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魂者《Traitor by Deed》(4)

哈哈,没想到吧,时隔一年我又回来填坑了。这次争取周更,再不济也月更,反正上半年更完!
之后随缘开坑吧,是时候涂点模型备战10版了。总之,感谢看到这里的各位,拖了这么久非常抱歉,到时候完结了看情况搞个抽奖吧(逃)

第四章
“每一个忠诚灵魂终其一生都将面临这样的考验:
为了公理和正义,你会付出多少代价?
回答永远只有一个。拼尽一切、超越极限,直到毁灭的终焉。”
——巴尔萨·尤金尼夫神父,坎普瑞思复仇者
饮魂者的队伍无法在此停留太久。异端们在饮魂者的猛攻下已然落入下风,但谁也不知道这个邪教还能对小队造成何种杀伤。星际战士可以长时间地固守,只是对于斩首行动而言已经没有意义。饮魂者是时候了结在耶茨宅邸中的行动了。
他们在实验室中集合,里面有大量实验受害者的尸体。他们清理这个布满爆弹弹痕的房间,给伤者进行应急处理。战斗兄弟梅内杜克摘下头盔侧躺在地板上,他在受伤的眼窝上贴了止血贴片。皮塔蒙斯的遗体被收拢起来以待搬运。他们不会被落下。
弗拉特斯士官也受了重伤。他几乎无法举起爆弹枪。在没有药剂师的情况下,他已经得到最好的处置。他的脸上写满愤怒,像是因自己被邪教徒打成重伤而感到怒不可遏。
“固定住它。”希文说。
“我们以前也干过这事,兄弟。”萨斯安说,“还记得么?”
先前解剖台上的尸体平放在地板上。对一场手术而言这里的环境很糟糕,然而解剖台损坏得不成样子,也没时间寻找更合适的地方了。萨斯安双手固定住尸体的头部,希文用小圆锯沿前额锯开一条线。这正是他为了应对这种可能性而带上的工具。希文沿着头壳的弧线移动锯片,划过骨骼的间隙。萨斯安抬起尸体的头,让希文能把整个头盖骨切开。
希文一把拉开头盖骨。随着组织液流动的声响,这块骨骼从尸体上分离,露出其下暗红色的脑组织。
大脑看起来完好无损。希文确认了一遍,他知道自己需要尽快操作,否则暴露在外的脑组织很快就会衰败。由于手边没有手术刀,他拿起战斗短刀,用单分子刀刃刮下一小块皮层组织。
“关键时刻到了,兄弟。”萨斯安说,“但愿这个白痴死前看到了什么。”
基因侦测神经是星际战士脊髓中的一种器官,通过植入的神经束与胃相连。拜某种几乎被人遗忘的远古炼金秘仪所赐,这个器官可以吸收并解析遗传物质,从DNA的转变中提取出有效信息。这一能力需要食用完好的中枢神经物质才能发挥作用。在部分星际战士战团中,基因侦测神经已经完全失效;而大多数战团中,基因侦测神经仅能提供一些粗浅模糊的信息。因此,一般星际战士战团为避免受到模糊信息误导,往往会禁用这种不太实用的功能。然而,极少数情况下,一名星际战士的基因侦测神经会变得异常发达,这些人会被特许使用这一器官。
希文就是这样的星际战士。来自原血之栈的基因种子在他的身上似乎表现出某种古老的特征——一种遗传自基因原体的惊人力量。对他而言,基因侦测神经回馈的并不是死者情绪波动或思维逻辑的模糊残片。在他眼中,死者的一切都是完整而真实的。
希文把脑组织放在舌头上,直接咽下。他觉察到另一个生物的记忆伸出卷须拉动着他的意识。痛苦的感受翻涌而来。希文不由得浑身紧绷。这就是尸体死前最后印象。疼痛,还有恐惧。他能感到一条红线在脸上划过,就像是有一把真实存在的手术刀切开了他的额头、鼻子和下颌。
他感受到手腕和脚踝遭到束缚。希文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重新振作。他告诉自己,这不是他的记忆。他不是这具尸体,死亡的痛苦也不属于他。
他躺在手术室的解剖台上。用于手术的自动机械发出咔哒响动,在他身体上肆意妄为。手术刀上沾着他的血,满是黏滑的红色。他没有星际战士的超人身躯,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躯壳。周围的一切都限制着他,就像是被锁链牢牢捆住。他试着移动肢体,但立刻意识到这样的残肢无法如愿行动。他被瘫痪了。
他的视力受凝血和镇静的化学物质影响而变得模糊。他不得不强行集中注意力来保持视觉。他的头歪向一边,看见一个女人。
这是个英气,而非美丽的女人。她那张瘦削、愤怒的脸上顶着一头乱蓬蓬的金发。她身上的衣服像是一套华丽的军装,饰有锦缎和肩章,胸前挂着几个勋牌。
“耶茨,”房间另一侧传来一个声音,“我们仍未得到回报。”
女人的脸上夹杂着畏惧和恼怒。“我可不能创造奇迹,”她驳斥道,贵族般的嗓音此刻却像切割玻璃一般尖利,“我不是你们。”
“确实,你不是。”回答声立刻响起。声音有些不对劲。似乎是男人的话语,但流露出一种非人的怪异。
一个身影进入视野。它比那个女人更加高挑,身材修长,身形比例异于人类。它穿着未知材质编织的护甲,呈现白色与翠绿色,印有复杂的几何图案,荆棘般的纹饰雕刻其上。它胸甲正中镶嵌了一块巨大的血色宝石。它的面孔令人感到惊惧。这张脸就像是经过扭曲镜头的拉伸,凸显出刻薄与残忍;圆睁的双目漆黑如墨,和人类相比大得夸张;鼻子和嘴过于缩小,加上头顶黑色的卷发,构成一副极端傲慢的神情。它持有一根法杖,顶端是新月的形状。
它不是单独一个。跟随其后的第二个怪物身穿墨绿色铠甲,全封闭式头盔,尖锐的三角形目镜,下颌部似乎是两个小型激光发射器。头盔的顶端向后延展,连接着一束束发辫。如此铠甲让这个生物看起来体态高大,和它腰侧悬挂的链锯剑鞘相得益彰。
异形。灵族。
“我知道它在哪里,”耶茨说,“帝国国教把它称为因诺肯斯之琴。”
“但它不在你的手上。”领头的灵族说。
“它被严密看守着。”耶茨答。
“我们被告知你完全控制着这个世界。”灵族对耶茨说,“你不该对我们说谎。你应当做得更好。”
“我可以掌控这些城市。”耶茨如是说。面对两个她曾欺瞒的灵族,她极力保持冷静,“教团已经就位,他们称我为先知。”她对着解剖台上的躯体一摊手,这具躯体正是希文搜查记忆的对象:“我有一支这样的军队。我随时都能占领城市。反抗者除了逃亡,就只能被杀。但因诺肯斯之琴不在城市里,它是国教的圣物,安放在圣殿中。国教里都是一群传教士和悔罪者,我不可能改变他们的信仰。我只能诉诸武力,而这不可能一夜之间完成。”
“它们痛苦万分。”灵族说,它向耶茨逼近,“我听到它们灵魂的哀嚎在网道中回响。它们乞求解脱。它们乞求结束这种折磨。你每耽误一秒钟,它们中的一些就会在苦痛中消逝。”
“我没法解放他们。”耶茨说。她因气恼而不住地发抖。即使是透过尸体浑浊的眼睛,希文也能感受到她的无奈和挣扎,“一旦国教开始动员,至少会有上千名专职护卫。我必须同时袭击所有圣殿,否则教会之间就会互相支援、组织反击。他们一有机会就会试图把琴送出这个世界。我不得不选择缓慢的围困,直到他们失去所有反抗能力。而这可能需要……可能需要几个月……或是几年时间。”
“那就这样做。”灵族说,“时间对我们而言并不重要。对你来说也是。唯一重要的就是那个……琴。不过为了你自己和它们,切勿拖延。”
耶茨咽了口唾沫,攥紧拳头。希文觉得她显然不是个习惯于乞求的人。她习惯于掌控权力,但在这里她没有任何权力可言。“我给了你们我治下的整个世界,”她说,“你要求的我都会做到。所以,当情况不利时,你们该……”
“你没有做到我们要求的任何事。”灵族打断了她的话,“我们尚未得到那个……因诺肯斯之琴。”
“你根本不明白你的要求意味着什么。”
“你的粗鄙之语令我感觉很糟。”灵族说,“没什么可说的。是时候离开了。”它轻蔑地瞥了一眼解剖台上的孱弱躯体,随后转身向那个身着铠甲的灵族示意。第二个灵族激活了手腕上的一个装置,黯淡的光芒从希文感知范围之外照进来。两个异形走进光芒之中,就此离开。伴随着什么东西关闭的轰响,光很快消失。紧接着是漫长的寂静。
耶茨的呼吸声带着颤抖。她从军装的腰挂皮套抽出一把激光手枪,蓦地向手边的沉思者屏幕开火。机械迸出零星的火花。
她又开了两枪,只是难以平息心中愤怒。
“你也会评判我么?”她厉声喝问着解剖台上不会回答的躯体,“我牺牲的远比你多。你只不过是失去了生命!”
她一枪射向躯体的左胸。视野逐渐灰暗。
希文看到最后一幕。耶茨拿着激光枪离开房间。他在解剖台上血流不止。
“灵族。”他说,希文的五感又回到了现在。手术室光洁的墙壁和沉思者被满墙弹孔和残迹替代。
“兄弟,多希望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萨斯安说。
“我必须立刻联系库亚连长。”希文对其他战斗兄弟说。
他走出手术室,穿过尸体堆垒的实验室。他从尸堆中看出了邪教完善三重者的过程,以及过程中夺走的无数生命。这甚至不是源自人类贪婪的邪恶。这是来自非人存在的恶毒要求。
地面上的耶茨宅已经变成战后焦土。其他饮魂者小队对邪教驻军实行了毁灭性的打击,希文没发现任何活着的邪教徒。身披长袍的尸体和被血浸透的制服几乎遮住了每一寸土地。另一些异端倒在屋顶被击毁的武器平台上。花园的玻璃墙被尽数震碎,主屋燃起熊熊大火。
霍洛蒙托的忠诚者死伤惨重,幸存者一部分在照看伤员,其他人只是坐在地上愣神。极少数人闯进了宅邸中,剩下的都在墙外。希文看到审判官斯忒诺走在他们之中,用鼓舞的话语告诉他们已经完成了帝皇给予的任务。尤金尼夫神父也活了下来,他在重伤濒死同伴身边默默祈祷,祈愿他们的灵魂在生命的最后得到安宁。院墙上有一个缺口,周围满是忠诚者的尸体。
“战斗兄弟希文!”是星语官欧克赛的声音,希文想或许就是他的灵能闪电点燃了主屋。“这里的牺牲得到应有的回报了吗?”
“我希望,正是如此。”希文说,“我们已失去了一位战友,其他兄弟负伤了。”
在一片相对开阔的地方,希文操控通讯器与突击行动总指挥的通讯频道进行长距离链接。他发出一条紧急警报消息,它将迅速出现在库亚连长的眼中。
“这里是库亚。”回应很快传来。带有些许杂音,但已经足够听清了。
“这里是希文。”
“战斗兄弟希文,弗拉特斯士官在哪?”
“呃,他受伤了。但行动已经成功。耶茨宅倒塌,同一之手首席伏诛。不过我们还得到额外的情报。我知道坎普瑞思上真正的敌人了。”
通讯频道中传来交火声和怒吼声。尽管希文不清楚库亚连长具体位于哪座圣殿,但他们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战斗:“兄弟,什么才是真正的敌人?”
“我得到了异形的消息,连长。”希文说,“耶茨凯斯与她的邪教背后有灵族的支持。”
“那我们已经知道了。”库亚回答,希文能听到战争引擎的呼啸和重火力倾泻的轰鸣,“它们刚到。”
攻陷耶茨宅后,饮魂者从该处离开时,尤金尼夫神父告诉了希文圣人的故事。这些事迹在坎普瑞思不断流传,神父已经复述过许多遍,讲述它们就像呼吸一样容易。
因诺肯斯在沙漠中漂浪,死在了那里。神父娓娓道来。帝皇听到圣人临终时的祈祷,赋予了他第二次生命。因诺肯斯得以继续前行,追随着帝皇降下的启示。他的足迹穿过大漠,在海岸走到了尽头。在那里,圣因诺肯斯的朝圣之旅因为肉身不堪重负而结束,再次死去。
朝圣途中,他记录下自己收到的启示,这些启示最终编纂成册,成为帝国的神圣信条。圣因诺肯斯曾上百次预见银河系的终结,每一次预言中都蕴藏着大量绝无仅有的美德、传奇和神谕,解读起来相当复杂。这并没有让国教人士退缩,他们中的许多人穷尽一生来研究,尽可能多地从圣因诺肯斯的启示中汲取一切知识。
圣因诺肯斯经过的每个地方,后来都建立起圣殿。圣殿群从坎普瑞思最北端的城镇起,横跨沙漠,一直分布到赤道附近海洋的边缘。在他找到淡水用以维生的地方,后来建起了崇圣驻所;在他旅途中安眠的地方,建造了一座座休憩大殿;在他第一次逝去蒙受帝皇圣恩的地方,有一座最大的重生圣殿;在名为大启示圣堂的地方,圣因诺肯斯曾在此预见了一道极度可怖的黑暗冲击,足以将整个银河撕成两半;最后,圣因诺肯斯之墓修建于他朝圣之路的正中间,是每一位追随他足迹的朝圣者的中途落脚处。
坎普瑞思的圣殿群由国教管理、守护。国教人士召集了虔诚的外围信众来维护圣殿,时而充当朝圣者的护卫力量。更重要的是,国教严守着圣殿中封存的遗物。圣因诺肯斯的遗物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圣物。他的启示手记、坚定他信仰的国教徽记和玫瑰结、指引他找到水源的石头……这些都安置在空间锁加固的石棺中,并受到国教严密的看管。只有最虔诚的信徒才有机会进入圣物所在,观想圣因诺肯斯的诸多遗物。
这是数千年前的往事。当然,尤金尼夫神父还熟知这个世界最近的故事,那就远称不上什么好事了。当同一之声,也就是耶茨凯斯的邪教在城市中作乱时,国教信众纷纷前往圣殿,保卫神圣之所免遭异端侵袭。坎普瑞思的军队被邪教渗透,军械库中的武器大规模流出后,国教同样武装起自己的护卫力量。
城市沦陷之时,圣殿仍然屹立。邪教徒乘着载具沿因诺肯斯之路向圣殿突袭,但他们被数千名国教信众拦在圣殿外不得寸进。由于难以攻克圣殿,邪教分子组织围困了这里。他们抽调城市中的人手,逼迫所有城市公民为他们作战。共血殿堂不日被攻陷,国教的守卫们缺少水源,在沙漠的烈日下活活晒死。一队朝圣者前往重生圣殿,遭到邪教截杀,上千人的残尸堆在在围墙和门口。剩余的几千信众也因为邪教徒的封锁,而处于疾病、饥饿,苦痛缠身的境地。
邪教是在找什么东西。无论耶茨凯斯的目标是什么,她都必须占领所有圣地,并且耗费很长时间彻底搜寻。可这样下去,她迟早如愿以偿。
然后,饮魂者来了。
希文帮助弗拉特斯士官进入熔焊厂准备的运输载具内。这种履带式运输车刚好能塞下6个原铸星际战士,足以运载一个小队的成员。弗拉特斯士官沉默着,但显而易见,他对自己做任何事都需要帮助而感到恼火。他实在伤得太重了,完全无法执行后续的任务。这对于弗拉特斯这样纯粹的战士而言不啻一种折磨。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尤金尼夫神父问。老人注视着准备出发的饮魂者们,禁不住垂下泪来。
“很快。”希文回答。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事实。在阿斯塔特修会的严酷训练中,他掌握了关于战争的一切——但唯独不包括如何提升伤痕累累并且面临必死之境的帝国友军的士气。
“帝皇清楚祂在做什么,”希文斟酌语句鼓励着霍洛蒙托幸存者,“祂在守护。”
“确实如此,祂把你们送到了这里。”尤金尼夫说,“可你们离开得太早了……”
“为了终结我们引发的一切。”希文说。
尤金尼夫若有所思地点头:“是啊,这就是祂对我们的要求。祂守护我们,是为了让我们证明自己的价值。我们必须脱离帮助,孤军奋战直到最后一刻。但好在,你们已经向我们展示了如何做到这一切。大人,您已经告诉了我们,应当如何去战斗!”
希文不知该作何反应。当尤金尼夫神父转过身,向着残存的忠诚者们——那些衣衫褴褛、疲惫不堪的伤员们走去时,他不由得感到解脱。
审判官斯忒诺也离开了忠诚者的队伍。他将与几位战斗兄弟一同,前往沙漠与饮魂者大部队汇合。库亚连长正在那里坐镇,指挥着对围攻圣殿的异端的攻击。现在希文知道了耶茨凯斯在坎普瑞思上的阴谋是什么,他意识到库亚连长将饮魂者主力带往因诺肯斯之路是多么走运。
斯忒诺走近时,星语官欧克赛正登上运输车。
“智库,”斯忒诺说,“我在城市档案处的内应查到了线索。战斗兄弟希文看到的那个女人是卡丽普萨·耶茨。耶茨家族最小的女儿。看起来她就是我们寻找的那位耶茨凯斯。”
“那把琴呢?”欧克赛问。
“圣因诺肯斯的遗物,”斯忒诺回答,“保存在圣人的坟墓里。是朝圣者们近期发现了它,这是近千年来唯一一个新发现的圣遗物。讽刺的是,这一发现被普遍认为将带来希望。至于异形想要它来做什么,那就是另外的事了。”
“你的线索来源没告诉你这把琴的详细来历吗?”欧克赛说,“这把琴能用来做什么?”
“我觉得打探到这些消息需要更长的时间。”斯忒诺说,“为了报复我们杀死同一只手首席的行动,异端们几乎把霍洛蒙托所有可能的忠诚者屠杀殆尽。”
希文看向斯忒诺身后。在忠诚者的最后一次集会上,他们听到尤金尼夫神父宣布了死亡天使即将离开的消息,并声称他们将直面同一之声进行战斗,获得最终的救赎。
“他们已经没有足够的人手守住熔焊厂了。”希文低声说,“一旦异端得知我们离开了,所有忠诚者都会死。”
“你是想和这群人待在一起,为他们多争取片刻的生命?”斯忒诺愉悦地扬起眉毛,“哦,您认为这就是一个星际战士的生命应当换来的东西?”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审判官阁下。”希文说。
“这当然不是值得一个饮魂者付出生命的事情。”斯忒诺说,“告诉我,战斗兄弟。那些曾经背负饮魂者之名的人都是怎么死的?”
“我们一无所知。”欧克赛回答,“历史记载遗失了。饮魂者的荣耀应由我们重铸。”
“啊哈,正如我猜想的那样,”斯忒诺的语气中带着藏不住的狡黠,“很显然,我的消息比你们更灵通——而且我还能搜查你们无法接触的地方。”
“你都知道了什么?”希文忍不住开口问道。欧克赛严厉的目光扫向他,警告他不应该咬下审判官的诱饵。但为时已晚。
“一句话,”斯忒诺回答,“饮魂者被刻意遗忘自有其原因。”
希文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质问。即使是星际战士也无法恐吓一名审判官。他眼睁睁看着斯忒诺走向另一辆载具,一种陌生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希文坐上履带载具的最后一个座位,砰的一声关上舱门。发动机嘈杂的声音响起,运输车开始移动。这些载具没有厚重装甲,速度也远不及冲击者,只能在地面上颠簸前行;但它们至少可以作为代步工具,令乘员免除沙漠恶劣的环境影响。当车队穿过霍洛蒙托工业中心,前往因诺肯斯之路时,载具粗制滥造的工业外表还能伪装成一般车辆,显得不那么起眼。战斗兄弟萨斯安坐在驾驶座上,他用粗暴的驾驶表达对这辆破烂载具的不满。
“那个人都知道些什么?”希文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审判庭知道很多。”欧克赛说,“他们当然知道很多。”
“那他为什么要抛出诱饵?”
“审判官每时每刻都在维护并巩固自身的优势地位,”欧克赛接着说,“他或许只是在提醒我们,他相对于我们而言有着巨大的优越性。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想保持审判庭的最高权威。至于具体的信息来源,他作为审判官会有自己的信息库,可能还有随时联系各个世界的随从的通讯方式。”
“他只不过是对着我们的陈年旧账瞎吹一通,”萨斯安在驾驶座上搭话,“他知道个屁。”
希文试图把这些问题从脑海里抹去——就像他在训练中学会的那样,摒弃一切杂念,给战斗条令和战术教导腾出空间——但问题没有消失。它们就像弹片一样卡在他的脑中。
“他到底知道什么。”希文自言自语。
“战斗兄弟希文!”弗拉特斯大吼,“如果你的问题是子弹,那城里早就遍地尸体。你只应该坚持问一件事,那就是我们如何才能击败敌人!”
“遵命,士官。”
“围攻和反围攻的原则。”弗拉特斯说,“核心条令,从序章部分开始背吧,希文。”
“围攻是击溃敌人意志的手段,不是为了摧毁敌人的躯体……”
希文开始背诵,这些文字从他的潜意识中浮现,就像一座决堤的水坝,睡眠教学的条令充斥了他的大脑:“……相反的,应当从打击敌人精神开始。你的目标是敌人投降,而非死亡。然而,死亡同时也是围攻方削减敌人反抗能力、降低抵抗意志的手段……”
运输载具沿着蜿蜒的路驶离工业区,希文在车中念诵战斗条令。
他们身后,在熔焊厂的滚滚浓烟和断断续续的枪声中,霍洛蒙托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