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风景 第五至八章
官方既然如此热心，林风也就盛情难却地将所有的书籍拷贝了一份。并且圈点出其中的一些关键词和可能会引发剧情的重要内容。就这一点时间当中，牧棉也是短信告知他已经到家，准备随便吃点什么就继续上线。之后的目的便是冲击全球战斗力排行榜。据说还有装备的奖励。
“这游戏原来还有装备啊。”林风调侃道。
“……林风你是在开玩笑吧。”牧棉的声音流露出他的吃惊以及开始思索他的智商问题。
“是的。”林风面对着电话点了点头，“一般游戏还是老样子的分配吧，灰色打底，橙色最高。”
“没错。”牧棉说道，“这个星期第一名的会有一把白色装备，附加属性的。”
“去吧去吧，我对这种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林风说道，“我这里倒是写出了关于自己这里的剧情线，到时候进游戏当中验证一下可能性。”
“那应该会有很多奖励。”
“我是谁啊。”林风笑道。
“然后你知道吗，这个游戏有很多榜单，你在成就榜上暂时是前十名。”
“我这辈子总算是进了个榜单。”林风感叹道。
这也是实话，曾经玩网游的那段日子里，林风大多数时光便是看着牧棉的名字天天在各大榜单上，而还在研究游戏内的各种系统的他自然是成为了服务器垫底的一批人群。为此，牧棉便天天带着林风刷图或者是打副本。这也曾经闹出了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绯闻。毕竟牧棉那时候还是世界级的选手，天天带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也难免人们会猜测到什么。直到后来林风亮出自己的攻略者身份才消弭流言。虽然他那时候已经不怎么做攻略了，但人们也就能够将林风这种消极游戏当成了在朋友的帮助下更好的体验游戏。
暂且不谈这令人滑稽的过往。
“不过我就二十点成就值，居然还能上世界前十，你们是才多少点啊？”林风笑问道。
“大部分人都是五点，然后就上不去了。”牧棉说道，“然后一些成就给的点数其实很少。国外有工作室大概是屠城了，才获得了五点。并且丢掉了很多善恶值。”
“善恶值这个东西我是猜到了一点，不过屠城……也是厉害。”林风感叹道，“我之前思考过若是放火烧了村庄会得到什么成就。因为成就大概是推动剧情，改变世界，或者是了解一些深入的信息得到的奖励。诚然毁灭村庄改变了一切，但也就少了很多可能性了。”
“我以为你会是支持屠城的那种人。”
“怎么可能，那也是最起码完成一些支线剧情，然后进行大撤退的时候再做。”林风说道，“而且你想太多了，我也不至于做这种事情。”
“真的？”
“哥们我在你眼中是什么人……”
“一个为了推动剧情丧心病狂的人。”
“……别啊。”
“我继续去刷等级了，估计今天就能到三级。”牧棉说了这句话后，林风便听到了游戏舱连接的声音。所以他还是老习惯，把基本上能够带的东西都放到游戏舱里。
“得得……我还是得研究下地图。”林风挂了电话，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主页上的那张地图之上。
从这偌大的地图可以看出，大家出生的青阳镇只不过是小小的一个点罢了。而之前拜入的青阳门也只不过是山脉当中的一小部分，大部分都被森林所覆盖。
“水流发源地是青阳门边上，虽然地图被战争迷雾遮挡……但可以看到青阳镇是沿河而建的。那么按照常理推断，河流周边即便没有大型的城镇，也有一些小村庄或者是流浪的人在那边居住。”
“推测了那么多，还是得上线啊。”林风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暂且还是相信游戏公司所说的脸部难受是因为长期干燥导致的，“牧棉他的路线肯定是追求装备，剧情什么的不感兴趣。我的话就安安心心把剧情推完。”
————
登陆空间里，眼前依然是那片广阔的沙漠。林风这一次倒是没停留多久，而是嘴里呢喃着什么，朝着巨大的飞天城堡的方向走了大概十五分钟，便真正地进入了游戏。
至于你问他为什么那么做？
那自然是积沙成塔了。
————
“搜集资料，和牧棉聊天，吃饭的时间三个小时，游戏里倒是也过去了一天。”林风上线后便打开了游戏的时间界面，“这个还是开着好了，自己这倒霉催的功法得时时刻刻看着，不然忘记时间多不好。”
这三十个小时的打坐下来，也让林风可怜的经验条多上了那么一点罢了。
“这可真的是悲伤啊，看来想靠着打坐升级还是不太现实。”林风看着自己功法说明，“以及现如今还不清楚这个功法如何升级……嗯……慢慢研究吧。”
“您有一条未读消息。”这个神出鬼没的系统又发来了信息，“请注意查收。”
“看着这古香古色的房间当中突然间跳出的消息，还真的是出戏。”林风笑着点开了邮件。发件人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林风，我是大西瓜。”面对这个开头，林风就已经笑到胃疼。
“我和朋友在森林当中发现了一个妖怪的巢穴，等级大概是十来级。我们打不过，你能不能帮忙搜集一些信息给我们。”
“需要搜集的信息如下。”
“草药价格以及草药调配，升级条件和快速升级条件。”林风念出了这个让他头大的几个要求，“白色装备获得和绿色装备的获得以及制作。白色技能的获得和技能的选择，以及青阳镇周围地图。”
“我知道这些要求很难，但只要完成其中任意一项，我都会有足够的金钱给予。
“这是定金，请查收。”
看到这位ID滑稽，但做事倒是很利索的大西瓜，林风也就收敛起了自己的那份轻浮的表情。开始思考起大西瓜做事情的目的。一方面是个土豪，还有一方面是想在这个游戏里面做出点事情来。若是自己最开始是一个人玩游戏，那么这些情报给了也就给了。但这次的游戏，他可是想和自己的老朋友们做点好玩的事情。
“情报我自然给。”林风毫不犹豫地收下了定金，“但给多少就是我的事情了，对不对。而且大西瓜你的事情也自然是我需要的。”
嘴上那么说，回信可就郑重了很多。
“西瓜兄的请求，在下已经受理，尽力而为。”发送了消息之后，林风也正好从那令他双腿酸软的打坐姿势中调整了过来。开始朝着青阳门藏经阁的位置走去。途中也碰到了许多青阳门的弟子们。他们也最多是看了林风一眼，便脚踏飞剑飞向远方。看着这些人的模样，林风不禁是心头火热，若是自己也能够和他们一样驰骋九天，那就有趣了。
“总有那么一天的。”林风安慰自己的同时，也走到了藏经阁的大门口。
藏经阁坐落在青烟门的高处，从这里远远望去，便可以看到空中舒卷的云海。风中摇曳的树林，以及底下正在联系道法和武功的弟子们。林风对此的兴趣并不大，他倒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以及如何提升这让双腿酸麻的功法。
“你……什么人？”当林风想要踏入藏经阁的时候，一个年轻人拦住了他。
“在下青阳门俗家弟子。”林风说道。
“师傅是？”
“在下师从周月长老。”林风鞠了个躬。
“好了，进去吧。”年轻人不知道从何处掏出了个腰牌，“虽说是俗家弟子，但也是青阳门的一员了。只能在第一层走动，二楼千万不能去。”
“修为之故？”
“一楼是炼气期的弟子们能够查阅的功法和资料。”年轻人对林风解释道，“哎，你今年多大。”
“二十。”
“我四十了。”这位“年轻人”说的话让林风差点笑出声。
“我也给你解释一下吧。”虽然年龄四十，但林风觉得还是把他称之为年轻人好一些，“加入修仙门派后，或者说自从炼气期开始，就开始减缓衰老了。”
“那么请问师兄如今修为几何啊。”
“我今年四十，炼气八层修为了。”这位师兄说道，“你今年二十，我看你的修为倒是门道都没有进入，怪不得是俗家弟子啊。”
“师尊收我入门，也是想让我顺便打理一下世俗的事物。”林风说道。
“那也不能落下修为啊。”
“师兄指点的是。”林风不得不低头，“恕师弟冒昧，敢问师兄尊姓大名？”
“师弟别那么世俗，师兄我全面韩潮生，第三代，生字辈弟子。”韩潮生哈哈一笑，“师弟等你以后炼气六层以上，就是内门弟子了。我想三十岁之前还是有些希望的。”
“十年之功啊。”林风表面上应答着，内心倒是暗暗吐槽，“要是一个游戏公司设计一年时间度过新手期，那绝对是要被骂死了。”
“那么师兄，我想问问若是要提升自己的青阳功法，那么应该查阅什么书籍呢？”林风问道。
“这不用担心，第一层的书籍大多数是一些筑基前辈，以及金丹长老，以及元婴祖师给我们的心得。还有的便是关于青阳门派的历史记载，以及周围的鸟兽山水志。”韩潮生说道，“我估计周月长老也应该会让你在山上闭关一段时间。不然凭你现在的修为，下山很危险啊。”
“师弟我谨记于心。”林风点了点头，“那么师兄，敢问一些刀具，或是衣甲的锻造方式，这里可有？”
“怎么没有，这里可是有着许许多多的类似书籍呢。”韩潮生说道，“别问我了，去里面看看吧。师兄我这次轮岗结束，要回洞府进修呢。”
“祝师兄进修顺利。”林风看着这位韩潮生师兄大手一挥，一把暗淡的飞剑便出现在了他的脚下，随即飞往山林深处。
“我还是第一次那么想升级。”林风感叹道。
“这个游戏真的是比想象中的有趣太多……”当林风走入藏经阁随意翻阅起一本书的时候，便开始赞叹起这一切的细节设计。他最初只想要找到一本能够提升修炼速度的功法罢了。不过在那记载功法的书籍后面，却看到了许许多多师兄或者是门派前辈们的游记，甚至于还有关于男弟子和女弟子之间的风流韵事。就在林风琢磨是不是要去做点其他什么支线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本已经被人们翻烂的恋爱小说。就在准备吐槽为什么游戏的藏经阁会有这种书籍的时候，他只瞥了一眼，就被那凄美婉转的爱情故事所迷住，并且读完了书架上的几本书籍。
“……居然还是连续剧……”当游戏提醒现实已经过了一个小时，游戏时间已过去十个小时时，林风才意识到此时的天空已从白昼变为夜晚，藏经阁里也没什么其他弟子在场，连看门的师兄都依靠在一旁打着瞌睡。
“不过真的是好奇男主角到时候会选哪一个啊。”记录下自己这本看的书名之后，林风还是忍痛走进了功法区，并且开始挑选能够对于自己有用的心得，“不过书上有云，这个故事来自于某位青阳门弟子的真实故事，那么这也就意味着这是一个真正存在的支线了。”
“这个支线数量真的是多到爆炸啊，让人难以选择啊。”林风感叹道。
而此时，《异域风景》的运营也有了整整一天。前期迷茫的玩家终于意识到了这个游戏其中蕴含的巨大信息量以及可能性，甚至于某些玩家妄想这说不定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只不过是把玩家们的精神投射到其中罢了。面对这种奇闻八卦，官方倒是一点想要反驳的反应都没有，反而还将这个帖子置顶。一时间这个帖子还成为了长篇小说连载贴和猜测贴。
脚步声回荡在偌大的藏经阁，板壁上的烛火随风摇曳，在走廊的深处偶尔会传来书页翻动，或是人因为灰尘咳嗽的声响。周围的书都是古老的，但内容却是闻所未闻的。这种新奇的感觉就好像年幼的时代第一次走进图书馆那般。每次看到一些现实世界阅读过的书籍，林风总是要停下脚步，抽出古书，拂去上面的灰尘，翻阅那么一小会儿。随后继续前行。
林风本以为闲文趣事的书籍多写一点也就罢了。可关于功法的书籍当中也异常过分仔细地书写了武功的练习方式，以及对于人有什么样的助益。当然了，游戏毕竟是游戏，待到他一挑选到心法的时候，系统便自动跳出了提示。
“筑基期心得，【青阳功法】修炼速度提升10%。”
“你这个10%的提升效率有点让人悲伤啊。”林风笑着翻阅着这本书，稍微沉浸在这位师门前辈闲暇之余对于美食的描写之中后，他用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将这本书塞回了书架，并且开始寻找修为更高的心得。
“之前我听一些擦肩而过的人说，这里的心得最高是到元婴期的。”林风查看着书架上的标签，快速跨过几个走道，“再高的就是在第二层了。不够对于我这种咸鱼玩家来说，元婴期的心得也应该是目前最大程度的助益了吧。”
“等下，掌门书籍摹本？”书架的尽头那充满古意的文字吸引了林风的注意，这里的书籍也是和之前看过的那本爱情小说一样被翻烂了。和前面可怜的筑基期心得书架相比，这里干净地就像是天天有人打扫一般。由此可见借阅的人是如此之多。而且幸运的是，关于心得的架子上正好剩下了那么一本。
“看来是捡到宝了。”林风欣喜若狂地翻阅开了这本书籍，并且期待着系统的提示。
“青阳门掌门心得摹本，【青阳功法】修炼速度提升80%。”
“呀，看来今天的人品就消耗在这里了。”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书籍后，林风也就心满意足地查看起来关于借阅的条件。
“不愧是掌门的摹本，炼气期弟子只能借阅十五天的时间。”确定自己没有看遗漏说明后，林风也就打算在这里多逛逛。
平日里林风可是嗜书如命，每个月的工资发下来之后绝对有着十分之一是用来购买书籍。也是因为此，每隔一年他都要拿出自己的存款多买一些书架，或者是让自己装修的朋友亲自来家里看看，什么地方还能够摆放书籍。至于到后来他只能打通墙壁，做成了类似图书馆的模样。而今天牧棉到场时，他家的地面都已经堆满了书籍。按照朋友们的说法，他适合去开书店，不适合去教什么书。
“当书店老板多麻烦，想看书的时候万一有客人结账怎么办，万一有人偷书怎么办？”林风当时是这样反驳的。
“我觉得最有可能偷书的就是你了吧。”朋友调侃道，“毕竟看到书就挪不动步了。”
“那也和相差胜远。”
谈回在藏经阁的事情。
————
“不过这个游戏真的是好啊，我觉得就算没有那么多支线任务，光光是这些详细的书本都能够让我玩一年这个游戏。”就在林风搬着大概十几本书找了个座位坐下，打算好好阅读的时候，他的脚步声似乎惊动了蜷缩在角落里的一个老人。
那位老人看似已有七八十岁高龄，须发皆白，浑身还散发着一股腐臭的味道，和周围古书的味道融为一体，感觉更像是个植物而并非是活人。
“恕在下无礼……打扰前辈休息了。”林风曾经在图书馆遇到过很多这样的老人，他们有可能只是普通的流浪汉，想来吹一会儿空调，坐上那么一小会儿。或者是从高校退休的老教授，来此补充一下新鲜的知识。但无论哪一者都是他值得尊重的，更不用说游戏中的老者了，“在下马上前去别的地方。”
“没关系的……这把老骨头听翻书的声响都和刮风一样。”老人缓缓地从黑暗中坐起身，疲倦地靠在墙壁上。此时林风才发现这位老人是睡在一张简陋的床铺上的，估计也是和自己一样的爱书之人吧。年幼的时候他就不止一次想要睡在图书馆直到天明。想着这些，林风便愈发对这位老人尊重起来。
“可还是在下打扰在先……”林风思索着应该说的话语，并且微微作揖，“敢问前辈有什么吩咐。”
“我又为何要吩咐你？”老人调整着靠在墙壁上的姿势，问道。
“在下想要赔罪。”林风说道。
“你又为何要赔罪。”听着老人这样询问，林风想这位老人可能是刚刚睡醒，有些迷糊了吧。
“前辈正在安睡，而晚辈的到来打扰了前辈。因此晚辈想要赔罪。”林风说道。
“这种小事无需担忧。”老人小心翼翼地挥了挥手，像是怕摇碎自己的骨头那般，“不过也正好……我最近想抄写点东西，但这帮弟子识字不多……”
“识字不多……”林风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位老人话语中的核心部分，并且低声推算着，“虽说是修仙门派，但义务教育还是没有普及啊……按照史料记载古代的文盲率可是高达百分之九十多……这也意味着这是提供给玩家的一个线索。也可能会触发一个新的支线剧情。不过既然修仙门派教育普及都那么低，那么也就意味着普通的村庄，城镇，甚至于大城市的教育程度也最多限于几本书籍罢了……玩家的涌入也会改变世界的格局……毕竟这个游戏可是限定15周岁以上才能够进入。初中高中的知识估计可以在很多方面取得优势了……但西方呢……历史上西方的义务教育普及是在十六世纪。呀，有点后悔没有询问牧棉他那边的情况了。”
“东方大陆世界观破解：1/？？？。”自言自语之时，林风突然间听到了系统那冷淡的声音。
“看来这个世界的教育真的很成问题啊。”林风笑着看着自己面前弹出的面板，“那我是不是把我的同事叫过来，我们还能掀起一场教育界的革命对吧。”
“获得成就【世界观破解者】成就点二十点。”系统接下来的话语让林风都没能够掩饰住自己脸上的笑意，“获得属性点4点。”
“小友为何笑得如此舒心？”在林风沉浸于获得成就的喜悦中时，这位老人也察觉到了脸上的笑容，“是觉得青阳门弟子不识字令人发笑吗？”
“是有那么些许。”林风连忙做出严肃的表情，“在下拜入青阳门之前是一个小私塾的教书匠……所以刚刚的笑意发自于此。”
“是传道受业解惑之人啊。”
“不敢当不敢当。”林风连忙摆手。
“那也正好。”老人站起身，并且从背后搬出来一大堆小纸张，以及毛毡和砚台，以及一个看起来用了许久的笔筒，还插着几支模样奇怪的毛笔，“老夫正好有几篇文章想要抄写阅读一番……只可惜年老力衰，小睡过后头昏眼花，怕是下笔凌乱了。”
“交给在下吧。”林风正在心中感谢义务教育的毛笔字课程时，老人也以缓慢但颇有风雅的摆好了一切，也放好了需要临摹的东西。只是让林风好奇的是，放在毛毡中心的居然是一张如巴掌之大的小纸片。
“前辈，是将书本上的文章临摹至此吗？”林风指着那张小纸条说道。
“是的。”老人说道，“若是觉得勉强，那么不做也罢。待老夫好好休息一番再来临摹。”
“不，交给在下吧。”林风觉得再推脱也就说不过去了，提起了笔，便开始誊抄那自己初中就背的滚瓜烂熟的文字。
“这不是《孟子》里的东西吗。”誊抄的时候，林风小心翼翼地不让这些字超出小纸张的范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呀，小时候班主任可真的是用这句话勉励了不少人呢……不过孟子啊，难道说这个世界还真的是建立在我们的历史之上的？那不就意味着西方的义务教育改革会在十六世纪开始。而这个游戏也会在一些地方出现曾经的名人的遗迹喽？”
就在林风自言自语结束时，系统也就跳出了提示。可出乎意料的是，在弹出有关于成就点的信息后，面前这张小巴掌大的纸片刹那间绽放出了刺眼的光芒，炽热的温度让林风差点握不住笔。强光之下，周围的灯火都变得无比暗淡，一旁的书页也在狂风下哗啦哗啦作响，而在身后的那位老人看到如此的光芒之后，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孺子可教也……”
“西方世界观破解1/？？？，获得成就【世界观破解者】成就点20点。”系统冷冷的声音在面前的光芒闪烁后回荡在偌大的藏经阁中，“由于跨界破解，获得5点属性点。”
“习得【制符术】——金刚符。”
林风感觉自己好像是第一次那么高兴。往常的地图探索，或者是游戏攻略的时候，自己往往要花费很漫长的时间才能够得到那么一丁点有用的信息。那时候的快乐和喜悦更多来自于克服困难。而这次经历的更像是天上掉馅饼。
“好了……调整下心态……要是抱着以后也能够如此轻松的态度的话必然一事无成。”不断告诫着自己这样的话语后，林风悸动的心也总算是平静了下来，他小时候也有几次运气不错的时候，而他以为这种好事情会持续下去时，现实往往会给他一些残酷的真相。所以比起这些，他更加喜欢通过自己的双手努力得到的东西。
“敢问前辈。”林风看着脸上的倦意愈发浓重的这位老人，并且对于他的尊敬之情也是愈发的明显，“这……难道就是传闻中的制符之道？”
“是的。”老人扶着墙壁缓缓站起，见状，林风马上过去搀扶，并且提醒老人脚下有些凸起的青砖，“小友无需那么敬重……你我都是青阳门的三代弟子。只不过虚长些年岁罢了。”
“但您教授了我制符之道，光光这一点就可以称之为我的恩师了。”这一句倒是林风的实话，毕竟能够教授他人，给予帮助的人都是值得敬重的对象。
“那我可不敢僭越，小友应该是有师傅的吧……即便现在还只是俗家弟子？”老人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还处于后天期的修为，不过颇有天分啊。”
“是在下过于愚钝了。”林风微微低头，并搀扶着老人缓缓前行。看样子是在藏经阁的什么地方有着让这位老人居住的地方，“不过之前寻觅到本派掌门的心得摹本，想来会有助益。”
“掌门的心得摹本啊……没想到书架上还剩下那么一本。”老人的话语中流出淡淡的怀念之情，“小友，便是这里了。”
“前辈，您就是居住在这里？”林风惊讶地看着在藏经阁的一楼和二楼的交界处有着一个小小的屋子，其中没什么装饰。无非一桌一柜一床罢了。桌上则是摆放着刚刚制符用的工具，只不过看起来更加地具有特色。
“小友最近刚刚入道，还是没有掘弃俗世的生活吗？”老人在床榻上坐下，对着林风露出了笑容。
“是的……在下二十余年均在俗世生活。”
“这样也好，不然过于追求大道，堕入无情之道可就令人唏嘘了。”老人缓缓地在床上躺下，并且侧过身看着林风，“小友……老夫年事已高，走了那么点路途就有些疲倦了。”
“无妨的，是在下没有让您能够更为轻松的来到此地。”林风连忙说道。
“小友无需那么客气……等到你成为了内门弟子，也就是我的师弟之后就没有什么年龄之分了。”老人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弱，“你现在已经学会了金刚符的制作，下次我教你……”
“前辈？！”看着这位老人呼吸缓缓减弱，并且闭上了眼睛时，林风吓得连忙去抚摸这位老人的脖颈，并且去试探呼吸的有无。而老人那淡淡的呼吸以及那孱弱的血管跳动则是让林风送了一口气，只不过是年老力衰，疲倦睡下了而已。
“还好没事……”林风习惯性擦拭着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悄悄地来到一旁坐下。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可不敢就这样离去回到自己的居所。毕竟，就这样把一位老人弃之不顾实在说不过去。万一晚上出现什么问题的话，他至少还有些事情可以帮。
这大概就是林风和其他玩家不同的地方，大部分玩家就只是把游戏中的NPC当做NPC罢了。作为一个功能性的用具。而林风在攻略的时候则是会努力记忆每个游戏角色的生活作息，并且沉浸其中，扮演一个冒险者他们互动。从游戏的初代那种乏味的语言，到后来在浓烈氛围下的扮演，他喜欢的便是这种感觉，并且深深为之着迷。
“翻书的话，怕是会吵到这位老人啊。”林风心中默默暗想道，“先去看看自己的属性点吧。”
挥了挥手，他调出了自己的界面，看到人物属性下那闪烁着金光的9点属性，以及淡淡的成就说明，经过之前那场惊吓后，他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笑容。
“加内力和心魄好了。”林风略一思索，便分配了属性点，“随后的一点加在我最悲伤的根骨处。”
————
林风
力道：4（+1）5
根骨：5（+1）6
灵敏：5（+1）6
内力：12（+1）13
心魄：11（+1）12
气质：6
————
看着终于攀上十位数的属性，林风也倒是有了一种淡淡的喜悦感。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在这里用得到的掌门心得来提升一下功法时，系统又跳出一个对话框。阅读了上面的内容后，那些文字让林风陷入了沉思。
“检测到【青阳功法】且内力值大于10点。”前面的话林风完全可以理解，可后面的就让他迷茫了，“请问是否要转化为真元力。”
“感觉上真元力就是内力的压缩吧。”林风推测到，而且苦着脸对着这三个字点了许久，“但系统这个没说明啊……万一是不错的东西，但转化后有副作用怎么办？”看着面前随着头的转动而改变的对话框，林风一咬牙，按下了“确定”键。
按下的瞬间，林风只觉得胸口有着什么鼓胀的东西缓缓地被压缩了，随后下坠到腹部。不但没有不适，还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随即，他的面前出现了提示。
“恭喜您，获得真元力1点。”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和后面跳出的数字差点没让林风吐血，所幸后面的话语让他没有直接下线拨打GM的电话，“真元力可以和内力转换使用，但两者不能共同存在。”
“这吓死我。”林风抚着胸口感叹道，“玩游戏的乐趣的确是不可更改性，但最为窝心的也就是做了不能够更改的选项……不过这个真元力到底是什么？”
用手指触摸着面板上的这几个字，系统也总算是跳出了他想要的提示。
“真元力乃是修仙一派所使用的基本力量，可由内力的积攒压缩而成。”看着这个说明，林风也是明白了为什么《青阳功法》中会说明什么“炼诸脉之气”之类的话语了。简单来说，就是自己以后得疯狂地加内力这个属性，然后进行真元力的转化。
“不过这个1点看起来也太悲伤了吧。”林风叹了口气，“感觉是不是只能够打对方一下然后就毫无还手之力，而且悲伤的是我现在还没有技能，根本没办法看伤害和消耗……空有钱财无地花呦。”
“罢了，安心干活。”林风掏出了怀中的那本掌门心得摹本，并且按照功法上面所说的姿势坐好，细细地开始感受起周围能量的流动。说来也奇怪，明明是游戏，可林风也的的确确感受到了周围游离，仿若细丝的什么东西缓缓地注入自己的身体之中。相对应的，对于周围的感知也是变得灵敏了起来。老人的呼吸和心脏的跳动不但能够听得一清二楚，甚至于还能察觉到老人也是在缓慢地吸取着周围的能量。但筋脉的枯竭却让原本积攒的能量在不断的流逝。
“这或许就是衰老吧……”林风心中默默感叹道，将几分注意力放在老人的身上，其余的则是静下心，安安心心地打坐练功，感悟着高空的云卷云初，远方月落日升，身畔风袭残叶……时光的流逝仿佛加快了许多，当林风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位老人也是和自己保持着一样的姿势，并且对着自己露出了笑容。
“啊……晚辈因练功忘却了照看您的事情……”看到这样的情景，林风连忙弯腰认罪。
“无妨的。”老人摆了摆手，“你把我搀扶到此，并且照看一晚上。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是有恩，何来过错之谈。”
“感谢前辈宽恕。”林风听老人那么一说后才抬起头，并且规规矩矩地坐在了椅子上。
“不过……师弟或许拥有和我们不一样的天赋。”老人的目光在刹那间变得锐利了起来，“修为依然处于后天期，却凝聚了先天才有的真元力，而且只花费了一晚之功，真的很不一般。”
“在下只不过是侥幸。”林风这一次也是说了实话，他并不知道内力可以凝结为真元力。而且他能够获得如此之多的属性点也纯粹是依靠了成就的奖励，而并非是升级。也许这一点就是这位老人说的还处于后天期吧。“敢问在下可以先行离去吗？”
“离去便是，师弟已经凝聚真元力，想来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听到老人的话语时，林风也注意到他改变了对自己的称呼，“近日师弟可以好好练习一下金刚符的撰写，若是有什么疑惑，来到藏经阁找师兄我便可。”
“感谢师兄指点了。”林风对着老人鞠了鞠躬，并且小声的关上了大门。
“呼……也的确是有很多收获。”林风送了口气，缓缓地走到了藏经阁的门口。并且登记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和师从哪位长老。但说来也奇怪，途中他遇到的一些人都用很奇怪的目光盯着他，其中有嫉妒羡慕的，也有惊奇差异的。而当他在门口询问是否有青阳门的地图时，自己的师傅周月也是一脸激动地从空中踏剑而来，并且喜悦地盯着自己的脸庞。
“弟子见过师傅……”林风连礼都没有行完，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什么席卷了自己的身体，这种感觉和之前探察老人的身体情况颇为类似。而这种怪异的感觉消逝时，周月长老的脸上也露出了明显的喜色。
“我这次下山可是捡到了个宝贝啊！”周月长老不顾自己的形象，也不管此时才是许多弟子刚刚醒来的时间，便在此处畅快地大笑起来，“后天期便能够凝聚真元力，这可是修仙界从未有过的事情。”
“但师傅……弟子归根结底还只是一个后天期的俗家弟子。”林风连忙开始自我贬低，要是被认为是什么天才，然后天天关在山门当中练功，那可就太憋屈了。虽然可能会被当成不错的弟子，有着特权，但要是自己某天懒得上线，那还要编出理由说为什么突然间从山门消失之类的。
“的确，规矩可不能坏。”周月长老抚须沉吟道，“这样吧……我网开一面，你如果能够进入到炼气三层，便直接进入内门学习，如何？”
“感谢师尊厚爱。”听这位师傅那么说，他也没办法拒绝。只能希望在自己达到这个境界之前好好地去探索一番这个世界，并且以后进入内门看看能不能争取更多的时间了。
“那么你去修炼吧，我去找掌门聊聊。”只见周月长老长剑一舞，身形一纵便消失在漫漫云海中，其中还有那令人心神剧颤的长笑。
正当林风被这些事情搞得有些头昏脑涨之时，系统倒是提示某位玩家发了一封邮件。
“看看看。”林风快步走向自己的居所，并且点开了自己唯一一个好友大西瓜的邮件。
“林风兄，若有空，可否来青阳古镇一见，有要事相谈。大西瓜”
“……这个游戏里的玩家是说话都开始毛病了吗。”关上大门之后，林风忍俊不禁地看着半文半白留言后的署名。“他一定后悔取了这个名字。”
“不过既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林风磨搓着自己的下巴，“那么去一下好了……以及到时候下线问问牧棉的ID，还有其他朋友的……对了，还有制符术的练习……呀，事情真的有点多啊。”
想到了这些后，林风也就取出了怀中的书籍和购买来的地图，开始在上面圈圈点点起来，并且计划起下一步应该做的事情了。
“制符术研究和材料的购买，给大西瓜的装备制造拓本，以及青阳古镇的事件调查。”林风在纸张上书写着在游戏线上需要做的事情，“至于线下的ID和资料的查询，到时候再说吧。”
这就是林风的一个算好也算坏的习惯。他会把自己接下来的计划给书写在什么地方，因为他在很长的时间当中只能够专注一件事情。若是这件事情结束，他紧绷的神经便会放松，从而导致忘却其他应该做的。若是这张纸条不小心丢了，那么他就要去面对许许多多毫无准备的麻烦事儿了。
“先来看看青阳门派的地图。”将这张纸条贴身放好后，林风开始钻研起地图来。并且用自己无论怎么样都用不惯的毛笔在上面圈圈点点，“一层是练**和能够前往青阳古镇的传送阵，其他的传送阵对于我现在来说无需去探索，不然会浪费很多时间。”
在其他传送阵的位置上做了个标记，林风将注意力放在了二层的藏经阁和内门集市上。至于他身处的居住区域就暂且略过不谈，一方面是地形过于复杂，他可没办法将所有的内容记忆下来。
“藏经阁是最为重要的场所，估计很长的时间会泡在这里。集市是必然要去一趟的，但那边既然对玩家开放，那么理论上货币就是流通的。”
想明白了这些后，林风打开了自己的属性栏，看着自己可怜的等级以及完全不相符的属性，只能报以苦笑了。不过呢，他现在最为重要的是研究一下制符术的性价比。
手指轻挥，金刚符的属性便漂浮在了空中。
【金刚符】一级
消耗品
完整制造后生成HP为20的护盾。
不可堆叠使用，但可持续使用。
“可以，就确定是这个了。”看到那简单的说明后林风便意识到了这个符咒的强大之处。其一是后面的等级标注表面了有升级的可能性。让他喜悦的是，制符术仅仅占据了一个生活技能格，而金刚符的制造则是制符术的派生。这或许意味着自己能够学习很多种功能性的符咒，而不浪费技能格子。
“但制造材料肯定就贵了。”一想到这个，林风便长叹一口气。玩了那么多年游戏的经验告诉他，性价比如此之高的技能，若是让识字的人随便写写，或者是有着笔墨的人胡乱弄上一通，岂不是人人都会了。
“去集市看看吧。”笃定了制符术的学习后，林风将这张地图和刚刚思索时圈圈点点的笔记都塞入了怀中。走出了周月长老的房屋，并且在途中开始思索若是自己去撰写一些文章的话，是不是能够解锁其他的符咒时，他撞到了一个急匆匆准备出门的人。
“啊……抱……”口中道歉的言语还没有说出，面前的这个人反而没有任何的埋怨，甚至热情地拉扯着林风的衣袖，仿佛见到了多年未见的朋友一般。
“原来是林风师弟啊！你的名字在青阳门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说这话的，便是之前在藏经阁门口见到的韩潮生。那位年过四十但模样无比年轻的师兄。
“韩师兄，抱歉了。”林风连忙道歉道。
“哎，别那么客气。”韩潮生一脸笑意地说道，“敢问林师弟如此急匆匆的，可是要前去集市？”
“正是。”林风点了点头，“在下想要购买一些制符所用的笔墨。”
“哎呀，那么找我不就好了吗。”韩潮生轻拍着林风的衣袖，“林师弟，你有所不知。你师兄我便是在集市经营着一家铺子，你要的东西我都有。”
“那么到时候还得劳烦师兄了。”林风点了点头，并且询问道，“韩师兄，师弟我身上所携带的都是尘世的钱财……不知能否在这里使用。”
“怎么不能了。”韩师兄笑着拍了拍林风的脊背，“我们别站在这儿，一边走一边说吧。”
————
途中的一番闲聊下来，林风也总算知道了在玩家们中流通的钱币也是能够在这里使用的。至于理由就更简单了，没到金丹期的弟子们，归根结底和凡人没什么区别。还是得吃喝拉撒，还要有个居住的地方。所以有些时候，这些门徒们便会下山采购一些食物和日常用具。这样一来，市井中流通的金钱也自然是少不了的。
“不过我最初还以为师兄们早已经不食五谷了呢。”此时的林风和韩潮生也走入了市集之中。出乎意料的是，这里并非是像林风想象的那样繁华和喧闹，更像是什么破败村庄的市集一般，大部分的店铺都关闭了。而且也没有多少人走在宽阔的道路之上。
“林师弟应该很惊讶吧。”韩潮生带着林风走入了店铺间的小道，推开了后门，“师弟原来以为这里会是什么样子？”
“摩肩接踵吧。”林风看着这位“修仙者”的师兄和普通的市井之人一样打开窗户，并且整理着地板上堆叠的货物，“今日一见，颇为冷清啊。”
“是啊，毕竟我们青阳门可是闭关了三百余年。”韩潮生从柜子地下抽出一个箱子，面带喜色拿到桌前，“门下弟子虽然能够自由出入，但也受到很大限制。”
“敢问这是为何？”
“……此乃门派的秘事。”韩潮生摇了摇头，“林师弟还是不要追究为好。”
“谨记了。”林风口上那么说，内心却是持有相反的观点。这种越是被掩盖的事情，奖励也就必然越多。可危险程度也就相应上升了。无论怎么说，这是一个值得记忆和探索的点。
“师弟，你来看看这些笔。”只见韩潮生打开箱子，从中取出许多只贴上符篆的毛笔。而林风一看到这些笔则是头大起来，因为光看样子就有十来种。按照他的性格必然是会都购买，然后研究其到底有什么不同，“师弟你可是运气好啊，我们很多师兄弟都没有学到制符术，那位大师兄可是等了很多年呢。”
“韩师兄也知道那位……大师兄的情况吗？”林风最终还是放弃了辨认这些笔的区别，将注意力集中在对话之上。
“是啊。”韩潮生点了点头，从边上搬来两张椅子让林风坐下，“这位大师兄据其他师兄弟，以及长老的说法，应该是二代的关门弟子。可是因为修为不够，外加上年老力衰，最后就和我们三代弟子平起平坐了。”
“感觉这位大师兄真的是……令人唏嘘啊。”
“修仙一道本身就是逆天而行，若是人人都能够一路通畅的话，岂不是到处都是修仙之人了。”
“但按师兄的说法，修仙一派之人莫非很少？”林风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何止是少，少得可怜。”韩潮生苦笑道，“我们青阳门掌门和长老一共四位，三代弟子不足百人。”
“长老才四位？”林风惊讶于这个可怜的数字，“其他二代弟子呢？”
“三百余年啊，林师弟。”韩潮生拨弄着搦管上的符篆，摇了摇头，“我虽然看起来和你差不多，但我的寿命再长也不过八九十。”
“所以那些二代弟子……”
“身故了。”韩潮生叹了口气，“林师弟，我们还是来看看这些笔吧。”
“其实在下对于制符用笔并不太了解……”到这个份上，林风觉得自己还是说实话吧。
“巧了，师兄我也是也不太懂。”听林风那么说，韩潮生也是笑了出来。这一笑也缓解了刚刚的那种悲伤的气氛，“这些笔是之前制符的前辈们所购买的。只不过……咳，敢问林师弟可是囊中羞涩？”
“师弟我还是有那么一些余钱的。”林风说道，“只是不知这些笔价值几何……”
“师弟别那么客气，说说你有多少，师兄我其实接手这家店也没多久。”韩潮生坦然地说道，“最近我也是缺钱用了，但制符一道没多少人会，师兄我到时候也只能下山去悬壶济世了。”
“嗯……”听了这段话后，其实林风更加关注与这位韩师兄怎么悬壶济世，不过现在最为重要的是购买到制符的工具，而且万一谎报数字，购买到的材料都不够自己练习的，那就尴尬了。“师弟我有一粒碎金和些许碎银，不知这些可够？”
“足够了。”韩潮生一听林风那么说，便松了口气，“我之前听前辈说，一支兼毫的制符用笔便要三颗碎银，百张制符纸则要五颗碎银，接着是制符用墨，乃需四颗碎银一锭。用水的话取自我们青阳山泉水便可。”
“这这不是要把我榨干吗……”林风心疼地看着自己背包中的一金三银。真的不知道周围师兄到底是真的报价还是假的说明。而且在游戏中他也怕万一到时候自己砍价之后得到了质量差劲的东西。
“那么这些钱请师兄验明。”林风忍痛将口袋中的钱递出。接到这些钱后，韩潮生倒是非常爽快地将一只看上去小得可怜的笔递给林风。然后从柜子中取出一根墨锭，所幸制符用纸倒是整整齐齐，唯一让林风有些担心的就是纸张都已经泛黄了。
“师弟以后若是还想要制符用具，尽管来找师兄我便可。”将这些钱塞入囊中的韩朝生对着林风露出了笑容，“也多亏了师弟，这次下山也能够给拙荆和小女买些东西了。”
“师兄还有家室？”
“林师弟可别忘了师兄我的年龄。”韩朝生下意识摸着胸口的玉佩，“我起初就是个江湖郎中，一次治病时被神游的掌门看重，便拜入了青阳门。”
“师兄真的是好福源啊。”林风感叹道。
“也不及师弟你后天之时便拥有了真元力啊。韩潮生摆了摆手，“师弟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还有一事想问。”林风提出了自己最为疑惑的一个问题，“韩师兄，我青阳门人数不过百人，不知道其他修仙门派人数几何啊？”
“散仙不足百，门派不足十。”师兄凄惨地笑了下，“师弟你问的问题真的是让人落泪啊。”
“恕师弟我冒昧了……但这是为何呢……”
“也罢。”韩潮生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点燃了一旁的烛火。此时天色也暗淡了起来，并且隐约雷动。就在两人起身关窗之时，大雨倾盆而下。一时间本身没多少人的市集也就变得如同废墟一般，“师弟毕竟是初入修仙门派，难免好奇。”
“是在下冒昧了……”
“不，毕竟这个事情也是修仙者尽知的，师弟了解一下也好。”韩潮生倾听着窗外的雨声，沉吟了会儿后转向林风，“师弟可对武道有所了解？”
“一无所知。”
“那样也好。”韩潮生点了点头，“修仙一道乃是炼气为基，筑基为础。若是将精力放在武道之上，那么便会耽误了修为。”
“是的，一心二用难免会这样。”林风点了点头。
“炼气弟子们寿命和凡人一般，虽然看上去会年轻一些，但若是在六十岁之前没有进入筑基期，那么一辈子也无法进入了。”韩潮生说道。
“就像大师兄？”
“是的，大师兄的经历让人唏嘘。在四十岁时便已有炼气十层的修为。但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无法寸进步，至此已有一百余岁了。”韩潮生叹道，“炼气一道乃是基础，若是分心二用，修炼武道，那么说不定就止于此了。”
“而且能修仙之人，也是甚少吧。”林风说道。
“是啊，掌门和长老们花费三百年时光，四处寻觅三代弟子，可也不过百人。”韩潮生说道，“而且没有一人进入筑基期……再过百年，世间是否有青阳门还难说。”
“不过时光更替，年老逝去，新物诞生，这也是常态吧。”林风说道。
“……应该说不愧是师弟吗，师兄我从未这样想过。”听林风那么一说，韩潮生怔住了几分钟，思索了一会儿后才如此回答，“我想掌门和长老们想着的都是怎么让青阳门延续下去，而我们这些后来进入的三代弟子，也是想着怎么让自己的家族延续下去……师弟你非同一般啊。”
“哪里那里，在下只是觉得人间事和自然之道一样。既有草长莺飞之时，也有万物死寂之刻。一切新事物都建立在死去的事物之上，如此循环，缓慢发展。”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似乎明白师弟为何能够在后天期便凝聚出真元力了。”韩潮生缓缓点头，“对于大道的理解……我不足师弟的万一啊。”
“哪里那里。”林风摇着头，内心则是在不断吐槽。毕竟他只不过说了一下能量守恒和时代发展的事情罢了。
“感觉我作为师兄有些不够格。”韩潮生叹了口气后，将柜台上的东西重新收拾了下，“林师弟，和你一谈后我感觉自己学到了很多……可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要闭死关了。”
“师兄何出此言……”
“不，我之前过于眷恋修仙之道，将家室视为一种累赘。”韩潮生叹了口气，“总觉得自己无法获得长生，修为无法进步都是因为有人拖累自己……但听林师弟那么一说，我觉得自己修为无法进步的真正原因在于太无情了。”
“有所助益便好。”林风点了点头。
“那么师兄我先行一步了。”只见韩潮生右手一挥，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飞剑便出现在了他的脚下。凌空飞起之时，他对着林风微微一笑，说道“祝师弟早日迈入先天期。”
“借师兄吉言了。”林风挥着手，看着这位师兄御剑破空而去，冲入了厚重的雨帘中。
“好了，我也回去练习我的制符术吧。”从布满灰尘的角落里捡起了把油纸伞，拍打着伞柄上的灰尘，林风也踏入了无人的集市，迈向了归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