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骑终末旅行

那是属于一名骑士,在黑暗中咀嚼过无数遍的回忆。
伫立在战场高处的他,手中军旗散发出神赐祝福的光芒,只待指令发出,飞龙与骑士的鲜红,便在瞬间将敌国构筑的可笑防线粉碎。
“神佑洛斯里克!”
数十年内,洛斯里克的旌旗插在了每一个反抗的王座之上。
战无不胜的飞龙军团光荣凯旋,民众的花瓣洒落在军荣整备的骑士肩上,又滑在青石地板上。
富饶的疆域与领地,每一寸土地,都赞颂着圣王的美德与他麾下四支柱的武勇和智慧。
这就是洛斯里克,
这一切,简直就像一场美梦一样......
“简直....就像一场美梦一样........”
“生命乃是虚假的谎言,但过程又如此美好........”初始贤者在战争即将胜利之前一如既往的说着一些没人听得懂的鬼话。
突然,这名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树人一反常态,紧盯着那名和自己处于相同地位,也是洛斯里克最强大的骑士说道:
“真是好奇,实验就快结束之际,有没有人会带着奉献一切的决心,来改变注定的结果呢?”
之后的故事来的扑朔迷离,无人知晓为何,在敌尽以讨,国家于神土建立之初,本应得到最高荣耀的指挥官与洛斯里克最为精锐的骑士们,在一次冒死觐见后,他们竟然一同化为石雕,被封印在主祭与骑士支柱的深处。
有人说他们背叛了火神,被永久囚禁,有人说他们化作英灵继续守护着洛斯里克,但不可置否的是,他们再也没有出现在接下来的舞台上,直到被历史遗忘。
直到那辉煌的火焰,将一切燃成了灰。
白灰,是一切反应的终点,不能再被任何方式转换以释放能量。
于是,在石雕完全碎裂成白灰的同一节点,骑士从破旧的书堆中苏醒了。
已经破损的教堂顶上空,漏出一片火烧似的天空,不只是什么物质构成的光粉落在他的铠甲与早已不成形状的披风上。
干枯的树枝与藤蔓挡住视线,他想一把折断,却从枝条上传来了属于自己感知的衍生。
“现在我和安迪尔这鬼家伙倒是有了几分相似性。”
他看向周围,教堂的内部依稀留有洛斯里克的文明痕迹,虽然损坏颇多,但不知为何总体结构依然保持着完好。
骑士站起,不知多少年的沉睡没有带给他任何活动的阻碍,相反,他感到精力充沛的不正常。
“既然是安迪尔制造的这副身体,那他本人也一定身在何处吧。”
抱着故人重逢的想法,在走出来房门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却是在废墟之上支撑着整个国都的庞大根系,与根系正中,依然熟悉但却早已逝去生机的初始贤者。
“什么看破……什么超脱,再聪明的人,最后还不是选择了自己的归所吗?”
骑士苦笑道。
末裔国王已无法延续神女血脉,大王子为天赐的英雄...却神血稀薄不足以担任传火重任,二王子天生病弱...空有血统却没有体魄.....公主背长双翼被众人恐惧囚禁深宫,最后的子嗣欧赛罗特出生即夭折,尸体被癫狂的国王夺走,一同销声匿迹。
其后,大王子勉强坐上薪王王座,仅是一瞬便遭受初火反噬,化作没有灵魂的空壳,而二王子也就此封城…
直到一名无名余灰的降临,不留情面地将一切他们创造的荣耀和污秽通通抹除。
骑士将散落在周围的几本书合起,历史唯独在一个地方留下了空白。
余灰,究竟是谁唤醒的呢?
安迪尔曾经说过,一切行为都会损耗能量,世界难免陷入黑暗与寂静,自太阳王开始的传火大业,一直都是壮烈但愚蠢且不切实际的美梦罢了。
那时,这名古老的树人的眼神中散发着如混沌一般的罪业之火。
何为罪?
在神的时代,违抗神的统治是罪,在洛斯里克的时代,违抗洛斯里克是罪。
而原罪学者的罪,
是要违抗整个世界,逆转天理与因果。
“只不过,我能将这个愚蠢的传火系统的损耗降低九成九吧。” 他说道
骑士看向自己身处教堂的祭坛中央,那里还安然摆放着,一具仿照洛斯里克历代王者所铸造的空壳盔甲。
“这就是后手吗?”
周围的石雕纷纷碎裂,在这末世,属于旧时代的残渣即将苏醒。
与当初安排的一样,祭祀,贤者,各自走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最终计划:
"灰雾仪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