囹圄救赎
花之骑士海x花神卡 —————————————————————— 战争结束了,卡维走向满目凌乱的边界,落红遍地,与鲜血和泥土混杂一团。使节放出最后的话语 「战争将永不停息」 低下头,合十双手,草木的力量在他手心涌现,抬手,化作阵阵春雨落下。雨过之处,花朵如初绽放,润平了人们内心的恐慌 人们聚集在花神身边,赞颂着他的守护……一切只是幻想,花族的子民对他们的神明冷眼相待,他们在埋怨,在懊悔,为何前代花神陨落,为何现代花神如此弱小? 「花的力量是如此威猛,如何能护住它所拥有的一切?」 渐渐地,卡维的力量停住了,人们也早就散尽了四周,空旷的像一望无际的海洋,只有一个孩子,孤零零的站在中央的小岛上 卡维蹲下身,用手轻轻抚上孩子的头: “怎么不回家呢?孩子。” 灰发男孩沉着声,低下了头,绿色的眼眸中印着落花 “抱歉,我没有家。” 熹微的晨光初上大地卡维签住那孩子的手,在花丛中轻飏前进。青云绕山岫缓缓流淌,那个孩子被卡维带回家里 卡维不记得具体的细节,也无暇顾及,唯一印象深刻的,却只有他回答名字时的神情 “你叫什么名字?”花神温柔的捧起孩子的脸,将前额抵在他的头上 “我叫,艾尔海森。”孩子抬起眼眸,明明纯粹无比的目光却闪着危险,如同天隼盯紧了自己的猎物,死死的扼住卡维的背影 “多么可怜的孩子,要用如此小的身躯抵御世间的寒冷” 生性敏感的花族神明心生出怜悯,他抱起艾尔海森,决定为他执笔,勾勒出童年真正的样子 「既然他没有陪伴的亲人,那么就让我目睹他的成长」 金色的徽章挂在艾尔海森的肩上,他是当之无愧的花枝启示,是花族新的战斗依靠,他伴着卡维四处对敌,藏住了花神正日益衰变的事实 “花神大人,您的力量……”艾尔海森皱起眉,将手搭在胸口,微微行了一礼 “不要紧的,先忙边界的事吧。”永恒不变属于卡维的回答 “为何您的力量,衰退的如此严重呢?” 考威没有说话,目光望向漫天飞零的落花。出乎意料,他笑了,笑得如同初春的阳光。他闭上眼,四周鲜花明艳的环绕着他,在冰冷的土地上,筑起鲜活的生灵集群 灵动的歌声响起,卡维吟诵着新生,他的指尖点过一株花苞,它伴着歌声迎风绽放 花神的能力,是「轮回的新生」 “您不必说,我能猜到。”艾尔海森凝视着他 在这15年中,他一直伴随着卡维,但他的目光更加犀利,他能轻易的看透花族人民的本质,看穿了他们无节制的索取。同时,他在疑惑,为什么卡维总是在怨恨自己? 花神将轮回的种子赐予众人,人们带着花的祝福背弃他而去。花神不竭的一遍遍构筑每一份属于子民的梦境,哪怕会使自己遍体鳞伤。人们将它围起,将他高举,将他供奉,终将将他祭去 一切,都只是时间的问题,只要「矛盾」依旧存在,「凋零」就是既定的事实 “这并不值得。”艾尔海森俯身在卡维手上落下一吻,“为何要如此拼命的守护?” 卡维不说话,如从前般拉起艾尔海森的手,将他带到一片花荫之下。几个孩子正在那里打闹,在花丛中嬉戏。芳菲遍空,浮动在孩子们身边,像涌动的热情的火焰。阳光在这一刻静止,凝住着永恒和短暂的美好 “这就是我的理由。”卡维柔声看着那些孩子说笑着远去,他合上双手,花枝半风摇曳着,唱着春的诗篇 “如果有方法可以平息战争,你会选择献出自己吗?”一个奇怪的问题,似乎包含了许多暗语 “我会……”卡维转身面向边界之外的天地 “尽我所能” 艾尔海森不再回应,牵住卡维的手微微用力 「仁爱的花之神明啊,你还未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吗?」 悠扬的歌声再次响起,声调平和而轻柔,带着欢愉的音符,环绕在这片花的世界 人们跪倒在花神的面前,奉上树神使节的书信 「倘若献出花之神的祝福,将会获得树荫永恒的庇护」 卡维接过信件,不容反驳的语气带着蛮横的强硬。他的眼眸暗淡下去,看着一排排跪拜乞求的子民,他们的面上带着强烈的愿望,试图用花神这捧甘泉浇灭战争的火焰 没有人在乎这是否是阴谋,没有人思考过,花神将会面对的未来,他们不经神明,同意了树神的指令,无数的乞怜声如同锁链,将守护他们的花神捆住 「花之神,请最后一次拯救我们」 卡维莫言只是点了点头,他不希望战争再次波及到他的子民,他希望用自己还清欠下的罪孽。他想起了与艾尔海森的对话 “我会……尽我所能” 人民欢呼着围棋,花神跳舞,欢乐包住中心的悲伤卡位站起身,一步步走向殿堂。人们着急的准备着供奉的车马,装饰着无尽的霏微。他走进了礼堂后隐蔽的洞穴,蹲下身,拾起枯萎的花枝 “我说过,这并不值得。” 扭过头,艾尔海森不知何时立在他身后,他从身后揽过卡维,他的双眸直视着卡维的眼睛 那是一双多么美的眼睛,就像薄雾氤氲的霞空,如此坚强却又如此脆弱,想踏上初冬的薄冰一般灵动,无论任谁,都不忍心让它的主人受到伤害 “他们不值得同情。” 再次出乎艾尔海森意料,那双带着些许哀伤的目光,如同往日一般,卡维轻轻笑了笑,唤醒了那朵枯枝上的明媚 “这是我欠下的罪,源自前代花神的遗憾,人民所厌弃的神明,我应去尽全力,偿还我的罪恶” “他们身为人,本就没有像我一样的力量,正因如此,他们才会迫于树神的威压吧。”卡维将手搭在艾尔海森肩上,“他们是无辜的,也就算是,我给予他们最后的祝福了” “那我呢?”艾尔海森直逼卡维的目光,“我又算什么呢?” 卡维怜爱的揉了揉他的头,在他的前额上轻吻一下 “我不在的时候,请代我守护好这里” “他们的祝福都已存在,那我呢?”艾尔海森的手微微用力,将卡维推倒在地上 “我的祝福呢?花神大人。” 卡维苦涩的叹息着,伸手轻触着他的脸颊 “我已经……没什么可以送给你了……” “那不如,将你送给我吧。” 不等卡维回应,艾尔海森率先吻上了他,卡维的眼眸充满震惊,却并没有推辞 “你说过,神都有欲望,何况是人?” “那么,就请满足我的愿望吧,比起将自己送给令人厌恶的树神,不如和我在一起,您说是吗?” 卡维没有再次抗拒他,只是被艾尔海森完全牵制住。像高洁的天堂鸟被栓上精致的锁链,从飘渺的高空被狠狠拽下,拽向人间烟火,体会着独属人间的万种风情。柔软的花瓣轻巧地落在水面上,水上的波纹载着它在漩涡旁悠转,偶尔使坏的将整个瓣身吞没,却依旧撑着它在水面旋舞。像是带着不知名的银线牵引它,一步步走向中心的涡点 再次轻柔地吻住他,艾尔海森抚着卡维的肩膀,柔声安慰 “花神大人……花神大人……” “别叫了……唔……别叫了……” 卡维睁开眼,双手搭在艾尔海森的脖颈上 “你愿意,把自己献给我吗?” 卡维将头埋进他的肩膀,不做声,微微蹭蹭他的脖颈 这是一种默许 花瓣稳稳地浮在水面,一只竹竿曳着它的影子向水面拍击而来,溅起四处的水花。花瓣被潮水带动着起伏沉沦,在一次又一次的拍打声中完全的舒展开身体,任凭漪涟将它卷进更深的欲望 卡维扭过头,疼痛感从身体各处传来,他的耳环摩擦着地面,发出独属于金属别样的音色,他开始环上艾尔海森的脖颈,配合着他的节奏。四周的岩壁生出丛丛艳丽的花朵,将两个人浸没在花海之中,藏起来,藏到茫茫的花荫之下 花瓣伴随着水流激荡,水花开始会聚向大海浪潮一次比一次汹涌而澎湃,卷得柔软的花瓣撞向礁石和海岸,冲击着它,用高耸的浪花将他送向天空,又一次次将它重新拍回水面摁住。花瓣在反复中带上伤痕,却又心甘情愿的随波同行 艾尔海森宛若一位执笔的画家,在属于他的那块白绢上,亲身撰画上点点赤墨,如同星罗的落红般,一笔一笔,印在卡维身上,构成了最精美的风景,他盯紧卡维,享受着这件精致的艺术品 那件艺术品的眼睛,带着春雨将歇的朝云叆叇,却又平添着不啻微芒的红日,弥散着水汽的晴空挂着燃烧般的彩云,鲜红的如同镀上日隅的玫瑰一般热情 “卡维,你喜欢我吗?” 没有了神明的称呼,没有了身份的间隔,从现在开始,他只是卡维,只是艾尔海森的恋人,只是属于他的私人物品 “杀了树神,回到我身边,好吗?” 艾尔海森将一枚折光镜挂在卡维衣服的环扣上,温柔的低语 “好……嗯……好……” 卡维含糊地回应着,似乎并没有从波浪中缓过神来 浪花再次耐不住性子,猛烈地翻涌着。卡维最后的理性被拍向彼岸,重重的摔在礁石上,撞成了支离破碎的琼浆 他紧紧缠上艾尔海森的脖颈,炙热的呼吸搅拌着空气中的芬芳,将充满爱意的目光酿制成如同起司般粘稠的蜂蜜,缓缓的在两人身边流淌,将它们包裹成泛着清香的蜜饯 “卡维,你喜欢我吗?”同样的问题,只是这一次更加不容迟疑 “喜……嗯啊……喜欢……” “我可以……把我…献给你…全部……” 花丛锦簇,红香散乱,金风玉露的美好时光凝滞在午后,定住两个人难以得到的温柔 「与你签订下永不改变的花之誓言,自此,无人再能占有我全部的爱恋」 「亵渎神明的花之骑士,应当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永远沉默在无底的深渊」 卡维坐上花车,一语不发,他望着花族的子民,最后一次微笑 艾尔海森逃脱了追捕,他将会过上更加自由的生活,我愿意我的余生祝福他。卡维合上双手 即使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逃脱了追捕 花车压过丛间的溪流,发出泠泠的水声,树木盘根错节的直冲云霄。树族的子民列在道路两旁,争先恐后的观赏花神的样貌。他们都想知道,十几年不现真实面目的树神,挑选回了怎样的瑰宝? 卡维苦笑着低下头,任凭自己像展品一样呈现 「花族的子民们啊,再见了,在大树的庇佑下,获得永恒的安宁吧……」 花车止住了,卡维抬起头,望向丛丛树林中的王座。树神歪在那个翠绿宝石切割处的位置上,用指尖掂过一页古书。古老的青铜面具将他的上半脸牢牢遮住,只剩黄金镶嵌的边框周围露出些许空隙 “树神大人,人已经到了。” 使节躬身一礼,树神并未合上书,只是点点手,示意众人退下。随从将卡维手上的锁链从车上摘下,推拽着他,将他塞入大殿 “砰”,殿堂的大门被关上了,繁杂的机关将整个空间与外界隔绝 “你还是来了,花神” 明显的变声,很显然,树神没有用真实的声音见他 “喂,别躲躲藏藏的,你有本事把我押来,怎么没有本事用真实的样子见我?”卡维用力扯了扯双手间的锁链,毫不客气的喊话 “为了顾及某些脆弱家伙易碎的内心罢了。”合上书,树神的嘴角微微上扬 “切。”卡维完全放下了花神的端庄,再次用力拉扯锁链,“别以为我会认输,如果你敢伤害我的子民,我无论如何会与你同归于尽” “哦?”树神满不在乎的挑衅,“我对你的子民没什么想法,倒是对你有点兴趣” “什么?……”话音未落,土地中钻出了数条藤蔓,从卡维的腿向上缠绕,蹭过他的腰间,将他牢牢桎梏。带着链条的双手高高绑在头顶,枝条顺着花朵的根部缠绕上来,死死攥住了花萼 树神缓缓走过来,俯下身,吻上了挣扎不休的卡维。带着血腥味的长吻以流泪告终,卡维喘息着,甩去眼角的泪水 “混蛋!你干什么!” “你觉得你有资格问这句话吗?” “我…我怎么没?” “你的罪,不打算偿还了吗?”舔掉嘴角的鲜血,树神缓缓解开了花苞,美丽的花朵露出了柔软的内蕊 “我的……罪……对啊……”卡维突然间停止挣扎,开始任由树神和他的枝条摆布,仿佛失去灵魂的木偶一般 对啊……我还是有罪的人啊……这是我的宿命吗…… 树神不再搭言,他准备开始对这位正在无限内疚的花神,实行所谓的「惩罚」了 藤蔓不再遮掩,缠绕着长驱直入,直奔花朵柔弱的蕊心,将花朵攥的剧烈颤抖,迫使花蕊溢出清甜的蜜浆 “你没有保护好你的子民钱袋,花生因你的诞生而死去,你没有力量支撑你的族群,你从出生起便是「罪」的本身” “是的……是这样的……” “你在愧疚什么呢?” “我……我在愧疚什么呢……刚刚那些……不都是理由吗……” “是吗?那你心甘情愿这样吗?” 卡维放软身段,目光却望见了散落在衣间的折光镜,那是艾尔海森留下的信物 杀掉树神……回到……他身边…… 他没有资格……宣判我的罪名。 猛然间,卡维挣开枝条,伸手抓起那片绿色的棱片,狠命向树神脸上划去 锋利的棱镜扎碎了薄薄的青铜,树神略感惊讶地向后退了一步,面具的裂痕下,熟悉的脸庞露了出来。没有更多的迟疑,他扯住卡维的手腕用力一拧,折光镜带着几滴鲜血,从卡维手中落下 但卡维没有感到疼痛,确切而言,他呆在原地,目光中的震惊溢于言表。他向后蹭了几步的距离,双手止不住的颤抖。那张令人厌恶的面具下,赫然是他的恋人,他最忠诚而勇敢的花之骑士,他所用性命祝福的爱人 “艾尔海森?!不……不对……” “啧。”艾尔海森拾起遮光镜,搭在指尖上转了一圈,折光镜显示出叶脉的纹路,变得翠绿而明亮 “还是被发现了,花神大人” 语调熟悉的令人无法接受,卡维从震惊当中坠落,他开始愤怒,开始绝望,他拼命推开艾尔海森制作的囚笼,他用指锋在爱尔海森的后背上划出道道血痕。卡维在无边的沙漠中奔行挣扎,向着他所幻梦的蜃楼前进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艾尔海森似乎根本不在乎区区几道伤痕,他温柔地抱住卡维,包裹的他难以喘息。他任由他的爱人在沙漠中追寻逃亡,沙漠温柔的笑着,温柔的令人可恨,它款款抹去挣扎小鸟全部的力量,让那只可怜的小鸟软下翅膀,与沙漠的烫金厮磨 泪水从卡维的眼眸滴落划过,满是指痕的腰间,与凝白的液体交相互融。他望着树神的脸,那是他深恶痛疾的仇敌,那是他无法拒绝的初心 命运如此嘲弄着他,让艾尔海森占有了他的全部,无论是他所守护温柔之梦的爱恋,还是他所面对现实之棘的梦魇 他们将生命中最美的绸缎裁下,亲手缝进彼此的世界,他怎么能忘记那个将他护在身后的花之骑士,他又怎么能接受那个让子民饱受战争的树神 “还有精力在纠结吗?花神大人” 艾尔海森抚着他的双腿,将它们从肩头拿下,转头去为根本直不起身的卡维接了一杯水。凭借花神对花香独有的敏感,卡维在杯子刚刚晃到面前时就已经察觉,水中混有了奇怪的香气,如迷迭香一般勾人情欲。卡维想避开这杯水,但已经迟了。艾尔海森用力捏住卡维的侧颊,将那杯液体完全灌入卡维嘴中,接着是一个带有侵略性的吻。他眼看见卡维的脸更加红了,眼神中的攻击性荡然无存,迷离的水汽发出醉人的邀请 效果已经达到了,艾尔海森却似乎懈怠下来,只是看着卡维局促不安的动作微笑 “喂…你…你干嘛停下……”卡维败给了药物,强忍住呻吟声闷闷的抱怨 如同得过烈酒的浪人武士,享受酒精灼烧喉咙的瞬间,快感满足于回味无穷的醇香,带着醉意的酒客发现空空如也的酒瓶,唯一的想法是:如何能再得到一杯? 卡维俯过身,将头靠在艾尔海森的小腹上,喘息着呢喃,恳求艾尔海森帮他解决无边森林中的熊熊火焰 实在不忍心看到这只小鸟躁动不安的样子,艾尔海森放开身段,让那株细小的菟丝花缓缓缠绕上来。菟丝花依靠在大树的树干之上,大树源源不断地给予它养料,向它输送一次又一次琼浆。它很清楚这是禁忌,但它依旧在大树的关爱中长出了花蕾,它挣扎着,它享受着,它矛盾的开出扭曲的花朵,却在大树的滋养下寄生的愈加明艳 它想逃离,它想接近,它紧紧的缠绕树干,它发现自己早已离不开这里 时间太久了,花瓣开始凋零,卡维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不清,他的身体已经失去知觉,没有剩余一分一毫的气力 “接受你的终结吧,卡维,你不必如此痛苦” 卡维听不清艾尔海森说话,只是略微听见几个字,艾尔海森将他抱起,如同奉上祭祀最后的礼品。他们走向一棵巨树,那棵树撑起了整个宫殿的最高处,艾尔海森将他安置在树洞之中,让巨树的树脂将卡维缓缓吞噬。凝稠的松脂令卡维无法动弹,他望着艾尔海森,流红的双眸中却满是轻松和释然 这是他一直所追寻的终结 松脂最后一块凝点形成,花神化作了树神最美的一块琥珀 「被禁固的爱情即为永恒」 卡维在深渊中缓缓下落,却隐隐听见一曲幽歌,悲伤如暗影水塘边孤赏的悼灵,像一根根细韧的蛛丝,将它网住游离在他左右,易断,却令人难以置信的坚挺 恍惚中,他隐约瞧见一只天隼,向着漆黑的隧道中飞去,翅膀的末端泛着暗绿的荧光。他发现自己能在空中站起身,像踩着浮云一般悠悠前进,他小心的迈开步伐,紧随着天隼而去 突然,脚下的土地坚实了,卡维缓了缓神,抬头看向四周幽蓝的焰火,衬托的树洞更加神秘,脚下是如同薄薄溪流的水地,平静的映射洞穴的天空,晃起荧蓝的水波,像盛着繁星的诺大宇宙 “你是谁?” 卡维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去,那只天隼用它令人晕眩的眼眸盯紧了他 卡维找不到合适的答语,他现在是谁呢?他不是花神,他也不是卡维,他正在重生的路上,在等待他新的身份 “从零开始,你是新的原点,世界将为你延伸。”天隼落在卡维面前的树枝上 “可我还要去偿还……未完成的事……” “你的身份已然褪色,你的心灵得到重生,代表天隼的守护,我宣布你已赎清全部的债务” 卡维叹息一声,苦笑着抚摸天隼的尾羽,没有说话 “你的奉献盛开花朵,你的善良制造芬芳,你从出生起便是天神的祝福,你至死亡时也不应被牺牲。”天隼衔一只羽毛别在卡维耳边,拍动,翅膀飞至高空,在空中盘旋三圈,消失了,只留下一朵巨大的花苞 “为什么我会认为……我是有罪的呢?” “还是说一切……都是我给自己的囚笼呢?” 卡维轻触花苞,花朵骤然绽放,一只小巧的天堂鸟睡在其中,它睁开它潮红般的眼眸,张开镀着金光的翅膀飞入卡维怀中 “向着新的生活前进,好吗?”天堂鸟蹭了蹭卡维,用一种安慰者的温柔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卡维迷茫地垂下了头 “我们可以共同背负。” 不是天堂鸟的声音,但找不出第二个空间的活物,那个声音继续着: “你愿意与我共同尝试吗?” 没有回应,卡维看见洞口处发出白光,那是出口吗?他激动并期待的走向新的世界,他冲过去,怀里的天堂鸟去化作一股金光,流入他的身体,他感觉自己重新恢复力量,如同得到了新生 在光的出口,站立着一个人,背着光,似乎在等待卡维,他不敢上前,面前洞口处的人,正是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双手抱臂,语调如往日般沉稳而平静:“你的罪孽已经消失,你的使命已经结束,现在,请接受新生。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请用全新的视角,好好享受这个真实的世界” 卡维顿了顿,火红的眼眸中氲着泪水,他小心翼翼,如同白鹤衔影般轻声: “你是……树神?” 一抹微笑浮在他脸上,艾尔海森微微张开双臂,似乎在等待爱人进入他的怀抱 “不,我是” “艾尔海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