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录》第六章

第六章·归墟

数分钟后，一片海域上的空间忽地的波动起来。在半空中形成一个华丽的光阵，旋即一只小舟从光阵中显现，“砰”的一声落在海面上，溅起一阵浪花。

许久，龙见秋从船上站起来，发现自己正传过一片海雾，大雾笼罩小舟荡荡悠悠地前行着。

穿过这片海雾，前方的景色豁然开朗，阳光照在海面上，让海水变成粼粼的波纹，海鸥从天际飞过，留下一串旷远的鸥鸣。

突然，龙见秋的瞳孔猛地收缩，急忙改变神力运转的路线，阻止了小舟继续前行——前面是一个深渊。

龙见秋去过海城的“天涯海角”，那里断崖高悬，远方的浪潮不断涌来，却只能打在近百米的石崖下，天边的晚霞会跟头顶的夜幕分割开来，站在岸边，仿佛就站在天之涯、海之角。

但与眼前的深渊相比，那个天涯海角简直就像是用积木玩具拼搭起来的那样袖珍精致。

数以千亿吨计的海水涌进这个夸张的大深渊里，却没有一点填充的效果，龙见秋向眼里注入神力，能隐隐看到对面的岸边，那边的天色跟海水很像，乍一看，就像是天幕下垂，直通道这个深渊里了。这才是天之涯海之角，它吞没了最高远的天和最深渺的海，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世界的尽头，当时光的长河流尽，所有的东西都会被粉碎，然后被这个深渊吞噬掉。

归墟归墟，不就是作为归宿的虚无吗？

一时间，龙见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这时始终漂浮船头的四盘爆发出一阵光芒，一道影像在上方显现，正是那个在咖啡店的男人。

“下来吧。”影像说完这句话就消失了。

“下来……”龙见秋咕囔道:“怎么一个个的都在海底？”

五分钟后，归墟内，舟停岸边，岸上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欢迎来到归墟，”男人笑道，“我叫艾兰，旁边这位是洛瑶。”

“你们好。”龙见秋点点头。

“那么，”男人伸出手，摆出一个邀请的姿势，“走吧，新人。”

龙见秋抬起头，一道光门出现在他的面前，门上光彩流转，透出一股神秘感。

他深吸一口气，随着两人迈进光门中。

一阵嗡鸣声过后，龙见秋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城市：这里高楼林立，不过没有汽车，随处可见的是一些飞来飞去的身影，但可以确定的是这里的科技基本与外面同步。不少“低头族”出现在视野里，而且这里的花草树木跟外面没有区别。更为奇特的是，这个地方陆地上一样有太阳和地平线。不知道是不是神力的造物，而此刻太阳正缓缓下山，巨大的日轮被地平线慢慢遮盖，很快，日光灯、霓虹灯、白炽灯、LED灯取代了太阳，继续在这边土地上发光发热。

“到了。”艾兰停下来，龙见秋抬起头，“好运来宾馆”的字样发出昏黄色的光。

这简直跟龙见秋小区门口的宾馆一毛一样……

“好吧，最起码字的颜色不一样。”龙见秋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好了，上去休息吧，你也累了好几天了。”艾兰扔过一串钥匙，“1108，有热水器，电视。你的手机还在做——这里普通的设备没有办法上网。”艾兰说完向龙见秋摆摆手，准备离开，“哦，差点忘了，明天六点准时下来，带你去议阁。”

开门开灯，左转是床和电视，右转是浴室——真的和普通宾馆一模一样。

龙建秋撇撇嘴，洗澡。

灯光依旧，这座“神的城市”就像“凡间”一样普通，龙见秋站在窗前看着这座城市，然后躺下，“嗯，如果外面没有人飞来飞去的话……”

渐渐地下雨了，这里竟也会下雨，雨幕缓缓拉开来，给这座城市笼上一层轻纱。

龙见秋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打呼噜，嘴角还有一点口水，正缓缓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