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情报的分析与决策/前线情况/平静的夜
“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的位置的。”韦杰在地下室里看着投影在墙上的巨幅地图，烟圈升腾而起，地图上伦敦附近的几十个点闪烁着红光。
“这些都是地标性建筑和机场，这里成为目标是很正常的事情。”
“要把这些目标全部背下来，可不简单啊。”
“什么？背，不应该是对方的战斗机发现的吗？”
“不不不，没有这么高的效率。”韦杰将一沓写满公式的草稿纸递给一旁的幕僚。
“飞机来自于法国北部的某个机场，应该是估计有100多架次的轰炸机。”
韦杰走到地图前，调出了一个轰炸机飞行路线图，起始点在海上某处，原本整齐的编队在经过某个点后，开始迅速转向飞向自己的目标。
“距离第一架飞机转向到最后一架转向，中间不超过两分钟，而对面第一架战斗机开始向伦敦飞行的时候，轰炸机已经接近目标了。”
“所有战斗机在轰炸完前线部队，回机场补充弹药燃油后直飞内陆，没有一架飞机在伦敦附近停留。”
“什么？怎么可能？”
“而且。”韦杰说道这里时甚至有些发抖，“有好几架战斗机是直飞我们控制的雷达站，这些雷达站都是我们凑巧发现的。”
“我的天。”幕僚吃惊的呆在原地，“他们攻击的雷达站全部包括我们发现的目标。”
“还有一处被攻击的雷达站，是我们没有发现的雷达站，也是近在咫尺，对面的指挥层像是知道我们会占领这些雷达站一样。”
攻击雷达站的战斗机，全是来自范婷之前许诺的补充部队，共十架战斗机，他们满弹满油，从空中进场。相比当时正在机场补充的战斗机，可以全速直飞目标，攻击相对而言更有时效性的目标。
趁着雷达被摧毁的档口，剩余从机场起飞的战斗机开始攻击PUBG玩家控制或即将控制的目标，设施和载具。目前战争雷霆队拥有20架顶级房喷气机（基本处于返航状态），20架武装直升机在机场外围20km构建巡逻区，并打击部分200km的纵深目标。160辆地面载具，全部位于机场进行防守。
“范队长，虽然你私自选定打击目标，但是我们同意往后的相关决策全听你的意思。”战争雷霆指挥层在范婷展示她的打击成果和打击意图后，全体表示对她的拥护。
“范队长，你真是先知。”甚至有人干脆表达了崇拜之情。
在机场附件，飞机降落时的轰鸣声在耳畔响起，这里是第一波在黄昏发动攻击的PUBG玩家留下的遍地残骸和盒子，附近扭曲的残骸已经不在燃烧，发出暗红色的火光。夜幕下的天空一片漆黑，只有旷野上的车辆残骸泛出亮光，像悬浮的萤火虫。在武直的热成像下看，可以看见一条闪闪发光的金属带，像一条镶满钻石的腰带。
“何佳，何佳，你在哪？”女生趴在汽车的废墟之中一动不动，压着声音试探着，天空掠过武装直升机的轰鸣声，吓得她又躲回已经冷却的汽车残骸里。女生并不知道武装直升机有夜视仪这样的设备，但是她还是表现的小心谨慎，因为她觉得直升机可能可以看见她。她有点害怕，像是在不安的躲避着一只在天空中飞行的恶龙。而在空中确实有多架直升机在来回巡逻，他们的夜视仪视角可以看见漆黑的机场有几道探照灯来回在高地上扫视，那是俄系坦克的主动红外光源。
“喂，我是王乔，你们在哪。”王乔也躲在废墟中小心翼翼的看向远方漆黑的地平线，他身后机场的方向也是一片漆黑，这样使得战雷玩家的优势很大，在夜视仪和热成像的加持下，更加容易发挥技术优势，许多玩家在遍布废墟的旷野上，只能借助在手臂上调出的小地图和指南针确定机场的大概位置。
“王哥，我们在这。”他的队友用不能被战争雷霆玩家看见的指示标标出自己的位置，这相当于是游戏窗口，并不会成为照明源。
“看见了，我们这就过来。”王乔看见指示标位于一座农场的仓库，里面停着辆车。
“王哥，我去发动汽车。”对面压着声音说话，然后有几个人轻轻的推开仓库的门。这时附近响起直升机的轰鸣声，对面赶紧关上了仓库的门。接着听见直升机的轰鸣声逐渐远去才重新缓缓推开大门。
“每个狩猎者都有不同的狩猎方式”
“其中有一些会使用速度来捕捉他们的猎物”
“一些会使用毒液来瘫痪猎物”
“还有一些会利用黑暗来发挥自己的优势”
“但是夜晚的猎人与其他猎人的差别是什么”
“他们永远不会跟丢你”
“战争雷霆1.91‘夜视’，引入热成像，看透黑暗”
突然一道火光射向地面，接着像闪电制成的长鞭抽打着地面一样，农场仓库建筑被密集的曳光弹扫射的千疮百孔，30mm级的机炮炮弹将地面的泥土翻飞到空中。仓库建筑的外墙上的木板被机炮直接从墙面上打落下来，碎成木屑，像是屋外有无数的重锤在敲击仓库的外墙。仓库里几个身着“三级甲”和“电焊头盔”的吃鸡玩家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在机炮的扫射中喷出绿色的烟雾，然后倒在地上变成了盒子，仓库里那辆车也被直接拆成零件，被引燃的汽油点燃了主体的残骸，仓库瞬间燃起熊熊烈火。接着“闪电长鞭”又顺带抽打起农场的低矮木屋，像一个无形的巨人一样，飞快的砸碎了这间木屋。王乔躲在附近的土丘后面，恨不得把整个身体都贴在土里。原本他要去的那个农场已经只剩下残垣断壁，只有那辆汽车的残骸还在燃烧，发出在旷野上也明亮的火光。
“那么我的问题是蜗牛用什么方式捕猎”
“蜗牛用各种氪金礼包”
两架武装直升机飞过漆黑的夜空，附近的PUBG玩家再次跟丢了那些在夜空中喷吐长鞭的幽灵。
“再次提醒巡逻的武直单位，如果遇到时效性不强的目标，尽量指示给地面载具，让他们用火炮支援摧毁 你们的弹药有限，不要频繁降落，保证留空时间。”范婷的声音在频道里响起，此时她的强5III距离基地还有350km的路程，她刚刚轰炸了位于‘伦敦’西北几十公里出的一个机场，炸毁几十架密集停放的轰炸机。
“对面派出的战斗机基本攻击的都是停放在机场轰炸机，一些机场甚至是在被炸后才被我们发现的。”
“对方的高层真是一个超强大脑，这种他是怎么记下来的，而且感觉他的目标选择似乎是在背板。”韦杰的烟蒂已经盛满了烟灰缸。
“你要这么说，我只能说，我也有共鸣，但是这次的活动，明明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他怎么背的板。”
“要么主办方做过什么计算机模拟，而且偏向于战争雷霆队。”韦杰如此说道，“不管怎么样，都在提醒我们，轰炸机对于对方来说，至少他们自己觉得，这些棘手的武器。”
“我们务必起飞所有能找到的轰炸机，飞向他们战斗机打击范围以外的地方，反正所有玩家都能驾驶地图内的所有载具，无非开的好不好罢了。”
“可是我们怎么保证飞机不迷航，进场调度也是一个问题，还有…。”
“管不了那么多了，向全体玩家广播，征集所有接触过模拟飞行的玩家，最好是飞友，只要我们能把飞机全部起飞，我们就有希望。”
“是我这就去安排。”
无数的二战螺旋桨轰炸机在机场跑道上发动引擎并缓慢滑行，在他们身边的跑道旁，甚至遗留着一些烧焦的轰炸机残骸，玩家通过各种方式把他们移出跑道和滑行道，几名PUBG玩家站在破碎的塔台上，指挥着地面上在夜色中起飞的轰炸机。为了避免起飞和降落中的轰炸机因为空间迷航触地坠毁，机场附近的PUBG玩家被组织起来，用自己在游戏中只有己方可见的队友标记充当跑道指示灯，引导飞机起飞降落。
一架兰开斯特开足马力跑道一端滑行，为避免可能的相撞，PUBG队的飞友玩家并没有采用“大象漫步”的缩短全队飞机起飞时间的起飞方式。因为玩家初期较差的机场调度磨合度，和对载具的不熟悉，很有可能导致因为操作失误坠毁的轰炸机比对手击毁的还要多，尽管这些飞机的操纵难度已经简化到和任意一款普通的模拟飞行游戏一样。
一架架庞然大物从“英伦三岛”东南方的多个机场，飞向西北那些估计在战争雷霆空中载具打击范围之外的机场。有时飞机起飞前还会有些玩家打搭便车，跟随飞机横穿“英伦三岛”，不过大多数飞机携带的还是未被摧毁的炸弹和油料。随着机场附近残骸燃烧的火焰逐渐熄灭，机场也变得冷清起来，像是进入了梦乡。
‘伦敦’还沉睡在夜幕下的浓雾中，两架返航中的鬼怪E似乎瞬间撞进一堵雾墙之中，看不见天空和大地。
“大哥，注意姿态仪，因为大雾坠地，可就太扯了。”
“你也是，兄弟，这乌漆麻黑的，啥也看不见，卧槽，那是啥！。”一道向天飞行的防空弹幕从雾中显现，向一条直冲云霄的巨龙，从鬼怪E不远处掠过。
“防空炮！爬升！爬升！”一架鬼怪E根据姿态仪迅速拉起。
“他们只是听到声音盲射，怎么可能打中…，卧槽。”
一道防空弹幕几乎是擦着鬼怪E向天空飞去，并在不远处爆炸。显示在游戏判定中，鬼怪E右翼各结构不同程度的受损，显示在视野左下角是不同程度的变黄，接着他也急忙拉起鬼怪E。不过这应该是来自地面胡乱射击的防空炮的无心一击，事实上地面所有的防空炮都不知道天空中战斗机的确切位置。
“兄弟！刚才对面要是VT弹，你就无了。”
“草，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稍后几分钟飞临‘伦敦’附近的战斗机，都在空中进行大角度转向以避开这片雾墙，以及不断询问机场能见度的语音，希望确保自己能在夜幕之中降落战斗机。因为夜晚和恶劣天气的影响，战斗机的空中支援和攻击效率大幅度降低，范婷已经回收了大部分战机，只保持三四架战斗机作为预备队，投入必要的空中支援。
与停放在机场无所事事的战斗机一样，大部分战斗机玩家都在呼呼大睡，甚至是强制性休息。地面载具那些转来转去的脑袋全部耷拉下来，像是一群疲倦的猛兽。残余的被困在残骸带中的PUBG玩家开始大胆的撤离这里，但是空中的武直依然保持着训练，断断续续的机炮长短点射时而响起。
战雷玩家也或多或少发现了他们存在疲劳这一致命缺陷，即使已经指定了值班表，依然有不少玩家提出担忧。不过大部分玩家已经无力思考这些问题，他们都沉沉的睡去，机场附近只有零星掠过的武装直升机和战斗机的轰鸣声，机场似乎如同大部分玩家一样也甜甜的睡去，这时双方玩家开战以来最安静的时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