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帕弥什】赛琳娜的私人歌剧———触手可及的彼此

轻度OOC、私设男指、渣文笔、一时脑洞预警
系列连载短篇(前篇与后续详见评论区)
封面来源于LOFTER(画师个人主页链接:https://huangchuangun404.lofter.com),侵删

在现实中见证了因对伊利斯的思念而谱成的剧目以及那沉睡在‘棺椁’里的睡美人后已逾数日。心中对那个逐渐变成只存在于记忆中的女孩没有半分褪色,反倒每每闭上双眼,对方在幻梦中交织而成的一颦一笑就会浮现出来,如此清晰。
在一个辽阔的宇宙里,地球就如同一粒不可见的尘埃。而相比于这颗尘埃,围绕着尘埃旋转的空中花园在夜空中仅如暗淡的星辰,每当站在瞭望窗前看向那可偌大蓝星时,男人又感觉自己是那么渺小。想在这么一个世界寻找近乎确定已逝的灵魂,又何其困难。
我真的能听到她的声音吗?她又是否真的会在某一处等待着自己?这些疑问每当伊利斯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中时男人总会这么询问自己。他很想告诉自己不能,这个女孩已经死了,被自己亲手杀死。可自己却又没由来的不愿意放弃。
明明已经在自己心里,也在她的挚友面前许下承诺一定会再次找到她,可自己又仿佛无头苍蝇一样没有方向,这样一来,这个承诺也始终不过是一句宽慰人心的笑话罢了。可......他并不想让这个承诺只是一个笑话啊......
某日,空荡许久的私人信箱再次被放上一封信。信封与信纸粘上泥土的污渍,一朵干枯的鸢尾花静静的躺在信封内,随信纸一同送到了指挥官的面前。疑惑地打开折叠好的信纸,想要阅读信上的内容,却发现信上只有一个地球上的坐标。
黑色的墨水书将一组阿拉伯数字写在满是脏污的信纸上时都显得断断续续,显然是可用的墨水已然不多。尽管寄来的信件内容仅是一组坐标,但那早已刻印在脑海里的字迹与随信附带的干枯的鸢尾花,让男人不自觉的猜测究竟是谁寄来的这封信。
原想猜测这也许是某人的恶作剧,但信件上属于地球的气息与熟悉的字迹又在告诉他,那或许是已经静默许久的笔友给予自己的来信。思及至此,他不由得回忆起躺在剧院一角的那本已然蒙尘的笔记:
“如果有朝一日我在地球上歌唱,会有人听到么?”
如今重新出现在视野中的来信,又是否真的是伊利斯?是否来自那头在蓝星上孤独旅行地鲸鱼所唱出的鲸歌,又是否是寄托在风中的那声传向浩瀚星空的呼唤?
反复阅读几遍信纸上那组坐标,将其刻印在心里后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将信件与干枯的花卉放回到信封中,放入口袋并准备动身。经查阅,那是一处已经收复的城市附近,没有感染体出没,也没有高浓度的帕弥什威胁,因此在快速斟酌一番后,男人打算独自动身前去。
坐标最终将指挥官指引至城市不远处的一座剧院前。这个被人遗忘的角落远离了城市驻地内的灯火,只剩下月与点点星光照亮着黑暗中的路。走进这座破败的剧院,行走在发黑的红毯上,道路的两侧堆放着大小不一的碎石。青苔与野生的花草在夹缝中探出头,呼吸着地表的空气。
由战争所造成的坑道连接在这远处的溪流,溪水静静的流淌在坑道中,使之也成为溪流的一部分。清澈的溪水边已经生长出漂亮的花卉,在光能够触及的区域生长着黛紫色的鸢尾花。
轻轻摘下一朵捏在指间,随后继续顺着直觉的指引漫步在昏暗的建筑内。此时的男人仿佛不再是肩负众多责任与夺还家园期望的指挥官,仅仅是一个年幼的男孩。就像在小时候在自己家附近一个新发现的地方从而展开寻宝冒险一般,怀着淡淡的期待与复杂的心绪行走在陌生的地方,目光不断地寻找着宝藏。那宝藏,从年幼时幻想的堆积成山的财宝变成了一个还未来得及真正相识就已经逝去,已经无所谓还是否存在于世的女孩。
通往视听艺术殿堂的长走廊没有了本来的精致。走廊尽头的剧场,也已然没有当初的恢弘繁华,空余一地破碎的碎木。舞台前的红幕布不自然地倾垂着,尾端破碎。舞台上的演员已然不再,月光透过破碎的穹顶照射在舞台前的空地上。一个少女静静地站在那月光之下,如同伫立与聚光灯下一般,不再有台上台下之分。
少女立于月光之下,越过穹顶仰望着星空。在仿佛感受到注视的目光后,她转头迎向投来的目光。一刹那,两者的目光相互碰撞到一块,凝视着对方的容颜。与男人见到女孩最后一面时的憔悴与苦涩不同,此时的她神情放松,淡然地看向不远处的男人。
目光相撞的那一刻,男人就已经认出月光下的少女究竟是谁。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那略微违和的割裂感逐渐转变成压抑在内心许久的喜悦与感动,竟然令他想要落泪。
在看到男人的那一刻,少女也已认出对方的身份。恬静的脸上露出一抹温婉的微笑,游离在孤独之海中的鲸鱼在此刻终于遇见了自己的伙伴。遥远的鲸歌寄托于风的信使传向星空后在她返回至此的次日便带回了她所期待的人。
对视许久,男人才朝着少女迈步走去,但未曾想少女未上前相迎,反倒开始后退。少女的举动令男人感到不解,而令他更感到不解的是,在自己尝试靠近之后,对方脸上的微笑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慌张与担忧。
这究竟是为什么?男人相信对方亦期待着这一次见面,但又为何在双方拉近距离时选择主动远离?而这个答案在没有问出口时,身体就已经率先给出了答案:他还在不断的靠近,而少女的背则触到舞台而退无可退,两者的距离拉近到仅剩数米之遥,身体却传来了刺痛。
这是帕弥什侵染所带来的刺痛,穿越过红潮的男人对这种刺痛再熟悉不过。这种熟悉的刺痛也让他在一瞬间愣在原地。看向面前的少女,她的脸上的担忧在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异样后更加浓重。
她的记忆尚且模糊,过往的点滴如同云烟一般虚幻无比。但漫步在这可星球上的这段时光里她也多少明白了自己为何还会存在:帕弥什摧毁了她,又在最后重塑了她。她能够倾听许多声音,但依旧不知道如何完美地控制自己,甚至曾在另一座剧院遇见正做最后挣扎的构造体与人类,想要靠近给予帮助时都未能做到。
明知这是期许依旧的相见,双方都不再失约,却又因自身残缺的身躯将两者的距离阻隔在这数米之内难以再近。从前的所有痛苦与遗憾均未能让少女埋怨命运的不公,而在今日这数米的距离让少女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命运的嘲弄。
仅能止步于此了么......也许......这样就好,就这样保持一段距离,不伤害到对方的同时还能了却心中一直以来的与对方相见的愿望,这样就足够了。少女深知生命中总会存在遗憾,所有美好的愿望不可能全部实现,即便无法共同跳上一曲延约数年的舞,诉说着这一路上她所见所想,但只要见到那个一直安慰她、鼓舞她、引导她的人就够了。
即便早已没有所谓的心脏,身躯亦如钢铁般冰冷,但少女的心绪依旧柔软。心中不断地安慰着自己,却让自己下意识错开了视线扭过头去。
一丝落寞与苦涩在少女的脸上划过,刺破站在原地的男人的胸膛。与目睹对方脸颊上那转瞬即逝的苦相比,帕弥什的刺痛与心中所承受之痛相比是那么微不足道。他是空中花园的军人,是法奥斯的首席,更是灰鸦小队指挥官,倘若此般种种却无法让自己实现一个微不足道的承诺,靠近一个少女的话,又是多么可笑。难道这一次又要让所有的期盼变成遗憾么?
将可能感染的代价抛诸脑后,把身上的刺痛尽数忽视,男人再次向着少女迈步。刹那间,所处之处仿佛不再是破败的剧院,而是寂寥的空地。黯淡的夜空降下瓢泼大雨,云层中雷光闪烁。狂风将空中的雨滴化作锋利的刀刃,不断地切割着男人的身躯。
雨水不断地拍打着身体,浸透全身,拍打之处仿佛在渗出血液,阻滞着前进的步伐。而男人只是望着不远处的伫立在暴风雨中的少女,迈步前进。他看见她仰着头,闭着双眼微笑着任由雨水拍打着她的脸颊,那不真切的视线中却又看见有泪水从她的眼角滑下。
稍显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月光下的伊利斯再次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位勇者没有披戴坚实可靠的铠甲,腰间也无削铁如泥的宝剑。他的手中拿着一朵鲜艳的鸢尾花,任由路上无形的荆棘的尖刺刺破皮肤,划伤躯体,鲜血淋漓却依旧注视着自己,步伐缓慢而坚定。
勇者需要将恶龙杀死,吹笛人为了让勇者将恶龙击杀,将自己与恶龙的命运联系在一起。而自己终将倒在勇者的剑下。在最后一刻,勇者却拥抱了吹笛人,将恶龙的用于同归于尽的烈火用他坚实的背抵挡下来。
意识 链接。
男人张开双臂抱住面前的少女,顷刻间,思维信标在少女混乱的意识海中化作一道光,照亮整片大地。渐渐的,暴风雨停了下来,一直萦绕在耳边的絮语与呼啸的狂风伴随着意识海趋于稳定而消失。
纵使一人堪比整支乐团,失去指引与方向时演奏也将不可避免地出现错音与混乱。意识海中的光与被抱紧后身上感受到的温暖恰似乐团的指挥走上指挥台,挥舞着指挥棒重新将错乱的每个部分引回正轨。
“指挥......”两人紧紧拥在一起,面前的人的体温是如此温暖,透过衣物传递到她冰冷的身躯上。身上传来的温度与触感是那么真实,与梦中所有几经打磨的幻想都要真实,一瞬间让她原本以为已经干透的泪水夺眶而出,“终于......谢谢你,将彩虹送给了我。我......我的名字是......赛琳娜......”
话语掺杂着哭腔从唇间吐露而出,自我介绍的那一刻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已经记不太清甚至显得有些陌生,然而回荡在胸腔中的雀跃又是无比的熟悉。
“终于......见到你了,赛琳娜。我来赴约了......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指挥的声音也不由得颤抖,肩膀微微起伏,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一般。
柔软的心绪与传来的颤动牵动着少女的心,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男人的背,似是在给予安慰般,声音几近轻柔:“没事的,我都知道的。你依旧是我所认识的人,也是我的伊利斯,会为我带来暴风雨后最绚丽的彩虹。只是,过往的事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形同序章,不太真切,我的模样也已经不是原来的那般。即便如此,你仍然会把我当做赛琳娜吗?”
“依然会。”没有任何犹豫,男人的声音决绝到了极点,“我已经徇着你的歌谣找到了你,徇着你的信再次见到你,便不会错认。无论如何你都是赛琳娜,也都是伊利斯。凡是过往,皆是序章。纵使你的记忆已经在你看来像是梦一样,但即便这样你从未将我遗忘。既如此,我也会一直听着你的歌谣,在暴风雨中找到你的身影,呼唤你的名字。”
槁木与干涸的溪流,连同枯死的大地一起迎来奇迹的雨,在和煦的光与雨之下重新焕发生机。坚定决绝的回答在耳边回响,在少女的胸口荡漾,将所有萦绕在内心的阴霾与无谓的猜想清扫干净,只留下那份距离心脏最近的柔软。
“即使被剥夺了一切,我亦会在风雨中呼唤着你。有你在的地方,风雨将歇,那儿即是我的避风港。”少女的声音柔和,慢慢地脱离着自己的温暖,立于指挥身前,“请给我一朵黛紫色的鸢尾花,让我与你共舞一曲吧。”
赛琳娜的目光移向男人手中的鸢尾花,紫色的花朵一如她的双眸。男人手中的鸢尾花是这场舞会的入场券,顺着指引,男人将手中的花卉别在少女的鬓发上。少女轻抚着别在鬓发上的花,动人的笑靥在脸上晕开。她目光闪烁,上前牵起指挥的手,带动对方将自己的腰肢拦住,任由两者掌心相触摩擦,最后交叠在一起。
清甜曼妙的歌喉轻轻地柔美的旋律,近乎耳语般的音量如同梦中与爱人的呓语。即便往事不再真切,她亦能如从前所说的那般将对方引导至每一个正确的步伐。
男人回过神来,抬眼看去才发现少女的双眼始终注视着自己,眼底见流转的光在诉说着她对指挥的思念,屡次擦身而过的遗憾,目睹世间奇景的感触。原本那些早已在脑海中组织过无数遍的话语,到此时只剩下深深的注视,仿佛面前的是爱不释手之物一般,每一次眼神的交汇,每一个步伐均是细腻。
一支完整的社交舞已经结束,面前的少女不再哼唱曼妙的旋律,而是引着他慢慢走出教堂。“请跟我来,那儿有一片只有我知道的区域......”朱唇轻启,方才哼唱旋律的动听之声再次从口中传出,慢慢地传入耳中。她低声诉说着,自然地牵着对方的手在前方领着路,如同从小相识的密友,相互分享着自己的秘密一般。
看着面前步伐雀跃的赛琳娜,指挥只是轻声给予简单的回应,不再做过多的回复。诚然面前的少女已经变了,与印象中互通书信时的伊利斯不再一样。经历了挫折与难以想象的苦痛之后变得成熟,眼中偶尔会闪过忧郁与孤独。但在想与自己分享秘密和想法时那份喜悦与纯真却又依旧没变。
走出教堂,再稍远离城市一段距离的某处平原,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辽阔的鸢尾花花田。至此,赛琳娜转过身,牵着指挥的手缓步踏入其中。
“这里,是我寄出邀约的信件之后所找到的地方。与只剩下碎片的记忆中,那个一直想去的地方几乎一样。”微风中,少女站在花田内轻轻挽起耳畔的秀发,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低声倾诉,“但是当我初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明知这就是曾经日夜盼望的景色,却不知为何总觉欠缺了什么。指挥,你可否知道其中的答案?”
松开手,两人面对面站着。清冷柔和的月光照耀下,闪烁着的星辰洒落在宝石般的紫色眼睛上。她如同她的笔名那般,像一朵鸢尾花似的亭亭玉立于花田中,却又比所有的鸢尾花都更加美丽夺目。
她的嘴角带着笑意,眉目间的温婉清润比鲜花更沁人心脾。她就这样静静的站在花田中,等待着指挥给予回复。男人地摇了摇头,那个无数次靠近她心脏,给予自己无穷力量的人在此时却又那么的懵懂愚钝,甚至像个活木头。
她没有生气,那是她的伊利斯,乐团的唯一指挥,又怎会生气,又怎会舍得?她只是加重了脸上的笑意,眼中尽是难以说尽的情愫。
片刻后,她缓缓开口:“那......指挥,请闭上双眼,用心感受。”
男人照着指示去做,合上自己的双眼在微风中静心感受。紧接着,耳边便传来踱步时踩踏泥土的细碎声响,正要去为此感到疑惑时,嘴唇上传来的柔软伴随着鸢尾花淡淡的甜腻香一瞬间侵袭了整个大脑。
回过神来睁开双眼时,少女距离仅半步之遥。她微微抬头,注视着指挥的双目,将洒落在眼里的星光与指挥的倒影糅合到一起。迎上男人讶然的目光,赛琳娜的眼中没有任何羞涩,坦荡的吐露着自己的心声。
“缺少的,是你的身影,指挥。所有的奇景化作天光冲刷着我,可我最想见到的,是有着你的身影的景色。”她轻轻地歪着头,一字一句间显得那么柔软真挚,对于心中的这份情感她没有任何羞涩:今日一见已经用光了她近乎所有的信念与运气。如果此前遭受的漫长的苦难均是为了此刻能真正相遇,让藏匿着的情感在一次次遗憾中发酵最后迸发,那这一切就都值得,今日的所有亦是她争取而来的,即便逾矩她也不想错过。
“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亚登森林。而只要你在,就已经备起了让鸢尾花盛放的所有条件。指挥,你愿意带上一朵鸢尾花,移植到你的伊甸去么?”伊利斯抬起手伫立于此,于星空下,微风中绽放,向她的园丁致以邀约,企盼来日能多加注视自己的盛放之姿。
有云:“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第三幕 就此落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