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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俞】生病二三事

2020-10-01 13:13 作者:鱼吃掉了猫_  | 我要投稿

病朝,撒娇朝·

“谢医生,我病了——不安慰我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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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不生病的人,一病起来总是不太安生。

不论是上班时间还是节假曰,医院总是人满为患,等在路边打车的人也更是排排站。由于都不太想挤到人堆里去,两人在大门口的公交车站看着拥挤的人群默默晒了会儿快落山的霞晕后,一致认为走回家或许是不错的选择,于是贺朝便拖着谢俞往回家的方向走去。也索性家里离医院并不太远,半个小时的路程走上一截权当做散步也无伤大雅。

“能行?”

约莫走了半程,贺朝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倒是换作谢俞走在稍微前面一点,迁就着他放缓速度,慢悠悠还真当做散步似的晃在路上。两人的手依旧交握,被贺朝有一搭没一搭地摇晃几下,拉拉扯扯间又被斜方照过来的夕阳光晕出几分汗意。

“怎么不行了,”贺朝听见问话后上前一步与谢俞并排,接着微微俯身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手指无力地niē了niē谢俞的掌心,“难不成还让你背我回去?”

贺朝闷头闷脑地一整只趴在谢俞左半边肩膀上,随口顺着话题说了两句,哪里能想到谢俞也向前多跨了一步走到他正前方,还真蹲下了身去,好像是要背他一样。贺朝刚烧完没多久的脑袋这时候还带着几丝混沌,半天没绕过弯去,愣在原地看着谢俞。

谢俞等了几秒后面的人也没有反应,偏过头看了直愣愣的贺朝一眼:“上来。”

“不是,”贺朝依旧站在原地,“快到了。”

“就是快到了才背你,”谢俞道,“不然我傻了背你走半个小时?”

于是贺朝迷瞪瞪地趴上去了。

生病很累,浑身都提不上劲儿,脑袋里针扎了似的很疼,耳边也嗡嗡地响,吵得他毫不安生,眼皮子沉得不行,一闭上就不想再睁开。

贺朝很少生病,不怎么有这种累到闭上眼就能睡着的体验。

打小贺母就没有陪在他的身边,老贺又是个忙于工作的人,隔三差五出差,于是他很早就会自己照顾自己了。平时生个小病身边也常常没有人,胡乱探索几次好像也能找着点门路,到后来什么小病都能生生熬过去,并不打算让老贺操心。

他很早就习惯没有人照顾的时候了。

不过,有人照顾的感觉还真的不赖。

谢俞走着路时颈侧突然传来怪异的微疼的感触,惊得他差点把人给甩下去:“学狗呢?还咬人?”

贺朝的脸埋在他的后颈,鼻翼挨着发尾连接的肌肤呼气,有些痒。

“你还真背我回去?”

“难不成你还想让抱?别乱动。”

贺朝抬起头,脸颊贴在谢俞的脑袋上,把一小片蓬蓬的头发压得服帖,应当是仔细思考了一番,才沙着嗓子回道:“那还是不了,我抱着你比较好看。”

他实在是不太有精神聊天,闭上眼养神。

兴许是途中过于安静,偶尔一两声的汽车驶过的声音,鸟扇动翅膀从树枝丫掠过的声音,风吹过树叶扬起的声音,还有背着他的人的咚咚心跳的声音,似乎都被放大了在他的耳边,清晰得要命。

再然后,马路喧嚣少了,鸟翼扑动少了,叶梢乐声少了。

只有那一阵心跳依旧透过不薄衣衫透透彻彻地打在自己的心上,熟练地交织,互融为一体。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而已,贺朝竟然趴着睡着了。谢俞感受到背上人松垮下来的身体,轻轻叹了口气。贺朝就像只受伤的大兽趴在主人身上那样,撒娇一样地挨得很近,贴着身子暖暖呼呼的,让人不由自主对他泛起心疼来。

再次醒过来时,贺朝发现自己已经被人好好安置在被窝里了。

正好看见谢俞端着杯还腾着热气的白开水放在床头,于是扒拉着被子凑了个脑袋过来,一只手伸长了niē住谢俞的手,把额头抵在他凉凉的手心。

“谢医生,我病了——不安慰我一下吗?”

喉间还发着炎,短暂睡了一觉起来后声音哑哑的,语气也可怜巴巴的,“了”字拖得很长,听上去像是撒娇一样的“啦”字。

谢俞冷漠道:“活该。”

又道:“叫你添衣服不听。”

贺朝道:“之前我叫某位小朋友多穿衣服,小朋友不也没听。”

谢俞冷冷地瞥他一眼。

贺朝十分顺嘴道:“我错了。”然后继续撒他的泼。

谢俞站在床边没事干一样地看着贺朝抱着被子朝自己的方向一滚差点滚下床去,最终还是上前给挡了一下才把扑腾着的人给拾掇好了。

谢俞也忙了一整天累得不太想说话,匆匆洗漱完坐在床边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要进入梦境会见周公,然而刚拽起了一半的上衣下摆,背上就缠过来一只大型生物。

他的手还抻着衣服,被人这么一抱脱也不是穿也不是,反复念了几遍“不和病人计较”后才面上心平气和地拍了拍裹在自己腰上的那双手:“拿开。”

贺朝靠在他身上答非所问道:“我热吗?”

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谢俞耐着性子回道:“你很热。”

然后听见贺朝闷着笑了两声,还没笑完又压着嗓子咳,他这一咳连带震得自己胸腔好像也跟着震,咳完后还不sǐ心地继续玩着语言游戏:“有多热?”

谢俞没好气地挣开他,把他按好躺进被窝,顺口反问道:“你很无聊?”

贺朝确实闲得无聊,兴许是短暂的睡眠帮他找回了一些精神,这时反而不太睡得着了。他看着谢俞掀开另一边的被子似乎也要躺下,又猛地撑起身子,一脸正经道:“我去客房睡。”

谢俞猜到他的想法,一巴掌给人拍了回去:“今天闲着贺总了是吧?哪那么多的毛病,还分床睡。”

把发烧都给烧得的神经活跃的某人再次安顿好后谢俞才跟着躺下,偏头和委委屈屈捂脸看着他的贺朝对视:“你没事干了会半夜爬起来传染我?”

贺朝闻言,似乎还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一番,又一本正经道:“会。”

谢俞冷嘲一声:“就你那个虚样。”

贺朝不服了,幼稚得很要和谢俞闹,被褥被打闹的两人踢得散乱,不断有闷声的笑意传出。

末了,两人都有了倦意,贺朝的手肘撑在谢俞脸旁,凑得极近,压着人问道:“怎么传染,这样传染么?”

呼xī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总是显得格外明晰,暖暖热气在极近的距离下缠绕,成型却而不成型的盈在唇边,相抵的鼻尖qīn昵地彼此若即若离。贺朝实在是困得不行了,也或许是担心会传染,终还是只在人脸颊轻蹭,碰了一碰后便整个人一歪,斜倒在谢俞身边去了。

可是生病很难受,难受得睡不着。

再次试图进入梦境又被阻挡回现实后,贺朝无奈地轻吁一声,手指抓着谢俞的手指绕着玩。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为什么不qīn?”

贺朝嘟嘟囔囔,尚还有点低烧未退而导致手上有些凉,碰到谢俞在被窝里捂得暖暖的手掌后有些爱不释手,从指间到掌心揉了个遍,正打算再整个捣鼓一遍时,突然感受到一直任他乱碰的静着的手掌挣开了他,然后他捣乱的手被人给捉住,像往常那样十指扣着。

贺朝愣住,听见身旁的人有所动静。

谢俞撑起身,床面被掌心按得陷下去几分,接着很轻地,像说悄悄话那样说道:“我病了,谁照顾你?”

贺朝与俯身过来的谢俞对视。

他的细碎额发被轻轻地撩散,一个微弱而轻软的感触落在他微有些发热的额头上。

“快点好起来。”他听见他说。

然后便闭上眼,静静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有力而温温稳稳的脉搏跳动,安心地、沉沉地入了梦。

愿梦里也能碰见真实的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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