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安二〇二三六月丨天平两端不动就是平衡

烟和烟扭打一起

水果滚落的地面上穿成线

软弱贴在地面

成为融化的冰

它们分隔了两种极端

暴力以及安逸

人群站在某一侧望着对侧

不敢前进

灯停在茂密的红色围牢里

目光成为餐具

将果子分食

偶尔有滚落在脚边的也当作瘟疫

远离且避讳

它们被鸣着笛的车压烂了不少

汁水和线一起滚往下水道

少数幸存者成为孤儿

无人认领

6.3

天平两端不动就是平衡

我沿着墙壁

回到墙壁

尖刀和利刃总在巷道徘徊

割伤路人与不知情的人

精确躲避的

一辈子都耗在计算里

嘲笑伤者嘲笑死人

他们露出伤痕却展示笑容

在数个路口外也不回头

那些计算器们走数步就显示混乱

他们终生徘徊原地

提心吊胆成了痛

坦荡地受伤吧

罩内的波动不会传得很远

心的范围越广

海啸也成为涟漪

6.7

装不下的水也流不走

五指分明的那种

阴影从地面落在脸上再落回去

是客套或分享近日都好

是沉默地散步

是肢体接触

是幻想的某一日都好

在未来也许在过去

至少记忆和信念里占一个

有鸟飞过的空地

两个人

互相靠近

6.12

面对面

它的弧线贴着我的弧线

盛满汤

盛在我的口腔里

悬而未决的时刻

味道弥散同百合花盛开

我禁不住诱惑

岩洞里的水滴聚在一起

一道道钟乳石升起

勺子在最后一刻逃离

舒爽又不满足的气体和烟尘

漫过即将闭合的缝隙散布各处

勺子的使命就像是灌溉

永无止境

在每一个洞穴里引起崩塌和生长

在每一个洞穴里灌溉或撤离

它慢悠悠地来到各地游玩

它奔逃如光

我想勺子映照着每个人的内心

就像是勺子

就和勺子一样

6.14

我能选择的餐具只有它

偶尔跑动据风的方向呛到我或别人

它沉重、廉价、粗糙，至今搞不清

材质、工艺、原产地以及使用方式

我不可能一躺就无所顾忌，更不能

将它丢弃。有的人会恐惧，会噩梦

会在城市里排斥又称它为污秽之物

它跟着我从记事起，我怜惜它，我

把它称为家的象征物。我不会开启

试了几十年也无用，其实只是偶尔

想起，每次尝试都从头开始，一直

毫无进展。我打算放弃，或许真的

待死亡来临才有效，我能看到吗？

他们抬着我放入墓的实体，它兴许

瞬间消失，藏在世界某一个角落。

它可能不出现，带着我就好像从没

来过。它是梦魇的一部分，是奖励

区别了我与他人；是痛苦，我总被

烟尘环绕，像活在干透了的土地；

是回忆，我的幸福与苦恼都会装在

其中。是的我时常感到抱歉，因为

我的墓，因为它的存在和不存在。

但它一定能派上用场，这个属于我

的、可爱的、温顺的大块头。每日

习惯观察着它，抚摸着它就入眠。

6.20

我的太阳

坚硬易碎的巧克力外壳

软绵的蜂蜜蛋糕

最里层是非牛顿流体包裹的松脂及琥珀

它镶嵌着数不清的琐碎

有的太浑浊不知其为何物

他们观察我接近我

根据喜好选择或淘汰我

轻柔舔舐猛烈撞击怎么都好

看到我柔软香甜蜂蜜与碳水的诱惑

致使他们急于探索

被撞得七荤八素

只有那些小心接触的人穿过看似坚硬的柔软

被环绕被纪念

我花了许久弄清我的构造

大多道听途说

大多杜撰带着自主印象

可能不太一样

但每个新认识的人都说相似都说无误

大多数人走了

冒险者依旧缓慢靠近

6.25

冰激淋那样危险的

它们也许赚了钱买了它们

这些对于我不值

更多的是惊奇

像出生孩子嘴中的玉

翩飞的蝶是逝去的人

鞋需要鞋的合理性

就是人需要人

需要父亲母亲

需要一位或多个爱人

一个或多位朋友

紧密粘合

它们穿着它们不愿脱下

稳固似榫卯配胶剂

沟壑卡着沟壑不移动

我应该穿着它们到别处走走

谁不喜欢新鞋示众

虚伪的幸福建立自信

6.30

嵌合

三流诗人只会呲哇乱叫，

是麻团，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