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国一体到底是什么意思?||衍《易》


如果我们想要理解综、本、错、交,作为一种认知的“错综复杂”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可以做出以下的“行动转译”。
注意!这个行动转译只是一个行动对认知产生“溢出”的“反思”而不是“反身”,所以它不能代替作为一种行动的实践对认知的“激活”,它充其量只是一个基于“他者运动痕迹”的路牌性指示(而不是实践)。

做了以上前置说明,我们可以做出下来的展开:
1,首先,综本之间的关系是对认知的“时空安置”,而错本是对认知的“行动安置”,至于交本则是对认知的“视域安置”。
2,拿图例里的“家人”为本卦,那么头脚颠倒的“睽”就是家人的时空安置。家人是一个秩序的最基本单位。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在《易》里只是一个“顺位”的强度指示。
人类社会的一切“阶层化”都是对家庭这一个起点式的“人际”做出规范的结果。氏族作为早期“家”的一个模型,就是一个典型的用“图腾”、“仪式”、“献祭”来顺位化人类“近取诸身,远取诸物”的,以亲亲关系为起点的——代表。
3,而家的时空安置,也就是它的综卦是“睽”。睽就是家庭内部的“顺位觉察”,时空位置从“家人”的顺位“在时空中颠倒”则必然存在对顺位作为一种“强度”的“察觉”。
这就是“睽”,家人对内部“位”产生“异议”。但睽并不异议“顺”,这就是为什么睽是“小事吉”,同时是“以同而异”的原因。
4,解是家人的行动安置,也就是家人作为一种行动如果想要实践自身,并且在时空显现中,表达出睽与家人的“一体”,那么家人必须在行动中实现“解”。
解就是家人“顺位”的实现。拿氏族举例,中国以宗族形态替代氏族形态并没有改变家人的顺位属性,它只是改变了家人的实践形态。
同理,希腊以城邦代替氏族亦是如此。在这个意义上一切人类政治形态,以及围绕政治形态的“变革”(不管这个变革是暴力的还是非暴力的),作为人类的一种行动,都存在于“家人与解”的错本的行动循环之中。
如果从这个视角触发,我们可以指出,人类历史上一切所谓“革命”,恐怕都无法超脱家作为“国”根本的“顺位性设定”。
也就是说,一切“革命”都无法破除“家—国”对顺位的指征。这就是钱穆所谓的“阶级不过是阶层(顺位)”的一个现代语境表达的“内部体验”。
5,于是鼎作为家人的交卦,开始提供了改变视域的“视域位置”重置的可能。
鼎的综是“革”,如果我们问“顺位”的“反顺为”可能在哪里?
也就是处理“睽”的“蹇”(蹇是睽的错卦,这意味着睽只能在共赴时艰的家国背景下处理危机,而蹇又是解的综卦,则说明一切共赴时艰只能是家国一体的实践),换一个视域,进入“反顺为”的可能性,则进入了从睽的“以同而异”的小事吉进入“治历明时”的改命(反顺为)吉的“革”。
6,那么“革”如何实现呢?
革的错是“蒙”,蒙的综是“屯”。这就是革故鼎新为什么叫“未占有孚”的原因。说白了,不存在“实践的革命”一切必须是“水到渠成的天机泄露”。
一切所谓实践的革命,只不过是对“解”,也就是家国实践的“溢出”。
一切所谓超越国家的现代政治意义上的“革命”,都不可能达到超越“顺位”意义的“革故鼎新”。
在中国历史上,《易》认为这一革故鼎新只存在与“汤武革命”。
因为只有汤武革命做到了“去其文,而昭其质”的精神。
依此类比,那么“希腊的哲学化”也是欧美的唯一一次“革”,而且这一“革"还远远没有走完卦象。
于是,汤武革命和希腊的哲学化,作为一种“反顺位”的可能性,直到今天也从来没有落地。
近现代社会运动意义上的“革命”都只是在“家国体系”下对各自“革”的再一次实践,并最终依然回到“家解”内的,顺位(阶级)性实现罢了。
7,这就是家人卦最简单、最空泛,最原理化的,建立在综本错交上的“衍→义”。
一旦我们动用更多“衍”的工具(比如见伏动变)我们甚至可以对人类历史上一切“家人”做出更深入的觉察。
比如顺位对现代“政治经济用语”的根本束缚,以及现代体制在“功利主义”语境下,为什么只能导出“理性—自私”的“集体—个人”用语的原因。
我甚至尝试用它来展开列奥.施特劳斯的古典政治学的“圣法”作为一种“王假有庙”的“神约”为什么完全可以理解为家人九五爻“交相爱”的象。以及为什么这个象对现代保守主义的政治情境比大多数现代政治哲学,具有更好的理解世界政治效用的原因。
说到底,现代一切政治经济学对所谓“革”的解释,都是一个不自知的“家解”。
而列奥.施特劳斯的“回归古典”则是令人惊叹的对这种不自知的“觉察”。
8,好了,这就是一个非常勉强的,对《易》的肢解性展开了。
我渴望更多的人去明白为什么我认为《易》作为认知的“工具”,作为一种不是获得“知识”,而是创造“认知”的实践,为什么对我们去“实现主体”如此重要的原因。
一切所谓外在的“决策——预测”都不过是实践借助客观性,所制造的“后置归因”。
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帮助我们“标注”认知曾经的行动。
如果它做不到,那么所谓的“客观性”则只能倒向一种被动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