲了亲仝卓,小心轻柔无关情色,“好的,我知道了,我一定会赶快好起来的。”两人把头紧紧靠在一起,现在的他们拥抱着彼此。
月亮和他的太阳在星光闪烁下进入了梦乡……
同样的一件事,对大家的影响都不一样,也许兄弟们未来会有不同的轨迹,但是兄弟情是不会改变的,一样mxh36子都能越来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