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000冈特政委小说Ghostmaker翻译 第九部分（七）
现在他们开始冲下楼，一方面是因为下楼看来才是明智之举，另一方面刚才猛烈的爆炸也影响了其余塔楼的结构稳定性。
他们冲进了更黑更浓的烟雾里。风中弥漫着碎渣，还有一股浓厚的燃料燃烧的气味。无需多言，他们都意识到了刚才爆炸对炼油厂工业集群的影响。
即使现在他还是想不出任何计划，但是凭本能来说，继续往下走才是正确的。但是他们具体能在这干些什么呢？比如……除掉基斯部队的指挥层之类的？
但是一想到这点，他就被自己逗笑了。胆子真大啊，真是太可笑了，自己居然还想在这偌大的岛屿里找到肖伦·斯卡拉和他的军官们。但是这的确是个值得去为之战斗的目标。
在离地几百米的地方，他命令士兵们披上斗篷，隐蔽自己的行踪。于是幽灵们开始做自己最擅长的事——潜行。他们用扶手上的烟灰涂黑自己的脸，拉下迷彩斗篷，与周围的黑烟和被熏黑的塔楼群融为一体。
在他们下方围绕塔底的一圈范围内，扭曲燃烧的残骸在500米的范围内四散。火焰在大量石油和矿物残渣之上蔓延。那些巨大的残骸直接砸毁了地面的仓库，起重机和其他重型车辆。
烧焦的尸体散落一地，追兵们原本踏上的走道已经扭曲变形，在空中与塔的残骸相连，来回摇晃，叮当作响。
尖锐的警报四起，听起来就像警犬的嚎叫。
他们以警卫队形冲出了塔底，然后冲进了周围的一片废墟。卡夫然和托卡冲在最前面，多默和米卡伦互相搀扶走在最后。卡夫然并不准备丢下任何一人。
走道上充斥着断裂的铁链，飞溅的油污和金属碎片。
卡夫然绕过两具基斯士兵的尸体。这些人在下坠时紧紧抱在一起，坠地时被压成了一团可怖的尸堆。
卡夫然让米肯德里克替代自己领头，然后他走道米卡伦和多默一旁看看二人的情况。米卡伦刚刚打了一针麻醉剂，已经睡去。多默的义眼还是坏了，现在仿生义眼的虹膜紧闭，聚焦环周围渗出的大量液体沿着她的脸颊流下。卡夫然不忍心看到多默这副惨状，因为这就像是Menazoid Epsilon的重演，当时失去双眼的多默仍然以超人的意志坚持战斗，甚至连冈特都被他的勇气所折服。
“别管我们了。”多默说道。卡夫然摇摇头。他擦去额头的汗水，打开了米卡伦的背包，掏出一个一次性肾上腺素注射器，然后将针头戳进了米卡伦的前臂。受伤的士兵大吼一声，猛地从梦境里醒来。卡夫然扇了他一巴掌。
“多默将是你的腿，你必须成为他的眼睛。”
不知所措的米卡伦还在大叫不止，而当他清醒过来吐了口吐沫之后，他点点头。肾上腺素正在强化他的力量，减轻他的痛苦。
“我能做到，我能做到。”他用力的抓着多默。
他们继续往前走。在废墟之外矗立的密集工业集群由大量筒仓和卸货码头组成。无数涂的鲜红的塔楼上原本还刻着双头鹰的徽标，现在已经被亵渎的混沌铭文覆盖。
在一个开放的大厅内停着一排50辆正在燃烧的卡车和平板车残骸。
无数管道四散在宽阔的斜坡上。继续往上走，在一个毁坏的筒仓内，塞满了尸体。“也许这正是那些不愿与肖伦·斯卡拉合作的奥斯克雷岛工人的坟墓。”海文说道
“也许不是这样。”卡夫然用斗篷的边缘遮住嘴也鼻子。“这里又敌人的亵渎徽章，而且看样子这些人没死多久。”
“那他们还有时间堆尸体？现在可是在打仗啊。”卡夫然也同意海文的观点，但是种种迹象都表明这远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这堆尸体背后到底有什么意图？
他们听到了筒仓外传来的阵阵激光枪的回声。于是他们行走在阴影里缓缓靠近声源。更多的连续的枪声传来。也许……也许有一百多把枪？卡夫然心想。他命令大家原地待命，自己和阿达雷到前面看看情况。
而前面的情景令二人震惊。
在岛屿建筑群中心的位置有一个巨大的大厅，几乎有一平方公里的面积。从地面的标志来看，这里曾经是卸货区。
一千名基斯士兵以一百人一列的队形站在这片区域里。前方就是一堆尸体。推土机和拖拉机正在将尸体堆上卡车。
卡夫然和阿达雷静静的观察着。只见最前面一排的基斯士兵向前走了20步，然后转身面对其他士兵。然后在附近军官的命令下，第二排的士兵举起了步枪，在一连串激光步枪的开火声中，第一排100名士兵应声倒下。而等拖拉机将尸体清理到一边时，下一排也和上一排一样出列，然后又在军官的命令下被后一排的士兵处决。一连串的枪声再次响起。
卡夫然被恶心的不知所措。到底时连续处决的规模，还是那些依照命令处决前面一排的士兵心甘情愿的被后一排的士兵杀死令他感到恶心呢？他只是觉得恶心。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阿达雷惊讶的都喘不过气来。
卡夫然开始努力回忆那些被他有意排除的细枝末节，那些冈特所说的关于肖伦·斯卡拉的种种恶行。
终于，这些回忆如沼泽地里泛起的气泡一样从遗忘的泥潭里缓缓升起，他终于在耳畔听到了冈特的声音，他高大的身影在他眼前复现。那正是在巨大运输舰持久号的简报大厅里的情景。当时冈特身着长冲锋衣，戴着政委帽，从石质拱门下大踏步走上了讲台。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身后天鹅绒窗帘上方竖立的镀金双头鹰雕像，然后脱下了大衣和军帽，将衣服放在了一旁的皮座椅上。在人们陆续到达会场时，身着军官便服的他仔细整理了自己的发型。
冈特开始说道那些曾被卡夫然抛出脑海的亵渎可憎的故事。
“肖伦·斯卡拉是个怪物。他崇拜死亡，认为那正是混沌意志的最终体现。开战前，他在巴尔豪特以仪式性屠杀的方式消灭了将近十亿巴尔豪特人。他的方法很有创意，而且……”即使是现在，卡夫然也无法回忆起冈特到底描述了些什么：那些肖伦·斯卡拉手下的肮脏怪物，以及他们罪行背后的象征意义。
但是现在，他明白了伊布拉姆·冈特，一个人类的捍卫者以及帝皇眼中的精英战士为何如此痛恨肖伦·斯卡拉了。
“他为了效忠混沌而杀戮，死亡就是他的献祭。我们肯定他会屠杀那些依然效忠帝国的工人们，那么我们也可以认为，如果他觉得败局已定，那么他就会开始系统性地屠杀任何生命，包括自己的士兵。这种大规模屠杀，正是他向他所效忠的混沌邪神，即所谓的恐虐，献出的祭品。”
冈特再说到恐虐这个字眼时咳嗽了一声，似乎他正因此感到反胃。幽灵之间爆发了一阵厌恶的叫骂。
“而这正是我们打败他的方式。我们可以打败他，而且我们可以让他认为自己终将失败，这样就会为我们省去消灭他们的麻烦。如果他开始认为自己要输了，那么他就会屠杀自己人，以此作为自己反抗和崇拜的终章。”
卡夫然的思绪回到了现在，阿达雷正在说话。“草，人又多了，卡夫！快看！”
基斯士兵们成百上千的走进大厅，然后一排一排的被屠杀殆尽。
这不是屠杀，而是一种收割。眼前的情景令卡夫然想起家乡田里的一排排玉米被收割机一排排收割时的情景。
尽管他感到无比恶心，而且这种感觉随着每一次枪响而加剧，但是卡夫然还是轻松的笑了。
“怎么了？”阿达雷问道。
“没什么。”
卡夫然又咧嘴笑了，他意识到自己终于有了一个计划，毕竟他一直在执行这个计划。
当他把那座塔炸断的时候，他就让肖伦·斯卡拉相信自己的防线已经被突破了，现在帝国大军已经兵临奥斯克雷工业集群。失败已经不可避免地到来了。
结果他命令基斯士兵们集体自杀，一次一百人，每三十秒一百人。
卡夫然坐在阿达雷身后，浑身酸痛不止。他终于注意到自己大腿上有一道激光烧伤的痕迹。
“你为啥在笑啊？”阿达雷满脸疑惑。
卡夫然终于意识到自己在笑。
“计划是这样。”他说道。“咱们就在这等。”
午后的海上狂风一扫奥斯克雷工业集群上空乌黑的雾霾，但却无法吹散积聚在炼油厂深处恶臭的死亡气息。帝国军的炮艇编队从天空呼啸而过，一道道凝结云跟随着它们喷吐烈焰的尾喷管划向遥远的天际。
在一座塔的基座下，冈特发现了和数百名幽灵一起酣睡的卡夫然。而当卡夫然意识到政委来了以后，便立即打起精神起身立正。
“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去。”冈特说。
他们走在炼油厂宽阔的道路上，经过一队队正在一幢幢建筑之中扫荡的幽灵，狐坡尼以及阿伯罗伊士兵们。此时帝国军已经占领了奥斯克雷岛，在震天响的训斥和哨声当中，一队队死气沉沉的囚犯正被士兵们押解驱赶出这片区域。
“我没想到你还有点战术头脑，卡夫然。”当他们一起走的时候，冈特说道。
卡夫然尴尬的耸耸肩。“长官，我实话实说吧，这次行动我是走一步看一步的。”冈特停下脚步，回头面带笑意的看着这位年轻的士兵。“不过看在帝皇的份上可千万别告诉科贝克，他会说闲话的。”说完卡夫然就大笑起来。
他和冈特走进一个由巨石搭建的高楼，原本堆放在楼房内的大量油桶被清理出来，列在道路两旁。他们进入了高楼宽阔的大厅，天花板上点着几盏钠灯。
一队帝国卫队士兵们正围在空旷的大厅中心，大部分是狐坡尼士兵，还有包括劳恩在内的一些幽灵的军官和士兵。
在大厅的中央，一个浑身戴着镣铐的人影正跪在地上。这是一个高大的光头男人，穿着黑色的贴身长跑。如果他能站起来的话，那么他高大的躯体会让人觉得他很孔武有力。他的双眼深邃而黑暗。而当冈特和卡夫然从守卫的包围圈外走进来时，这个男人眨着眼睛向看向来客。
“你可真是个身价颇高的帝国漏网之鱼啊。”来客以一种温和轻柔的语气说道。之后，冈特一拳就将他打倒在地。
“这就是肖伦·斯卡拉。”冈特指着这个趴在地上的人，对卡夫然说道。尽管斯卡拉戴着镣铐，但他仍试图挣脱拘束努力地站起来。在冈特的一记重拳之下，他的嘴角涌出汩汩鲜血。
卡夫然睁大眼睛盯着眼前的人影。
冈特掏出自己的爆弹手枪，然后检查了一下，试着扣了扣扳机，然后交给卡夫然。“我想你可能乐意接受这份荣誉。这里不需要法官，而且我认为这也是你应得的荣誉。”卡夫然接过手枪，低着头看着斯卡拉。这个怪物正张着血盆大口，挺直上身，咧嘴笑了起来。
“长官……”卡夫然刚开始说道。
“帝皇意志在上，他今天就得死。”冈特温和的说道。“这原本是交给我的责任，但是这更是属于你的荣誉。”
“我很……荣幸，政委。”
“赶紧动手吧，动手吧，小小幽灵……你还在等什么？”斯卡拉病态而急剧煽动性的声音听起来沉重而坚决。卡夫然不愿看向那一双阴沉而邪恶的眼睛。
他举起了枪。
“他就是想去死，长官。”
“他的确如此，但至少我们可以亲手处决他。”
卡夫然放下枪，看着冈特。他意识到这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看。
“不，长官，他渴望死亡，正如你所说的一样。死亡对他来说才是终极目标，他渴望死亡的降临。”
“卡夫然？”
“政委，如果你真的想惩罚他，那么就让他活着。”
冈特想了一会，然后露出会心一笑。
“把他带走。”他对围着斯卡拉列队的卫兵们说道。
“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会让你成为一名军官。”冈特在离开时对卡夫然说道。
而在二人身后的斯卡拉正疯狂的尖叫着，祈求着，恳求着，嘶吼着。
他依然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