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崔克与菲利克斯系列短篇Rememberers翻译

原作者：David Guymer

译者：伯格曼啤酒馆

故事时间：

帝国历2526年冬，发生于Kinslayer 和Slayer两本ET时期高崔克与菲利克斯小说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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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克斯从未见过如此偏南的极光。

魔法之风在破碎的天空中咆哮沸腾着，与电闪雷鸣的天空互相映衬，云团变成了蓝色，紫色以及绿色的波浪。风暴和闪电在浮浮沉沉的Urskoy码头上肆虐，照亮了周围滩涂上的几百个淤泥水塘。这里的空气十分浓密，带着干咸的盐碱味。

涨洪水的原因跟季节有关，由积雪融化、降雨增多和阿尔特瓦瑟湾（Altwasser Bay）涨潮等因素共同造成。这也许是不那么起眼的自然现象，但在现在这个被混沌撕裂的世界上，仍能看到这样正常的自然现象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一件事情。当天空融化，像煎锅里的油脂一样流动的时候，星星仍在闪耀，世界仍在转动，冬天过后进入春天，有些东西他依旧熟悉，并从中寻找到了勇气。

帝国。

一年的历程，他知道他回家了。

菲利克斯耸了耸肩，把他那件破旧的红披风披在肩上，举起了他的剑。一个库尔干战士嘎吱嘎吱地穿过厚厚的泥浆朝他走来。战士身着厚实的公牛皮，皮革和毛层次分明。他拔出了他的剑，这是一柄基斯里夫的破甲长剑，由于长期被误用，剑刃已经磨成锯齿状。他年轻而光滑的脸左侧刺着一个靛蓝色螺旋形眼纹，他发出了一声战吼，而此时的一声惊雷使得菲利克斯没能听到。

这些战士越来越年轻了啊。

北方战士挥剑，菲利克斯稳稳挡下，又是一声惊雷，以及铁器碰撞的声响，随着长剑划过Karaghul（菲利克斯的符文佩剑），剑刃摩擦，顿时火花四溅。菲利克斯将剑顺势带下，侧身一扭，北方战士未能站稳，跌跌撞撞地滑过了菲利克斯，漏出了后背以及侧身。菲利克斯迎着泥浆的阻力再次扭过身去，剑柄一转，直直地刺入了战士的毛皮后背里。战士僵硬了片刻，倒在了泥浆中。

菲利克斯收回了剑，尽力稳住步伐，向战斗的其他地方走去。

在这片低洼沼泽地，这场战斗的范围延伸了两公里之长，一直延伸到了Urskoy和塔拉贝克河的浅滩交界处，浅滩上到处都是碎石堆和瓦砾，菲利克斯怀疑甚至连矮人都不能在这片地上建造足够稳固的建筑。菲利克斯想，这些碎石和瓦砾，也许是Auric Bastion(ET前期用以阻挡混沌入侵所创建的魔法加护屏障)的残片。这宏伟的魔法屏障曾从爪牙之海（Sea of Claws）一直延伸到世界边缘山脉，它确实，曾经在一段时间内阻挡过混沌入侵帝国的步伐。而现在，当哥萨斯（Kossars）弓手们射击库尔干战士时，屏障的残骸为弓手提供了掩护，手持斧头和长矛的战士们在锃亮的岩石堆中战斗。极光使他们的武器变得怪异而神奇，在这片泥浆中，库尔干战士与基斯里夫人都一样都杀红了眼，变得异常凶猛残暴，他们心中只有杀戮。

在南边，一缕黑烟在空中盘旋，像是警告，那儿也许是Bechafen（奥斯特马克首都），菲利克斯不能确定。

在西边，深入帝国境内，散乱的混沌后卫部队向远处延伸，人数不断扩大，直到变成一支强有力的大军。混沌军队在极光的作用下闪闪发光，如同黑色毛毡上的大理石一般，成千上万，混沌军队布满了远处的平原和森林。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摧毁菲利克斯以及和他一路的少数幸存者。高耸的攻城引擎在森林覆盖的地平线上参差不齐，引擎上黑暗的尖刺在闪电中显现出了轮廓来。

对于他们来说，这如同陷入了巨兽的反颌后面，进退两难。

“没有比家更好的地方了，对吧，帝国人？“

基斯里夫人科拉（Koyla），正站在一堆瓦砾上看着菲利克斯，手中的库尔干复合弓斜挎着，马的鬃毛和彩带飘动着，极光映衬着他裸露的左臂纹身。

菲利克斯嘟哝着，他从来不喜欢这个人，他想即便尝试与其建立关系，也无济于事。

科拉露齿而笑，拉弓瞄准了菲利克斯肩膀的上方，射出了一箭。

箭矢刺进了一个库尔干掠夺者的皮革中。有六个库尔干战士，正围着一位愤怒的健硕矮人，高崔克·戈尼森。矮人的双足陷入了泥浆中，一直到他的膝盖，他仿佛一棵被闪电击中的树一般，火焰将其扭成了非人般的形象，在泥地中挥舞着。身上的蓝色螺旋形纹身覆盖着血迹和泥浆，如同某些森林邪教的作品。正当高崔克朝被射中的战士的脖子挥舞他那把巨大的斧头时，战士转动着跌落，使得高崔克失去了这一击。高崔克吼叫着，就在另一位战士也被射中的后几秒，给了他一记内脏粉碎重拳。

“你故意的吧，骑马杂——“

矮人的脏话被突然的雷鸣声覆盖了。

第三位库尔干战士在矮人的反手重拳中倒下，血从他被打碎的脸上喷涌而出。剩下的几位战士试图逃跑，至少他们想这样做。当最后一个战士试图逃脱时，发现他的脚陷入了泥浆中，他绝望地尖叫了起来，高崔克露出了他的一口破牙，他将斧子挥舞了起来，身体随之膨胀，矮人的斧头划出了一道斜线，从战士的肋骨一直砍到腰间，直到将战士的双腿完全砍了下来，矮人的笑容非常可怖。

菲利克斯感到了恶心，摇了摇头，没有再看下去。

“快过来，记录者！”

被一种旧时的冲动驱使着，菲利克斯下意识地往高崔克那边走，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高崔克的记录者了。科拉眨了眨眼，朝高崔克走了过去，他把一只脚踩在一具尸体上，把高崔克的两只手臂环抱了起来，矮人的双臂非常粗大，以至于基斯里夫人的双手都没能并拢。他奋力拉起正在咒骂泥浆的高崔克，沼泽中的泥浆仍贪婪地想要吞噬高崔克的腿。又是一声雷鸣。

“他们正在从我们这条路上往西走，”菲利克斯大叫了一声，在一片地面上和天空中的喊叫声中，他尝试着让他们听到。“像那样大规模的军队，肯定是朝着塔拉贝翰姆（Talabheim，塔拉贝克领首都）进军的”。

高崔克的腿终于被拽了出来，他低声咆哮了一声，朝地上吐了口痰。与此同时，他用大拇指在他那只空眼窝挖了挖，清理了里面的血和污泥。

“你要一起来吗？”科拉嘲讽道

“高崔克？”菲利克斯问道。

“我听到了，我不聋，人类”屠夫咆哮着，“我也不瞎。”

“我们得做点什么。”

高崔克哼了一声“就我们，和这些瘦弱的奥斯特马克人？还有那群基斯里夫的乌合之众？对付至少五万北方人？”

“你要一起来吗？”，科拉又一次问道。

菲利克斯皱着眉头，不理他。基斯里夫已经覆灭，但帝国仍可以被拯救。他还不至于傻到以为自己一个人就能做到，但他并不怀疑自己有能力贡献一份力。

“这将是你想要的伟大末日。”科亚渴望地说了出来，他回头望着Urskoy浅滩，也许还望向了远处一个曾经强大的国家。

高崔克咬紧了牙关，他的肩膀鼓了起来。

快决定吧，菲利克斯心里催促着。

他并不是特别想丢掉自己的生命，也不是特别想失去朋友们的生命，甚至也不是特别想让那个屠夫得到他苦苦追寻了这么久的光荣死亡。

但是他需要在这痛苦和仇恨中留下一些旧时回忆。

“让塔拉布翰姆人自己去操心吧。”“那座城市的末日已经到了。我们要走最安全的路去阿尔道夫。”

菲利克斯垂下了头。

高崔克·戈尼森暂时不会得到他想要的末日。至少不会在这里，不会是现在，而他的记录者也不会从他的职责中被释放。屠夫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对于他来说，有一件事情更为重要。

他发誓要把菲利克斯带回他的妻子的身边，也许，还有他的孩子。

符文战斧发出了血色红光，矮人指向了北边，下游，库尔干人防守最薄弱的地方，指向了奥斯特领那片黑绿色的大森林里。作为一个帝国人，虽然说厌恶自己国家里的森林，如同一个矮人承认自己对山里的石头很恐惧一般，但菲利克斯一直都很讨厌森林。

“最安全的道路。”

菲利克斯确信，这只是相对的说法而已。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