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向】《乱纪但正义的三兽行》第二十五章：余烬
大地在精灵面前塌陷，覆盖着植物和泥土的山丘缓缓下沉，烈火从空洞中伸出触须，发出空洞的轰鸣，精灵微低身，顺着塌陷的石块向下方跃去，手中银白的丝线被甩出的利刃引导着，反复钉入石体，将她拉向脚下满溢着红芒的空洞中。
嘶吼声从空洞中传出，如蔓延的烈焰般朝向天空，远远地回荡开。
……
格雷厄回过头，地面的震动已经无法被忽视了，远方的天空中的黑烟在黑色的沼泽中同样醒目，而最重要的是他能感受的一种窒息感，空气中的某种有毒般的香气此时已浓烈到令他难以呼吸。
“邪恶，很浓重，纯粹并且强大。”后方的白狼迈步走到他身旁说道，双眸同样凝视着空中的黑烟。
“是那个鬼婆吗？”格雷厄眼神凝重。
“鬼婆虽然邪恶，但她们的力量从来到不了这种地步，我想和你的刀所提示的一样，是恶魔，那几块石碑也和恶魔有关系。”瓦伦丁猜测道。
后方的沃利尔放出了肩头的巨猫头鹰，它飞向空中，展翅朝着烟柱的方向飞去。
“看看就知道了。”沃利尔说。
“如果真的有恶魔出来，”格雷厄抬爪握住了背后的刀柄，“不能放下不管……”
“如果是真正的大恶魔，我们上去只是送死，我们最该做的是去最近的奥格兰达求援。”瓦伦丁抬手按住了格雷厄的右臂。
但只是一瞬间，空气中那种浓重的气氛突然迅速减弱，连同大地的震动一起快速减缓，连没有邪恶感知的沃利尔都能明显感受到。
“消失了？”瓦伦丁困惑的皱起眉。
“好像是……”格雷厄面对着已经彻底塌陷的山洞和黑烟还未散去的天空有些不知所措，握着刀柄的右爪缓缓松开。
巨猫头鹰很快飞了回来，沃利尔低头和其一通交流后，告知了观察结果：一个塌陷的大坑，边沿充满被火焰灼烧的痕迹。
“会使用火的恶魔很多，我想它在力量恢复后可能用哪种法术离开了这里，或许是回到了地界？”白狼摸了摸下巴的毛发，侧眼盯着红龙裔推测道。
格雷厄的眼睛依旧盯着天空：“我不知道，也可能是被杀死了不是么？”
“这也太乐观了，这么快杀死一个能引起如此大范围现象的恶魔，那得多强。”瓦伦丁耸了耸肩笑道。
“不管怎么样都暂时结束了，”沃利尔放开了爪中的巨猫头鹰，野兽精魄化作的实体在空气中飞速化作一团如光尘般的虚影，继而彻底消散，“我们走吧。”棕熊转头看来眼还跪伏在自己妻子身旁的卡拉，深棕发黑的眼睛中浮现淡淡的悲伤。
但格雷厄不想主动催促卡拉，显然另外两人也不想这么做，他们在一旁静静守候着。
其实瓦伦丁很想讨论一下关于约翰尼的问题，就这样丢了个人很难向村长交代，但是看气氛瓦伦丁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叹了口气。
到时候总会有办法吧……
卡拉站起身将自己的妻子背起。
他看了眼格雷厄，眼中看不出任何神情，淡淡道：“回去吧。（龙语）”他的语气太过轻柔，如喃喃一般，让格雷厄一时不确定他是否是在和自己说话。
健壮的蜥蜴人背负着纤细的身躯，三人跟在他后方，从黑色向远方生机盎然的绿意行进。
回到部落，几人本准备向其他蜥蜴人告知沼泽中失踪者的噩耗，但他们先收到了来自部落中的坏消息——老洛哈受伤了，人类的首领干的，瓦伦丁主动提出帮忙治疗。
“那个村长？（龙语）”格雷厄震惊中满是不解。
“随你们怎么称呼，那群混蛋，可惜老洛哈不让我们反击，只是退回沼泽，不然我非得把他们的脑袋都插在矛上！（龙语）”卡洛领着众人向部落中树下边走边恶狠狠地说道，卡拉默默带着自己的妻子返回自己的屋子，“你们那边怎么样？（龙语）”
“造成失踪的是一个鬼婆，我们解决了，但没什么好消息，沼泽中心受她魔法的污染很严重，而且那些失踪的人——（龙语）”说到这里格雷厄感觉有些不忍心。
卡洛的脚步慢了几分：“所以卡拉带回来的莫莫拉？（龙语）”
格雷厄摇了摇头，棱角分明的面庞露出遗憾的神情。
卡洛叹了口气：“至少以后不会再有人失踪了，不过眼下我们和那些无鳞种有更大的问题要解决，到了，拜托你们帮帮老洛哈了。（龙语）”
格雷厄转头看向身后的白狼：“大叔——”
“知道啦，只是剑伤的话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刚死我都能拉回来。”瓦伦丁跟在卡洛后面走上树屋。
用于搭建楼梯和书屋的材料都是由蜥蜴人自己加工，有着粗糙不平的做工，但却意外的坚固，踩在上面只有没有吱呀的呻吟，只有踏实的回响。
顶部的书屋面积不小，成年的木制结构有些发黑，屋内沿着环形的区域摆着一张铺着树叶的床铺和摆满各式盛着颜料和植物碎屑的木制容器，还有两个石质用于捣碎的工具，显然这位祭祀对于草药之类的也颇有研究，不过现在他正躺在床铺上，没法帮自己，另一名蜥蜴人用还算干净的布料堵住他胸部下方的伤口。
血液和血色的纹身混在一起，让瓦伦丁一时看不出伤口有多严重。
白狼上去打了个手势示意那名勇士将手松开，他看了眼卡洛，卡洛点点头他才缓缓松开。
伤口比瓦伦丁想象中要严重一点，看起来是剑伤，直接刺入造成的伤口，好在位置并不致命，他抬起爪子，柔和的光辉溢出，笼罩住血肉模糊的伤痕。
白狼选择四环的疗伤术进行治愈，在魔法的影响下，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最终留下一条嫩红的伤疤，在发青的鳞片中格外显眼。
治疗结束后，老洛哈依旧为侧身躺着，并没有醒转的迹象。
“失血过多，醒过来我想还要一段时间。”瓦伦丁放下爪子转身对卡洛说，见对方并无反应只是盯着自己歪了歪头，他才想起来对方听不懂通用语。
卡洛转头看到愈合的伤口后才眼睛一亮，说了些什么，瓦伦丁猜是道谢的话语，但听不懂。
最后瓦伦丁比划着表示先下去吧，最后由格雷厄负责翻译传达了双方的感谢和老洛哈的伤情。
“是那个无鳞种首领突然拔剑刺向老洛哈的，当时我们立刻用矛把他扎倒在地上，不过奇怪的是旁边的无鳞种当时并没有立刻帮他，老洛哈没让我们战斗，而是立刻带他撤回来，说实话凭我们肯定能把那群该死的无鳞种全杀了！（龙语）”卡洛描述了一番当时的情景。
格雷厄同伙伴转述了一番。
“我想又是那个愚蠢的村长独断专行吧，”瓦伦丁思考了一会后说道，此时他们三人站在树屋下，“身边那些民兵没有立刻动手我想是他根本没和别人计划过这次袭击，考虑到他的经历，他可能只是为了复仇这么做了，他一直想煽动村民攻击蜥蜴人不是么……”
“有道理。”沃利尔皱眉赞同的点点头，格雷厄则歪着头依旧有些不解的样子。
“糟了！”瓦伦丁突然意识到什么，“他不会是想借自己受到攻击回去让村子那些人打过来吧？”
“可是那些民兵不都看见是他主动攻击吗？”格雷厄不解道，“他这种行为根本不正当才对。”
“你当那些家伙是听谁的？”瓦伦丁皱起眉，“不行，我们得赶紧过去一趟。”
格雷厄代表三人和卡洛进行一番解释和便匆匆离开向村子赶去，卡洛表示他们不会畏惧任何敌人来犯，并且不能保证不伤害那些前来攻击的村民。
不过时间紧迫，三人也不打算和他辩解，只得先行离开。
在靠近村庄后，三人最先闻到的是浓重的硝烟味，某些东西在燃烧。
远处的天边升起浓重的黑烟，火红的光辉将其映成暗红色，三人不禁都愣了一下，这是发生了什么？
未到村口，他们便望见了燃烧的村庄，所有建筑都笼罩在火焰中，这些火焰是深红色的，和普通的火似乎略有不同，来到村庄内，地上有不少倒伏的尸体，虽然表面已化作焦炭般的颜色，但深红的火光依旧缠绕着他们，微弱却始终在燃烧着。
在村中的主干道上，清晰而巨大的脚爪印记中有，隐隐的火星勾勒着可怖的形状。
“怪物，是怪物，我们被诅咒了！”哭喊声传来，似乎来自某栋房屋中，但很快被熊熊的火焰噼啪声所掩盖。
格雷厄想靠近那栋房子救人，但身后的瓦伦丁将他一把拉住：“别去，那些火不一般，你就算你有鳞片也挡不住。”
“这是……怎么了？”沃利尔眼中倒映漫天的火焰，有些失神。
“如果我没记错，这种火，和传说中描述的来自地界的炎魔之火很像，之前消失的恶魔，或许来到了这里……”瓦伦丁语气中透露着不确信。
“不管这是什么，先往前看看，或许还有能救的人。”格雷厄额间蹙起，甩开瓦伦丁的爪子向前走去，另外两人只得跟上。
路上，瓦伦丁目光下垂，爪尖在地面的脚印上划过。
“这是恶魔的脚印吗？”顺着之前的猜想，沃利尔不禁问道。
“不知道……”瓦伦丁无奈的摇了摇头。
前方的格雷厄来回察看周围的建筑，不少房屋不仅是被焚毁，有的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被撕开，更有甚者一半直接被碾得扎扎实实，在地上化作散发着红光的余烬。
在村庄中心的房屋前，他们找到了村长的尸体，他右手的骑士剑已经被融化，在地上化作一团扭曲的金属，握着剑的半边身子黑如焦炭，只剩下骨骼，另半边脸依稀能看出不甘的神情，中间焚烧的边界线十分清晰。
三人在他面前停留了一会儿，现在他们连问罪都做不到了。
虽然三人尽力找了，但除了一些勉强能分辨出人形骨骼的尸体和烧的只剩一口气的少部分人外他们无可奈何，而且这些尸体损毁程度让瓦伦丁也无法施展死者复活，只有完全复生术或者再生术施以配合进行复活，而这些完全超出了瓦伦丁的能力。
在村庄的尽头，他们终于见到村中能找到的唯一活人。
披着漆黑兜帽的纤细身影伫立在村庄尽头大片残骸中，火光都无法照亮她周身的黑暗，周围的建筑与之前有显著的区别……无论石头还是木头都已看不出分别，这些残骸被彻底碾碎为细末的灰烬，在精灵身前一截巨大而粗壮的手臂静静的躺在地上，被切断截面流出的深红血液化作一道低矮的火墙，静静的燃烧着。
在格雷厄试图靠上去之前，精灵显然察觉到他们，开口道：“你们来晚了，虽然我也是。”
“这里究竟——”格雷厄一时不知该问什么。
“我来晚了两次，”精灵转过身，手猛得一拉，一把银色短剑出现在她右手中，接着她缓缓插回腰间，“第一次没能阻止恶魔逃离封印，第二次我没料到有人会带着恶魔来到这里，仔细想想那些术士能去的地方的确不多，是我判断失误。”
“你说的恶魔，难道是我们在沼泽里感觉到的……”瓦伦丁明白过来，盯着眼前的精灵。
精灵耸了耸肩：“还能是哪里的恶魔，那些来到这里的术士为的就是那个恶魔，我觉得我不主动出击能抓到背后的主使，事实上我把事情都搞砸了，这年头的活真不好干，这里也没你们什么事了，去做你们该做的吧，我现在要忙的更多了。”
精灵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转身走入那道火墙。
“等一下，我们还什么都没说呢！艾——”格雷厄忙冲上前，但等靠到那堵扭曲光线的火墙边上，精灵的身影已消失不见，“艾莲娜……”
“现在我们怎么办？”沃利尔看了眼远处的背身的格雷厄，有将目光落在离自己最近的瓦伦丁。
“我们能怎么办？”瓦伦丁叹了口气，“先回沼泽里把马牵回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