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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相思引(四)

2022-05-10 18:40 作者:竹又又  |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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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西域舞姬

太医院的止疼药熬得浓浓的,只小小一盏去,其功效却是十分厉害。张云雷看着这碗药,又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杨九郎,犹豫再三,还是端起药碗,给杨九郎灌了下去。

“二皇子……”

“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九郎。你去准备第三碗药吧。”

太医谨慎的抬头看了一眼张云雷,又远远看了躺在床上的杨九郎一眼,拱手告退。甜丝丝的药香从内由外散发到整间屋子,其味道和张云雷最初带来的香料类似,不仔细闻,闻不出二者的区别。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杨九郎脸上的神色好看了许多,眉心不再紧蹙着,摁住肚子的手也松开了。张云雷坐在旁边,松了一口气,可心中又额外多了一份担忧。

足足睡了一天以后,杨九郎才醒过来,腹中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这让他甚至怀疑,前几日是自己做的一场噩梦。不过床榻边,张云雷衣不解带的趴在那里打盹,杨九郎哪里见过身为皇子的张云雷这般邋遢,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心中恍惚,像是虽然熬过去了,却有什么后患在等着自己。

“嗯?醒了?还疼吗?”

杨九郎躺倒在床上,倒是把张云雷惊醒了,凑上去问他还难受不难受,要不要吃些东西。后者眨巴着眼睛问:“已经第十日了吗?我…到底怎么熬过来的?”

“今天是第七日,但…太医将第二碗药和第三碗混在了一起,没有药需要喝了。”

张云雷犹豫了一下,随便扯了个谎将杨九郎瞒了过去。好在杨九郎对他的云雷哥哥信任无比,丝毫没有怀疑张云雷说的有什么奇怪之处,只记住了那句“没有药需要喝了”,欢喜的凑到张云雷跟前儿,问他这样是不是陛下就会同意赐婚。

“自己看吧。”

在杨九郎昏睡的时候,宫里早就得了消息,已经下旨赐婚了,圣旨还没在张云雷手里捂热,就被杨九郎抢了过去,看着明黄色的缎子上,写的赐婚两个字,杨九郎半点不像是几天没吃饭的,兴高采烈的蹦了起来,蹬上鞋子就要拿给母亲去看。

圣旨上虽然写了赐婚,却没定具体的日子是哪天。如今西域使臣即将进京,明面上看着西域是来进贡的,但朝中不少人都能看的出来,赶着非节非年的节骨眼上进京,暗地里的事情才是一顶一的要紧。其中不乏宰辅章之泉、英国公,以及几位聪慧的皇子。

英国公府又请来太医给杨九郎诊治了一番无虞后,张云雷才告辞出府。身为皇子将前朝事耽搁几日已然是不妥,更何况张云雷不仅是皇子,还是当朝太子,陛下准其监国,为的不是守在臣子身边几日,而是为了朝廷政事,天下大局。就在张云雷从英国公府刚一出去,三皇子云霖已经凑了上来,三皇子在英国公府门外等了两三日了,为的就是将人堵住。

“二哥!你可出来了,前朝已经吵翻天了!”

三爷看上去有些急,手里拿着几份奏章递给张云雷,后者打开扫了两眼,就看出来这是前朝几个支持七皇子云霁的老臣,借着杨九郎之事明里暗里说自己德不配位,不该在太子之位上。

“父皇信了?”张云雷将奏章合上扔给三爷,三爷一脸的无奈。可张云雷难道就不知道“人言可畏”四个字?

“现在没有,但保不齐以后啊,父皇本就对瑾妃宠爱有加,难保不爱屋及乌。”

“那你担心什么?”两位爷说话的功夫,小厮已经将马牵来了,胯上马,一前一后的往皇宫里赶,“若父皇不知其中之事,怎么会下旨赐婚?”

张云雷回头看向三爷,“你真当咱们这个陛下昏聩不成?”

三爷犹豫着看向张云雷,新中不知在想些什么,陛下昏聩宠爱瑾妃,连带着宠爱七皇子,可即便有瑾妃的枕头风吹着,陛下也从未动过改换太子的心思,加之这次让张云雷在宣平公和英国公之间择其一,怕是就在让他选择是要朝中文臣、老臣的支持,还是准备夺军权。如果不掺杂私情,这二者都不能选,但陛下就是将这选择中掺了私情,看似像是给了他便宜,实际上给了他更大的风险与话柄,就等着看他如何应对呢。

三爷没说什么,他自己就是个闲散王爷,没心思争这争那,既然张云雷说他有把握,自己信他就好,反正早就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两个人说的都轻巧,可一个曾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另一个深陷在京城的波诡云谲和皇权争夺当中。或许是三爷多虑了,能坐上太子之位的张云雷,岂能没有些手段和能力?就连看上去还是个不谙世事的杨九郎,也曾经上过战场。

皇宫里,长乐宫中,瑾妃靠在窗台旁边的躺椅上摇着宫扇,面前的果盘中放着一串串水灵灵的葡萄,可瑾妃却提不起半点兴趣,眼神愣愣的看着窗外出神,心里却想着此时前朝的大臣们是如何口舌如箭的贬损太子张云雷,张云雷又是如何应对的。若是能一招行错,或许自己的儿子能渔翁得利。

“娘娘,”瑾妃身边的宫女从外面进来,前者十分上心的欠身去问前朝事,却不想那宫女摇了摇头,“没成。”

“怎么可能!”

瑾妃听见自己的谋划落空,声音明显拔高,外间的宫女听见,都往里间探头,瑾妃身边的那个宫女将人都轰出去以后,才转回来回话道:

“太子殿下虽说在英国公府待了七日足不出户,但手下的人却一点没闲着,先是和礼部的人商议了使团入京的各项事宜,又将消息散播了出去,京中有西域内线的地方都得了消息,或留或走,皆在私下议论着。”

“虽说这些内线早就得了使团会入京的消息,可使团在京停留日子不长,不够他们做打算的,等到离京的消息突然放出,必有一些内线熬不住,会自己跳出来。”

这手段算不上上乘,下手却快,瑾妃都没想到张云雷能下手这么快,除了明面上的礼制以外,暗地里的竟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办完了。

“他下手倒是快。陛下没斥责他私情的事情吗?”瑾妃拨弄着她刚染的指甲,对这次的落空极为不甘心,试图从其他地方扳回一城。

“斥责了,不过陛下说,一功一过,概不追究。”

“混蛋!”

瑾妃那极美的脸扭曲成憎恶的模样,前几日留长几寸的指甲被她扣进躺椅的缝隙里折断,鲜血从指尖流出,随着她的心思一起融进躺椅的藤编缝隙当中。身边的宫女惊呼她指尖的鲜血,过去想要帮她包扎却被她一巴掌扇倒在地,立马跪俯在地上叫喊着“娘娘息怒”,守在屋外的下人们更是不敢进来,谁不知道这位娘娘的脾气?好的时候极好,坏的时候甚至要抄家灭族,恐怕也只有皇帝陛下才觉得她是个可人儿。

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瑾妃长舒一口气以后,重新坐回到窗边的躺椅上,端着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才伸手假惺惺的将地上跪着的宫女扶起来。

“起来吧,刚才是不是吓坏你了?是我不好。”

宫女哆里哆嗦的站起来,可不敢说自己被吓坏了,更不敢说是娘娘的不是,只是一味低着头说是自己办事不力,惹娘娘不快。瑾妃也懒得和她说些什么,只让她将七皇子云霁带过来。

出了议政殿的三爷,又回到他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议政殿门口的内官朝他拱手行礼,他摆摆手很是无所谓。回头等张云雷出来,脸上才算是露出点笑容,开口想要感叹他眼疾手快,心里还记着议政殿门口人多眼杂,将话暂时先咽了回去,等出了宫门,才开口。

“如今只要等使团进京即可。”

“等就行了?”虽说三爷一心只想喝酒赏花,但当张云雷说暂时闲暇的时候,仍怀疑了一下。

“嗯,”张云雷没有多言,只是点点头,见三爷还是刨根究底,才开口继续说道:

“京城的局面已经布开,除了要等使团进京以外,还要等各路消息传回。不过其他的尽在掌握,除了……”

“除了什么?”三爷不信京中西域的内线网还有张云雷没掌握在手里的。

“除了点香楼。”

“怎么说?”

“点香楼中的名噪一时的西域舞姬你还记得吗?”张云雷侧目看向三爷,后者许久没去点香楼,对于他所说的舞姬印象寥寥,想了许久才想起来那西域舞姬的模样,不由咂舌。

“想必太子殿下常去光顾,不知英国公小公子听见了会作何感想呢?”

说着正经事突然冒出来一句玩笑话,张云雷笑骂他混账羔子,扬起手里的鞭子作势就要打他。

“皇兄皇兄皇兄!开句玩笑嘛,别一整天绷着脸。你继续说。”

“当年那舞姬是以西域奴隶的名义进献到京城的,可她却并不擅长歌舞,反倒是对占卜之术颇为精通,经过暗中调查,她很大的可能是西域中的圣子。”

“圣子?不是传说西域圣子为西域大地与神明之间的桥梁阶梯,号称能听见神明的旨意,指点西域人们前进的方向。久而久之,西域便将圣子抬为与神明一般的地位,并且每代圣子都发誓永不出西域吗?她怎么会是圣子?如果她是西域圣子的话,西域又怎么会将她贬斥为奴隶送到京城?”

“……”张云雷看着三爷没说话,后者自言自语,突然间恍然大悟。

“难不成是……西域的障眼法?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京城内所有的暗线都会收拢在点香楼。”

“没错,而且京中已经有人和她来往过密了。”

“谁?”

“怡亲王。”



专栏头图来源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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