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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我与我的圆桌谈判

2023-02-27 20:05 作者:TOMORI-NAOOOO  | 我要投稿

把你的笔给放下!还有手上的刀!对!左手食指上的那个疤!可恶!我真不该会议起这恶心的东西!要不是头痛!我早就把这儿埋了!你!你怎么还在这儿?

至少我是觉得如果一个人过于偏激,他……也许会把一切苦水都吞下去。我不知道以前的我是怎么想的。或者说,几个月前?去年?应该还是乐意奉出自己“微博”的思绪的孩子。人可不会轻易改变,单从早已习惯的几个点就足以判断了。像是不停地贬低着自己;不停地啰嗦着重复的特性;不停地假装抨击着周遭。我摆了摆手,朝着我的正前方做了个鬼脸,可笑至极!

废话,三个都嫌多了,这么老套的模子呈现在你面前,你会接受吗?我反正全然否定,况且无论是七八个月前,还是两年前,每当有人以为自己是跳梁小丑时,总会被捧成中流砥柱。你就胡诌吧!你就闲言碎语去吧!你鞭笞着自己的脊骨,却被他人的冷眼所惊骇;你悄悄地斜睨一旁,却诧异于自己的怯懦。你盘算着榨尽全身的精力以博取市侩的笑颜,可惜你又失败了。你从莫名的地方爬起,而你本不应前行,因为有人在你的前方嘶吼着,你苟延残喘,你持续地呜咽,你的喉咙由于炙烤而干涩,你说不出一句话,你只能哽塞,强硬地呕出一摊残渣聊以宽慰你脆弱不堪的心灵。无论如何,在这场博弈,或是从始至终的所有博弈中,你都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别人夺目的光环,你都只能心甘情愿地放弃你的征途,你都只能默默地跪在地上,祈求某人给予纤微的关怀。我承认,我肯定,你惧怕着四处游荡的鬼魂,你担忧着强加于身上的莫须有的罪名,你厌恶着抽丝剥茧后仅存的“赤身裸体”。你渴望着像曾经的反叛军一样拿起武器反抗,用那无可摧的磐石击碎阴暗的镣铐;你相信总有一天你能坦然地面对广袤无垠的大地,面对宽阔无比的穹苍;你想象到从东方飞来的雄鹰翱翔在天际,似箭一般猝然割裂了高空与地面。至于现在,你依旧是在押的囚犯,也许你连一刻钟的自由与欢愉都成为了奢望,甚至在将来,你会踏上刑场,遭受众方的谩骂,夹杂着血腥的气味与污秽的唾弃,你会回忆起曾经你把故地当做荒冢,你不屑的它们却卷土重来,放肆地啃食着你的躯壳,咀嚼着你的灵魂。你无从抗拒!

这真是一次完美的反驳!即使我并不赞同,我仍然向你表达崇高的敬意,确实,一直解剖未免略显残忍,更何况收效不大。我还是乐于通俗一点,毕竟有些话披上一层纱可就会令人曲解了。诚然,我挺喜欢用这个词,我之前已经列举了许多不足之处,但总归算作不懂事的狂妄自大,我觉得全然销毁尚为不妥。近日,我迷上了客观的角度,那么此刻是否也有必要一并考虑呢?诸位焦躁的心情我也能理解。我也一定会践行“表达至上”这一原则,所以不必针锋相对,我们并不是为了辩论而聚在一起。这是一次谈判,是关乎到一个可怜人儿是否能挣脱枷锁的讨论会。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最后的结果并不能影响事实,至少不能完全逆转局势。好了!诸位就把刚刚的陈词当做主题的延伸,或是一个序章,请细细地品味,但也不必刻意深究……

我不赞成每个人支持不同的观点!这明显是给别人看的!我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别忘了,我们所在的这个圆桌——既然是一个圆,就代表着我们终将归于同一个方向,同一个地点,我不介意公开我的资料,不如说,请让我先来表达看法。

当然可以!我希望与会者能活跃起来,这次谈判来之不易,我们的时间也并不充裕,在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我们要解决许多问题,所以尽量言简意赅,谢谢配合!先生,以下是您的时间。

诸位!既然时间紧迫,我也无法扯上家长里短了。直白来讲,数次的解剖俨然违反了既定的规则,被解剖者非但没有收到益处,反而平添伤疤,这大大增加了他崩溃的可能性尽管在正常生活中,他所表现出来的性征一切正常,但他在提起笔时却会不自觉地将人格趋向于反方向。我认为这是非可接受的现象。如果一个人存有轻微的表里不一或是在进行不同事件时呈现不同性格的状态是有理由的,但他显然已经超出了常人所能接受的范围。我并不是夸夸其谈,只是当我注意到他提起笔时霎时变化的眼神时,我竟有了些许的不安,我仿佛看到了他视自己为蝼蚁,只将它如尘埃般轻轻拂去,他甚至不会浪费一滴墨水赞赏自己,在他眼里,耀眼的永远是被仰望的。这份从深渊传达出的自卑感却轻飘飘地散落在白纸上,而当最后一个句号画上时,他又披上了斗篷,戴上了面罩,他隐匿为普通人,模仿着人本能的恶性。我正是察觉到端倪因此以臆测未来的走向,如此一来是混沌黑暗的,他会驻足于永恒的徘徊,深陷于自我批判的泥沼。即使他的“手术刀”不再锋利,不再咄咄逼人,他那压抑着的仓促与哀怨也会在任一时刻突然迸发。我不敢想象那是怎样一派景象。在无限的冗杂与满目疮痍下,他能否熬过来?他能否意识到错误以求新生?这种不确定性在我看来占比过大,倘若不加以约束任其发展是绝对不可取的!

时间掐得很准!谢谢先生!这一番精辟的发言着实抓住了要点,尽管我不是专业的评论家,我依然能感受到铿锵有力的语言搏击着我的心脏。那么接下来发言的先生请主动起立,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需要提醒:这仅仅是一场谈判,是有益于我们思想上进行革新的讨论会议,请不要借题发挥或是引发骂战。每个人持有的观点不尽相同,我们理应全面地审视每一方的态度,正像上一位先生所说的,“我们是在圆桌上!”至少此刻圆桌的意义即被定义为此。每一次发言结束后我都会进行缓冲与调和,保持会场冷静的气氛,但必要的冲撞才能触发迥异的火花,所以在静坐之余也请积极思考,谢谢!

这可说不准!我可有一种全新的看法!请原谅我的突然插入,但我认为如果是在场的各位不能尽快抓住这缕思绪的话只会让它石沉大海,可恰恰它的价值是显而易见的——试问与会的先生们,你们中又有谁真正和他做过斗争呢?我可以大言不惭地声张:我是此处唯一一位确实了解其真实存在的人。如果仅凭白纸上或条文上陈述的细枝末节便肆意评判他人是否有些不妥当?我并不是想挑起纷争,只是我实在无法忍受这场会议渐趋于偏激一方的导向。我们需要做到的乃是客观地评判他的为人再予以定论,而不是盖棺定论再做做表面功夫,那岂不是自欺欺人吗?不可否认,我们之中的部分参加者自始至终都抱有敌视的看法,只因他们先前曾受到过他的崩坏所带来的波及,但既然我们来到了这儿,怎么还能屈服于仇恨的脚底,对全面的良知漠然不顾呢?我见到过许多冲突,其中最激烈,最触目惊心的就是我与他本身的正面交锋,的确,由于这一场“战役”,我现在遍体鳞伤,甚至我回忆起那段经历时还会颤抖不安。可我却看到了普通人看不到的一面,完全被他的表面所掩盖,隐匿于最底层的事物。当你们中的那帮人将他形容为“分裂的怪物”“可怖的梦魇”“畸形的胎儿”时,他不慌不忙地接受了所有的恶毒的抨击与辛辣的嘲讽,在无休止的提起笔与放下笔中,他变换着模样刺激着你们紧张的神经,然后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偷偷地嗤笑你们的无知!你们以为他患有“人格不均衡”的症状,殊不知,我可以大胆揣测,他从来没有任何的病征,他只是服务于自己跳跃的思维,他只是取悦于自己写下的文字!当我直面他的脸庞时,我看到他深邃的眸子抓住了我的臂腕——他在试探我的目的,他在拷问我的一切!也许你们会把我当成他派遣的一个傀儡,但在最后我想重申:我没有完全倒向他那一方,我也不可能倒向他的一方,我所说的是希望各位能洗刷掉他既定的罪名,从原初的一个正常人的角度评断他,只有这样,我们才会更清晰地认识他的全部!才有可能构建一个坚实的,绝对正确的堡垒!

主持先生,您请不必自费口舌了!虽然我等也并不想展开无意义的辩驳,然而这位先生,姑且还能如此称呼您,明显是在包庇他,或者说,先生,您是否有思忖过借助一番不会触及任何人软肋的气势恢弘的片面之词重新树立您稍显“低贱”的形象呢?呵!我想,暂且抛开您与他的会面一事,在您至今为止的一生中并没有享受过众星捧月的待遇吧?实话实说,不要刻意攀上本不属于自己的高度,会后悔的!当所有人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时,就只能像个囚犯一样被勒令做他人所乐于见到的事。近几年来,我们一直在观察他情绪的动态变化而没有加以干涉,尽管我们这片区域有这项权利。为什么?因为我们需要他真实的数据作为判断的依据,不幸的是,他终究还是被不可抗拒的因素荼毒了。他全然成为了两个人。一个不知满足地接受着褒奖,时时刻刻营造出一股特立独行的氛围以博取周围羡慕的目光;另一个则显于纸上,毫无节制地倾泻着自己的不满,涂鸦出自己莫名其妙的言语,对整个世界不屑一顾。如果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依然无动于衷,那么还是趁早散会罢了!

对面的这位先生,我不知道您对他有什么偏见,可您的断然否定令我不免胆寒,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出现“绝对”的事物,即使在大多数人看来他已经病入膏肓,但也应当存有一定的可能性证明他是健全的。如果诸位实在无法赞同,就请独自走近前去与他攀谈吧,我可以保证你们的观点会截然不同!

哈!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啊!这充满硝烟味的氛围还是太沉重了,先生们,我再次声明,这次会议的结果并不会极大影响他将来的发展,他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我们所能做的仅仅是旁敲侧击,所以先生们,我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请平复焦躁的心,就像刚刚的先生说的,客观地看待他,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会议的准确性。

我同意!要是再像这样争执下去,直至最后我们甚至连第一点也不会讨论出所以然来。主持先生并不是危言耸听,我可以作证,曾经我有幸参加过上一次圆桌会议,记得该是讨论那个被解剖者第二次遭受侵害时的处理方案,当时他一手拿着手术刀,一手指着离心脏右侧三公分的地方,那里被挖去了,只剩下已经凝结了的血迹斑斑的窟窿,他缓缓地张开嘴,对前来引导他的人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们这帮孑孓般的生物只会蚕食着我赋予你们的权利,你们有什么能耐控制住我?你们只会狺狺着,对于我的成就感到恐惧。看到了吗?看到我身上的这个洞了吗?不用怀疑,这就是我干的!除了在纸上诉说我的不足外,我还可以切实地表现出来。哈哈!真是一群疯子,怎么说?我是被你们逼疯的!……我感觉我的脑子都被你们这些污秽堵塞了,所以我选择这么做,所以我要你们重新认识这个世界。我做的事情是你们,你们这帮凡夫俗子永远无法企及的英雄的事业。在两年后,你们还会惊异于我的归来,即使你们扼住了我的脖颈,拴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拘禁于阴暗的偏僻一角,我仍然能从中逃离,进化到不朽的永恒中去,我追寻的那一切都是你们料想不到的。你们所以为的变态与分裂,诋毁与贬低都是成功路上的微不足道的绊脚石!我需要再一次升华我的这副躯体,因此,我警告你们,你们若是胆敢亵渎这一神圣的过程,我会誓死抗争,谁也别想让我屈服!谁也别想让我逃避!”在这之后,我们的先行部队还没反应过来,他又朝着自己的大腿刺了总共十三刀,在左臂划上了七刀,可惊奇的是,他没有因失血过多而死亡。我们当时讨论的方案也无济于事。现在正如大家所见,他仍然活蹦乱跳着——嚷嚷着要进行新一轮的审判。也许这早已不是精神上的游离状态,而是伴随着生理变化的全新的阶段。曾经有几例相似案件也涉及到这一变化过程,但他们所有人都在人格分裂达到最完全的时候由于性格极度冲突而自残或暴毙身亡。从历史发展角度来看,鉴于他惊人的恢复能力以及远超凡人的思维敏捷程度,我们有理由相信他是诸多生物中一种朝未知方向进化的变异体,只不过恰好出现在了以“人类”为载体的基因片段上。可能我这一结论略微有些骇人听闻,但我认为一个人的性格特征与生理特征是一对一有关联性的,我们不能再把影响到身体变化的性格变化称之为“人格分配不均衡”,而是定义一种全新的生命存在形式或是人类社会中众多支流中一条半路分岔的细流。总之,我不赞成完全破坏他的自主权利。

请消停罢,诸位先生!你们于此地又真有甚么大作用呢?换言之,你们吃着公粮,又寻得甚么途径呢?这莫不是个名存实亡的滑稽的场子?你们翩翩模仿着大家,寻思着叼根木雕烟斗充当着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你们总归需是幡然醒悟的!我不奢求什么,我也不再呼救,我仅愿这个可怜儿,这个被暴戾侵染的可怜儿能脱离那趟浑水,我晓得他的品性是不差的,我看得见再成长后的他是有能力的。先生们!恳请我们重新回归至议题上罢,主持先生也显得心力交瘁了,我们并不是只会一派胡言的无聊人士,我们是活跃于各个领域的精英分子,我们不是一味盘踞于此的老饕,我们是秉持着真性情的栋梁与脊柱,倘若我们也生起了内讧,那就是对整个世界的愧怍!现在之于我们已是迫在眉睫之时——我们仅存的一点共享的智慧理应聚焦于一处,我们的所作所为是为世界所模范的!我的言语或许稍显匮乏,但我的意念却熊熊燃烧着,宛如哲人盗下的火种,他将这一份人类的结晶保存于此,我们凭什么能不明所以地随意囚禁它呢?先生们,先生们!既然你们愿意静下来听听我的肺腑之言,首先我是倍加感激的,其次,我想指出的是之前几位发言者的共通点。没错!尽管他们中有截然相反的观点与处理方案,但他们着实有相似的一点,我看到了他们对于那位解剖者或是被解剖者的真正的渴望之情,渴望全身心地投入进去,渴望花费一切代价了解他的思想,他的理智,可惜的是,他是那么抗拒,那么置之度外,我们已经耗费了两年,我们直到近几个月才浅浅地滑过他的“表皮”,不自量力地支配他,引导他到我们认为正确的轨道上去。不过,关于所谓的“新物种”,所谓“人格不均衡”的科学性词汇,虽然我只是浅尝辄止,但在我看来,他仍未符合上述概念的特征。时间流逝得很快,我想我们并不会抽出空子来讨论全新定义的问题。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在仅剩的两个小时内解决“该如何处理解剖人”以及其今后的发展生存状况。我清晰地知道我们也许可以讨论出数十条办法以抑制他躁动不安的情绪,可我们也必须意识到他并不会简单地任由我们支配。之前的那位曾与其有一面之缘的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请详细描述当时的场景;同时那位认为有必要重新定义他的科学人士也请再一次阐述您的观点与事实。我相信从主观与客观的角度结合应该会滋生出不同寻常的事物来。我也注意到在场的朋友们对于不同于传统的看法戴着有色眼镜去批判,这显然是不可取的。一个人的生命弥足珍贵,其实从原则上来讲,我们并没有权力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只是他对于这个世界的影响太大了!我们不得不聚集至一起面对面地进行谈判。可假如辩成口干舌燥也只是咒骂诋毁对立一方的话,未免也太过于儿戏了吧?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一成不变地强调这一个问题?不正是因为我们也非常容易走向偏执的一端吗?就在刹那的不经意间,我们屈服于自己愤怒狂暴蛮横的胸中野兽,喝令它毫无节制地咆哮,却已经不受人控制,我们怎能把宝贵的理性弃之不顾呢?我们怎么能不停下脚步全方位多角度的去思考一个值得深究的问题呢?因此请放下偏见罢!让我们再次重新建立我们宏大的理论体系罢!

天哪!我不知道此时此刻到底应该以怎样一种姿态面对在场的大众——说实话,三年前,十八个月前以及九个月前的那几场圆桌会议,尽管我是全程主持下来的,但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激烈!我从来没料想到会有如此错综复杂的推理关系出现在会议中。不可否认这是时代进步的结晶,但是,在座的尚未发言的年轻人士们,你们看到了吗?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你们也能像这几位英勇的谈判家一样字字珠玑。我不得不再多说一句:这大概是绝无仅有的盛况了!除了我们需要讨论出成果之外,我们附加的价值实在过于耀眼!这不是一次死亡的博弈,这是精华的再一次萃取与提升!我的语言已经匮乏到极致了,这是真的,自我职业生涯以来最心潮澎湃的一次宴席,先生们!尽情“大快朵颐”吧!在不破坏原则的情况下,尽情散发你们的万丈光芒吧!不必再顾及我这个卑微人士的感受——只因为你们每一个人的辞藻都牢牢地扎根在我的心头。我已经没有资格再限制任何人了,我已经没有资格再掌权于这次会议了,我只配得为一名渺小的旁观者,在场外静静聆听着你们波涛般的壮阔史诗。不用奇怪为什么我会倏忽间地转变情绪。我发誓我绝对不带有任何黑暗幕底的成分,之前,现在,之后所说的每一个词都百分之百是我关于这场会议确凿的看法,也许你们会认为我是个懦弱的小人,是个卑贱的无耻之徒,将所有责任都甩于一边堂而皇之地享受着福祉。我悲痛地告诉你们,我应该将我的苦衷倾诉于你们。我已经无所畏惧,我已经舍弃了一切浮世的虚无,这是多么美妙的过程啊!当你一个人徒步行走在林荫地上,你朝身旁的轻轻一瞥都会引起步履蹒跚的苍颜的注意,你领悟到这不仅仅是踽踽独行,是携着千万缕思绪一同遨游的无边无际的征途,你沿着往常的行径,重复踏上前一代人的脚印,你希望它们是与你相契合的,你不执著于,你不会寄任何抱负于另辟蹊径上,因为它会令你遭人数落,受人嗤笑,被人排挤。当永无止境的时间的齿轮转动着它锈迹斑斑的锯齿时你背这台尘封老旧的机器一点点推搡出去,你来到了你向往的地方,你感受到欢呼的氛围在你耳畔萦绕,惊奇地发现并不是唯你一人选择了同样的目标。你自是跟随着大众,却在表达自己的内心时被错判为永世不得翻身的死囚。你无法清点你的想法与罪孽,你只能悻悻地蹲坐于他人身后的阴影下嚼食着糜烂不堪的残羹冷炙,隐匿于你本期盼着独自尊享的泉水甘露旁,那时,你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精力也没有一点一滴的勇气去进行搏斗与厮杀,哪怕刀戟陈列于你的眼前,你也全当结了一层翳。即使没有扭过头去,也痴痴地凝视着芳草地。你已经立下诺言,在起初漫步之时,你便不再替虚荣心买账,直至此刻,你唱到了咸渍——该是你的即将干涸的泪眼吧……我叙述完了,我知道你们同样会不敢苟同。当中的某些人,我知道,你们对于什么是敢于说出“苟同”二字的呢?怕是指着你的鼻子质疑你是不是个人吧?为数不多的情况,我受到了鼓舞,而这恰恰是最后一次,因为从此以后,我便会退下我驰骋了多年的地方,我听到了来自远方的呼唤!是一处处辉煌的精神殿堂所送来的直达大门的钥匙,这个契机,又岂能是肆意蹂躏的呢?

太久了!三十分钟!真是活该!也别管什么虚无缥缈的秩序了!只要别打起架来,讨论得再激烈也不为过。我们本是秉着自由的信念来的,却被繁冗的规章硬生生憋了回去!这一份噱头可的确是价值连城啊!算了!看看这位主持先生,他现在已经成了一副什么模样?连湮没在泥尘里的螨虫都能仰天大笑,他却卑鄙地屈膝跪拜,他全然丧失了一切活着的尊严。他被蒙骗了吗?他是被这份堂皇蒙骗了吗?不!是我们无知愚昧的双眼被浇上了墨汁!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嗤笑于那低人一等的生物。我不想举出什么例子来佐证,这可是天底下亘古不变的真理!与其相反,他,那个敢于献身自己的朝圣者,他永远践行着自己的诺言!对于之前那几位认为他并不如表象那么疯狂的先生,我持双手赞成!倘若我三生有幸能够一睹他的真容,那才会令我真正得到革新!而你们中的某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为什么?我以我最憎恨最愤慨的语言质问你们,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肆意践踏他的“祭坛”?为什么你们像曾经的蛮人一样一味地袭击他?为什么你们只是随意揣度他深邃的思想?难道你们标榜自己是高度发达的文明的代表者就可以胡乱篡改历史吗?我实话告诉你们,不仅仅是独我一人,千百万的人民都受到了他精神上的补给与恩惠,我们可以瞻仰他好似一位天神,尽管他只是宣称他是“天梯”,我们选择为他加冕为王,他舍弃一切荣华富贵,却只是追逐着超脱了凡世的自由,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哪怕是未曾见其一面的人,也绝对会因为他无可比拟的思想而折服至五体投地。我们已任其差遣了!呵!此刻,我代表所有的信徒高声宣扬他的名!我毫不畏惧你们的微不足道的威胁,他在地底十三层下与我们同在!

噢!天哪!快停下!诸位,虽然就在刚刚我发誓绝不干涉,但……这可是会毁灭先人的构造的恶劣行径啊!你们快住手吧!求求你们了!再这样下去,我们的一切都将崩塌的!我们不能亲手葬送自己!

这可由不得你!我总算与他会面了!只要聚集了一定数量的人民,就可以将它解放出来!

没错!他代表的可不是残忍、自虐、邪恶,而是真理、善良、大智,你就乖乖享受这一奇妙的进阶吧!

哼!反叛者、逃遁者、无耻之徒、罪孽的化身、简单堆砌而成的榆木脑袋、腐朽的灵魂、做作的雏狗、血腥的暴君、荒谬的辩论者、混沌的奸商、可恨的匪徒、孱弱的幼苗、枯竭的水源、拉长了脸的骡子、一味鼓捣的浆糊、剩余的渣滓、社会中的白蚁、墨守成规的机器、冰冷的雕塑、无言的装饰品、自贱的聋哑人、被淘汰的低级、自夸自耀的河蚌、软弱的将军、集万物拘谨于一身的顽固枷锁,你们中的太多太多人都配得上这个称号,三年来的每一分每一秒只有我们,只有我们辛勤地付出,我不知道身为坐在这场圆桌会议上的与会人员你们的心情如何,但值得肯定的一点是:你们只是逞口舌之快的羞怯之徒;我不知道我现在倒向另一边形势会如何,但我百分之百会彻底与你们决裂,我要将我压抑着的愤懑迸将出来!

每个人越想得到或是逃避某样事物就越会表现得对它无所谓或者说是尽量不去在意它 ,前提是这么做的时候你仍然能够淡然地看待它而不为它所激动抑或是恼羞成怒,可在大多数人之间这种恰到好处的微妙平衡是难以维持良久的——也许仅仅只是一个星期罢了,但要是他能够克制住自己无聊的本性那刚刚的话就另当别论了。你们此刻的情形也是取悦于我的表现呢!我可以恣意地攫取你们因争吵而遗留下的恶果,无论是无所事事活生生虚度光阴的残骸,还是仍旧对我心存芥蒂的新人,或是咬牙切齿想将异己排除的种族主义者,更是自诩掌管一切的“幕府官僚”,我就暂且提醒一句:我跟你们可不是一个位面的!的确,刚刚有仁人志士正确地分析了我的存在,然而那也只是我所期望你们分析我的那样。毕竟同一群蝼蚁较真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然而我并没有命令他们向我跪拜,而那也不是显灵,一切都是这个世界的轨迹在有条不紊地延伸,你们是乘坐在这一趟列车上。实话来讲,你们借着所谓的“圆桌”批驳周遭,一个个宛如主宰着一方,割据着大片思想,却未曾有勇气拿起手术刀去解剖自己。瞧瞧!那些自以为是的理中客给你们当头棒喝,却仍旧活在醉生梦死,用一枚金币换取一份精致的演讲稿,像个八岁的幼稚孩童操着成年人的口吻对着自以为是“寰宇”的听众激情澎湃地朗诵着!平庸!这可真是份碌碌无为的工作啊!可悲!你们在原地徘徊,像一群发情的母狗不管正确与否胡乱地蹦跶。我不敢想象如果你们关押的不是我而是另一位普通的子民,他该遭受多少无端的咒诅与抨击。尽管你们的行为是我茶余饭后的笑谈,但是如果笑话听多了也不觉着好笑了。没有一件事情能够吸引着我永永远远,好似甜腻的糖渍搅乱了肠胃,一阵阵的恶心与干呕充斥着食道、口腔与脑颅。啊!至少我认为你们大可不必现在纷纷倒戈,这儿只是一个三千平米的小地方,这儿只是聚集着一帮污浊不堪的匪徒,又有什么可惧的呢?为什么你们不愿意将一切公之于众呢?那些调查,那些亲眼所见,那些吃着干饭的工作到现在还剩下什么?我已经出来了——从最开始就一直都在,三个小时快到了,你们依然一事无成,为了装腔作势而浪费了大把大把的黄金时间。我甚至不屑于将“废物”赐予你们,你们快起来吧,这副模样却不是你们本应该有的。看到我身上的刀了吗?看到每一处伤痕了吗?是不是变多了?到最后也只能苦笑着向你们解释,可惜你们也听不见了,你们也不会再听见什么了。“我与我与我”,哈哈!非得强行加三个,没错,这是最为稳定的结构,可圆桌并不能代表你们。什么是返璞归真?你们也不会回答,你们此时此刻只能定僵成一个姿态,卑微啊!就像你们所描述我的。

于是,我把门关上了。门很难关。

于是,会议解散了。我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开。

于是,我走了,但还是驻足良久的。

于是,我不再思考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于是,我走了。不知还会不会再来。

2020年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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