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振东]第三人称(四十一)
注意事项第一章!嘘!
41.我不能让你一个人
现在已经是晚上12点了,杜塞尔多夫这座城市也陷入了沉睡,只剩下天边高悬着的月亮,将皎洁的光辉撒在拉上了帘的窗台。
距离比赛已经过去四个小时,赛后的复盘也早已结束,王皓和刘国梁都来开导了他,周姨采访完还给了他一个拥抱,可樊振东躺床上依然陷入了漫长的失眠。
孤独的夜晚总会让人格外敏感和脆弱,渐渐陷入负面情绪的漩涡之中。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一阵后拿起之前被他丢在一旁的手机,清除掉各种APP推送过来的世乒赛比赛消息。
外界会如何作评,他心里都明白,但目前他没心情也不想去关心。
然后呢?之后做什么?
一片寂静和沉默中,樊振东望着黑夜里唯一亮着的手机屏幕,壁纸是他和陈徐言在曼彻斯特枫树林的合照,她的笑容比满天飘落的枫叶更灿烂,美得不像话。
与她从开始到现在的记忆逐渐浮现在脑海,泛滥成灾。
樊振东鬼使神差般点开命名为“future”的相册,隔着冰凉的屏幕指尖轻摸上她的脸颊,带着无限的眷恋。
她身上的气味,她手心的温度,她看向他时眼底的欢喜……以及那句拉了勾的“一言为定”
他忽然想给陈徐言发个消息,快速点开了聊天框后又一点点将刚打出的字删除掉。
这个时间点她肯定睡了,她向他保证过绝对不会熬夜的。
再加上这次是他食言……
都怪他自己。
想到这里樊振东万分疲倦地闭上了眼睛,就在这个时候,手机振动一下,弹出一条消息。
方博:睡了吗?胖?
樊振东:没有
方博:哦~一会敲门你记得开一下(坏笑)
樊振东正对这莫名其妙的消息感到奇怪,门口便应他所说般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像春天里在枝头扑腾的小鸟。
樊振东起身走了过去,半信半疑地打开了门。
一阵微风袭来,捎带着几分干净清爽的凉意,肆意冲散他房间内快要凝固的沉闷。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门外的一切,一个人便狠狠地抱住他,一头扑入他的怀里,力度大得他轻哼一声,接连后退了好几步。
嗅到熟悉的木质花香,樊振东再自然不过地轻抚上她的头,双臂有力的揽住她,将她牢牢锢在自己的怀里,薄唇轻启,缓缓念出她的名字,低低的嗓音充满被绷到极致的想念。
“陈徐言……”
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和呼吸,樊振东才终于确定这不是他错乱产生的梦,然后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很迷恋这一时刻。
被时间和距离压缩过的情愫在见到面的瞬间如棉花般迅速膨胀直至塞满整个心间。
陈徐言死活不肯撒手,只是在他怀里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樊振东浅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对此显得无可奈何,毕竟他也挺喜欢她这样的孩子气。
“你怎么来了?”
陈徐言早就知道他会问什么,对此没有丝毫的迟疑。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
她坚定又简短的回答着,在小小的房间里回荡,像一束微弱的光芒驱散黑暗中潜伏着的孤寂,樊振东的心跳跟着漏了半拍。
这时的他没想这句话会成为他的心魔。
在很久的以后,那时候她已经不在他的身边了,可只要他在夜里闭上眼睛,耳边就会响起她这时的声音。
在他破碎无望的幻觉里,她会从一旁走出来,抱住他,像往日一样轻轻贴近他的身体,在他耳畔轻声又执拗的说着。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
顷刻间,失去她的痛苦开始蔓延,从指尖到发丝,一寸一寸缠绕上他,紧到快要窒息。
樊振东闭着眼,脆弱无助到蜷缩成一团,不敢睁眼面对。
他知道她不在。
冰凉又空荡的房间里,他颤抖着说出口的一字一句像是乞求又像是叹息。
“回来吧,陈徐言……像以前一样回到我身边,再一次……”
照亮我。
至于陈徐言今晚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杜塞尔多夫,主要还是一时冲动。
在许完愿吹灭蜡烛后,她猛然想起他在训练馆时开玩笑对她说的话。
“那你不要让我一个人不就好啦”
这时陈徐言才突然意识既然到他不过来,那她就过去。
于是她连眼泪都顾不得擦,便打车去了机场,直到上了飞机关了手机才想起自己忘了考虑德国现在是几点。
像是个循环,也像是一个重播,他们俩只带着“想见你”的念头和冲动穿越汹涌的人群,跨过千里万里,轮番上演了午夜奔袭的戏剧。
过于谨慎的陈徐言下了飞机便发了个消息试探性的问了问他队友,只有方博这个夜猫子回复了她。
樊振东本以为他的状态会持续低迷,所以才拒绝去见她,他怕自己影响到陈徐言的情绪。
可是见了面,他发现根本不会。
陈徐言对他而言,像是带着净化和治愈,一见到她心就不受控制般的轻盈雀跃起来。
樊振东松开了她,双手钳住她的肩膀,和她保持着一定距离。
她今晚穿的裙子,淡紫色的裙摆像一朵只开在夜里名为“月见草”的花。
樊振东低下头,认真的看着小脸红扑扑的她,逼她与他对视。
“你还记得你跟我保证过什么?”
陈徐言目光左躲右闪,就是不回答。
樊振东面露威胁,“看我!”
好吧,我看。
他不满,“把眼睛睁开看,眯着是怎么回事?”
好吧,不眯。
他还是不满意,“我让你正常看,没让你瞪我。”
樊振东故作严肃的说完这话就再也忍不住笑了,陈徐言也看准机会,顺势钻入他怀里笑成一团,故作委屈道。
“是你自己没说清。”
樊振东轻哼一声,拍了拍她的背,“下不为例,不准熬夜。”
陈徐言倔强的撅着嘴,一言不发。
良久没听到回应,樊振东低下头看怀里的她,语气也加重了些,“听到没?”
陈徐言仰起头,对上他那双狭长细软的眼眸,随后灿烂讨好的一笑,清澈明朗得让他有片刻的失神。
回答樊振东的是一个柔软的亲吻,如同一片羽毛抚上他的唇。
陈徐言并不满足于此,她踮起脚,揽上他的肩,慢慢学着他那天的样子,用温热柔软的舌一点点撬开他的牙关,将折磨人的思念顺着唇齿渡到他心底去。
她坐在曼彻斯特飞往杜塞尔多夫的飞机上时,窗外一片漆黑,旁边的乘客睡着发出呓语,干净的玻璃成功照出她此刻乱糟糟的模样。
陈徐言自然而然的想起他那天晚上傻乎乎的从韩国冲到曼彻斯特,急匆匆地赶到她门口只为了亲口对她说一句“我喜欢你”。
陈徐言打定了主意,她要吻他。
为了避免那天的乌龙,她还在酒店走廊等待他开门时就把帽子摘了,然后趁他被拥抱没反应过来,偷偷摸摸把它丢到了他床角的运动包上。
她才没有熬夜的打算,她是要熬糖,熬出披星戴月的糖,放在他的舌尖,慢慢品尝……然后一口气全部吃掉。
陈徐言抱得极为用力,像是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整个身子全压在他身上,手臂上的衣服料子还摩挲着他敏感的脖颈,引起一阵细微的酥麻和心悸。
外面躁动的风吹动窗帘,全世界的花草都顺着它歪下去。黑暗里,他们呼吸交缠,拥吻,胸膛剧烈起伏着。
四周温度随着她笨拙的亲吻开始节节攀升,暧昧的气氛陡然变得浓郁热烈。
身体上的喜欢是骗不了人的,想靠近你,想触碰你,想拥抱你,想亲吻你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我真心的。
樊振东在她温柔的攻势下不断往后退,竟顺势倒在了软如云端的床上,根本没想那么多的陈徐言自然也是跟着他一沉,他的手便因此扶在了她的腰曲处,稳住她。
陈徐言虽被失重吓了一跳但仍不罢休,攀附着,紧紧贴上他身体的每一寸。
他的发丝到指尖,她都想占有,如日夜奔流的江水般不止不休。
到最后说不清是她想填满他的身心,还是想被他填满。
被她压在身下的樊振东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胸前的柔软,快要运行过载的大脑意识到不能言喻的什么后,立马从脖子红到了耳朵。
她肌肤的热度隔着薄薄的衣料传到他身上,轻易点燃剩下的理智与清醒。
他额头起了一层薄汗,呼吸变得急促,心跳也不自觉的加速,却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次是他先移开嘴唇。
樊振东用尽全力克制住自己的疯狂和沉溺,直直偏过头去,闭上他那双摄人心魂的眼睛,咬紧牙关。
“别闹。”
明明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可偏偏他的声音嘶哑得要命,该死的性感。
陈徐言听闻此话有些失落,仍选择乖乖听他话,只是将额头轻轻抵在他的肩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是不肯下去。
樊振东平躺在床上,如搁浅的鱼般喘息着,眼尾还带着湿漉漉的情欲,随后他听见她压低了的啜泣声。
她的眼泪温热,浸湿了他的肩头,带着她身体的温度,迅速在他心上灼了一个洞。
樊振东一下子慌了神,连忙转过头去看她,“怎么了?”
陈徐言迅速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憋了回去,然后抬起头,在他面前绽放出一个小小的笑容,轻声着说,“没什么。”
樊振东明显不信,陈徐言自知演技差,只好注视着他,轻锤他的胸口一下,企图蒙混过关。
“都是因为你,我变成了一个爱哭鬼。”
高兴哭,不高兴也哭,想你哭,见到你也哭……只要离你远了就不满足。
她趴在他怀里,柔顺的长发贴着她温热的脖颈,也散在他的身上,像一片黑色的花瓣降临在他的胸口。
据说,爱上一个人就会特别特别喜欢看她的眼睛。
她琥珀色的眼睛里盛着点点泪光,在月色下浮动着微弱的光芒,有种晶莹易碎的美丽,比风更轻,比月更暖。
樊振东看向她的目光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认真的替她擦干眼角的泪花,然后整理好她凌乱的发尾。
柔顺的发丝从他指缝间滑落,即使陈徐言不说他也知道她在难过什么。
她希望世间所有的美好都发生在他身上,他又何尝不是呢。
樊振东心情复杂地抿了抿唇,掩藏起晦暗不清的情绪,缓缓说“我不在意这场比赛结果的。”
陈徐言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表情流露出来的大概意思就是“你把我当傻子骗吗?”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场比赛对他的意义。
樊振东尴尬又不自然地躲开目光,小声说着“……大概。”
万众欢呼中,他独自站在角落里落寞的身影,她还记得。
陈徐言若有似乎的叹了口气,没在意他这拙劣的“谎言”,伸出手满带心疼地轻抚上他的额头,指尖在他的眼角处停留摩挲片刻。
樊振东额前的头发有些任性的散乱,长长的睫毛因她的动作而忽闪忽闪,清秀的脸庞还有未褪却的红晕,深深浅浅的呼吸又像在她心上挠着痒。
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你,请原谅我在你面前像个哑巴一样笨拙,什么表达不出来。
陈徐言闭上眼睛,轻俯下身,给了他一个蝴蝶般的亲吻。
吻在他额头浅浅的疤上。
我和你一样珍视这些痛苦。

入睡前,她照例给他说了一个睡前故事,只不过和他小时候看的不太一样。
在她的故事里,被困在高塔的公主凭借智慧揍服了看守的恶龙,然后拿起宝剑,骑着恶龙,一路披荆斩棘来到城堡,找到了正在寻欢作乐的王子,一脚踢上了他的狗头。
“……”樊振东眨眨眼,表示困惑,“这个故事发展没一个在我意料之中。”
陈徐言得意洋洋的说,“我改的,我不喜欢等待王子出现和需要他人拯救的公主。”
“可是这样的设定很浪漫,不是吗?”
“浪漫……”她重复了一遍,然后握住他的手,低语着,“或许我更喜欢势均力敌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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