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何一一】不二之臣 04

又是一个辗转难眠的夜晚，何一一想起孟宴臣在雨中不疾不徐走来的情景，清瘦的少年对她微微一笑。下一秒，少年变得成熟俊朗，与现在的孟宴臣重合在一起。月光透过枝叶洒在他的侧脸——“我们交往吧！” 脑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噼里啪啦地炸开，何一一把脸埋进枕头，却怎么也抑制不住心脏如擂鼓般的剧烈跳动。 幸福来得太突然，她有些措手不及。 好在还是一家三口的相处模式，她可以稍微遮掩一下自己的羞赧。工作时，公私分明的孟宴臣与她几乎没有交集，只在全体大会时会多看她几眼。 时入深秋，何一一避开同事在停车场等待孟宴臣，望着他颀长的身影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心底溢满甜蜜。 孟宴臣笑着解开车锁，一个胡子拉碴混混模样的男人却斜冲了过来，无赖地纠缠了上去：“大舅哥！我最近手头有点不方便，你看……” “站住！”孟宴臣无情地呵斥住男人，凌厉的眼神警告男人不要再上前一步，一把拉着怔在原地的何一一坐进车子疾驰而去。 何一一望着那个被保安驱逐的男人，心中升起点点不安。相处几个月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恼怒。转头凝视他仍散发着怒气的俊脸，何一一暗暗叹了口气，终是一言不发地将隐忧压在心底。 今晚是幼儿园组织的小乐队演出，两人坐在家长席看着台上的孟琦卖力表演。何一一感受着孟宴臣宽大手掌的温热，看着孟琦可爱的神情。身边是一对对相携的父母，她忽然盼望着能够一直这样走下去。 演出后家长们纷纷上台合影，孟宴臣也牵着何一一的手走了过去，屏幕定格在三人紧紧相依的笑脸上。 “我今天表现得好吗？”孟琦抬头问着何一一，稚嫩的童声回荡在空寂的夜空下。 “当然！小琦最棒了！”何一一笑着揉揉他的脑袋，亲了他一口。 “我的宝贝乖儿子！”油腻沙哑的声音煞风景地响起，邋遢埋汰的男人再次出现。 孟宴臣不悦地皱起眉头，温和地把钥匙交给何一一：“你们先去车上等我！”转头看向那个男人时眼底掠过一丝狠戾。 何一一乖乖应声，正要转身却发现孟琦浑身颤抖地抱着她的胳膊，惊恐地瞪着那个男人。“不怕不怕！”她立即安抚地抱起孟琦向远处走去。 “我说过，别再让我见到你，”孟宴臣挡住男人的视线，嗓音透着无尽的冰凉。 “你凭什么不让我见我儿子！”男子拔高声音喊着“他是我宋焰的儿子，那就得跟着他老子！” 怀中的孟琦又是一阵颤抖，何一一边捂住他的耳朵边快步走着，却无法阻挡那些话语钻进自己的耳朵。 “凭你早就为了钱断绝了和孟琦的父子关系。” “给我十万，我绝不再来打扰你们！” “贪得无厌。”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赌徒的话还有什么可信度，孟宴臣攥紧的双拳骨节泛白，良好的教养将他固在规矩里，礼仪得 体，不失分寸。 “现在沁沁不在，你最好掂清自己的分量。” 何一一耐心地安抚着孟琦，心却一寸寸木然起来。那个“沁沁”就是孟琦的亲生母亲吗，她和孟宴臣也曾相爱过吗？ 时间像是被拉长了一样过得好慢，孟宴臣终于回来了，脸色不善地驱动车子平稳地滑人夜色。何一一盯着他，心底的疑惑汹涌澎湃，她却不敢开口。 “一一姐姐！”怀中的孟琦环着她的脖子，粉嫩的脸上泪痕点点，他软着嗓子恳求道，“你来当我的妈妈好不好？当我的妈妈！” 何一一背脊一僵，疼惜地抹去他的泪水，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孟琦！不许胡说！”孟宴臣轻喝一声，握住方向盘的手指蓦地收紧，后视镜里何一一瞬间黯然的神色猛地将他的心揪住。 她，误会了吗？ 孟琦不甘地继续落泪，却不敢顶撞孟宴臣，只好乖乖地偎在何一一怀中。何一一迫使自己不去多想，一颗心却浮浮沉沉地寻不到落点。 何一一家的楼下，孟宴臣将她拥入怀中，柔声在她耳畔低语：“我不想，也不能让孟琦成为你的负担。” 何一一靠在他的肩头，沉稳的心跳一下一下驱散她眉间的阴霾。 “半年，只要半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缱绻的吻抚平她蹙起的眉心，低沉的嗓音噙着诱惑和宠溺。 何一一闭上眼睛，沉沦在他出奇的温柔里。 她并不怀疑孟宴臣，但实在太过好奇孟琦父母的事情，最后只好求助于姑妈。 “孟琦的爸爸宋焰曾经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抽烟喝酒打架什么事都干过。”姑妈不停地叹着气，“因为赌博被解除公职，从没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三年前为了钱答应宴臣与孟琦断绝父子关系，再不来往。不过那个贪婪的男人后来又找过宴臣几次，也都是为了钱。” 何一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真是可怜了小孟琦。 “宴臣有个妹妹，是孟家的养女，叫许沁，也是个苦命的人。”姑妈似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就借口做饭走开了，独留何一一一人摸不着头脑地思东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