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秋谈音韵

    曹先生对王龙章老师讲过程砚秋先生谈字音字韵的一则小事。民国十九年旧历八月初（公历约在1930年9月底)，程砚秋先生率团到上海演出，住在梵王宫饭店。这次演出期间程先生还唱了一堂祝寿堂会，亮点是【骂殿】，上海的闻人杜月笙给他配演的大皇儿。

   程先生这次率团来上海演出之初，荣记大舞台要出面宴请报界和票界以期捧场。这天程派智囊团的诸位大佬齐聚梵王宫饭店商量宴请事宜，在座的有周今觉、陈叔通、曹静陶、袁伯夔等程党中坚力量。闲聊时，曹先生说，老北平话里“程”和“陈”是有区别的，但也有人的发声分不清彼此。周今觉老先生接话说，老北平话里，能把“程、陈、成、层”这些字分的特别清晰的，那真是水平到家了。这时，正好程先生从外边进来，周今觉老先生灵机一动，对程先生说，“程艳秋唱捉放曹的陈宫，在三层楼上来听，那是不成”，这句话里边，包含了刚才谈的“程、陈、成、层”几个字，程先生不明所以，一脸蒙圈，在座诸人见状哈哈大笑。

    等程先生弄明白此话含义，不禁也是莞尔一笑。他说，其实弄清这些字音也不难。余三舅对我讲过，唱戏首要是将四声阴阳弄懂了，无非就是尖团上口，但字音一定要准确，这是首要的，字音准了行腔时才能有轻重顿挫，如珠走玉盘，令人回味。因此讲到唱，弄懂字音，韵味自然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