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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灵骑士短篇故事101

2021-08-02 17:54 作者:_青梅竹_  | 我要投稿

每次落脚对鞋来说都相当于一次折磨,任何略微平坦点的地方对于他们的工作都是莫大的帮助,可是这种地太少了,这是他以及另外几十个人在四天中反复出入这里达成的共识。

搜救犬,生命探测装置来来回回的在附近徘徊,希望能发现一些迹象,也许是一声犬吠,也许只是仪器的响声,那时他们就会一拥而上,不是手忙假乱,而是小心谨慎的,捡起一块块能被双手拿住的残骸,放到桶里,当桶满了,这些人排成一排,一个递给另一个,将桶搬离现场。这是细致的工作,不能急躁,因为现场不知道隐藏着多少凶险,可能是看似坚固实则一碰就塌的碎砖,也可能是埋在下方管道中的有毒废气或者其他威胁。

救护车与大型铲土机就停在不远处,驾驶员像是昏昏欲睡般等在那里,他们的作用与其说帮忙,不如说是一个廉价的摆设,除了供人观看,没有太多的贡献。

半公里外的警戒线,记者以及家属依然守候在路障边,等待着,他们也不知道在等待什么,是希望,还是一个让他们彻底死心的噩耗。

“汪!”搜救犬突然大叫起来,用它的爪子疯狂刨着混凝土碎片。立刻,其他人向这里聚集,开始加快节奏,扒开数之不清的砖头与渣土,不久后,一声轻微的呻吟若隐若现。

在一件破碎的衣服下,他们发现了生命,虚弱却又顽强,大大的眼睛睁着,凝视重新见到的天空,“喵呜。”这只猫发出的叫声在他们听来仿佛带着新生的喜悦。第一个抱起它的人将猫举过头顶,像是在对天空诉说内心的激动。

接过这具弱小的身躯,医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小家伙真可爱,尽管自己的本职以及专业知识都是治疗人的,可他乐意为了让这小生命尽快康复而付出全部力量。

记者们围了过去,镜头,闪光灯都对准了医生怀中的猫,这一刻,世界为它而闪耀。

离此不远的一栋建筑顶部,露天阳台。

她穿着红如火焰的泳衣,正在顶层的游泳池畅快的玩着水。这栋大楼可以容纳上千人,这个泳池一次就可接待百人,而现在,这一切都为只为她一人服务。猛地扎入水中,再扬起头,水花随着甩动的银发在阳光下形成了无数闪耀的光点,非常好看,如果不是她头上那双大的有点惊人的角,她的一举一动都足以挑起年轻人的欲望。

离开泳池,萨坦娜来到躺椅前,戴好墨镜,在遮阳伞的阴影中品味饮料以及不被打扰的惬意,这栋楼离坍塌现场只有不到100米,她甚至可用从围栏边看到楼下曾摆放的停尸袋。现在已被挖出的尸体都被运走了,随着救援推进,未来还有更多。死难人数并不重要,关键在于,这些灵魂都属于她了。能一边工作一边玩乐,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叼着吸管,挑弄着杯底的冰块,然后仰头吞下,咀嚼着,嘎吱嘎吱的声音在她听来很有趣。还有另一种声音,那是从倒塌现场发出的,从那些废墟下,似乎一次事故还不够,这充满的悲伤的地方正在酝酿第二次灾难。

第三种声音从门后传来,从细微到清晰,是脚步声,这个脚步声有点与众不同,每一步都伴随着整齐的节拍感,是手杖轻触地面的声音。他来了,干嘛,和自己争夺这些灵魂的归属,不会的,他总是在重要的事上才出手,依照萨坦娜的猜测,他应该是来看热闹的。

“泳衣和你很搭配。”这是玛门见到萨坦娜后说的第一句话,也许是习惯,他有时爱在衣着方面给予她、墨菲斯塔、戴蒙一点建议,尤其是戴蒙,玛门不止一次给他推荐过西装,还建议他不要总是用一副秃头的形象,那样根本不好看。

他还是那么认真,就算来这,也是西装革履,走起路来很考究,手杖不离身,像是来参与一场拍卖。萨坦娜真希望玛门穿着短袖衬衫,脚踩拖鞋来见自己,“我给你留了饮料。”她指了下桌子,饮料散发出凉气,正是这种时候解暑的不二选择。

玛门坐下好,举杯向她示意,随后一饮而尽。

“你来这考古现场干嘛。”萨坦娜问。

考古,这个词用得好,玛门朝搜救现场看去,救援刚刚停止了,毕竟搜救人员的生命也是宝贵的,如果发生意外或者身体不适,同样会带来麻烦,他们暂时离开现场,休息并接受各方面的评估。而在另一头,能看到记者们在打电话,将消息带回去。每个人都想挖出点更能引人关注的消息,他们依然会守在这,等待后续发展。

“只是来看看。”玛门说,“放心,这的灵魂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我只是很好奇,你不回地狱,也不待在赌场。就为短暂的独占露天泳池。”

萨坦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说,“你听没听过一个在维多利亚时期,流传的理想主义神话。”

曾几何时,有过这样一种说法,认为中世纪欧洲最好的几座大教堂是没有建筑师的,教堂不存在设计者,每一个木匠与石匠各自把自己负责的做好,不去关注别人的事,不存在所谓的总体规划,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无序的状态,仍能在最后使教堂落成,这种方法被称为自下而上。玛门熟悉这个故事,当然了这只是后人编造的,为了心中的某些不切实际的完美想象。

“那堆破烂的设计者就爱讲这个笑话。”萨坦娜说,他觉得那栋楼的设计者很幸运,因为他早在2年前就因病逝世了,没有看到自己的杰作垮掉的一天,“就算在地狱,我记得他依然对那栋建筑念念不忘,他甚至狂妄的宣称,建筑灵感是上帝赐予的伟大设计。”

“上帝的伟大设计,屁股上的痔疮算吗。”玛门说。尽管这种针锋相对的话有点低俗,似乎不该从玛门口中说出,但很多恶魔喜欢这么说。

萨坦娜再次把头转向救援现场,有云朵在此刻遮住了太阳,将整个废墟笼罩在阴影中,废墟之上,一块仅剩的残破墙壁斜着插在那里,像是一块即将倒地的墓碑,

搜救人员还没有返回现场,依然在接受心理和身体状况的双重体检。至于什么时候才能恢复,那需要一段时间。就在此刻,萨坦娜敏锐的察觉到,在废墟下有一个生命的气息中断了,他曾有机会获救,坍塌时他所处的位置恰好形成了支撑,让他得以喘息。实际上在救援暂停前,他就在搜救人员脚下不到4米的位置,只是他太虚弱了,发不出任何求救声,甚至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上方有人,数吨重的残骸掩盖了他和其它尚未就获救的人,除了被刨出的尸体,下面至少还有几十具尸体,以及零星的生命迹象,随之时间的推移,死亡的大门在向他们招手。

“赌一把吗。”萨坦娜问玛门,她是南满载而归,还是有几个人能侥幸被救走。

玛门无动于衷,这样的数字对他没有意义。

“知道吗。”萨坦娜依然靠在躺椅上,舒服的伸了个腰,“我很好奇,那些英雄那去了。”这是美国,全世界超级英雄最多的地方,有人曾计算过,把那些英雄都算上,每个州能平均分配好几个,可是他们在那,已经第4天了,没有一个著名面孔出现,只有这些普通的救援人员,医生,司机,媒体人,外加无能为力只能哭泣,甚至到现在眼泪都流干的普通大众。

“神奇四侠去了外太空,复仇者正在阻止一场AIM的计划,X战警忙着在火星搞建设,冠军小队在中东,想要帮助当地难民,那里需要食物与药品。至于街头英雄,我也不知道,也许在跟当地的流氓打架吧,也许在纽约的地铁里助人为乐,你看新闻了吧,几天前的大雨导致地铁能游泳了。”玛门说。

萨塔娜喜欢他们这种忙碌,正是因为他们无暇顾及,才让她能在这欣赏到这幕,“感谢他们的忙碌。”

是否有必要提醒下这姑娘,墨菲斯托有大计划。从她轻松的表情看好像没有意识到危机,可是这次她来了,如果她不来,这些死去的灵魂有几率前往任何人的地盘,可萨坦娜守在这,别看她一脸轻松,实际紧紧盯着这的情况,这次事故的死者都将被她占据,她以前不是这样。玛门推测萨坦娜应该是听到了些风声,她是个年轻的领主,急需大量扩充实力,也许这就是她来的原因,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玛门正想和她闲聊点轻松话题,却在这时,一阵气流吹过,泳池倒影中的天空化作无数同心圆,一个漆黑的影子出现。

激光红点正瞄着萨坦娜的额头,而这个红点的后面,是几十种准备发射的武器,从子弹,微型导弹到能量,应有尽有,全副武装足以形容这个打破宁静的人。

看到战争机器出现,玛门耸了耸肩,英雄终归是来了,只不过晚了点,而且不太符合玛门的预期,这种事不应该是蚁人之类的来嘛,让一个穿着钢铁战衣浑身是炮口的人来这做什么,用扫射与轰炸为救援人员清理障碍。

嘲弄式的疑问还没有说出,他突然发现身体下沉,玛门的双脚陷入了踩着的地砖中,一直到小腿,有双手从地下探了出来,将他拉了进去,之后偷袭者立刻改变位置,来到玛门身后,将一只手穿透他的胸口。玛门并没有真的受伤,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被穿透了,这只手是虚化的。不过如果幻世愿意,随时可以实体化,让玛门的胸口变成爆开的碎肉。

更多的人现身,在萨坦娜的头顶,一个五角星形的传送门开启,从门里率先出来的不是人,而是两支箭,箭射穿了萨坦娜的双臂,将她钉在躺椅上。从传送门中,两位鹰眼并排出现,之后是传送门的开启者,一个非常美国的人。她有着深色的皮肤,卷发,衣服是美国国旗的颜色与风格,当她的落地,整个天台发生微震,连游泳池的水都溅了出来,弄湿了萨坦娜的脸以及玛门的西装。

“你们不该把时间浪费在我们身上。”玛门冷静的说。

“完全应该。”美国小姐说,如果不是鹰眼劝她克制,她会一拳打爆玛门的脑袋,跟着就是萨坦娜。

我们来晚了!这是每名复仇者来到现场后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他们是英雄,在这种时候本该挺身而出,以最快的时间赶到现场,可他们晚了,为了应对多地的山火,很多英雄都出动了,能来这的只有他们几个,他们也是在灭火的途中获悉当地的灾难已经到了第四天,却还没有救出一条性命,这才仓促集合到一块。可在看到现场的惨状后,那种坚定的救援意志发生了动摇,这里真的还有生命存在吗。

幻世出入了废墟好几次,这些细碎的东西挡不住他,虚化的身体也不担心会造成二次塌方,而战争机器则在空中,扫描着每一寸土地,不错过任何迹象,可是从传感器中,他得到的只是失望。

拜托,女鹰眼心中祈求着,生命是坚强的,她深信一定会有奇迹展示给他们。在她身边,鹰眼低头看着无数碎石以及遗落物品,想象着当时的场景,危机突如其来那些人的惊恐与尖叫,这让他不舒服,紧张,渴望投入更有意义的事,可现在他也只能发出无力的叹息。

美国小姐觉得自己的耐心每一秒都在流逝,她很想不管不顾,伸手把大块大块的残骸直接搬开,让那些救援人员把幸存者救出来,她来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忍受煎熬。

“嘿,伙计们。”战争机器最先有了发现,不过他看向的位置却不是下方,而是不远处的另一栋建筑。通常没人会在意一个穿着泳装的女子和一个穿着正装的人在露天阳台谈什么,战争机器根本没看见,他只是在空中徘徊时,无意中透过就敏感的传感器发现有人,放大后他立刻警惕起来。得承认,萨坦娜的泳装确实先吸引了他,可是她头上的那对角以及身边的玛门则改变了战争机器随后的态度。这个发现也改变了其他人的行动方针,有什么比两个恶魔更能带来不安的联想。

是血祭,这是鹰眼的想法,一栋楼的生命,都成为了这些家伙霸占的灵魂,这两个恶魔是罪魁祸首,而且还躲在附近等待新的受害者出现。

恶魔是残忍的代名词,每当看到与他们有关的事,幻世都会受到触动,他的前妻旺达就饱受恶魔的摧残。而现在,一场死伤惨重的事故现场居然隐匿着两个恶魔,不用分析都能得出与他们有关这样的结论。

尽管在拯救方面他们的效率似乎并不比普通人快,可在作战方面他们绝对迅速,战术制定的非常快,幻世潜入,控制住玛门,战争机器吸引萨坦娜注意力,再由两位鹰眼射箭,而美国小姐用传送能力使他们出其不意的接近。一切都很顺利。

两只手臂被射穿,萨坦娜看着很不舒服,可痛苦的表情却不多,她甚至还有心情去关心玛门,“你的皮鞋和裤子这次报废了。”

看了看脚下,也不能说脚下,因为脚以及半截小腿现在都被混凝土紧紧包裹着,仿佛在建造之初自己就被放了进去。这是个好战略,玛门不否定,对于控制住敌人行动,以及把一只手从背后插过来,每一步都行之有效,只要遭受这一切的不是自己,“你们配合的很好。”

他的夸赞在复仇者听来更像是挑衅,一种对于这次事故无能为力的挑衅。他们是来救人的,可最后还是要靠挥拳解决问题。战斗不可避免,而他们所处的这栋大楼势必被毁,光是战争机器全身的武器系统就足够在片刻将这建筑夷为平地,可是这样的火力恐怕消灭不了萨坦娜。

“放了这些生命,我在踢你们屁股时会稍微轻点。”美国小姐说。

“还有幸存者对不对。”鹰眼质问。

“你们去救啊。”萨坦娜无所谓的说,并尝试活动了下双臂,两支箭微微晃动,她挣不开。

她是故意的。女鹰眼知道他们的能力,尽管她和鹰眼使用的是致命箭头,可这种单纯的物理手段不可能给两个恶魔造成重创,就算幻世的行动她也不看好。我们应该在来时叫个法师的。她有点抱怨,如果不是奇异博士正在带着孩子们学习,本来他是能提供大帮助的。

在被我命中的靶子中,有很多赫赫有名的人物,我有与恶魔交手的经验,我不怕,鹰眼勇敢,却又不得不担心,因为对面的两个人可不是像会这样束手就擒。

“废墟下应该还埋着活人。”玛门说,“只要你们抓紧时间,而不是来弄脏我的西装。”他洞悉人性,知道这场战斗就算他们胜了也无法抚慰内心的责任感所带来的挫败。就算身为恶魔,他也决定给他们点鼓励,让他们知道渺茫的希望还在坚持,只要他们出手。萨坦娜是不会在乎的,她已经得到了不少灵魂,个别的幸存者可以被忽视。

“去当救人的英雄吧。”萨坦娜说。

从她嘴里说出的每句话都让女鹰眼的情绪像失控迈进,就算之前萨坦娜与摩多克、面具夫人、万力王等人偷袭她的西海岸复仇者,都没有现在让女鹰眼愤怒,他们在亵渎生命。每一条生命,以及这个生命背后那些痛苦的人,都成了萨坦娜的笑料。

战争机器能看出她握着弓的手在微微抖动,随时可能放箭。她快克制不住自己了,战争机器其实也一样,这样的对峙所带来的压力难以形容,他宁愿对面站着数以千计的九头蛇部队,也好过一个看似柔弱,无还手之力的恶魔。谁也看不到,装甲之下的他汗流浃背,那是紧张,因为装甲内的电脑无法判断萨坦娜是否有攻击意图,她下了咒语吗,她施展了幻术吗,他不知道。

玛门突然抬头,对着天上的战争机器说:“你太紧张了,里面没有内置空调吗。”

同一时间很多事发生。

幻世那只插在玛门胸口的手突然燃烧起来,系统告诉他,身体依然保持着虚化,可系统同时又告诉他,手臂被烧是真实情况,“不。”幻世立刻强化了密度,想要阻断火焰对自己的伤害,可火焰依然在燃烧,就算他潜进泳游池,也无法熄灭这火。

“记得换泳裤。”萨坦娜说。

战争机器的肩炮在开火前突然被手杖击中,炮口朝天打出数百发子弹。玛门依然在下方,正将脚像是从泥沼中拔出来那样缓慢地从地板下面挣脱,手杖在他的操纵下,自动脱手,像是制导武器精准追击着战争机器。

两位鹰眼同时射箭,箭头会刺入双眼,从后脑穿透,可是在箭离弦的瞬间,萨坦娜不见了,躺椅上只遗留了两支箭,连一点血迹都没有,现在又多了两只。

“我对你们印象深刻。”萨坦娜出现在他们身后,并用手搭到他们肩膀上。那次与人合伙找他们麻烦让她对两个鹰眼另眼相看,如果未来这两个人死了,她会努力争取他们的灵魂。

两个鹰眼像触电一样弹开,转身,抓住萨坦娜的手臂,想把她摔到地上。可是萨坦娜又不见了,她出现在美国小姐面前,并挑逗着说,怀念与她的那个吻。

那个吻,想到曾与她接吻,不管是不是本人,就算是分身,也让美国小姐感到反胃,早上吃的食物似乎在胃里翻腾,并要吐出来。

“不不。”萨坦娜拒绝说,她可不希望对方吐出来,这栋楼因为靠近现场,已被疏散,现在找不到保洁员,不论对方吐在地板上还是泳池里,都会破坏她的好心情。

这个混蛋,强行压下生理上的恶心,美国小姐举起拳头,朝着那张让她无比厌恶的脸就锤了过去。

可是这一拳并没有彻底打出去,从发力,刹住到收力只有算短短的几分秒,不能痛快地出手让美国小姐颇为不爽,她需要一场战斗来纾解心中的郁闷。但情况却不允许,眼前出现的不是萨坦娜,而是一群普通人。

白色的浪花有节奏地冲刷着沙滩,有时当海水退去,会有一些小的生物被冲到岸上,在空中,几只海鸟寻觅着这样的机会,随时准备飞下来饱餐一顿。这是一处适于落脚的好地点,不管是下海游泳,打沙滩排球,或者叠个沙堡,这里都能容的下足够多的人,可现在看不到一个游客,他们全都聚在海滩边的道路上,在那,有一处铁丝网护栏,每个网眼上密密麻麻放满了花朵,以及写有各种鼓励标语的纸条,一张张遇难者生前的照片被挂在醒目的位置,提醒着救援人员,不要放弃依然失踪的人,如果是晚上,人们还会点起蜡烛,发自内心的为死者祈祷,在庄严的氛围中,来自各地的人小声念着安抚的话语,与素不相识者拥抱,给予他们鼓励,使彼此能熬过这最艰难的时刻。

此时在护栏边,一位牧师正在念悼念词,用有力的声音驱散人们心中的阴霾,在此之前,有位犹太教拉比,也做了类似的事。语言是有力量的,讲述者的情感可以一点点渲染听者的心。尽管悲伤,可在那短暂的时刻,很多人都相信,他们得到了治愈。

“你这混蛋。”美国小姐咬牙说,把他们带到这,因为附近聚集着很多人,他们不能轻举妄动,每一拳,每发子弹,每一箭,都可能给这些人添加新的伤痛。

而萨坦娜不在乎,她依旧穿着泳装,在沙滩上走的像个模特,她靠近海浪能企及的范围,感受着海水一遍遍没过自己的脚踝,而那些留下的脚印会在海水的冲刷下很快消失。

“这不对劲。”女鹰眼说,他们来到了海滩,不远处有人,可是无人向这里看,尽管他们出现的很突然,可是还是闹出了一点动静,就算再沉浸于对逝者的尊重,这些人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玛门面对着战争机器与幻世,幻世身上的火焰已经熄灭了,而且不论是表面还是内部,他都没有受到破坏,战争机器全身的装甲运转也很正常,手杖并没有带来严重的损毁。玛门没有像萨坦娜一样走来走去,而是将手杖杵在地上,站在复仇者与萨坦娜之间,像是要凭一己之力隔开他们。

我未来一定得给自己找个像玛门这样的管家,萨坦娜在寻思该用谁,这个人得能妥善处理很多事,又不能有太大野心,而且最好不要和其他势力有说不清的情感纠葛。她并不是想指责玛门的情感,而是非常的同情他。听说他和努梅莎特的关系比以前好了,可萨坦娜看不出来,为什么玛门在地球时身边无人陪伴,这可不是路西法的任务,难道连下来陪他散散步努梅莎特都决定不了。

“外人不会发现我们,除非用武力打破局面,我建议你们别动手。”玛门说,“会破坏这的氛围。”

他竟然有脸这么说,难道不是他们捣的鬼,一栋楼,上百人,就这么被埋葬,他们像贪婪的资本家那样数着到手的灵魂,“看来在利益分配方面你们达成共识了。”鹰眼说。

“这次是她的。”玛门并不否认萨坦娜得到了全部灵魂。可这不是他们与复仇者开战的理由。

“你们,”萨坦娜就坐在沙滩上,每一个动作在鹰眼看来都充满了破绽,下手的时机太多了,可他就是不能出手,玛门盯着他,以及女鹰眼、美国小姐、幻世和战争机器。想要攻击她就得先突破他,这很困难,玛门的实力鹰眼清楚。“看到那了吗。”萨坦娜指着铁丝网护栏,那里有好多人,有人站着,有人蹲着,有人把额头靠在护栏上,念着关怀的话,“不觉得这一幕,很残忍吗!”

残忍,这就是她的用词。战争机器真想把所有爆炸物都打尽那张嘴里,民众自发的悼念与祈福,跑到恶魔的嘴中竟然是残忍。装甲的每个系统都启动了,全部武器蓄势待发,只待指令,“给我闭上你该死的嘴。”

与自己的哥哥戴蒙一样,萨坦娜与父亲马尔杜克的关系也不好,可是她毕竟很早就接受了父亲的教育,而且至今深受启发,马尔杜克引导她,在一切事物中去发现残忍的一面。有那么一回,他举出的例子不是人,而是一种很普通的,四处可见的动物,老鼠。

“你要知道,这个小东西。”马尔杜克说,“它拥有着人类梦寐以求的化学武器。”

他所指的老鼠可以分泌出一种化学物质,当雌鼠闻到,如果之前它与其他雄性有过交配,就会自动流产,这种化学武器有相当优秀的识别能力,只有当雌鼠怀的是自己的孩子,才不会发挥作用。

“看到了吗,为了延续自身,它们进化出了如此令人赞叹的手段。”马尔杜克说,“人类曾经就是这么点的生物,演化到今天,他们掌握的武器种类繁多,花样翻新,而这一切的动因,依然是延续,自我的延续。”

生动的一课,萨坦娜看着那一幕,雌鼠受到影响,流产,抛弃死掉的胎儿,接受新的雄性追求,这远比雄狮咬死与自己无血缘关系的小狮子更让她觉得有趣,不激烈,甚至看着不血腥残暴,大自然用这种形式,扼杀了一个未出生的生命。

“坦率的说,这场悲剧本来是可以避免的。”萨坦娜说。

在他们听来,这纯属恶魔的废话,好好的一栋建筑,为什么会塌,还不是因为他们对与灵魂无止境的渴望,这些年地球遭受的灾难已经够多了,熬过危机的生还者擦干眼泪,埋葬逝者,接着努力投入到重塑家园的工作,可过不了多久,又一场灾难就接踵而至。

“你想要灵魂。”幻世质问说,“为什么不去找那些九头蛇。”这么说虽然不符合他英雄的身份定位,可他还是忍不住,如果这些恶魔,能像惩罚者一样去收割罪恶的灵魂,他乐意不去过问。

“对于灵魂我可不挑剔。”萨坦娜笑着说。

连玛门都又用一种有趣的目光看着他,“地狱里九头蛇的灵魂很多,多到已经提不起兴趣,但那几个重量级成员,我们还在等。”

“你们认为是我们,我可以理解。”萨坦娜说,不论是否在以前和他们有过恩怨,这些人理所当然会将这次事故算到他们头上,“一场超自然危机,足以抚慰那些脆弱的人,可你们真明白,这栋楼为什么会塌吗?”

玛门用手杖轻触地面,一瞬间,周围的景象变了。

美国小姐第一个冲了上去,既然攻击开始,她就绝不会留情。面对她的拳头,玛门轻轻的抬起手杖,杖尾触碰到拳头,跟这是一声巨响,在爆发的火光中,美国小姐摔了出来,在空中被战争机器扶住。

“我没事。”美国小姐落地后说,她可不会承认自己那一击失利了,她才刚热身,她还能打。

其他复仇者也一样,他们从不逃避战斗,那怕对手强大的来自地狱。

“看看四周,几位。”玛门用手杖指了指。

不再是沙滩,他们来到一间办公室,在工作桌上摆着文件,是关于这栋楼的。“问题在5年前就埋下了。”玛门说。

萨坦娜坐在沙发椅上,举起文件,使其在空中摊开,让每一个字能映入他们的眼帘。

5年前,曾有住户抱怨这栋楼的地下室积水,后来有人雇了工程师对整栋楼做了检查,得出的结论是,这栋楼局部出现了质量隐患,并且有扩大的迹象,必须尽早进行系统的维护。

“对住户来说这是笔不小的支出。”玛门看着上面预估的数字大声说,“800万美元。”

“可惜这些人不认识托尼·斯塔克。”萨坦娜说。

只需要几个小钱(不管是托尼,还是玛门,这都是小钱)就能解决的问题,可是对于这栋建筑的住户,却是个难题,谁来出这笔钱,从局外人的角度来说,他们可以集资,可就算这些人都同意,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其中有些更是希望能让别人分担大多数。

“每个人考虑的都是自己的口袋,”萨坦娜说,“你以为这只有这一份吗,还有。”

其后的5年中,不同机构对这栋建筑多次做了评估,每一次,发现的问题都比之前的要多,每一次预估需要修复的金额也逐年递增,随着数字增长,楼中的人出现了奇特的功利心,就是不去管它,这只是一个数字,他们看淡了,每天说说笑笑,该怎么过怎么过,于是导致了今天的局面。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因为质量问题。”就这么简单,女鹰眼不相信这种说辞。一定是假的,对方是恶魔,说这些话是为了让我们意志松懈,并趁机抢夺我们的灵魂,他们的嘴永远在编织谎言,每一句都带着地狱的诅咒,散发着腐朽的恶臭。

女鹰眼射出箭,箭被萨坦娜抓住,她刚想嘲笑这种行为,却看到箭在闪烁,这是只爆炸箭,在离眼睛只有几寸的距离爆炸,萨坦娜闭上眼,没有被炸伤,但墨镜却毁了,碎玻璃溅在她眉毛上,这让她有点恼怒,当她再睁开眼,闪着凶狠的火光。

嘿,挺好的。女鹰眼觉得这么做值,至少她激怒了对方。她不会让一个恶魔总是挂着微笑,摆出傲慢的口吻说教。其他人免不了紧张,愤怒的恶魔能带来多大破坏力他们都清楚,如果这是恶战的讯号,他们准备好了。

玛门伸出手摆了摆,示意不需要动武。

“你,”他对幻世说,“你可以联入网络,阅读各种文件,我说的都在网络上能找到,甚至很多媒体已经挖出来了,你可以去核对。”

尽管听从恶魔的建议让幻世从心里抵触,可他还是执行了,连入网络,在信息的汪洋中检索必要的词汇,刹那间,大量报告涌向存储器。“上帝啊。”

“又是上帝。你信教吗。”萨坦娜说。

“据我所知上帝为人不错。”玛门说,“之前还去安慰过失魂落魄的奥丁,只是奥丁听不进去他的建议,只顾着闷头喝酒。”

他们在说胡话,为了拖延时间,破坏救援进度。而他们是复仇者,不是来这为了和地狱做那种虚伪的,不会有任何实质改善的交涉,他们需要战斗。两位鹰眼箭在弦上,美国小姐蓄势待发,而战争机器准备好了火力轰炸。

萨坦娜轻蔑的看着做好战斗准备的他们,出于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以及她知道会有人出面制止战斗。

制止来自复仇者内部,幻世说,“是真的。”那些文件,全部存在,并且有多方面的佐证,曾经评估过建筑的机构现在都在,当事人也都在,可以前去询问。

这是谎言,他们不愿意相信,那怕幻世提供了确切数据。他们是恶魔,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图篡改现实,就像之前把他们从一个地方带到另一个地方,难道仅凭几份纸质文件或者网络数据就能洗清他们的嫌疑。这是他们的阴谋,除了阴谋,他们一无是处。因为恶魔意识到自己的软肋,只能靠这些一戳就破的阴谋来保护自己,他们害怕正义的拳头,害怕无畏的勇气,害怕向善的力量,害怕真实的曝光。

“我会为你撒的每一句谎言,在你脸上留下相对应的重拳。”美国小姐说。

一晃,他们又回到了海滩,萨坦娜给自己找了一副垫子,她坐在那,依然没有战斗的意图,玛门递给她一杯不知从那取来的冰激凌,随后站到她身后,承担了侍者与护卫的责任。

“继续刚才的话题,”萨坦娜说,“我说这一切残忍,不是没理由的。”

复仇者们被迫放弃进攻,就在不远处,又有新来的悼念者,他们手里拿着鲜花以及鼓励的卡片。

“那些花,卡片以及蜡烛,怎么来的,当然不是凭空变出来的。”萨坦娜说,“是买来的,附近的店家很有生意头脑,”玛门赞同这句话,露出会意的微笑,“他们像住在这里以及前来悼念的人兜售,甚至不需要语言去掩饰,那些人就掏钱了,很多人的营业额比平常增长,这对他们是好事。不仅如此,有人甚至做起了出租音响的生意,有什么比音乐更有效,不管是一展歌喉,还是演奏小提琴之类的乐器,只要你想,就有人能给你提供服务。”

“闭嘴!”美国小姐忍无可忍了,她冲向萨坦娜,想要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扔到海里,但最后只是她自己跌入水中,被海水呛得直咳嗽。

“还有一些好莱坞的编剧来到现场。”戏耍了美国小姐的萨坦娜继续说,“是为了寻找灵感,灾难片是经久不衰的题材,只不过那激励人心的场景暂时只能出现在大银幕,我不担心特效公司,我在顾虑剧本未来是否扎实。”

复仇者本来是警惕地盯着萨坦娜,却发现视野又改变了,他们看向的还是那面悼念墙,不过多了不少人,一种是记者,大大小小的镜头对准了一个正在说话的人,她是当地的市长。

“她在向急切的众人发出保证,不会放弃每一个生命,救援队是如此专业,以前曾在很多灾难中与地狱赛跑救回无数生命。在她之前,州长也反复提到这点,他也来到这面墙前,对着观众庄严的重申,他会对得起每一张选票,特意提到选票,看来他没忘。如果你们多留一天,总统可能也会来,你们觉得他会下跪慰问逝者吗。”萨坦娜说。同时她又施展魔法,让另一个场景出现,那是开会,灾难必须开会,无可厚非,妥善的调集人力以及资源,可是这套争分夺秒的流程不知为什么,却进行的异常缓慢,隔壁州的救援队已经处在待命状态,可就是无法前往这里,因为谈不拢,至于为什么,只有与会者知道原因。

“时至今日,前苏联切尔诺贝利依旧是各类作品中被抨击的对象,缓慢拖沓的决策,领导层的误判与掩饰。为了不重蹈覆辙,美国制定了很多堪称完善的措施,你们可以上网搜搜,从发现到应对,各个环节无懈可击。”萨坦娜品着冰激凌说,“我们不能指责他们在执行中的问题,因为理想与现实是有鸿沟的。”

这就是萨坦娜所说的残忍,每一个环节都被算到,可每一个环节都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死者激增,民众悲痛,救援者焦急,只有地狱在笑,由他人贡献的残忍才是最值得回味的。

“这也只是残忍的一面,”玛门说,“其实她挺同情你们的。”

萨坦娜,地狱之王,同情我们!这让复仇者感到可笑,继而是愤怒。

“我不需要你们的同情。”战争机器说。

“你们听不到,当然了,你们不是心灵感应者,如果X教授或者琴·格蕾在,他们就能听到。”萨坦娜说,“他们在念着你们的名字。”

从救援者,到政府官员,再到媒体,再到那些不肯散去,期待着希望的普通人,内心深处一遍遍呼唤着这些英雄的名字,如果萨坦娜或玛门愿意,能把这些声音全都塞到他们的脑子里,不足以逼疯他们,可也绝对能让他们头痛欲裂。在这些人的心中,有个不切实际的剪影,就是在废墟之上数个伟岸的人站着,你看不请具体的面目,一层尘埃或者是光模糊了他们,在背景中,有人在天上飞,举起大块大块的断墙,有人蹲在那,伸出手,将一个幸存者拉出来,各种能力配合,让救援事半功倍。在外围,是欢呼的人,他们伸出手,吹口哨,鼓掌,用雷鸣般的热情响应复仇者。这场景如此振奋人心,因为有着这样的心情,就算是怀着最诚挚最紧迫的救援使命,在这些人的心底,依旧有种懒散在作祟。

我们是个伟大的国家,有层出不穷的英雄,我们与其它地方不一样,我们是有依靠的,英雄们会来救我们的。

可他们没有出现,至少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并不是说这里不需要拯救,在各地,需要操劳的事太多了,那些穿着五颜六色服装的英雄,腾不出手。乐观与希望在这样的等待中被消磨成了悲观与失望,最后剩下的只有怨恨。

为何去怨恨,因为没有满足心中的奢望,复仇者很无辜,他们根本不知道,大众、媒体人、救援人员、政客的心中正在像癌细胞扩散般积聚指责的力量,很多人准备好了斥责的语言,似乎这栋楼的坍塌,全赖他们。

“救援人员与政客解脱了,从心理上。”萨坦娜说,“他们没有力量,没有魔法,不是神,你们的存在帮他们把一切责任都解脱了。”

“不止是你们,”玛门说,“上帝也在被责难。”

人们会不断的在心里,在教堂,对着拉比或神父问,上帝为什么允许这件事发生。他们需要明确的解释,是上帝令建筑出现质量问题的吗,是上帝令被埋的人心疼钱不肯集资的吗,是上帝让那些官员花时间讨论,却就是不让其他的救援队抵达的吗。

神职人员都是语言大师,安慰人的大师,拥有所谓最终解释权,敷衍一下提问的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总之上帝没错。

“至少在这点,他确实没错。”萨坦娜说。

所以错的就只能是英雄,如果这时幻世连入网络,能看到在各大媒体平台,充满了对于英雄们苛刻的责备与谩骂。这些话的严重程度能让当年号角日报对于蜘蛛侠的抨击相形见绌。已经有颇具声望的人准备好电视讲话,想要发表对于这件事的独家看法,准备把悲剧转化的恶意变成上了膛的子弹,射向那些英雄。

复仇者们永远也想不到,他们为了这些人在战斗,可却能因一件起因与他们完全无关的事引来这么多人的愤怒。

普通人在骂,各大平台在推动,知名人士撰写文章,有意无意的鼓励民众这么做。在纽约,一场抗议英雄团体不作为的游行正在举行,类似的活动在其他城市也有出现,首当其冲的就是托尼·斯塔克。在与他有关的企业大门前,站满了抗议的人,他们举着这次事件的照片,有现场的照片,有死难者的照片,把各类英雄玩偶扔到地上,有人用脚踩,有人撒上红色颜料,象征着英雄们见死不救,一些人拿着大喇叭,声嘶力竭的吼叫着,各种横幅,以及带有贬损性质的行为艺术在上演。有人生硬的将今天所发生的与过去斯坦福的悲剧联系到一块,这些人仿佛忘了,钢铁侠曾多少次为了他们出生入死,曾经是他为了赢回大众的信任而签署了注册法案,这些都被遗忘,现在的托尼·斯塔克,在公众眼中俨然成了寡廉鲜耻,玩弄女性的丑恶资本家。甚至有无理取闹的阴谋论者散布谎言,说托尼看上了那块地,花钱使调查被误导,以致错失了维修的时机。

得知好友遭到这样的待遇,战争机器吼了起来,“你们做得对不对。”

“这是一个从逻辑上很轻易就能看出漏洞的谎话。”玛门说,“但是有人传播,有人宁愿信,理性的声音被埋没了。”不是他们,地狱如果想要,那怕是玛门想要针对托尼,完全可以从金融角度入手,而不用借助这种连他觉得弱智的手段。

“不会的,他们不会这样的。”鹰眼说。他没有意识到,搭箭的手已经垂了下来,战斗的意志正在瓦解。

“我要真想陪你们玩场游戏,我可以用活人,这不缺活人,而今天我只是来这行使一个地狱之王应有的权力。”萨坦娜说,“你们出入地狱,可能只把那里当作一个挑战,可对于他们,那就是归宿。”每天都有人死,有人来到地狱,复仇者不可能为了使他们复活而与地狱之王公开为敌,那样他们必须与全体地狱开战,这将永无止境。

“去吧。”玛门说,“去救人吧,旅行你们的责任。”

“如果需要鼓励,我给你们点。”萨坦娜放下冰激凌,开始鼓掌,尽管只有她一双手,可这双手怕打的效果就如数千人共同发出的。她还给了他们一个飞吻,这个动作让鹰眼与美国小姐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复仇者们依然不肯走,他们接受不了,总觉得不是简单的事故,这背后有原因,原因找到了,却不是他们能处理的,两个恶魔,欣赏着悲剧,对于人类评头论足,出示让他们感到悲哀的证据,两个绝不无辜的家伙扮演着说教者,这让他们恶心。

看着这些英雄,想要攻击,但气势不足,就这么走,又不甘心,萨坦娜可不介意,拖得越久,对她越有利,“有个人曾这么说,时间淹没众生,唯有英雄永存。”

这是一句很积极的话,是对于古往今来,所有为人类社会做出贡献者的一种肯定,可在此情此景,充满了讽刺。

被淹没的众生就在不远处,而英雄们,存在着,却无能为力。

幻世是第一个作出明确意向的,他转过身,飞向废墟,还有生命,他对自己说,一定还有生命,他会救出来的,他不会让地狱笑到最后。两位鹰眼、美国小姐,战争机器,也飞速的跟了过去,他们是英雄,不只会战斗,还要去拯救。

“又一个。”看着他们的背景,玛门说。又一个生命,年龄不大,也是在废墟下,身体衰竭而死了,他终究没有等到英雄们的援手。

这些都是萨坦娜的,她会攥紧每份到手的灵魂,不断成长……想到成长,她突然对着玛门说,“我想要的位置怎么样了。”她渴望在天堂得到与他父亲对等的位置,有资格参与地狱之王的竞争是一种进步,可还不够,她希望有招一日,自己也有权力出席更高等的讨论,在更大的危机到来的时候。

“耐心点,孩子。”玛门说,“你已经进入他们的视线了,但要记住,这也意味着针对你的事未来会增多。”

无所谓,不管是英雄也好,其他地狱也好,天堂也好,萨坦娜逐渐扩充的实力都会使她越来越接近目标,也许有一天,只是也许,他希望人们提起地狱,想到的不是路西法,不是墨菲斯托,而是她。

救援的效率明显提高了,幻世分析了最安全的挖掘点,成吨的废墟在战争机器与美国小姐的配合下被挪走,可是随着清理工作深入,一种悲观的氛围在蔓延。凯特有点想哭,可她不能露出脆弱的一面,大伙都在忙,可就是看不到活人,他们想要用行动去反驳萨坦娜与玛门,却又悲哀的发现一切可能是真的,围观的人,他们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敌视,而那些救援人员,更像是在看好戏,他们捡起小的碎块,小到足以令凯特和其他人愤怒,可他们没有发出指责,依旧拼命的挖着。凯特和克林特推动一块看上去非常厚的残骸,胳膊上的肌肉因受力发出酸痛,她咬着牙,使劲,将墙推开,跟着失声惊叫。

她看到的是一地散落的,已经变形的玩具,两个孩子抱在一快,他们的身体已经冰冷,地上血都干涸了,而二人身上肮脏不堪。

这就是我们的回报,两具尸体。卡特的眼泪在眼中打转,她不想被任何人看到,却又找不到躲避别人目光擦干眼泪的地方。她现在真希望能像詹姆斯那样有件战甲遮住自己脸。

“这不是你的错。”幻世说。

阿美莉卡抱起两具尸体,将他们交给救援人员,当她走到凯特身边时,小声说,“想自责也得忍着,继续干活,我们不能停。”

凯特低着头,咳嗽了几声。带着哭腔,那几句话,她根本没听清。

这水温刚好,萨塔娜还在游泳,只不过这回不再是地球上豪华住宅顶楼的泳池,而是地狱中散发着硫磺味的湖泊。

今天在地球她很开心,收获很大,虽然那些英雄有来打扰她,可并没有妨碍到她收集灵魂,100多个灵魂,仅仅这次事故中的,她还没有算其他的。萨塔娜需要灵魂,比以往更需要源源不断的入账,她也明白玛门为什么会出现,他想提醒自己的事。

“我知道了,我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她低声说。

玛门还是没变,就算死而复活,依然会为其他地盘的年轻人担心,她会接受这番好意,并在未来更积极的表现自己。

游到岸边,捡起放在躺椅上的毛巾,她擦着自己的白发,然后拿起桌上的饮料,惬意的喝了起来。

而桌上摆着的电视此时传回一条地球的新闻,那只在坍塌现场被找到的猫是幸运的,因为市长决定要收养它。他抱着猫,露出一副和蔼的微笑。

“干的漂亮,你这假惺惺的混蛋。”萨坦娜对着电视举杯,并给这个市长做了标记,未来他的归属在这一刻,被决定了。

时间淹没众生,唯有英雄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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