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舔不钝萨卡兹姑娘的耳朵


“哒哒啦,哒哒啦,哒哒哒哒哒~”
小巧的浴室里回荡着我轻渺的歌声。这是小刻前些天刚教给我的小曲。调皮的节奏随着洒落的热水一同跌下,在浴室地面漫成一圈圈浅浅的水纹。
水流哗哗,歌声哒哒。
小刻说她当初在外流浪街头时就爱哼起这个小调。有时醒来时,面前就会很神奇地多出半块饼,或是一团菜包饭,她再津津有味地吃掉。
小刻边说边趴在我的桌沿,两只深橘色的耳朵精神地拎着,眼睛直瞧着我,仿佛期待着我能给她一整块饼,或是更多的菜包饭。
“哼歌可以变幸运哦!”小刻补充,眼里亮着光。
我捂了捂她那双发光的小眼睛,再揉了揉她的脑袋。
我很想告诉她她耽误到我的工作了,但我想她恐怕不会关心这些的。何况我这儿实在搜不出什么吃的东西打发她。
我有些无奈,无意瞥到墙边书柜下挨着把白色大锤,听人说是一个上岛不久代号为泥岩的干员的,不过随身携带大方锤这种东西实在有安全隐患,但泥岩本人并不像有什么危害动机的样子,所以只约束她不准随意碰她的武器,并把这东西暂置到我这儿来了。
我看了泥岩的简历,两只萨卡兹角,黑漆漆的。红彤彤的大眼睛。相当标致的脸型。乍一看确是个无害的姑娘模样。
桌前的小刻依然相当耐烦地来回晃尾巴,让人看得手痒,巴不得揪一把上去。
我用冷淡的语气问:“泥岩姐姐的锤子吃不吃?”
闻言,小刻把尾巴悬在半空,一动不动,两只小耳朵瞬间呆住,目色凝重。一副要咬人的神情。
空气沉静片刻,小刻好像开始委屈起来,眼眶里闪盈盈地要汇出泪水。
我见势不妙,赶忙说:“找阿米娅姐姐去吧,她那有好多好吃的。小刻乖。”
可小刻是真乖。刚说罢她就跑走了,我甚至没看清她最后有没有掉下泪来。也不知道她是被我吓跑的还是真去找阿米娅了。
我叹了口气,继续忙自己的事。
小刻教我的那个小调却再也挥之不去。
后来就奇迹般地被我自己悄悄地传唱了一整天,一直哼到了浴室……

“哒哒…哒啦哒哒哒…”
浴室里的我正洗在兴头上,哼着的歌哒哒哒地踏着湿漫的水汽变成白色,回响着一轮又一轮的湿润。
迷雾间,隔着湿密雾气,我突然望见浴室门外有个模糊的身影掠过。
好奇怪,我的房门没有关好吗?
这人怎么一声招呼也不打就乱进别人房间。
我在确认没有看错之后,开始盘算这个人的身份。
悄摸摸的,像在埋头探查什么。
我不由地止住了歌声,嗓间莫名堵住,茫茫的水汽令我有些窒息。
静默了一会儿,我又莫名胆大地想试着周旋一番。
我强装镇定:“哒…哒哒…”
水流哗哗,歌声哒哒。
不多久,那人影忽然再次出现,驻在浴室门前。那人伸出手搭上门把就要推门。
我愣住,没反应过来。
歌声随其开门一瞬间止住。
四目相对。
水流哗哗,好似徒然,又仿佛颇有意味。
其余一切都在黯然静止。
水流落在我的发顶,双肩,淌过身前身后,蹭过指隙,指尖。我在这一刻仿佛无法感知到温度,水温好像,既冷,又热。
我们互僵了半刻,却又同时开口:“泥岩你…”“博士,我…”
水流哗哗。
我们又僵了半刻,好在她先开口:“博士!”
她看起来好像有些匆忙:“有只蟑螂从浴室门缝底下钻您这儿了!”
这又是哪一出?
我四下看了看,浴室地面分明干净如洗。
水温似在急剧回升。伴随着的是我满脑的怒火:“胡扯!我房间这么干净,怎么可能有虫子!”
我头脑发白,简练地杵在水下,朝她继续吼:“还有,你干嘛乱闯别人房间,你…”
我这才意识到我的确没有锁门,甚至没有关门。
方才我哒哒哒地就进了房间,还哒哒哒地直接进了浴室,行云流水地脱衣洗澡,全程都在哒哒哒的旋律中沉浸自我。
小刻你完了!我心里暗骂。

我止言。
弥漫的水雾再次沉默。
她依然靠着门边,门侧探进她完整的一颗萨卡兹姑娘的脑袋,水汽成群结队地在她的两只角上落足,玛瑙般的红瞳即使有水雾阻隔依然显得精巧动人,玲珑的细唇在薄雾的朦胧下愈显惑色。
一只细嫩的尖耳朵也一同横进来,如一只羽翼未生的雏鸟。
她也不说话,但视线缓缓在我身上下移。
我被她看得奇怪,也低下头来——
视线无比宽敞地直达脚尖。
此刻,我只苦恼着,凌乱而潮湿的头发落在两肩,却怎么也遮不住我这片洁白的平原。
我垂着脑袋,暗自委屈。
她知趣似的把门带上,走掉了。
远远的,我听见她小声在说:“好小…”
我脚底一滑,手本能地扯住浴器,踉跄了好几下,险些摔倒。
我暗骂泥岩,你才小。
我魂不守舍地继续淋着澡,哒哒哒的旋律早已跑得没了影儿。
空气中的细水雾嬉笑打闹地落在我身上,我郁闷了好一阵。随手关掉花洒,转眼又看到梳洗台上凌乱丢着的衣服,有一件还掉在了地上,已经潦草地湿了半面,像一个摊在地上已经放弃哀号的孩童。
我无心去收拾它,拎了张浴巾,胡乱地揉干头发,然后咬着唇报复似地用浴巾揉自己的胸口,随后三两下擦完身子,裹着浴巾踢开浴室门。
房间门被关好了,泥岩走时还算有点礼数。我冷哼了一声。
我转过头,走向室内,再一次怔住了。
泥岩乖巧地坐在我的床沿,再一次与我对视。
好啊!省得我回头再去揪你了,现在可以直接收拾你!一肚子气正没地儿撒呢!我看你才是那只蠢蟑螂,闯我房间进我浴室,还…敢骂我!我今天就以博士的名义好好教导你这个新来的家伙。你那破锤子这辈子也别想从我那拿回去了!
这些我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我盯着她的胸口,好像也不需要费什么舌了。
那种程度的比例足够颠覆我的所有。
我挪开眼,若无其事:“怎么,没走啊?”
她微笑着。真是副人畜无害的善良模样啊。
她又挠了挠脸,眼神又单纯地四下望着,好像在显摆自己孩子般的天真无邪。
她放下手,两手乖巧地撑着红润的白膝,端正地坐着,一副尊长守纪的好学生样。
她整齐的白发齐肩,身搭黑白协调的轻净衣裳。
她又拍了拍身侧,撩拨着清甜的声色:“博士坐会儿嘛?”
我裹紧了些浴巾,瞪了她一眼。嘴里生硬的拒语还未出口,身子却鬼使神差地走到她的身边。
我忍着恼火。真当自己家了啊?
我跨过她整齐拢着的双腿,在床边狠狠坐下 。
我尽量与她隔了些距离,两只手攥紧了我的浴巾。
我努力不转头看她,挺着鼻梁一副主子模样。
我也坚持着缄口不语,努力制造尴尬让她为难。
但我听不到她的动静。
我偷偷下移视线,隐约看到一双洁白的大腿依然工整地并着。
我在心底为自己打气。正当我缓慢地转头准备瞄她时,一张洁白无瑕的面孔忽然横在我眼前:“博士。”
我被吓起了身。
“你想怎样!”我缩着浴巾朝她喊。
“博士我没有骗你,你房间真的进蟑螂了,我跟着它从走廊追到你这儿的。”
我刚张口,她又说:“个头不小呢!”
我无语。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冷淡地应了句:“哦。”
她挠了挠头,抿了抿嘴:“好像…还是红的呢…”
我翻了个白眼:“你眼才红呢!”
她突然兴奋起来,扯着我的浴巾往她身边靠:“对吧!我们萨卡兹种族有的就会有红红的瞳色哦!很漂亮吧?”
我闭口不打算接茬,在她身边冷坐着。
她倒也不在意,又把脸凑近了些:“博士,我刚来罗德岛,您有没有什么建议给我呀,我会虚心接受的。”
我瞥了她一眼,淡淡吐了句:“老实在制造站干好你源岩生产的工作就好,别惹是生非。”
听罢,她低着脑袋思考片刻,哦了声,好像有点失落。
我侧着脸望她,暗自得意。
她又想起什么,扬起头望我:“那个…博士。”
“我的锤子来岛时被没收了,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她红瞳里闪着期待的光,不过倒没有小刻那种傻气。
她揪住我的浴巾,一副委屈样子:“博士,我不想离开它…”
我只能说不愧是抡锤子的。浴巾就要被扯下。
我咬着牙把浴巾往回拉:“你,你想得美…”
她好像更委屈了,用力拽着我的浴巾,凑着脸央求着,红润的眼睑上擒着星星泪水,鼻尖泛着红晕。双唇间隐隐露着小恶魔似的虎牙。
我力气丝毫抵不过她,方才的一堆火气此刻全蜕变成恐慌。
浴巾上缘很快速度地吐出我的肩头,接着是胳膊上截,我的薄颈,我的锁骨…
情势危急,胡乱之中我慌忙伸口咬上横在我面前的那只细耳朵。
“呀!”泥岩终于松手,我闻声止口。
我整了整浴巾,暗叹好险。
却发觉泥岩的神情莫名有些变化。
她擒着双唇,双颊泛着许多红晕,长睫扑闪扑闪的,眸子里的瞳色变得有些飘忽不定,瞳仁里闪灼的橘血色,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烧起来了。
我觉得不太对劲:“喂,你…”
她不吭声,嘴角却轻描淡写地扬了起来,扬着的唇下不偏不倚地探着两颗小小的虎牙尖。
她扭过脑袋,随意似的望了我一眼。小小的红色火舌仿佛从她眼里冒了出来,又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体里被她偷了去。
她又把脑袋扭回去,让修长的尖耳朵直直戳在我的面前,然后停下来,好像在等待着我的作为。
我觉得莫名其妙,这也是她央求我把锤子还给她的一环?
我没动静,老老实实地裹着浴巾望着她。
她也不着急,见我不动弹又伸耳朵戳了戳我的嘴唇。
纤嫩的萨卡兹姑娘的耳尖如稚小的触手,滑在我的唇上唇下似要找寻什么。
我被她戳得痒,抿了抿嘴。无意之间让她钻了空子。
她戳了进来,触到我的牙,又一下子敏感地缩了回去。
我又好气又好笑。
刚准备嘲笑她的幼稚行为,却忽然见她另一侧冒出了个人影。一只涂着血色指甲的手搭在泥岩皎白的肩头上。
红色的挑染上空悬着两根细长的弯触角,利刃般的如两轮弦月:
“博士真不解风情呢,人家都那么主动了。”

——《舔不钝萨卡兹姑娘的耳朵》(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