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日 无题

  “你哭了。” 

“不，我没有。”

“你告诉我眼角那是什么？”

“反、反光……？”

“用这样暧昧的话去搪塞，有意义吗？” 

“或许……没、没有吧”

“你抬起头，看我！这世界上，有比我更懂你的人吗？”

“……” 

“说话啊！有，还是没有？”

“没有，但……” 

“那你伪装什么？在我的面前，你藏不住一切的！别再逞强了，在这里，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 

“我，我，迷茫、无助、找不到方向。空虚的黑暗笼罩着我，我看到了无穷的夜，我看到了静寂，我看到了流淌的血，我看到了死亡的美。陪伴我的，只有这泪水。” 

“光明呢？”

“它湮灭了，早已湮灭了。那你告诉我，它去了哪里？它是否曾经升起都是未证命题。呵，光明？不是猜想吗？不是呓语吗？你睁开眼，看我，我配拥有光明吗？” 

“我看到你，你的眼里是星河璀璨，它们聚作一团，不是最耀眼的光明吗？我看到你的沉思，你的冷静和理性，静寂却广博。我看到了流淌的血，不是你那不畏失败的骨劲吗？而死亡又会在哪里？而你为何又不配拥有光明？” 

“你为什么能看到这些？我从来都没见到过。” 

“我们都能看到，很简单，因为‘爱’罢了。” 

“爱……？” 

“有爱的人，眼里充满的是善良和可爱，比那世上最清澈的水还要明澈，因为那是最神圣的液体。脸上的一抹红色，和孟春的阳光映衬，心跳的加速催促着新生的萌发，那悸动，是最伟大的造物主。因为那爱无邪，无杂。用最虔诚的心去触摸这伊甸园的花草，感受风给予的暖意。难道不是最幸福的人吗？而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为你建造这天堂。”

“那，是谁？”

“你，你自己。”

“可是我，我从不敢仰视看那碧蓝的天，不敢去徜徉那包容的海。我不敢去触碰那娇贵的桔梗。因为银莲指的方向，是无声的失乐园。”

“嗐……稚嫩的爱在指尖流淌，点在纸上 氲出芳华；指向空中 惊鸿一瞥。”

“什、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想，曹植，是一个留有遗憾的人罢了。”

“为什么？” 

“你看，洛水旁的油桐花开了。”

“在哪里，在哪里？” 

“在曹子建的梦里，也在你的心里。” 

“这……？” 

“太阳升起来了，新的一日就要开始了。” 

“是啊，为什么今天的阳光这么刺眼？”

“谁说冬天一定是肃杀的寒冷呢？” 

“嗯？” “把你手放在我的心上，感受是什么温度？”

“冷冷的？” 

“再放一会。” 

“哎，热起来了！”

“外冷内热，要一段时间，不愧是你呢。”

“你也一样嘛。” 

“脸上的泪痕干了，洗一洗，去迎接新的开始吧！”

“这……这么快就走吗？” 

“我去看看园子里的文心兰开了怎样啦，加油，会好起来的。我们是因相信才看见的，我们都是因热爱而存在的。再见啦！”

“嗯…… 那，再见！” 

镜子上面还留着手掌氤氲出来的一圈水雾。

窗外积起了厚厚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