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拉視角【能說出真心話的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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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看到小說5-6或WEB版562話(カルステッド宅でのお話 後篇)會被劇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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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說出真心話的場所

 

「艾薇拉，雖然你已經累了，但不好意思，晚餐後我有話要談。」

 

領主會議結束回到宅邸的時候，卡斯泰德大人以嚴肅的表情叫住我。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因為作為印刷事業的文官也一同參與了領主會議，所以也我很清楚，羅潔梅茵在星結儀式上所散發的祝福，以及在貴族院的圖書館與王族有接觸，領主夫婦因此數次受到王族召喚的事情。

 

但是與王族對談是在排除近侍的情況下進行的，所以也不知道討論了什麼。羅潔梅茵被叫去領主的房間的談話，也是一樣排除了近侍。

 

眾所皆知的是在領主會議上中央神殿想要求羅潔梅茵去擔任神殿長，他領的貴族們也跟著吵得沸沸揚揚，作為拒絕的替代方案，羅潔梅茵根據國王的要求舉行了奉獻儀式。

 

……羅潔梅茵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明天留守在艾倫菲斯特的領主一族與高層會在領主一族的會議上，傳達領主會議所決定的事項。

 

居然是必須要在明天的會議之前就要找我談話。越想越覺得不是什麼好事，無論多做什麼猜想都會變得悲觀起來。

 

……從很久以前開始領主會議前後就會有很多騷動。

 

薇羅妮卡大人在艾倫菲斯特內獲得權力，是在她舉行了星結儀式之後，第一次以第一夫人的身分出席領主會議的時候。加上當時的奧伯‧亞倫斯伯罕為她祝賀並且宣言說會成為她的後盾，作為讓母親嘉柏耶麗大人不幸的元凶的萊瑟岡古系貴族，就此被薇羅妮卡大人盯上了。我稍微聽說過，就是這個時候薇羅妮卡大人開始了蠻橫暴行。

 

我記得婓迪南大人决定進入神殿也是領主會議的影響。

 

由於上任領主阿德爾貝特大人(アーデルベルト)病倒，齊爾維斯特大人代替他參加了領主會議。大約就在那個時候，決定讓斐迪南大人進入神殿。至少在葬禮結束後再讓他去神殿…這樣的主張是不會被聽進去的吧。斐迪南大人就這樣以青色神官的身份出席了阿德爾貝特大人的葬禮，而不是領主一族。

 

對我來說，領主會議前後發生的騷動，能讓我感到高興的是薇羅妮卡大人垮臺的時候吧。那個時候薇羅妮卡大人特別飛揚跋扈，我的老家也過得相當辛苦。

 

當時我沒有參加領主會議，所以並不知道齊爾維斯特大人和卡斯泰德大人是怎麼行動的。但我清楚地記得在領主會議上薇羅妮卡大人被逮捕關進白塔，引起了很大的騷動。

 

而就在貴族們吵得滿城風雨的時候，卡斯泰德大人拜託我接受羅潔梅茵。平民見習青衣巫女的她被當作是卡斯泰德大人第三夫人的孩子，之後將會被領主收為養女，因此卡斯泰德大人提議作為我的女兒進行洗禮儀式。

 

……還有就是去年……

 

當時艾倫菲斯特多次傳喚婓迪南大人，似乎是領主夫婦與王族排除了近侍進行了秘密會談。我們參加會議的期間，婓迪南大人好像一直在往返走動，感覺是在忙些什麼的氛圍，但在宿舍裡也不知道詳細情況。等我們回到領地後，就在領主一族的會議上被告知了，婓迪南大人確定要入贅亞倫斯伯罕的事。

 

…總覺得感覺到了和去年相同的氛圍。

我比在領主會議上更加緊張地用完了晚餐。

 

如果想排除近侍夫妻間單獨談話的話，根據侍從的建議不僅要先用完餐，還得先洗完澡，於是我們夫妻倆就這樣穿著睡衣的模樣面對面。

 

這是必須排除近侍，並且需要拿著防止竊聽用魔導具的重大談話內容。雖然以我來說想稍微再打理一下裝扮，但也能理解想先完成工作的侍從的想法。

 

…因為是關於卡爾斯泰德大人的事，所以沒有和侍從們事前商量。

 

侍從也有侍從的工作安排要做。經常突然改變計畫會讓周圍的人很為難。

 

坐在長椅上等待我的卡斯泰德大人，飯後似乎連酒都沒有碰。我被催促著到他旁邊入座。入座後雖然手裡拿著防止竊聽的魔導具，但是卡斯泰德大人只是視線徘徊像在思考要說些什麼，未開口說話。

 

與當時不知道怎麼開口讓我接受羅潔梅茵的時候很像，雖然我知道現在是嚴肅討論的場合，但看到那副模樣，還是不小心笑出聲了。

 

「不說的話我什麼都會不知道喔。羅潔梅茵出了什麼事吧？」

 

「為什麼會說是羅潔梅茵？你從哪裡聽來的！？」

 

卡斯泰德大人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開始懷疑情報是否被洩漏出去了。

 

「請冷靜一點。稍微思考一下就知道了。在領主會議上只有羅潔梅茵不會照計畫進行。諸如星結儀式、奉獻儀式、採集地的治癒等皆與往年不同，都是從羅潔梅茵開始的。除此之外領主夫婦不是多次被王族傳喚了嗎？」

 

「原來如此，並不是情報被洩漏了。」

 

安心鬆了一口氣後，卡斯泰德大人用手指摸著鬍子。我看著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等待他開口說話。雖然並不是等待很長的時間，但隨著沉默的時間流逝讓人越來越焦急。

 

「看來還是單刀直入地說結果比較好呢，羅潔梅茵將成為王的養女。」

 

我的腦袋一片空白。雖然有預想到「國王不能拒絕中央神殿的意見，決定讓她嫁給其中一位王子」，但成為王的養女完全是預料之外。

 

「這是為什麼？至今從沒聽說過會有君騰收養女性養子的。」

 

如果是貴族為了一族的發展，想得到可以聯姻的女兒，是會收養女性的。然而國王已經是在尤根施密特的頂端了，無法再有進一步發展了。如果需要和其他領地連繫關係的話，不需要領養，而是讓該領地的女性和王子結婚就好了。

 

「也就是說，是靠婚姻也不足以完成的情況呢。」

 

我用手抵著額頭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卡斯泰德大人眯起冰藍色的眼睛，苦澀地說著「你的直覺太敏銳了」。

 

「這是嚴禁洩漏的事。羅潔梅茵是下任君騰候補，似乎是現在最接近古得里斯海德的人。」

 

「你說什麼？」

 

這難道不是比我想像的還要嚴重的事態嗎？竟然說是下任君騰候補，再怎麼樣也太過出乎預料了。

 

「據說在中央裡，接近國家基礎的魔導具好像開始崩潰了，急需大量的魔力和古得里斯海德。在這次領主會議上提到調查了圖書館的書籍之後才發現，古得里斯海德在沒有登記為王族的人無法進入的地方。」

 

「那為什麼不是王族的人，而是羅潔梅茵成了下任君騰候補？」

 

如果只是調查了圖書館的書籍就能成為候補的話，一起調查的王族和戴肯弗爾格的領主候補生，也會成為下任君騰候補吧。羅潔梅茵不可能就這樣成為最接近古得里斯海德的人。

 

「成為候補的條件是什麼我們也不清楚…但是根據柯尼留斯和奧黛麗的報告，羅潔梅茵受王族之命，被派去洗淨貴族院內的祠堂。之後圖書館好像發生了奇妙的變化。說不定是想從女神那裡得到古得里斯海德，獻上祈禱很重要。」

 

羅潔梅茵是平民出身在神殿長大，被前任神殿長藐視。正因為如此，在洗禮儀式後被迫使用大量魔力舉行神事。

 

羅潔梅茵和卡斯泰德大人初次見面時，就曾在騎士團討伐完陀龍布後，進行了治癒土地的神事。羅潔梅茵沒有因為前任神殿長的輕視對待而消沉，反而是在神事上真摯祈禱，這也使她取得了諸多神明的加護。

羅潔梅茵只要有事就會自然而然地祈禱，並給予祝福，如今人們稱她爲艾倫菲斯特的聖女。知道起因是前任神殿長的怠慢和厭惡的人有多少呢。

…有著這樣的成長經歷，竟然能成為被稱作與諸神聯繫的中間人的君騰候補。

 

「是為了給君騰帶來古得里斯海德而被收養的沒錯吧？」

 

「看起來是這樣沒錯。」

 

「那孩子有希望成為王的養女嗎？」

 

「…聽說作為交換條件，從王族那裡取得了不少東西。」

 

卡斯泰德大人似乎也只能在齊爾維斯特那裡聽取報告。根據報告，羅潔梅茵與王族進行了交涉，要求對婓迪南大人進行救濟，以及獲取艾倫菲斯特的利益。

 

「這樣羅潔梅茵自身又有多少好處呢？」

 

為了拯救真正的家人，被奧伯收為養女，給艾倫菲斯特帶來了魔力和新產業，這次為了拯救婓迪南大人，將被收為王的養女，給尤根施密特帶來了古得里斯海德。如果最後羅潔梅茵無法獲得古得里斯海德，會處於怎樣的立場呢？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

 

「雖然正式的遷移是在一年後，但在這之前此事並不會向艾倫菲斯特的貴族公開。預計會在明年的領主會議上發表。為此羅潔梅茵的搬遷準備必須秘密進行，芙蘿洛翠亞還在懷孕中，希望搬遷事宜能以你為中心進行，這是奧伯的請求。」

 

「確實臨產的芙蘿洛翠亞大人很難秘密地進行各種活動。我明白了，我來負責準備。」

 

被他人的情況操弄，一下子要到這裡、一下子要到那裡的羅潔梅茵。一想到她那小小的肩膀要承載著重任，我的手便不由自主的顫抖。

 

「艾薇拉，妳的手在顫抖。」

 

「我沒事，羅潔梅茵她更加艱辛的吧。」

 

為了要寫下得向羅潔梅茵和其近侍們詢問的事項，我剛從長椅上站起來，就被卡斯泰德大人抓住了胳膊。

 

「艾薇拉！」

 

 

被他大喊的聲音吸引注意，被卡斯泰德大人緊緊地抱住，我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妳不要一個人承擔。」

 

被這麼一說，身體突然沒有了力氣。知道了有想要支持我的存在，感到驚訝和安心的同時。視野變得濕潤，不由得流下了眼淚。我不能在這裡表現出動搖的模樣。我趕緊擦乾眼淚露出微笑。

 

「請不用擔心，您不知道嗎？我是能靠自己站起來的哈爾登查爾的女性喔。」

 

「別這麼說，我也有在反省。」

 

露出了愁眉苦臉的表情，卡斯泰德大人垂下了頭靠在我的肩膀上。和訂婚的時候相比，如今的關係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我想起往事露出了苦笑。

 

從訂婚到卡斯泰德大人貴族院畢業的時候經常說「妳不是能靠自己站起來的哈爾登查爾的女性嗎？不需要我吧」，結婚後也會突然說出類似的話。

 

「當時的我相當被卡斯泰德大人討厭著呢。」

 

「…我不否認當時的態度，因為對那時的我來說，那是我無法逃離圍欄的象徵。」

 

作為波尼狄法斯大人和萊瑟岡古直系的第一夫人生下的卡斯泰德大人，被認為是下一任領主。因為阿德爾貝特大人身體不太好，所以不知道能不能生孩子。

 

「在洗禮儀式上進入城堡之前，我一直以為自己會成為下任領主。領主命令黎希達擔任教育者把她派遣到離館裡，就是代表這個意思。」

 

然而洗禮儀式結束後，卡斯泰德大人進入北邊離館的時候，領主換人了，由於喬琪娜大人的出生，薇羅妮卡大人躍躍欲試想讓自己的孩子成為下任領主。作為教育者的黎希達在領主阿德爾貝特大人的命令下，成為了喬琪娜大人的教育者。

 

「如果領主改變的話，各種各樣的方針當然會發生變化。即便如此，在城堡的時候，在薇羅妮卡大人和亞倫斯伯罕面前，我曾想過喬琪娜大人會成為下任領主，而我會變成她的丈夫。」

 

「由於薇羅妮卡大人連續生下了兩個女孩，當時幾乎所有人都是這麼預想的，我也是同樣的想法。」

 

為了讓喬琪娜大人成為下任領主，薇羅妮卡大人展開了嚴格的教育。「絕對不能輸給卡斯泰德」一直被這麼灌輸的喬琪娜大人對卡斯泰德大人產生了非同尋常的敵意。

 

「但隨著齊爾維斯特的誕生，情況又再次發生了變化。」

 

薇羅妮卡大人和亞倫斯伯罕保持聯絡，請求亞倫斯伯罕幫助齊爾維斯特大人成為下任領主。其結果就是「既然你已經有齊爾維斯特和兩個女兒的話，那除此之外的領主候補生都不需要了。」然後卡斯泰德大人就被薇羅妮卡大人疏遠了，並且被逐出領主候補生之列。

 

「之後馬上就决定和妳訂婚了吧？原本以為作為被薇羅妮卡大人緊盯著的領主候補生，這樣的生活終於能結束了，明明已經被降為上級貴族，但感覺圍欄……還在我的眼前。」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齊爾維斯特大人出生後，為了保護萊瑟岡古系貴族，我被選為未婚妻，我是為了從強勢掌權的維薇羅妮卡大人手中保護萊瑟岡古系貴族才被選上的吧？正因為如此，我才想盡可能不依賴你。」

 

想起當時彆扭的狀況，忍不住笑了出來。當時我考慮到盡量不造成卡斯泰德大人心情的負擔說了「我不會依賴你的」，「因為我已經不是領主候補生，所以不值得依靠了嗎？」卻收到了卡斯泰德大人這樣的回應。

 

「…是赫思爾幫我們化解了這樣的彆扭呢。」

 

「

當時我還覺得那樣是不是太不敬了，但是沒有錯呢。」

 

雖然現在赫思爾是艾倫菲斯特的舍監，但以前是和我們一起在貴族院度過的前輩。赫思爾看著當時的領主夫婦將卡斯泰德大人從領主候補生降為上級貴族的決定。於是貴族院畢業後就當了研究室的助手，將籍貫轉移到了中央。明確說了不想要待在艾倫菲斯特上被政治聯姻，相當令人驚訝。但是成為中央貴族後，赫思爾豪不客氣的訓斥著卡斯泰德大人，請他多加注意。

 

「這麼一說，對我的態度相當軟化了，赫思爾對卡斯泰德大人說了什麼？」

 

因為能預想到被說了相當多的話，所以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問過。稍微回頭看了一下卡斯泰德大人的表情，看見他用力皺著眉頭的臉。

 

「……現在回想起來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明明是我們彼此都不期望的政治聯姻，應該考慮自己的言行會帶來什麼影響、仔細觀察周圍之類的。像是要堵住我能逃避的地方，赫思爾說了許多正確的道理嚴厲斥責了我。」

 

當時頑固的卡斯泰德大人改變了態度。看來是用了相當嚴厲的說法，托赫思爾的福，從被討厭的狀態，提升到關係既不好也不壞的狀態。我很感謝赫思爾。

 

「這麼說來，也被羅潔梅茵嚴厲地訓斥了嗎？ 自從我們接來羅潔梅茵後，卡斯特德大人的態度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和赫思爾的提醒一樣，羅潔梅茵的發言也相當有力。讓我們從只是互相履行義務的婚姻生活，變成能像普通夫妻的交流生活。

 

「被沒有特別被說什麼。羅潔梅茵只是單純當作是疑惑來詢問吧。為了告訴她貴族的常識，所以不能含糊其詞的回答她，而在回答她的過程中我自己領悟到了。」

 

在洗禮儀式之前，羅潔梅茵接受了作為上級貴族應有的教育，從神殿時代開始就經常向熟悉的卡斯泰德大人提問。孩子純粹的「為什麼？」在回答的過程中，好像改變了很多想法。

 

……因為兒子們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所以不會特意找卡斯泰德大人問呢。

 

「當初我被要求收養作為死去的第三夫人的孩子，又是個平民的見習青衣巫女，我感到一陣頭暈目眩，但自從羅潔梅茵來了之後一切都好轉了。」

 

在薇羅妮卡大人垮臺前，艾克哈特不只主人進入了神殿，還失去了妻子變成了半死人的模樣，蘭普雷特則是聽從了薇羅妮卡大人的話，柯尼留斯反抗著不想變成哥哥們那樣。而且朵黛麗緹還和薇羅妮卡大人策劃讓尼可拉斯繼承家業。然而卡斯泰德先生認為家裡是我身為第一夫人的管轄範圍，所以從來沒有和我商量家裡的事情過，在那樣的家裡也不能休息的話，就容易逃避去工作。

 

「為哈爾登查爾帶來了豐收的作物和印刷業，我也不禁對現在的工作和寫作感到開心。我真的非常感謝羅潔梅茵。我從來沒想過要對她放手。」

 

原本想著羅潔梅茵將會是艾倫菲斯特的第一夫人，而蘭普雷特和柯尼留斯是侍奉在領主夫婦身邊的護衛騎士。

 

「卡斯泰德大人，我稍微撒嬌一下也可以嗎？即使知道說出來也是沒用的事，也想說出來。」

 

「全說出來吧，我什麼都會聽的。」

似乎是在說著依靠我吧的話語，被抱在懷裡，我呼出了一口氣，將身體的重量託付給了卡斯泰德大人。我說出了平常不會說出口的話。

 

「作爲貴族女性應該感到自豪吧？女兒將成為王的養女，可謂是非常光榮的事情，但是、其實我真的很討厭。」

 

「是啊。」

 

「無論是女兒成爲王的養女，還是兒子作爲近侍前往中央是多麼值得驕傲的事情，但我對於要將孩子放手，無法輕易地感到高興。」

 

「其實我也是，一點都不覺得高興。」

 

「為什麼要將羅潔梅茵捲入得到古得里斯海德，這麼辛苦的事情。如果得不到的話，那孩子會怎麼樣呢？」

 

「我也不清楚，真令人擔心。」

 

卡斯泰德大人一邊傾聽著我的話語，一邊為我擦拭著不受控制留下的淚水，附和著我的話。

 

「不只是羅潔梅茵，護衛騎士的柯尼留斯也會跟著遷移去中央吧？會很寂寞的，還以為會一直待在觸手可及的範圍呢……」

 

「是啊、但是我們還有蘭普雷特和齊克雷特(ジークレヒト)在呢。」

「那個蘭普雷特的將來會怎麼樣呢？如果解除婚約的話，韋菲利特大人就不能成為下任領主了吧。」

「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的話，齊爾維斯特會庇護的。應該沒有什麼變化吧。」

「不過，我也覺得羅潔梅茵希望能幫助斐迪南大人真是太好了，不僅是斐迪南大人，艾克哈特也能夠得救。」 

如果發生了對領地不利的事情，他領的人恐怕會被優先處理掉。羅潔梅茵提出了他們三人的安全和救濟作為成為國王養女的條件，是非常令人感謝的事情。

「…把這樣的真心話傳達給羅潔梅茵不是更好嗎？」

「欸？」

 「那個、能抑制感情自立自強的妳作為貴族女性是很了不起的。但是這樣的話，很難注意到妳的真心話。妳也知道羅潔梅茵是平民出身在神殿長大。我覺得妳最好直接告訴她，妳身為母親是什麼感受，是多麼感謝她。」

 因爲太過驚訝，我的眼淚止住了。我凝視著近在咫尺的冰藍色眼睛。似乎並不是開玩笑，卡斯特德大人好像是真心這麼想的。 

「母親怎麼能對女兒撒嬌呢？那個孩子被依靠的話就會想努力吧？本來就肩負著重責大任，卻還要承受我的情感，這樣不是很可憐嗎？」

我剛要把靠在卡斯泰德大人身上的身體移開，就被卡斯泰德大人阻止了，變回了原本的姿勢。卡斯泰德大人的低沉聲音在近距離響起。 

「偶爾能被撒嬌是很令人高興的。最重要的是，被肯定了自己的存在能幫上忙，被說你的選擇沒有錯，就能得救了……我就被你的一句話拯救過。」

喉嚨深處發燙，又開始淚流不止。我直到現在才注意到卡斯泰德大人被我的一句話拯救了。明白了這件事，胸口一股喜悅的暖意湧上心頭。 

「……你真的認爲、我的真心話能成爲那個孩子的救贖嗎？」

 「一定會的。」

 我已經不會抗拒羅潔梅茵的遷移了。現在還不知道希望給尤根施密特帶來古得里斯海德的羅潔梅茵，今後會被怎麼處理。真的能夠順利帶來古得里斯海德，嫁給席格斯瓦德嗎，如果沒辦法帶來古得里斯海德的話，會被作為王的養女與他領結緣嗎……

……無論未來將處於什麼樣的立場，願我的真心話能成為羅潔梅茵的救贖。 希望羅潔梅茵有一天也能夠有可以分享真心話的人，希望有一個可以慈爱地養育自己孩子的環境。

「為了有一天羅潔梅茵和她自己的孩子要製作能說出真心話的秘密房間，我必須教她怎麼製作才行，這是我身為母親的職責。來製作羅潔梅茵的秘密房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