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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恋上傣家卜哨,连队干部谈话:注意点,别太出格

2021-12-17 10:27 作者:战旗红  | 我要投稿

大学生连记事33


19696月中旬,我们在3月份栽下的稻谷成熟了!种子终于回报了汗水,吃着平生第一次自己种出来的大米,理应山笑水笑人欢乐,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之中才是。怎奈雨季已经开始,“六月金,七月银,错过光阴无处寻”,既要忙着收割那300亩水稻,又要忙着将这300亩的二季稻插下。既要龙口夺粮,颗粒归仓,又要送肥耙田,满栽满插。时令逼人,从早到晚一刻不停的哗哗雨声,“似战鼓催征人,快马加鞭”。早上六点就到田间收种,晚上九点过才摸黑回来,浑身都是泥水,连裤带都是湿的,整个人完全处于一种无知无觉之中,待打着呵欠完成雷打不动的“天天读”后,已经连洗脸洗脚的气都没了,谁个还有那载歌载舞庆丰收的心情?

雨脚如麻,连日大雨,割下的稻谷无处可晒,有的已经发芽,连里遂打起粮所球场的主意,趁着还有一拨人打米,便用卫生队的汽车运至粮所,要我们负责晒干。

成天伺候这谷,才真是一件苦差事。眼见还是红火大太阳,才忙着从仓库里将谷子扛出摊开,俄,又见天乌云,只得赶快将刚摊开的谷子收拢背回仓库待一阵暴雨伴随着电闪雷鸣哗哗落下后,太阳又笑眯乐地出来了。忽晴忽阴,忽风忽雨,忽而背进,忽而扛出,真个累煞人也。

一天下来,臭汗泥水满身,骨头好似散了架,谁个还有那闲情逸致再去走村串寨?老董沉思良久道:“何不借来油布,雨来之前将谷收拢,用油布覆盖其上,岂不就省了背出扛进之苦?”众人都道这办法好,当即去问粮所有没有油布。


在这粮所呆了近两月,我们的一举一动粮所的人都看在眼里。人世间任凭心地怎样阴暗的人他都会深深地敬佩着那些干活舍得出力吃苦不偷奸耍滑的人粮所领导也打心里佩服着这批大学生,今见我们有求于他,那头头道“何必用油布,汽车篷布岂不更好。”只是这篷布现在距此十来公里处的一叫遮河的糖厂处,他叫我们先走着,随后他打电话联系。这老董顿时来了精神,不由分说约上3直奔遮河糖厂。

甘蔗制糖业是这里的支柱经济之一。糖厂一叫岩温的工人早在门前恭候。这岩温毕竟是吃国家饭的人,见过一些世面,汉话说得还算利落顺畅。老董一伙见偌大糖厂竟悄无声息,便问岩温为何如此冷清。岩温说,这里的糖厂和茶厂是两块牌子一个班子,目前甘蔗还未成熟,是糖厂的淡季,却正是采茶旺季,工人们已经到茶厂制茶去了,待11月甘蔗成熟又回至糖厂上班到次年2月。

岩温三十余岁,有三个娃娃,每月工资30来元。老董心里盘算着自己现在每月的实习工资是54元(孟定属11类地区,此外还有边疆补贴),除每月交给连里伙食费19元外,余下的比岩温一月的工资还多,遂问岩温靠那点工资怎样养家糊口。

哪知那岩温对此竟很是心满意足,他说在他们那个寨子就他一家有人在外领着国家工资,老婆、娃娃的口粮由生产队负责,自己的工资买了当月国家供应的口粮还有剩余,“这点钱够用的了。”不但够用,在当时似乎也再无其他用处。


岩温听说老董们每月有工资54元,便笑着说,自家因为有他在外领着工资在他们寨子里“已经相当于过去的上中农了,我们厂长和公社领导每月不过三、四十元,你们年轻轻的就领这么多,算不上地主至少也算得上是富农了若也让我也来当这‘臭老九’,那该多好!”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岩温的这一番话甚合老董之意。老董心下思忖:秀才没落,下乡教学,今后无论怎样背时倒运,在这乡间当一教书先生应该不是什么非分之想。“暮春者,春服即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清明过后,草长莺飞,柳绿花繁,带着学生郊外游春,水边饮宴,嬉戏追逐,师生同乐,何尝不是快事一桩。老师一心为学生,学生言必听,计必从,振臂一呼弟子们应者云集,所谓人生得意之秋,不当如是耶!这般生活就比那岩温不知强了多少。

我们老董越想越美,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幅郎君读书妹织布,才子佳人,柴米夫妻的美妙图画,竟情不自禁地“呵呵”地笑个不停。

自此,老董与那卜哨不但往来频繁而且不再遮掩。看来这老董是吃了秤铁了心,已经置毁誉于不顾了。

天下当然没有不透风的墙,没过多久,连里来人要老董去连里。老董已知东窗事发,神色笃定,当即道:“走吧!”


有人担心老董此去凶多吉少,至少不会再回来,便指着行李道:“背包带上吧。”

老董笑道:“我又不是三排长,岂能轻易让他们宰了。不过是去去就回的事,何必多此一举。”说完便自个先上了路。

到得连队,不待三堂会审,老董便一五一十地将连里知道的和许多连里还不知道的以及自己的打算竹筒倒豆子讲了个清楚,末了还道“在以前的部队里不是也有当兵的留了下来或者带走了当地姑娘的事么,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要我们扎根边疆吗,我决心留在边疆,错在哪里?我就不信在咱们国家还有比这里更边疆的地方

说完便摆出一副要圆则圆要扁则扁,要杀要剐,是炒还是清炖,反正死猪不怕滚水烫,一切悉听尊便的架势。连里领导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好道“注意点,纪律在那里摆着,别太出格了!”

以后到了博尚,去了勐赖坝,老董心里始终惦记着那紧紧相连的密密的寨子,那绿波荡漾的弯弯的流水,还有那美丽的曼库卜哨,次年3月再分配的尘埃刚刚落定,我们老董便高歌着“一马离了西凉界……”急匆匆地回至孟定,走他那“与工农相结合的道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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