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人系列

                             穴人（一）

                这里，似乎曾住着一个人？

                       溅起灰土，瞧！

谁创造了这些壁画呢——我指的是它们在篝火旁，

他们就像天边檐上被反复蹂躏的一角，

蜷起来，卷圆，

剥落属于岩石，这般无机物的躬亲。

嘿！这些家伙们的小秘密被你夺走啦！

篝火也刚刚熄灭吧，

石凳，石桌，顺便敬送老饕们一副奢华的岩石餐具。

谁又能如此哆嗦，拒绝一份诚挚的烤岩石呢？主人似乎出去了？

我不知道，

圣临日礼拜是洞穴独特的传统。

正如进来时一只蟋蟀伏在我耳边低语:

苏格拉底也来了，他们一同为犬神——太阳神庆生。

所以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

一棵橡树样木讷的人杵在原地。

啊不！

我本就是一棵橡树。

                           穴人（二）

离圣临的日子也挺近了吧，

苏格拉底开始为穴人，这个被黑幽幽的洞穴剜去眼睛的人颂扬:

苍鹰，岩羊，

肿涨之肚，嗷嗷待哺。

夏娃腹怀裂颊毒蛇，

摇铃且匍匐行走。

无足，无处，

无可叹惋。

明灿灿，水体颗粒嵌在新月血滴模样的一个焦点处。

探视，骆驼渴饮审视远方。

予造物者一个梦想，

予孩子一个慈爱安详的吻，

听他诉说一个关于雄狮和胜利者的传说。

随地平线升起，

放逐牛羊，鞘翅落地。

还我一片净土，

天堂，乐园，

白夜摇篮里的故乡……

“快停下来！”

穴人听得不耐烦了。

“扔掉吧！”

这足智多谋的人呵，

快要长出新的眸子了吧！

  

                            穴人（三）

没有期盼的日子里只有岩石的嗦嗦细语，

一阵风前脚刚走，

一只秃鹰翻越山冈，

瞧！主人回来啦！

年少时离家的孩子，

又回到了心心念念的故乡。

一株棕榈挥舞手臂，

分割白昼与黄昏，

树梢胡乱撕拉着穴人和月亮。

明天也将是今天吧？

反正太阳还会照常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