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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短篇】竹林中 - 芥川龙之介 【转载】人民文学出版社 蜂鸟文丛 秦刚等译 侵删

2022-04-23 18:08 作者:金鱼池Wordsworth  | 我要投稿

竹林中[1]

砍柴人回答检非违使[2]

大人真是明察。发现了那具尸首的,正是老汉我。我今天一早和往常一样,去山后的杉树林里砍柴,正是在山背处的竹林子里面,看见了那具尸首。在什么地方啊?差不多离山科[3]的驿路有四五町[4]的样子吧。那里是一处竹林里面夹杂着杉树丛的,人迹罕至的地方。

那具尸首的身上,穿着浅蓝色外褂,头上还戴着个城里人戴的皱纱乌帽,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致命的虽说只有一刀,可正捅到了胸口上面,在尸首的边上,落了满地的竹叶子也都被淌出的血渗成了黑红色。那倒不是,我看到的时候,血已经不再往外淌了,伤口也好像已经干了。伤口上还趴着一只大马蝇,好像连我的脚步声都没听见似的,死死地趴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有没有刀什么的?没有,什么也没有。只是在一棵杉树的树干下,掉落着一根绳子。再有——对了,除了一根绳子之外,还有一把木梳。尸首旁边的东西,就只有这么两样。地面上的草和竹叶子上,都被踩得乱七八糟,看来那个男人在被杀死之前,一定有过一场恶斗。什么?有没有马?那个地方,就根本不是马能进得去的地方。那里离马能走的路,还隔着一片竹子林呢!

行游僧回答检非违使

贫僧的确是昨天在路上,遇到过那个横死了的男人。昨天——说起来算是正午了吧。遇见的地方,正是贫僧从关山[5]往山科去的途中。那个男人和一个骑着马的女人,正往关山的方向走。女人的头上垂着苎麻面纱,所以我没看到她的脸。只看到她穿的,好像是绛紫色的秋夹衫。她骑的马——是剃光了鬃毛的桃花马。马有多大吗?有个四尺四寸的样子吧。因为贫僧是出家人,对那等事并不清楚。那个男人嘛——不是的,他不仅是身佩了一把长刀,而且还背着一把弓箭的。我现在还记得十分清楚,在黑漆箭筒里,还插着二十多支箭呢。

那个男人落得了这样的下场,真是连做梦也想不到啊。人的性命,真道是如露亦如电呐[6]。可叹可叹,真是让人无以言表的可悲之事啊。

放免[7]回答检非违使

大人是问小的捉拿的那个男人吗?他正是名叫多襄丸的闻名江湖的大盗。我抓住他的时候,他好像刚从马上跌落下来,在栗田口[8]的石桥上,正在一阵阵呻吟。时辰吗?时辰是在昨晚的初更时。上一次让我差点抓住他的时候,他就穿着这种藏蓝色外褂,身佩着带护手的长刀。只不过这一次,您看看,他身上还带了一把弓箭。是的,那个横尸的男人身上的,也是……这么说的话,下手杀人的,一定就是这个多襄丸。缠皮弓、黑漆箭鞘、十七支鹰羽箭——这些都是那个横死的男人佩带的东西吧。是,正像大人所说,马是剪秃了鬃毛的桃花马。被这个畜生甩了下来,也算是报应吧。马那时正在石桥过去一点的地方,拖着长长的缰绳在吃路边的芒草。

在京城里出没的强盗里面,这个多襄丸,也算是第一等好色之徒。去年秋天在鸟部寺[9]宾头卢[10]的后山,来拜佛的一个宫中女官和女童一起被杀,就有人说是这个家伙干的。如果真的是这家伙杀死了那个男的,骑着桃花马的女人到底去了哪里,就真不好说了。莫怪小人僭越,还请大人明鉴。

老妪回答检非违使

是的,那具尸首正是老身女儿所嫁的男人。他不是京城里的人,是若狭[11]国衙的一名武士,名叫金泽武弘,年纪二十六岁。那不可能啊,他性情温和,绝对不可能被人怨恨的。

您问老身的女儿?她名叫真砂,今年十九岁。是一个个性丝毫不输给男人的好强的女子,除了武弘之外,还没有过任何相好的男人。她长着脸盘稍小的瓜子脸。肤色浅黑,左眼角长着一颗黑痣。

武弘昨天带着小女前往若狭,究竟是什么孽缘,让他落得了这样的下场啊?可是,即便女婿已经无望,小女到底生死如何,实在让我揪心啊。我这个老太婆用老命来恳求您,就是找遍一草一木,也请您一定找到小女的下落。最该千刀万剐的,就是那个叫什么多襄丸的强盗。不仅我的女婿被害,连我的女儿……(之后泣不成语)

多襄丸的供述

是我把那个男人杀死的!但女人我没杀。她跑到哪里去了?我也不知道啊。大人,你等等,不管你怎么拷问我,我不知道的事情你也问不出来。我都到了这个份上,也决不会做那种故意遮掩的卑怯的事。

昨天正午刚过,我就碰到了那两口子。那时候,恰好赶上风一吹,把她头上的面纱吹起来了,我隐约看到了那女人的脸。隐约地——刚好看到的一瞬间就看不到了。兴许正是这个原因吧,那个女人的脸在我看来,长得就像女菩萨一般。我在那一刹那间下了决心,就是杀掉那个男人,也要把女人抢到手。

什么?杀死一个男人不像你们想象的,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要是把女人抢到手,那个男人也就必死无疑了。只不过我在杀掉他的时候,会用腰间的长刀。而你们不用长刀,只会用权力、用金钱来杀死他,用花言巧语来杀死他。虽然不会流血,那个男人也依然还能喘着气——但是,你们已经等于把他杀死了。就罪孽的深浅而言,是你们更坏,还是我更坏,那还真说不定呢!(讥讽的轻笑)

当然,如果不必杀掉男人就能把女人抢到手,也是再好不过了。其实在那个时候,我是下了决心,尽量在不杀死男人的情况下,去得到那个女人的。可是,在山科的山路上,是绝对没法下手的。于是,我就想了个主意,设法把那两口子带进山里面去。

这其实也并不难办,我和他们走到一块儿之后,就告诉他们说,前面那座山里有一座古坟,从古坟里面挖出来很多铜镜、长刀之类的东西。我把这些东西都悄悄埋在山背后的竹林子里,如果能找到买家的话,随便哪样都可以低价出手。然后——你看怎么样呢?贪婪实在是个可怕的东西,没过半个时辰,那两口子就掉转了马头,跟着我往山路里走了。

当走到一片竹林前面时,我就说宝物就在里面埋着呢,跟我进去看看吧。男人已经被贪欲迷住了心,自然没说二话。只是,女人连马也不肯下,说她在外面等着。这片竹林长得密密匝匝的,一看也知道只能如此。这也正中了我的下怀,所以,就把女人一个人留在外面,我带着男人钻进了竹林。

往竹林子里一走,片刻间都只见密密麻麻的竹子,差不多走了半町左右地方,有了一块开阔些的杉木丛——为了施展我的手段,这是个再好不过的地方了。我一边拨开竹子,一边煞有介事地骗他说,宝物就埋在杉树下面。听我这么一说,男人便朝着细细的杉树干之间能看到的空地,毫不迟疑地钻了进去。这时,只见周边的竹子已经比较稀疏,几棵杉树并立在眼前——刚一走进这里,我就一下子把男人扑倒在地。他的腰间也佩了一把长刀,而且力气也不小,只是被我打了个冷不防,也就无可奈何了。眨眼之间,他就被我绑在了一棵杉树下面。你问绳子吗?绳子可是强盗的法宝,不知什么时候就需要翻墙,所以总是要系在腰上的。当然,为了不让他喊出声来,我还在他嘴里塞满了竹叶子。这之外,就再没什么棘手的事了。

我收拾好男人后,又来到女人的面前,告诉她你家男人好像是突发急病了,你快来看看吧。不用说,一切都不出所料,女人摘下了斗笠,被我牵着手,就往竹林深处赶了过来。可是一到地方,只见男人被绑在杉树下面——女人一眼看到后,也不知什么时候竟从怀里拔出了一把锃亮的短刀。我直到今天,从没有见到过气性这么刚烈的女人。那个时候,我要是稍不留神,很可能就被她刺穿了腹部。而且,在我闪身躲闪的时候,女人也只顾一刀接一刀地砍过来,被伤到哪里都不奇怪。可是,我毕竟也是多襄丸,交手之间,无须拔出长刀,就打掉了她手里的短刀。哪怕是气性再大的女人,空着手也莫可奈何。我终于如愿以偿地,没有取那个男人的性命,就把女人搞到了手。

不取那个男人的性命——是的,我本来也是没有打算要杀死那个男人的。可是,正当我要丢下哭倒在地的女人,往竹林外面逃走的时候,女人突然发疯了一般死死拽住我的手腕不肯放开。而且,只听她断断续续、气喘吁吁地号叫着说,要么你去死,要么我丈夫去死,你们两个必须死掉一个。让两个男人看见我受到羞辱,这比让我死掉还难受。你们俩不管哪一个,谁活着我就跟谁走。这个时候,我猛然间,燃起了杀掉那个男人的念头。(阴郁的兴奋)

这么一说,我好像看上去比你们更残酷了,是吧?可是,那是因为你们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脸。特别是,你们没有看到那一瞬间的,那个女人火一般的眼睛。当我一看到那女人的眼神,我就横下心来,就算被雷劈死,也要让这个女人做自己的妻子。让她做自己的妻子——我的脑袋里,全被这个念头占据了。这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出自于下流的色欲。如果那个时候,在色欲之外我已别无他想,那我会一脚踹倒女人,去自己逃命的。那样的话,我的长刀上,也就不会沾上那男人的血了。可是,在昏暗的竹林里,我凝视了女人的表情的刹那间,我就下了决心,不杀死那个男人,我就决不离开这里。

就算是要杀死男人,我也决不会用那些卑劣的方法。我为男人解开了绳子,对他说咱俩用刀来较量吧。(杉树下的那根绳子,就是那个时候丢落在那里的。)男人立即一脸凶相地拔出长刀,二话不说地愤然向我猛扑过来——用长刀单挑的结果,就不用在这里讲了吧。我的长刀在第二十三个回合,刺穿了对手的胸膛。二十三个回合——可千万不要忘记,这件事直到现在,还令我感到佩服。和我能对劈二十个回合的,天底下也只有那男人一个人。(快活的微笑)

我在男人倒地之后,拎着沾满血的刀回头去找女人。可是——怎么样?哪里也见不到那女人的影子了。为了搞清楚女人逃到了哪里,我在杉树丛里到处找。可是,地上的竹叶上,连个脚印也没留下,竖起耳朵去听,听到的也只是男人喉咙里发出的断气的声音。

也许,那女人在我们用刀较量的时候,就钻出竹林,跑到外面找人求助了——这么一想,我意识到,到了自己该逃命的时候了,我夺下了长刀和弓箭,马上返回到了原来的山路上。女人骑的马,还在那里静静地吃着草。那以后的事情,再讲就是多余的了。只有一件,我在进城之前,把长刀卖了——我的供述就是这些。我早已想清楚了,反正我是要把脑袋挂在楝树[12]枝上的人了,你就判处我极刑好了。(昂然的态度)

女人在清水寺的忏悔

——那个穿藏蓝外褂的男人奸污了我之后,看了看被绑在树下的我丈夫,发出了鄙夷的嗤笑声。我丈夫的心情一定非常悔恨无比,但他越是挣扎,捆住他的绳子越是死死勒入他的肢体。我不由自主地向我丈夫的身边,连滚带爬地跑去,不,是我本想要跑过去的,但被那个男人猛然间踹倒在地了。正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从我丈夫的眼中,放出无法言表的锐利的目光。无法言表的——是的,只要想起那一副眼神,我现在依然会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他口中虽然说不出一句话,但在那一刹那的眼神中,传递出了他心中的一切。而且在那眼神中闪耀出的,既不是愤怒,也不是悲伤——只是投向我的那种鄙视的、冰冷的目光。我被那个男人一脚踹倒在地也并没有怎样,反而像是被那眼神所击倒一般,身不由己地高声尖叫一声后,便失去了意识。

当我终于清醒过来时,发现那个藏蓝褂子的男人已经离开了。只有我丈夫,还被绑在杉树下。我吃力地从竹子的落叶上爬起身来,盯着我丈夫的脸。但是,我丈夫的眼神,依然没有丝毫改变。冷冰冰的鄙视之下,透出的依然是憎恶之色。羞耻、悲伤、忿恨——那一刻我的内心,真是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我颤颤巍巍站起身来,靠近到我丈夫的身边。

“当家的,事已至此,我没法和你在一起了。我已经决意,惟有一死。可是——可是你也不能活着!你看到了我受人羞辱,我不能让你就这样留在世上了。”

我拼却全力讲出了这样的话,我丈夫却依然用厌憎的目光盯着我。我只觉得肝胆欲裂,拼命克制住自己,我去找我丈夫的腰刀。腰刀可能是被强盗抢走了,竹林里连弓箭也没找到,幸好那把短刀,正遗落在我的脚边。我拿起那把短刀,再一次对我丈夫说道:

“那就把你的命给我吧,我也马上去陪你。”

我丈夫听到这句话时,终于动了动嘴唇。因为他嘴里塞满了细竹叶子,声音一点也传不出来。然而,我一看到他的嘴唇,便马上知道他在说什么了。他怀着对我的鄙夷,在对我说“杀死我吧”。我几乎是在神情恍惚之中,用那把短刀扑哧一下,刺透了他的浅蓝色褂子的胸口处。

这个时候,我好像又一次失去了意识。当我终于能看清楚四周的时候,我丈夫仍然被绑着,但早已经断了气了。一线夕阳,从竹叶交错的杉树丛上投射下来,落在他苍白的脸上。我强忍住哭声,把尸体上的绳子解开。然后——然后我做了什么?那些我实在没有力气讲了。总而言之,我已经也没有那份去死的力气了。我把短刀插进了喉咙,也跳过山脚的深塘,用尽了各种各样的办法,都没能死掉。这些就没法去炫耀了。(寂寞的微笑)像我这样的一个不给自己争脸的女人,也许连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都不屑理会了吧。可是,我这个杀死了自己丈夫的女人,被强盗强奸了的女人,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到底,我……我……(突然剧烈地抽泣)

借巫女之口的亡灵之言

——那个强盗奸污了我妻子后,蹲在那里,就开始劝慰她。我当然是说不出话来,身体被死死绑在了杉树下。可是,我拼了命地向我妻子使着眼色,想传递给她的意思是,千万不要把这个男人说的话当真,不论他说什么,那都是哄骗你的花言巧语!可是,我妻子竟只顾悄然坐在满地的竹叶上,两眼直勾勾地盯在自己的膝头。那副神情,倒好像是把那强盗的话都听进去了的样子。我只感到妒火在胸中燃烧。可是,那强盗仍在左一句右一句,巧舌如簧地对她说,只要身子脏了一次,和丈夫的关系就不可能和睦了。还那么跟着他,倒不如做我的老婆怎么样?我是真稀罕你,才做了这么轻狂的事情——那强盗终于一步步,大胆讲出这种话来。

听了强盗的这番话,我妻子仿佛被勾了魂一般地抬起了头。我还从没见过自己的妻子有如这般的美艳。可是,那个美艳的妻子,面对被死死绑住的我,是怎么回应那个强盗的呢?我即便如今迷走在中阴界[13]里,只要想起我妻子的回答,仍然无法平息愤恨。我妻子是这么回答的——“那样的话,你就带我走吧!”(长长的沉默)

我妻子的罪孽还不限于此。如果仅仅是这一桩的话,也不至于让我在这暗黑之中如此苦痛。只见我妻子像是在梦里游荡一般,被强盗牵着手正要向竹林外走去时,她却突然间脸色一变,用手指着绑在杉树下的我,发疯般一遍一遍地狂叫着:“把那个人给我杀掉!”——这句话有如风暴一般,至今也能让我栽入暗黑的万丈深渊中。如此令人战栗的话,有谁曾从口里说出过吗?如此令人诅咒的话,有谁曾用耳朵听到过吗?有谁如此……?(突然间迸发出嘲笑)听到这样的话,连那个强盗都大惊失色。“把那个人给我杀掉!”——我妻子一边这样叫着,一边偎依着强盗的手臂。强盗只是睁大眼睛盯着我妻子,并不马上回答她是不是要动手——眨眼之间,我妻子被飞出的一脚,踢倒在地面的竹叶上。(再次迸发出嘲笑)强盗沉稳地把双臂交叉在胸前,看着我说:“你准备怎么处置这个女人?杀了她?还是饶了她?你点点头告诉我就行,杀了她吗?”——就凭这一句话,我就可以饶恕这个强盗的全部罪孽了。(再一次长久的沉默)

我正踌躇之际,我妻子突然间发出一声尖叫,随即便向竹林深处跑去了。强盗立即飞身去抓她,结果连袖管也没拉住。我好像处于幻觉中一般,只是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强盗在妻子逃走后,从地上拿起了大刀和弓箭,并且用刀割断了绑住我的绳子。“该轮到我为自己着想了。”——我记得,当强盗消失于竹林外之前,曾经这样自语。那之后,四周一片寂静。不,好像有人在哭泣的声音。我解开身上的绳子,试图侧耳去听。然而却最终发现,那不正是我自己的呜咽之声吗?(第三次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当我终于拖着疲乏的身体,从树下站立起来,我看到了面前的从妻子手里掉落下来的短刀。我一把拿起它来,随即刺向了自己的胸部。一股咸腥的味道向我的口内涌来。但是,没有丝毫的痛苦。只是,我的胸部渐渐发凉后,四周就变得更加寂静了。啊!怎么会有如此的死寂呢?在这山阴处的竹林的上空,甚至没有一只鸟要飞来的样子。惟有杉树和竹叶的叶梢上,映现着静寂的光影。而那光影,也渐渐模糊起来,不再能清楚地看到杉树和竹叶。我就那样仰倒在地上,被四周深深的寂静所包围着。

这时,有人蹑手蹑脚地来到了我的旁边,我试图去看那个方向,可是,我的周围早已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有谁,有谁用一只我看不见的手,从我的胸口处拔出了短刀。随即,一股血腥再次涌到了口中。我就此便永久坠入到中阴界的幽冥之中了……

(一九二一年十二月)

秦刚 译

[1]本篇发表于一九二二年一月发行的《新潮》。

[2]日本平安时期的一种官职,负责掌管京城的治安管理、缉拿审判、行刑诉讼等。其权力相当于检察官和警长身兼于一职。

[3]现京都市东部的古地名。

[4]一町约为一百零九米。

[5]即逢坂山。位于现京都府与滋贺县交界,从东部地区入京的重要关口。

[6]出自《金刚经》末尾的四句偈语:“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7]检非违使手下的差人,负责犯人的抓捕、护送、囚禁等。由轻罪犯人被释放后充当,因此称为“放免”。

[8]京都市东山区栗田口,从东海道入京的入口。

[9]即位于京都东山区鸟边野的法皇寺。

[10]十八罗汉之一的宾头卢尊者。

[11]位于现福井县西部的旧国名。

[12]平安时代在监狱门前栽种楝树,重罪犯人被斩首后,便悬其首级于楝树上。

[13]佛教用语,指人死后到往生轮回之前的灵魂游荡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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