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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言者短篇】风暴之嗣(下)

2022-01-04 00:23 作者:枫月下  | 我要投稿


泰拉之上的索尔·塔格隆

在那方正的琉璃棱镜晶体内,似是有某种固态物质正在转化显形,眼见当下并无危机迫近,索尔·塔格隆壮起胆,谨慎地朝着那尊完美的琉璃立方体靠近,它上升到普通人胸口的高度,这迫使索尔·塔格隆弯下腰好仔细观察里面正在成形的图案。

乍一眼看,里面的图案透明又朦胧,如同一个幽魂,而在几个心跳后,又再度固化。这有点像他所见过的先进的图像设备中传输的三位投影,但那些投影终究不能做到完美重现。而这张图像却是栩栩如生,一个蕴藏于琉璃晶体下的艺术品。

他凑近看发现那是一本打开的古籍,煞费苦心地用黑墨和金箔装饰其间。书页的边沿上满是错综复杂的盘绕图案和交织图案。索尔·塔格隆看到这些被镌刻在书沿上风格化的人物和生物,它们被巧妙隐藏在扭曲的图案和螺旋花纹之中。每一页上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手迹,笔迹坚定,中正,力透纸背且似乎还有些眼熟。

十七军团的每一位战士兄弟每天都会花上数小时闭关潜修,研习典籍,感召真理,但从未有人得以一见这等令人深思的瑰宝,其书法的艺术造诣之高,远超索尔·塔格隆或任何战士兄弟所期望企及的境界,毫无疑问,这出自某位绝世天才之手——且此君绝非凡人,因无人能与之比肩。事实上,他所见过的唯一能与之稍微有可比性的书籍,就是尤里曾本人亲笔所写的典籍,而他也只被允许短暂瞥了一眼那些伟大的作品。

他靠得更近了,眼睛睁得溜圆的。这本书所写字迹乃是高哥特语的一种变体,而那种变体是只有他的家园世界——科尔基斯上的宗教圣贤们才掌握的字体。

“这是什么?”索尔·塔格隆脸色大变,只觉得大脑一片混乱。

他向站在旁边的祭司瞥了一眼,但看不出老人眼中的表情。他转头接着端详那本似是被困在黑晶立方体里的书籍。

“....信仰将再度一统银河....”他大声地朗读出一句跳脱自大篇长文映入他眼帘的骇人词句,他的声线颤抖起来,他知道这篇文章,事实上早就把这些文字背得滚瓜烂熟,牢记心间。他深深地咽了口唾沫。

“一统于.....全人类的神皇之下...”他近乎嘶哑地轻声念完这段神圣的祷词。

他转过头看着老人,毫不掩饰震惊与困惑的表情。

“我们是风暴的子嗣。”老人说完,挥起双臂示意周围的人群都向他靠拢,似是要布道。

“以罗嘉的名义,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索尔低声咆哮道。

老人冷哼一声,没有理会索尔慢悠悠地走向晶体,微微前倾,枯槁的手指在精美的棱体上摩梭着,而棱体中的书籍也随着他手指的动作开始翻页起来,书页在他的指尖快速翻动,每一页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长句和精美的彩绘插画,而随后,老人开始减缓翻页的速度,手指在晶体表面的划动越来越慢,直到翻到了这本圣典的卷首页,那是一副熠熠生辉的烫金插图。

老人手指微屈指向那一页,露出一个悲伤的微笑。

第三十四连的连长被眼前的图画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覆满整页的光辉形象,那是一位聚天地光辉于一身的人间神明,如同一颗坠入尘世的太阳,甲胄肉身亦不能拘缚祂神性的辉煌,而那身繁复至极的黄金甲胄更是穷尽金粉材料与画匠技艺才能得以完美展现,那尊神明仰面朝天,脑后是一伦光芒万丈,普照世人的黄金光环。

全人类的神皇。

索尔·塔格隆聚精会神地盯着神皇穿戴的黄金甲胄,欣赏那华美且古老的胸甲,据传祂曾披挂着这块胸甲率领统一大业的古老军团征服饱受蹂躏的古老泰拉....胸甲上镌刻着象征祂统治权柄的古老标志,这些标志甚至在亘古长夜开始前就已经受人们的承认与正当的敬畏。而帝皇本人的贴身近卫——禁军,也在他们的黄金甲胄上铭刻主上的印记。

这些浮雕标志凸显在帝皇的胸甲上,它们象征着帝皇的愤怒——雷霆。

他逐渐理解。

47-16世界上的人民,他们崇拜帝皇....

索尔·塔格隆咽了口口水,始终凝视着帝皇的图像。

风暴之嗣,那老者是如此称呼他的子民,即为风暴之子。他们将帝皇视为摧残这颗星球的风暴化身,他们遵奉帝皇为...神。

“现在你明白了。”祭司轻敲黑晶立方体的表面,那尊惟妙惟肖的神皇肖像亦随之消失。

“这颗世界不该被制裁,”索尔·塔格隆说到,“你的人民也并非异端。”

“绝非此类。”老者说到,“多年来我们一直以为孤身于黑暗旧夜,重逢后惟愿加入你们的帝国。”

“我们可以阻止这场悲剧发生。”索尔·塔格隆急切地说到,“你必须降下护盾,只要它还完好我就无法与外界沟通。”

多少人就这么无谓地死去?索尔·塔格隆只感觉一阵空虚攥住了他的心,仅仅因为误会,他们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种族灭绝罪行。

祭司露出一个悲哀的微笑,他移步上前,将那干枯老皱的手放在连长的胸甲前,索尔心脏的位置。

“你对我发誓,会让我的子民,最后的风暴之子活下去,我就降下护盾。”老人说道。

“我发誓。”索尔·塔格隆承诺到。

那庇护风暴之嗣圣地的护盾穹顶如落花般开始凋谢消散,索尔·塔格隆赶忙联系上信仰之律号,上报他所知的一切。

“收到了,塔格隆。”通讯那头传来科尔法伦的沉闷回复,“尤里曾已了解此事,你先原地等候。”

远程通讯频道切断后,索尔·塔格隆和赫利肯小队不安地等待了好久,在等待新命令下达时,小队成员持枪警惕着周遭的群众,而索尔则抬头望着那座高耸的神皇雕像。

在过了好几分钟,护盾完全降下后,通讯报告如潮水般涌来——看来外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感知到传送信号。”阿沙克打破了这段熬人的沉默。

“很快就结束了,老人家,”索尔·塔格隆恭敬地宽慰道,“尤里曾定会为得知您是帝皇信徒而感到喜悦。”

片刻后,在信徒祈祷的层层阶梯周围开始出现一个个聚环,来自位于低轨道上的信仰之律号的传送信号,起初不过是几个微弱的光圈,随后便逐渐凝聚起来,最后是实体的具象化。

一个接着一个,一百位披挂终结者装甲的阿斯塔特闪亮登场,枪口瞄准着47-16世界的居民。索尔·塔格隆惊诧地挑起眉头。

“颇为惊喜,兄弟。”他低声说道,向远处的连长兄弟招手示意,而远处的科尔法伦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踏出阶梯靠近。

还有两个光圈在具象,而这次传送的位置是他身边的讲台上,索尔·塔格隆定睛一看,在明白来者是谁后立刻双膝跪地,在传送的电荷下向屈尊光临的圣者俯首,他的孪生心脏在胸膛中砰砰直跳个不停。

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放在他的头顶,坚定且抚慰人心。

“平身,吾子。”他的声音平静且不失威严,但平淡的话语却让索尔·塔格隆身上激起一阵莫名其妙的恐慌,这对阿斯塔特而言极为少见。

索尔·塔格隆起身抬眼,望向半神那副阴郁的脸庞。

罗嘉依然是那副令人敬畏交加的庄严宝相,头皮上毫无毛发,每一寸裸露的皮肤都覆满了烫金的经文与金粉,一如他的父皇那般,犹如一尊赋予生命的金属雕像般熠熠生辉。那双炯炯有神,永远燃烧热情的紫罗兰眼瞳深深凹陷,眼窝边是一圈深色眼影。正如过去,即便现在索尔·塔格隆也没法让尤里曾的眼神在他脸上多停驻哪怕一微秒。

罗嘉眼中的澎拜活力,深切痛苦,是如此的强烈,那苦苦压抑的暴怒只有另一位原体能敢于直视,换做他人早已蹲伏在这尊人间神明的脚下崩溃哭泣。

他比索尔·塔格隆高出一个头,瘦削的身材裹在一副华丽铠甲之下,每一块花岗岩灰的板甲上都铭刻着科尔基斯的深奥经文。其上还披了一袭华丽的深红长袍,如凝鲜血的红料上绣着各类繁复精美的金线。

尤里曾,黄金圣贤,受膏者,十七军团的原体拥有许多名称,对于那些被他视作异端的人而言,他是死亡的化身,而在他的信徒眼中,他就是一切。

“我们很满意你的行动,连长兄弟。”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索尔·塔格隆几乎是用感激的眼神看向原体身旁的那个人,艾瑞巴斯,除了他还有谁敢替原体答复?

“万分荣幸,首席牧师。”索尔·塔格隆恭敬地低下头。

“就是他吗?”罗嘉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索尔身旁的祭司,老人呆呆的站着那,第三十四连的连长几乎都要忘了他的存在,年事已高的长老将整个身子倚靠在银杖上,震惊地睁大双眼,轻轻摇着头,默默念叨着什么。

“就是他,大人。”索尔回复道,“卑职确信他就是这个世界上的“帝皇信仰派”的精神领袖。”

艾瑞巴斯微微一笑,但索尔却没从他眼中找到任何笑意,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只觉得如坠冰窟,通体冰冷。

“我向他承诺,不会再有任何惩罚降到他们的人民。”索尔·塔格隆坚持到,“不要让我成为一个骗子,艾瑞巴斯。”

“你变软弱了,连长。”艾瑞巴斯回道。

“那是我的信仰,”索尔·塔格隆说着,眼神直盯着罗嘉,“47-16世界上的人民潜意识中从未遗忘关于神皇的种群记忆,他们是忠诚的,虔诚地信仰着祂,尽管颇为粗浅,还很蒙昧,但卑职认为引导他们走向帝国真理的正途绝非难事,如若提前就有所了解,那发生于47-16世界上的战事实属多余且颇为不妥。”

艾瑞巴斯伸长脖子,抬头看向头顶的风暴之神雕像,彷佛是被逗笑了般扬起眉头,转头与原体交换了一个玩味的眼神后,再次看向索尔·塔格隆。

“你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连长。”艾瑞巴斯说着绕到老祭祀的身后,就像狼巡视着猎物一般。“你救下了许多我们的兄弟,你会为此得到嘉奖的。”

“不止于此,”索尔·塔格隆说到,“他们已经...接收到了我们的信号,吾主,卑职还看了一本副本,是关于...    "

索尔的话语在原体的目光再度投向他时退缩了,那眼神中的力量让他颇为不安,声带都为之打颤。

“什么的副本?连长。”

圣言录的副本,大人。”索尔·塔格隆回道。

“真的吗?”罗嘉毫不掩饰脸上的诧异。

“是的,大人。”索尔·塔格隆说道。

“跟我来。”罗嘉话音刚落,索尔的身体并立刻做出反应,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抗拒原体话语中的力量,那源自本能的控制令人即使他心生抵触也无从违抗。

“带他来。”尤里曾回头下令道,艾瑞巴斯指引着老祭司前行,步履轻缓但坚定地跟着他们。首席牧师对着赫利肯小队点点头,让他们守在讲台。

原体走下祭台,迈向陡峭的层层阶梯,这楼梯会带他们走上科尔法伦连队组成的圆环,他们一动不动地站在上方花宫的圆形内庭。索尔·塔格隆必须加快步伐才能跟上原体的步伐,毫无预兆地,原体在楼梯下停住脚步,转身面向第三十四连的队长,嘴角上露出一丝罕见的冷笑。

“我写圣言录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罗嘉说道。

“那是有史以来最好的文学作品,”索尔·塔格隆说到,“您的绝世著作。”

艾瑞巴斯轻轻一笑,这让索尔·塔格隆颇为恼火。罗嘉再次行动起来,一步就是四个台阶,索尔塔格隆在后面吃力地跟着,成百上千的民众瞠目结舌地看着行走在他们中间的黄金人神,但尤里曾毫不在意。

“过去的一个月发生了很多事,”罗嘉说到,“让我,眼界大开。”

“大人?”索尔问道。

“圣言录毫无意义,”原体说道,平淡的语气下激荡着一股热情,“毫无意义。”

索尔·塔格隆无法理解他所听到的,皱起眉头,难道这是对他忠诚与信仰的考验吗?

“我正在写一本新书,”罗嘉对着索尔·塔格隆朗声说道,眼神中透着奸诈,他们马上就要走到楼梯最上层了。“马上就要写完了,它将会是我真正的作品,塔格隆,蕴含真相,它会让你忘记圣言录的。”

“那是什么,大人?”索尔·塔格隆问道,但话音刚落就开始担忧起自己已经逾越了规矩。

“自有奥妙。”尤里曾的回复模棱两可,似是非是的语气挑逗着他的好奇心。

他们来到阶梯顶部的圆厅,科尔法伦早已在这恭候多时,单膝跪在他的原体大人的脚下,当他平身时,眼神里燃烧着狂热的火焰,他舔着嘴唇,观察着老祭司,温文尔雅的艾瑞巴斯正小心地搀扶着老人走完最后一步台阶。

“大人,”索尔·塔格隆开口道,只觉得口干舌燥。他能察觉到老祭司的眼神正注视着自己,但他避开了老者热切的盼望,“我们真的要仅仅....仅仅因为他们被切断了与泰拉的联系,就要给他们定罪吗?”

索尔·塔格隆的话让现场陷入沉寂,直到科尔法伦开口打破。

“愚昧不是亵渎神祇的借口,兄弟。”他这般说道。

罗嘉瞪了一眼他的第一连长,科尔法伦随即退后两步,躲开原体的怒视,脸色迅速发白。

原体把手放在索尔·塔格隆的肩上,将他从人群中搂过来,如此的亲昵以至于都能闻到那浓郁的油膏与熏香味,这香味让他陶醉不已。

“有时候,”罗嘉遗憾地说道,“必须要做出牺牲。”

他让索尔·塔格隆背过身来,老祭司紧紧盯着他的眼中溢满恐惧。在视野的角落,索尔·塔格隆看到原体一个微不可察的轻轻颌首。

这时艾瑞巴斯突然掏出一柄弯若蛇形的利刃,索尔·塔格隆见状高声喝道,但罗嘉那双大手紧紧握住他的肩膀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亮银闪光划破老者的喉咙。

艾瑞巴斯一手扶着祭司老朽的身躯,一手抹出一道血锋,猩红血泉自致命伤口喷涌而出,炽热的动脉鲜血飞溅在艾瑞巴斯的受祝铠甲上,将其染至深红。

艾瑞巴斯探指伸向血泊,优雅地用沾着血的手指在老者额前画了一个八芒星,而索尔·塔格隆对这个符号的含义一无所知。随后,首席牧师将老者扔下台阶,祭司的尸体在才刚被艾瑞巴斯扶着走完的楼梯上翻滚坠落,一直滚到阶梯的中层,就像一个破烂,了无生气的木偶,血泊在身下顺着台阶流下,手脚不自然地弯曲着。

在47-16世界上的居民还未从震惊中缓过来前,第一连全体战士同时开火,震耳欲聋的枪炮声掩盖了无辜人群的尖嚎。爆弹枪和自转机炮左右开火,丝毫不乱。肆意屠戮那些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重型喷火器将液化火流泼洒到密集的人群。

在弹药耗尽后,第一连的终结者战士有条不紊地重新换弹,猛敲弹夹进舱,更换大口径重爆弹鼓,武装上新的弹夹带,替换新的钷燃料罐,接着继续开火屠杀。

“你相信我吗?索尔·塔格隆。”罗嘉的呼吸回荡着他的激情,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但索尔·塔格隆却无言答复主上的热情,他被这场惨无人道的大屠杀所深深震撼惊惧。

“你相信我吗?”尤里曾金口再口,而这次语气更为激烈,微颤嗓音中的紧张与热切之情让索尔·塔格隆的双膝只想跪倒在地,若不是原体撑着他。

第三十四连的连长转头望向他的原体,主人与导师的那副激情洋溢的黄金面容,轻轻颔首。

“那么当我说此乃必要之举时,只需信任即可。”罗嘉说着,清亮嗓音中尽是他的正义愤慨。

“帝皇,因他的深谋远虑,将我们逼到这步田地,”罗嘉说着,“这就是他的意志,这就是他的仁慈,他的手上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

哭天喊地的屠杀喧哗逐渐消停,在科尔法伦的厉声喝令下,第一连的终结者开始沿着楼梯巡查修罗场,处决那些奇迹活过枪林弹雨的幸运儿。

“我需要确认哪些人是我可以信任的。”罗嘉说着,嗓音是如此的紧张连索尔·塔格隆都能察觉其中的恐惧——真正的恐惧,这是阿斯塔特从未知晓的。“我需要确保我的子嗣会跟随我的必行之路,我能相信你吗,怀言者?”

“可以。”索尔·塔格隆的喉咙开裂,嗓音干涩。

“只要我开口,你就会跟我一起奔赴地狱吗?”罗嘉问道。

索尔·塔格隆没有立即答复,而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罗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在这双锐利紫瞳下枯萎。在那一刻,索尔·塔格隆确信罗嘉会当场杀了他。

“悉听遵命,吾主。”索尔·塔格隆喘着粗气说道,“我会跟随你,我发誓,无论去哪。”

罗嘉脸上的紧张表情如艳阳下的冰块迅速溶解地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他怎能设想尤里曾会害他?他几乎要为这个可笑的想法笑出声来。

“你刚才问我现在所写的伟大作品是什么?”罗嘉的语气轻快且放松。“现在我告诉你,我称其为罗嘉之书。”

怀言者的原体松开了紧握的双手,罗嘉的黄金嘴唇弯出一抹微笑,但尽管如此索尔·塔格隆也依然没完全释怀,心跳得直快。

罗嘉对自己轻笑一声。

“我知道这很傲慢,”他说着,“但我想让你读一下。”

罗嘉直视着他,眼神中精光闪烁。“索尔·塔格隆,你还记得科尔基斯上的古老信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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