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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滑板鞋》 HCY水仙文 飒炸

2020-04-24 12:31 作者:鱼的界世只一  | 我要投稿

《我的滑板鞋》(又名 我的滑冰鞋)

 

灵感来源:《Me Before You 遇见你之前》

 



炸再次遇到飒的时候,飒脸上已经没了一如既往的笑容。

 

炸看见飒坐在滑冰场外围,眼神空洞的看着场内的花样滑冰运动员,冰刃在滑冰场的冰面上划出一圈一圈,他的嘴角垂着一个奇怪的弧度。炸没有见过如此的飒,看不明白他眼中的神情。

 

看清了,才发现到飒正坐在轮椅上。

 

飒的双腿之下,不再是引以为傲的冰刃,而是为了方便自己移动的轮子。

 

 

飒是个花样滑冰专业运动员,或是说,曾经是。冰鞋是他的命,冰是他的根。

 

飒在男子单人滑项目上曾获奖无数,冰面上一划一划犀利的划痕是他在冰上度日子的痕迹。

 

炸知道他视滑冰如命。

 

更年轻的时候,身为飒的竹马兼好朋友,炸常常坐在场外,看着滑冰场上身材线条极其优美的运动员在冰面上旋转跳跃,舞动着一条条华丽的线条。直到精疲力尽,被汗水浸透,好几个小时过去了,虚脱的飒终于下了场,等候多时了的炸捧着一罐能量饮料迎上去,然后趁飒不留意的时候忽地把冰冷的饮料罐贴上飒的脸,飒吓得一跳,然后一人穿着滑冰鞋一人穿着滑板鞋,就在溜冰场外玩起了无聊的追追。

 

最后跑到虚脱了,两人相视而笑,面对着无人的滑冰场坐了下来。飒喝着能量饮料,同着炸的陪伴,在滑冰场上度过他的年少。

 

那时后的飒总是因为过度训练而常常错过用餐时间,将近饿昏了才想起来场下有个人在等。迷迷糊糊滑出了溜冰场,炸就捧上一个保温杯的小米粥或是热汤,总是让飒感激不已。

 

训练太久太激烈,飒磨破脚趾头已是家常便饭,很幸运的是自己有一位好兄弟,默默地在他完成一日训练后,在冰鞋上那些容易磨伤脚趾的部分加上棉花。虽然垫了棉花穿起来脚感怪怪的,飒嫌弃了炸一阵子,炸还是任劳任怨的总是让他添新的棉花。

 

飒站在冰上比站在地面上还要稳,平时走路都是跌跌撞撞的,莽撞的模样被炸笑了整个青春,站在冰面上却神气得不得了,洒脱自在的样子却被炸仰望了一辈子。

 

 

飒飒,你说你啊,站着都站不稳,走几步就崴脚,你在冰上神气什么呀…”炸搭着飒的肩打趣道,看着又要崴脚了的人急忙把人扶好。

 

飒摆摆手打断了他:你不明白的,冰鞋是我的命,

 

冰是你的根,炸接到,知道了知道了,你说过多少次了。

 

知道了就好。我宁愿无法走路,也不愿意离开冰上的生活。

 

炸看着少年的目光注视着滑冰场,眼神中真挚的只有白色、冰和冰刃的影子,那炙热的眼神如同燃烧着火焰。他活在冰面上,却有这一颗对滑冰充满热情的心。

 

当年的俩人天真地以为飒真的会在冰上度过他的一辈子。

 

炸愿意守护飒看着冰面时眼神中的火光,至少,不是现在他的目光中,空洞无神,只有黑。

 


飒再也无法滑冰了。

 

那些三周跳、燕式旋转,冰面上的一个个圈,被洗水车刷过去后,就像历史一样,永远定格在画面中。

 

飒失去了滑冰,等同于失去了他的命。

 

 

炸朝着那坐在轮椅上落魄而孤单的身影奔过去。脚步在飒面前停了下来,不知该如何面对一个失去了自己生命的人。



“…飒飒,

 

失神的人慢慢地抬起头,一切动作像失去了目标一样,他只能扭动脖子,很慢很慢的对上了目光,

 

“……炸。

 


炸看出了他失去焦点的眼底泛着泪光。

 

那个视冰如命的男子,心境崩塌了。

 

那是一个噩梦的意外,当时的炸已在国外深造自己的专业,很久没有和飒联系了。

 

飒在一次的比赛中,一个本是他最拿手的三周半跳出现了失误。

 

在空中完美地呈现1260度旋转后,右足落冰的时候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重心偏向了右边,忙要用左足维持平衡,脑中一转想到这样会影响分数,而他知道自己不希望如此,于是选择照着标准动作,尽力用右足摆正自己的重心。本想是可以成功的,毕竟是自己最拿手的动作,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失误。却还是失败了。

 

当时侯的脑子一空,眼前的物像全部颠倒,他重重地摔下,椎骨敲在冰面上,一阵麻痹和冰冷传遍身体,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一生完了。

 

醒来的时侯,飒躺在病床上,眼前只有一片白茫茫,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感受不到自己的脚。

 

飒的脊椎神经受损,导致下半身瘫痪,他只有头部和指头可以运动。

 

他觉得自己的生命一下子从最高的山峰坠入最深的谷底,很黑很暗,什么都看不到。

 

因为一个翻转跳跃,因为一个对自己过满的信心,他亲手毁了自己的一生,在滑冰上,他一夜间失去了他的所有。

 

 

炸收到飒队友的通知而赶回国的时候,飒已经是那个瘫痪颓废的样子。

 

坐在电动轮椅上,不说话,不吃,哪里都不想去,只是无光地注视着滑冰场。

 

炸不忍看见他这个样子,灵机一动,转身跑到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罐能量饮料。饮料还有些冰冷,罐子表面冒着水珠,炸就把罐子忽地贴上飒的脸。飒一愣,瞳孔放大,然后默默转开,他根本无法做到快速反应。

 

炸被飒的模样吓呆了,颤抖的手中握着饮料罐,没有想到飒当下的状况竟然是那么差。

 

…”

 

还拿着能量饮料干嘛,我已经不是运动员了。

 

炸的心一颤,握上了飒的手掌,语气中满是恳求。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飒僵硬且艰难地摇摇头,目光之中满是痛苦和伤悲。

 

还没开始,什么都结束了。脚下没了冰刃,再也划不出一个圈。

 

炸急切地摇头,不,还没结束,你还有好多回。你不是说以后要到巴黎,坐在埃菲尔铁塔下喝咖啡吗?不是说要到北海道,到那些小村落看初雪吗?不是还要去贝加尔湖,在俄罗斯寒冷的冬天坐在结冰的湖面上看日落吗?不是吗不是吗?你还有好多回,这个圆圈没有停止,你还未画完…”

 

眼前一辆洗水车驶过去,发出响声,走过的路迹就只剩下洁白的冰面,飒只是泄气地摇头。

 

你不明白。我不希望坐在轮椅上,去我曾经幻想的巴黎,我不想碰到拒载的司机,我不想在巴黎的大街上四处奔忙寻找可以为轮椅充电的地方。我不希望坐在轮椅上,在新干线上找不到适合的座位,我不想四处都要受着别人怜惜或是唾弃的眼神,我不想轮椅陷在雪地中而自己有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靠着当地人的帮助把我捞出来。我不希望我坐在轮椅上狼狈的样子在湖面上滑动给别人笑话,我不想要在一个我曾经可以穿着冰鞋在上面溜冰的湖面上只能坐着。

你不明白,我不想要以我现在的这个样子,去经历那些我曾经渴望的事,我不希望我的梦想在现实中变了质。

我宁愿,把它们都留在梦中。”

 

炸看出了他眼神中入骨的失落,于是再也没有吱声。只是静静地在轮椅旁的座位坐下,像年少时陪在飒身边一样,同样的人,不一样的心境。

 


在那之后,炸一边继续在网上修课程,一有空就往溜冰场跑,花了很多时间陪着飒。飒还是一如既往,打不开的心结,望着溜冰场上的一个个身影,眼神中是羡慕和嫉妒。

 

炸修的是钢琴专业,于是常常背着电琴到体育馆来,坐下来把琴架好就开始弹奏。拿着一叠稿纸和谱纸坐在飒身边的时候就在上面涂涂写写。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和一个对音乐和钢琴着迷的男子坐在一块儿,谁也没有打扰谁,在滑冰场上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

 

 

“飒飒,我给你唱一首歌好不好。”

 

飒木讷地点头。

 

“听好啊,可以听我唱歌可是你的福气,”说着,炸的指尖就开始在琴键上飞走。

 

“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跳呀跳呀,一二一;”

 

飒彻底懵住了,扭头看向身边的人一本正经地唱着儿歌,样子滑稽得不得了却又非常可爱,还有莫名的一丝悲伤。

 

“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跳呀跳呀,一二一;

哒啦哒啦 哒啦哒啦啦

哒啦哒啦哒啦哒

哒啦哒啦 哒啦哒啦啦~”

 


“炸炸你—”飒一下就听出了曲子中的伤感。

 

炸噎了一下,扯了一个笑容:“我 不难过。”

 

停顿了一下,琴声再次响起,

 

“傻飒飒和炸炸跳舞,跳呀跳呀,一二一;”

 

飒更懵了。

 

“傻飒飒和炸炸滑冰,滑呀滑呀,一二一;

炸炸炸炸点点头呀,点点头呀,一二一;

飒飒飒飒要开心呀,要开心呀,一二一,

哒啦哒啦 哒啦哒啦啦

哒啦哒啦哒啦哒

哒啦哒啦 哒啦哒啦啦—”

 

炸炸够了!

 

琴声停止,歌声也蓦然止住。

 

炸坐在琴边,扬着一个微弱的笑。

 

“别再唱了,你都快哭出来了你不知道吗?”飒在出了事以后难得有了情绪的浮动,看着炸的笑容,飒只觉得莫名烦躁,“别唱了,何必把自己搞得那么糟糕。”

 

“唱不唱都好,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比我还要糟糕得多。”

 

“我—”

 

“飒飒,我们滑一会儿冰吧。”

 

“……我怎么滑。”飒的脸色沉了下来。

 

炸把琴收好,站起来推动飒的轮椅,“我自有办法。”

 

“喂喂,你要把我推去哪里?”

 

“滑冰场。”

 

“你疯了吗你!”

 

“你才疯了。我好得很。”

 

 

炸在飒的队员的帮助下,顺利拆了另一张轮椅,把轮子卸下,装上了冰刃。虽然改装后的冰刃椅看起来莫名的滑稽,但效果却不错,至少他们试验的时候可以让一个人坐在上面,让别人推着冰刃椅在冰面上滑动。

 

飒坐在改装了的冰刃椅上,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直到看见炸默默地在一旁穿上冰鞋,飒才意识到了危险。

 

“炸炸,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不会滑冰的对吧。”

 

炸理直气壮:“当然不会。但总没有比弹琴难吧。”

 

“你你你别推我了,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让我队友推我好了。”飒满脸写着恐慌,一旁的一群队友看着他结巴的样子笑翻了天。

 

炸脸上带着笑意和怒气,稳着重心站了起来,动作非常缓慢地一步一步走向已在冰场里的飒。炸觉得自己站得起来,还挺神气的,于是就高傲了起来,殊不知穿着冰鞋站在冰面上和站在普通地面上完全是两回事。

 

一踩进溜冰场,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个跤。

 

炸——!!!

 

飒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情况,听到摔下来的声音反射性地嘶声一叫。

 

炸吃力地重新站起来后,在队友的扶持下艰难的来到飒身边时,看到的是一个吓出了满身冷汗的人。炸从飒恐惧的眼神中看出了他在害怕悲剧重演,于是忍痛对他笑着,

 

“没事没事,你别吓成这个样子。新手不都是摔多了才学会的嘛。我会很小心的。”

 

声音刚落下,飒眼前的人影一个忽地的消失,下一秒炸又跌在冰面上。



摔得次数多了,衣服都被冰水浸透了,炸全身冷得不得了,仍坚持推着飒的冰刃椅在冰上缓缓地滑行。

 

虽然还不能太顺畅,但借靠着椅子的辅助,就像用着小孩子学溜冰时用的溜冰神器一样,还是能够在专业选手训练的滑冰场上,在外围划出一圈一圈的划痕。

 

听着炸在自己耳边欢快的笑声,感受着风的速度和冰面散发的那种熟悉的寒冷,飒的心情非常复杂。

 


“飒飒,我们以后就这样滑冰吧,开心吗?”

 

“……开心。”飒努力扯开了一个笑容。

 

 


时光如梭,炸推着飒在冰面上滑了好几个月,体育馆的滑冰场里也习惯了他们在场上的身影。虽然不能说碍于运动员们的练习,毕竟他们只在冰场外围滑,炸也非常小心谨慎地不去打扰他们的训练,但他们却形成了一道碍眼的风景,两人亲密的举动很是暧昧,虽然他们什么都没有表态。

 

滑累了下了场,炸就弹琴给飒听,偶尔唱唱歌,但都是喃喃几句比较正经的。

 

飒总算是比较积极地配合复健,尽管,情况都没有好转。

 


炸在一次陪飒做复健的当儿,无意间听到了医生的对谈。飒的脊椎神经严重受损,不可能好起来了,也就是说他会维持下半身的瘫痪,在轮椅上度过下半辈子。

 

炸听完了那段对话,闷闷不乐了一整天,尤其是在飒进行复健医生卷起他的袖子时,炸眼尖看见了他的手腕处多次尝试自杀的痕迹,更是难受不已。虽然伤口都已结疤,却看得出曾经的犀利。

 

飒曾几次告诉过他,他的身体无时无刻承受着极为可怕的痛苦,简直生无可恋,炸都是笑着让他带过了且不让他随意提起,想尽办法想要解除他的痛苦。

 

每一次在滑冰场上推着飒的冰刃椅,迎面而来的凉风,他看着飒强力扯出来的笑容,无时无刻都可以感受到那个失去了生命的人的悲痛。

 

炸迫切想要挽回那个因为滑冰燃烧的热情,却一天一天地看着飒的斗志慢慢熄灭。像冰面一样,洗水车洗过,冰面融化,而再次凝固成冰,上面的痕迹已全无。

 

那脚下一双冰鞋,在冰面上划出绚丽线条,优美的旋转跳跃的人,如今只能瘫在轮椅上度过余生。明明很渴望,渴望再次踏上他最爱的冰面,穿上他最爱的冰鞋,但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看着身边的人一次次摔倒只能惊恐,什么都做不了,想要把人扶起来都无能为力。


从未有过的无助,不止对飒,更多是对自己。


为什么会无能为力。

 

 


“飒飒,你……快乐吗。”

 

“有你在这里,我很快乐。”

 

“不是,你给我实话实说。我是说现在的生活里,你快乐吗。”

 

飒扬一扬嘴角,“……你知道吗,我现在每天早上睁开眼的动力,”

 

“是什么,”

 

“我想到接下来就要去溜冰场,看我最爱的冰,有个笑容满面的少年坐在电琴前奏着曲迎接我,然后队友们合力把我搬到为我特制的冰刃椅上,那个冒失的少年会穿上冰鞋,踏入冰场内,推着我的冰刃椅,在冰场上划出一个个优美的圈。那个少年笑得很开心。”

 

炸忍不住哭了出来,不敢哭得大声,只是静静地流泪。

 

 

“你知道吗,你成了我每天睁开眼的动力。想见你,于是多活了一天,日复一日,但我知道你不可能永远在我身边。”

 

 


那天的炸把飒推到出口处,看着飒在电动轮椅上离开了他的视线,蹲在溜冰场上就哭了起来,泣成泪人,哭得惊天动地,全场怔愣着不知该不该上前去安慰他。他只是撕心裂肺地痛哭,感觉自己就被抽干了灵魂,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后来失神倒下,身边的人蜂拥而上把他送到医院去。

 

 


“炸炸,我不能耗费你的青春,你在我这里浪费了太多时光。我已经无法再穿上滑冰鞋,也该离开冰面了。

我的家人为我安排了下个月让我出国,我会在瑞士接受安乐死。”

 


 

炸昏迷了一阵子,刚苏醒的时候,意识还未完全清晰,就得到了关于飒已经起飞到瑞士的消息。

 

强制要出院,就搭上了下一趟的班机赶到瑞士去。

 

再次见到飒的时候,他躺在病床上,面容消瘦,仍看得出曾经的俊朗。

 

但那个在冰上度日的少年,身影已逐渐模糊。

 

飒看见炸走入房间的时候,发自内心的一笑。

 

“炸炸,你还是来了。”

 

炸忍着泪水来到床边,咬紧嘴唇。“我当然来了。”

 

“你不阻止我吗,”穿着宽松病号服的人问道,眼神注视着窗外瑞士的绝美风景。

 

“我尊重你的选择。”

 

“谢谢你,”飒对上了炸的眼睛,然后又笑了。“真心的,谢谢你。”

 

“我才要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得到了一个生命的价值,有别于弹琴。

 

“那我们算是,扯平了吧?”

 

“嗯。”炸坐上床沿,含着泪点头。

 

“……我给你唱首歌吧。”飒开口道。

 

“嗯。”

 


“小炸炸和飒飒滑冰,滑呀滑呀,一二一,

飒飒飒飒就要走啦,就要走啦,一二一,

炸炸炸炸要快乐呀,要快乐呀,一二一,

哒啦哒啦 哒啦哒啦啦

哒啦哒啦哒啦哒

炸炸会遇到更好的人呀—”

 

 

 



贝加尔湖的湖面很平静。炸一个人驶车在冰湖上缓缓运行。

 

下了车,坐在湖面上,瞭过去都是一望无际的蓝冰,冰面底下是优美的裂纹,脚底下是无尽的蓝色。

 

夕阳在湖的另一边缓缓落下,炸穿着滑冰鞋,在冰面上划出自己独有的图形。

 

一个人,在湖天一色的贝加尔湖上,吹着口哨,滑着冰。

 

这里没有洗水车,留下的痕迹短时间内不会被销毁,但春暖花开的时候,冰面融化了,那些划过的痕迹就会消失在湖底。

 

滑累了,炸脱下冰鞋换上属于自己的滑板鞋,在湖面上越走越远。



“有了滑板鞋,天黑都不怕。”

 

 

少年在冰面上的身影已淡。






by//世界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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