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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NAF:机械狂潮【67】

2023-11-06 09:07 作者:夜里偷吃の外卖小哥  | 我要投稿

【67】海沃德的故事•生命的奇迹!


不知过去多久,伊丽莎白醒来时的第一感觉,是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像是脱壳后的鸣蝉,像是在温泉浴场浸去污尘的殉道人,又像是一名演算多年的数学家,总算得出能令其姓名响彻世界的算式。


比起解脱,更多是快乐。


在看到窗镜中自己的面容时,她忽然意识到,这是自金属细胞的诅咒噩梦复发后,自己所经历过最美妙、最纯净且缺乏烦恼的睡眠。


“你可真是的,什么都没说清楚就晕过去。”


夏洛特走到伊丽莎白的床前,实际上,这里是本就是夏洛特的房间,进入自己的房间当然不需要敲门。


可躺在床上休息的人,不是夏洛特自己,而是她大病初愈的朋友伊丽莎白•阿夫顿—心脏被横竖切上几道,无论是谁,都会体验到超乎寻常的压力。


“昏迷过后,肠胃可不能吃得太刺激。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我也是。但是现在,先把这碗土豆泥汤喝下去。注意,小心烫。”


夏洛特将土豆汤、塑料餐盘与餐具放到她的—现在是伊丽莎白临时使用的—软松木床头柜上,还顺道整理了她的侦探小说与笔记。


“夏洛特,我是不是—”伊丽莎白还没能将问题滑落出口,夏洛特的背影便伴随门框与门板的碰撞闭合而消失。又剩下她一个人了—只有她一人,思考心中的疑惑。


对,金属细胞,自己因穆迪•克什的黑暗实验而产生的另一本我。


她残忍,冷酷,嗜血无情且疯狂。


她的心中不会有仁慈,只有难以名状的恐怖,只有对其主人的忠心,傀具木儡般的麻木与诡异。她妄图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啊—!”真是不小心,居然让铁勺从指尖溜走,居然让温冷的土豆汤,把自己溅了一身。她回家后又该换衣服了。


—她成功了吗?没有,至少目前还没有。


可她失败了么?伊丽莎白也不敢轻易书下定论:只是目前而已,谁知道明天,今天下午,下个小时,乃至于下个一秒钟后会发生什么?


伊丽莎白这才注意到,整个房间的光源只有床头柜的紫色花顶台灯,头顶的白炽灯泡处于熄灭状态,床前的玻璃窗外,棕色帘卷也正为她遮挡阳光。


伊丽莎白捂住有些沉闷的胸口,这身睡袍可不是自己来时的衣服。


不,不是睡袍,更像是病号制服?不,沉闷的感觉与刺痛消失,伊丽莎白摇了摇头—不要再乱动了,在不安的预兆彻底消失前。


一切的思考,一切的疑惑,它们都随门框传来的第二阵卡动声而消失。


可伊丽莎白知道,一旦自己再度陷入孤独…


…一旦自己又为是否会变回无法辨明是非的金属怪物而苦恼,这些疑惑就会回来,会由她独享。


来者是一名医生。


“来者”一词似乎并不准确,毕竟对夏洛特•怀特的侦探事务所与出租公寓而言,她伊丽莎白自己才是来访者。


可是,伊丽莎白又不知这位比自己年长的先生…他究竟要如何称呼…在心中以词语绰号去称呼他人是很无礼,可这也是无奈之举。


“来访者”先生对伊丽莎白轻鞠一躬,典型的英式行礼。右眼前侧的单片眼镜,也因身体的角度变化,折射出颜色各异的光辉。


“已经醒来了么…幸会…我是海沃德•华生。不,不必下床,你更需要的是静养。”


有什么好谈的呢,换句话来说,又有什么好消息可供海沃德将谈话“变好”呢?


要告诉伊丽莎白,克里斯正忙着追捕一个通过黑客与爆破技术恐吓全城、让他们自愿切下他人手指的恐怖分子,还是告诉她,她那名叫墨菲斯的朋友还没能赶来?


不,海沃德的选择是都不要。这里不只是个房间,更是伊丽莎白的病室。


那是种前所未有的疾病,这样说也没错,海沃德毕竟不是穆迪。


同样的—他不会知道,形成肿块本身的细胞淤积,其根源也不在伊丽莎白,而在一场扭曲荒谬的禁忌实验。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已成为历史。


海沃德在得到伊丽莎白的默许后,海沃德认为,先让伊丽莎白听听一些故事,再向她倾诉自己想说些什么,这样会更好。


总比直接去讲些大道理要强的多。


海沃德不敢保证伊丽莎白会喜欢这些故事—可他向她保证,这些故事绝不是会惹人生厌的三流剧本。


“伊丽莎白小姐,这是一名美国医生,与一名东欧军人的故事。”


“我听您的朋友夏洛特说,您是位老师。那对时事政治之类的,您应该也很关心的吧?”


“故事的开始,是在很多年以前了。那时候的我…就像荒原随处可见的岩石一样…充满棱角…”


炮弹,又是炮弹,不可能会是别的东西。


从机场步下飞机时,重炮与爆破的声音,密林随风颤动的沙沙声,树木折断发出的断裂与坠落声。


“真是…还真是聒噪。”医者抓起储物架上的行李箱,只是一位青年行医的海沃德,没有佩戴单片眼镜的海沃德。


那时的他,头上的棕发就像他本人一样充满活力,对未知与医术充满好奇,满腔的热情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生理性耳鸣似的爆裂、震慑与地层摇晃—它们可不会有疲劳间歇的概念。


“是华生医生么?很好,请跟我们来。当然行程是要保密的,非常抱歉。”


能在机场持枪聚众的人,不是政府人员便只能是私人武装。


从他们自由散漫的着装、六十到七十年代末才会使用的装备配置来推测,海沃德·华生也下意识将他们认作后者。


特别是自己被他们请上大巴—以推搡与蒙住眼部的方式—在这之后,海沃德就对这场拜访不抱希望了。


“发出电报,在机场等待,又用这种方式把您接过来。请您原谅,可这也是无奈之举。”


海沃德不是个关心政事的人,可是通过伪造官方文件,对自己的住宅发送电报,将自己请到不必沙漠好多少的机场—


—又用盲人大巴的方式逼自己就范。要是想索要赎金,他可没多少存款。可是…为什么必须是自己?


推理不是他的特长。海沃德明白,最好保持沉默,也不要用问题来回答问题。


在那些持枪的招待者展现更进一步的待客之道前,他最好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


“政权没有正统性与合理之分。历史只由胜利者书写。只要压力足够,哪怕是追求真理与公正的史官,也要为权势折服。”


这是海沃德的双眼恢复光明后,面前的少女对其说出的话。


少女的年龄,从外表推算,不过比他相差三岁左右。二十岁出头的海沃德,与年龄在二十岁的横线两侧左右徘徊的少女。


吸引海沃德的不是少女沾满尘土、划痕与汗渍的面容,而是她的黑衣:因血液与汗渍混合,产生一种脓腥气息的外衣。


黑衣表面的磨损,也绝非来自岩石。海沃德见过不少枪击案了,这样规整的圆形口径—除去枪击外绝无其他可能。


“如您所见,医生。时间宝贵,我就是向您提出求助的人。”少女撕掉体表的黑衣,就连束有绷带的隐秘部位,也不再避讳。


如果这里是个红灯场所,少女的身材与姿色倒能带来不少回头客。


可是,这里可是战场。不是个朝游戏机里塞入硬币,就能复活再来的枪战游戏。


“很神奇吧,医生?我这样的伤势,居然还能站到你面前,还能行动自如,还能带着手下的兄弟们…去机场迎接…”


七颗弹孔,从血迹与周边死皮、息肉与疮疤的氧化程度来看,眼前少女中弹的时间,应该在七十二小时以内。


要是普通人承受分别镶嵌在双臂、脊背与大腿后侧的七颗子弹在身上,死亡威胁先放至一边不说,光是疼痛就能击溃伤者的精神。


“已经进行过麻醉了吗…不…那样的话行动应该会受到阻碍…难道说…”


眼前的少女微微点头:看来,华生医生也有成为福尔摩斯的潜质呢。


少女灰绿的长发随风舞动,体表的弹孔,就像墨绿深林外沙漠盆地中的陨坑般违和。


“约定的酬劳,会一分不少地支付。”


“可您也看到了,我的身上…七颗子弹也必须一个不少地取出。其他事就不要过问了…可以么,华生医生?”


没有麻醉,没有事先的催眠、提醒与警告,在切下第一层表皮时,少女的表情甚至能从冰冷转为解脱似的轻松。


“医生的名号,还真是名副其实呢。”


“不用担心,就像您所设想的那样。我没有痛觉…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


“不仅是痛觉,就连触觉、味觉,冷热感也不会产生反应。换句话说,我就像电影里的尸体怪人一样,不是吗?”


少女青稚尚存的声线,因缺水而干裂、失润的嘴唇中传出她的话语。


“这还要从我…很小的时候说起。我的国家一直在打仗,战争。每个人都认为,自己的主张是最合理的。”


“可走过这么多年的战场,我意识到再响亮的主义,也比不过一颗能永远让对方闭嘴的金属弹头…我丢下了前者,选择后者。”


“痛…其实我也感受过痛的。只不过是在很久之前了…医生…”


少女闭上眼睛,眼泪洗涤着她的心灵,让她得以看清心中的回忆:是啊,她本有机会保留那些感受的,不只是痛—


—还有酸甜苦辣,欢乐与犹豫。迷茫?在他失去痛觉后,她早就把迷茫也一并处决。对现在的她而言,犹豫便无法生存。


“当时,我还是一个孩子。就像其他有活力的孩子一样,我喜欢跑,喜欢跳…”


“我在田野上,一朵又一朵,采集我最喜欢的花。这里不是厄瓜多尔,花朵谈不上艳丽…那可能只是和杂草一样常见的野花…”


“可我就是很喜欢。就像那名希腊雕刻师说过的—人的本能是向美而行,向生而行。”


可是,美丽的事物总是转瞬即逝。就像那天的花朵,就像那天奔跑在田间,收集花朵的女孩—


“哎?啊,啊,啊—!”女孩连空中的东西是什么都没能看清,便被那东西制造的火光吞没。可她没有死去,也没有陷入昏迷。


—呼啸的战机掀起天空巨浪,阴云与擎雷也要为之避闪。


“那是当时的政府,在通过军事手段弹压地面…我很不幸…我成为了他们的目标。”


“可我也很幸运,多亏了你们这样的人,华生医生。多亏了你们,当时的我活下来了。”


“可在这之后,我又不再是我…”


脑髓下体中枢神经,少女可无法完全说对那些医用名词的姓氏。


她只知道,按照当时那名医生的说法,爆炸造成的不仅是体外损伤,她的内伤也不容忽视:脑髓下体中枢神经因受到过度刺激,拒绝接受感触信号。


痛觉,味觉,人类所能设想的感受都在一夜间被夺走。也正是在那时,女孩蜕变为…战士…而非颓废的愚者。


“没有痛觉的战士,才是好的战士。我就这样参军,曾经创造我的政府被推翻…”


“…可是新上台的人,他对依靠地方武装一事羞于启齿。我们得到的东西,与我们所希望的完全相反:镇压…”


“没办法,我也不明白,事到如今我又在为何而努力。可我告诉自己,活下去吧,总要活着才有明天。”


“世界就像一面镜子,就算擦去一片灰尘也会有第二片,第三…咳…第十片。可我从不畏惧—我认为,哪怕只有一秒也好,只要能保持世界的纯净…这就够了。”


手术同故事一起结束。海沃德褪去大衣,摘下口罩。七颗子弹被取出,期间少女连额头的汗珠都没有增多。


“后来,我离开了那个国家,回到这里。不知过了多久,我收到那孩子的来信。”


海沃德的回忆,在故事的尾声步入尘埃。


伊丽莎白仍然坐在在自己面前,碗中的汤早已冷掉。


海沃德继续下去:就连他也没能想到,当年的少女能在多年后取得成功。


少女曾经的风华不再,少女因多年的战争历练,变得更加成熟。


没准还给自己染了新的发色,做了做发型。


可她失去痛觉的秘密,恐怕只有她自己一人知晓。


不过,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至二十一世纪初的十余年间,“少女”为推动反核威慑—打击国际恐怖主义与独裁主义所做出的成就,是海沃德也无法设想的。


也许,就是前篇故事中所出现的…】



“坟墓巨人的事,我也有听说过。当时,整个维和议会…恐怕也只有她…坚决反对进行核导打击。她考虑的很长远…”


“…有时候,太过长远总会背离大部分人。有时候,更多人只会注重眼前。”


“可她依然坚信着,依然在自己所选择的道路上负重前行。因为希望在指引她,让她忘却人生中的灰暗与忧伤。”


“作为有过一面之缘的过客,我从我的心中祝福她…她会抵达旅途的终点。”


伊丽莎白明白,故事的主角不只是少女一人—因为希望的持有者,也绝非一人。


接下来,她又要怎么做?


“很简单啊,先吃点东西,”靠在门边的夏洛特指了指伊丽莎白的碗,“我给你的汤都凉掉了,你居然一口都没喝。”


真是不失幽默的回答。


诺德兰也对夏洛特房间内的景象摇了摇头:有些俗套的温暖励志桥段,果然还是不适合灰色的她。


可是对现在而言,这样就好。这种平静,就像阳光一样温暖、纯粹。


只是,还有些收尾工作有待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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