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第一章 是谁疯了
第一章 是谁疯了？
美好的一天由清晨的不速之客终结。
“任敏，你知道吗，大事不好了！这世界疯了，我们得尽快逃离！哎，你整快点，快起来！！”
如果不是对方揪着我的衣领疯狂摇动我的身体，甚至用他冻得冰冷的手在拍打我的脸，我甚至会怀疑我在做噩梦。试想一下，如果有一天，身为一个已经毕业了七八年的社畜，正在被窝里享受着难得的假日懒觉，却突然听到了好多年没听到的舍友的声音，像是在催你逃离世界末日的毁灭一般拼命地催你起来逃跑……嗯？这厮怎么进来的！？
恐惧使我迅速清醒地睁大眼睛，眼前虽然是一张熟悉的脸，但我还是下意识地推开了他。他一个趔趄，直接跌坐在地板上。我裹紧了被子，警惕地盯着他，他也脸色惨白地盯着我，像是在硬生生克服恐惧和一个怪物对峙。好吧，虽然我有点错愕，但他这状态看起来比我惊慌多了。思绪在我脑海中飞速运转着，我记得他叫彭楠，是我大学同宿舍的一个哥们。那时候的他很是沉默寡言，非常不合群，所以和大家的关系不怎么好。我也只是隐约听别人说起，他家里有点小钱，除此之外，就没更多的信息了。哦，此刻最重要的是，他和大学时期倒是相貌差别不大，瘦小伶仃的，对我应该没多大威胁。
于是我松了一口气，甚至尽量用温和的语调问：
“是你啊，彭楠，好久不见了啊，你怎么在这里？”
“……任敏，我们现在很危险。”
似乎看着我淡定的样子让他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但是说了这么两句，又顿了顿，神经兮兮地盯着我。我怀疑这位老同学是不是在这几年被社会毒打成了该去看病吃药的可怜精神病人，瞬间也是同情起来了。我起了身，走过去把他拉起来，让他坐在床沿上，又给他倒了杯热水。他勉强镇定起来了，喝了一口水之后，甚至表现得清醒了许多。
“对不起啊，任敏，我是从你家窗户爬进来的，原本我也怕把你吓一跳，但是我……”
“这可是六楼？”我目瞪口呆，随后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不可能吧，我大冬天的晚上还能忘记关窗？”这么想着，我便朝窗户望去——居然真是开着的。
“你只是把窗虚掩着……”彭楠似乎并不想解释太多，“重要的是我说的是真的！”
“……”
我满心怀着复杂的情绪，说不出话来；这是不是幸亏我穷得要命，就租这么一个破单间，就算是经常粗心大意也不会招贼，招贼也估计没多大损失？但无论如何，这个老同学的确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大早上爬进我的六楼的单间出租屋，来跟我发疯了。
无论如何，先稳定住他的情绪吧。
我大着胆子重新坐到了他旁边，摆出一副信任的样子，尽可能缓和地问道：“彭哥，你先别急，我信你，你知道；你今天这么冒险来了，又这么急，那我当然更相信你；但你至少给我讲清楚，到底出了啥事啊？”
“世界末日，世界末日就要到了啊！”
“不是你别激动，水水水，别洒我床上，杯子先放下……”
眼看他又情绪激动要摇我的肩膀，我慌忙拿过了他手里的杯子。开什么玩笑我就这一床被子，大冬天的，他给我弄湿了我今晚盖啥？好在他倒是也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重新坐了回去，看似想深呼吸镇定下来，但其实看起来更像瞪大了眼睛惊魂未定地喘息。我几乎就要放弃跟他好好沟通了，摸出了枕头下的手机，打算直接短信报警，就说是有个精神不稳定的哥们爬进我家里好了；但这时，他却终于开口了；虽然这一开口，更让我觉得他确实是精神不正常了 。
“任敏，这个世界被一个古神……不，不对，是这样的，我跟你说，是有一个古神，正在吞噬整个世界，想将所有人变成它的眷属，或者让人疯狂！”
这厮是看多了克苏鲁小说？
我忍住想翻个白眼的冲动，道：“嗯，你继续说。”
“那是个不可名状的怪物，甚至它有没有实体我们都不知道，但是，确实，它已经拥有了大量眷属，那些眷属本来是人类，但是在与它接触的过程里，彻底被异化了，要么是被其他的眷属不停啃食，要么是长成强大的眷属去传染和啃食别人……”
“哦。”
挺平庸的设定。我心里想着，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没有把我已经编辑好的报警短信发出去，想了又想，叹了口气收起手机，道：“可是彭哥，我觉得你要冷静一下……”我觑见他绝望的眼神，又于心不忍，只得顺着他的意思道：“所以你是来通知我让我逃跑的？”
“逃……”
出乎意料，他反而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呆滞了好一会，突然情绪更加激动地嚎啕大哭。
“其实我们一个都逃不了，它的触手，太长了……我早已被变成了他的眷属，你也是，很多人也是……不，我们甚至没有资格被它视为眷属，因为我们看不透它的本质，也没有能力去对抗，逃跑只能是远离整个世界，我们无从选择，世界疯了，我们逃不开！”
“……”
病的不轻，但看起来也不是需要报警的。我最后还是收起了手机，打算安抚他，并且套出他的话，最好能通知他家里人把他接回去。
“那么，彭哥，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这个事情的？”
“……从我沦为别的眷属的食物开始……”
“？”
“虽然我是从受害开始才发现，但是我发现之后回过头，我突然发现，我，我……我曾经也吃了不少人！”
我承认我在这一刻差点跳起来夺门而出，然而我并没，可能已经吓傻了。
“别，彭哥，你讲讲事情经过，详细点，行吧？冷静，我帮你分析……”
我利用身高体重优势按住了他，而他，也终于缓缓说出了一系列他所看到的匪夷所思的场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