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000凯法斯凯恩系列小说--上上善道（节译八）
本文节译自Sandy Mitchell所著英文小说《THE GREATER GOOD》，仅用作个人娱乐与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权益。
第八章
不消说，我们那令人惊叹的登场并没给东道主留下什么正面的印象。即便按照机械神教那可悲的待客标准来看，我们所享受的接待也显得十分粗疏怠慢。
当我们最终进入到了对我的肺部而言原本早就该进入的尖塔时，至少可以这么说，这内外两重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多年来我访问过许许多多的机械神教圣祠，甚为熟悉里面冰冷的过滤空气，以及无处不在，由臭氧、挥发物、烧焦绝缘材料所组成的混合气味，还有数量多到令人厌烦的光洁金属制品与带有压花图案的钝齿轮。那些受信徒尊崇的常见机械垃圾样本分散各处，为防止好奇的访客用他们肮脏的手指或是机械臂对其进行触碰，维护人员还在外面罩上了一个个精心打磨的玻璃箱，而过于明亮的照明灯则使尽浑身解数为这些金属墙壁增光添彩，让它们能以一种与周遭环境相称的方式叫人肃然起敬。
凯珀和他手下的斯基塔里急匆匆地带我们穿过了迷宫般的走廊，这里与之前的不同之处仅仅在于墙上排满了技术神学的小玩意儿。据我猜想，他们这么着急拼命赶路的原因很可能是不想让异形观察到太多教内的不传之秘。不过考虑到其中两个家伙的身体状况，我们一伙人的行进速度并不是特别快，而且无论如何也只有艾尔’哈萨伊一个钛族人的情况适于进行观光。倒不是说这位外交官对此没有丝毫的兴趣，而是它把自己的注意力或多或少地平均分散在了自己步伐踉跄的同伴，以及由齐凡两个最低阶下属尽可能轻手轻脚地抬着的那个钛族重伤员身上。
“这批齿轮小子不好相处。”我不顾斯基塔里身上很有可能安装的听力强化装置，低声对总司令抱怨道。他们中没有人表现出听到我私语内容的迹象，只是继续用那叽叽喳喳听起来很是倒牙的秘语焦虑地进行着交流，毫无疑问是想要保证无论在着陆平台上发生的那场灾难最终会导致何种的后果，责任都不会落在他们头上。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他机敏地回应道，带着种厌恶的眼神看着我们的“护卫”。“我曾经遇到的这些家伙中没有人能在不让他们的脑袋裂开的前提下露出笑容。”
随后，我们来到了两扇高度超出正常进出需要一倍的青铜大门前（不过我猜附近这样的大门应该并不多），凯珀对我们说道。“在这里等着。”他将左手边的那扇门推开了一道勉强能让自己侧身通过的缺口，进去之后便砰的一声关闭了大门，由此在我们周围产生的回响听得人很不舒服，它让我十分清晰地回想起了不久之前我们那架最终坠毁在熔炉之间的穿梭机。
“想得美。”齐凡气得须眉倒竖，他大步走上前去抓住了青铜门的把手，瞪视着过来阻拦的斯基塔里，眼神中现出了对于公然冒犯的愤怒。“我他妈是‘边境防卫区’的总司令。只有别人等我，没有我等别人的道理。”
在随之而来的沉默中，我清楚地听到身后传来了急匆匆挤上前来的脚步声以及从枪套中拔出随身配枪的声音，看来总司令的副官们别无选择，只能冲上来听从他的指挥。当然，与这些斯基塔里交火只能是自寻死路，他们的身体都已进行过充分的改造强化，我毫不怀疑地狱枪只能在他们携带的各式“致命惊喜”中排名倒数。除此之外，他们有着战斗的固有本能，在感知到威胁时会在条件反射的完全支配下开火射击。而更令我担心的是，自己正好被夹在两派势力中间，处在一个会被交叉火力打成筛子的“绝妙”位置上。是时候该结束这个一触即发的糟糕局面了。
“也许我们应该索性离开这里。”我走上前去，赶在齐凡用肩膀把门顶开之前，把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制止了他的进一步行动。我确信如果他仰仗自己的权威地位强行顶开大门，斯基塔里的神经程序会把这视作敌对行为，他们会像对付那些该死的异端分子一样毅然决然地扣动扳机。“若是机械神教不需要我们的帮助，我们可以使用带来的军备资源守卫其它星系。”
“别以为我不想这么做。”齐凡咆哮道，他转过身子直接与我对话。其他人不可能在像那样抓住他的手臂之后还可以逃避惩罚，但大红腰带给了我很大的行事余地，【注：果然，看来凯恩没有意识到齐凡之所以愿意听取他的建议是出于对他个人的尊重，而并非政委头衔所带来的权威。】而且令我感到欣慰的是，他似乎还愿意听我说上两句。“反正泰伦仍很有可能直接绕过这颗长在银河系屁股上的脓疱。”
我轻轻地敲了下耳中的微型通讯器。我一直在通过它监听着我们那穿梭机飞行员与旗舰飞行控制中心之间的对话。在此刻这样局势并非万分火急的情况下，我认为这是件相当有趣的事情，因为他们并没有对我们那架穿梭机已经化身成为一堆昂贵的废铜烂铁而感到兴高采烈，等他们处理好这个问题，我们很想让他们再派一架穿梭机过来。“那么我建议大伙儿返回着陆平台。”我说道。“一架新的穿梭机正在赶往这里的途中，如果我们回到那里等候它的到来，就能避免发生其它不幸的误会。”
就在这时，大门猛地被人以完全没有必要的力道强行拉开，这证实了我的猜测——至少有一名斯基塔里将我们讨论的内容转述给了等在里面的人。凯珀出现在缺口处，他脸上的嗅觉传感器几乎贴上了齐凡和我的鼻子，一张基本完全由静止金属部件组成的面孔在可能的范围内呈现出了焦虑的神情。“总司令大人，”他嗡声嗡气地说道，自己闪到了一边，“亲切友善”地用一条手臂打着手势。依我看，若是他那胳膊的边缘部分没有附加那么多金属锯齿，更能凸显欢迎的诚意。“欢迎光临。”
“他们什么时候欢迎过我们？”齐凡低声对我抱怨了一句，但并没有发表任何进一步的评论，也没有再回头看一眼我们其他人，只是迈着大步走进了门里的房间。紧随其后的我冲着那个身份由百夫长转变为看门人的家伙假装很有礼貌地点了下头，而尤根和往常一样可靠地跟在我的背后。齐凡的那些部下们也一窝蜂似地涌上前来。凯珀抬起一只手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异形不得踏入‘推理圣殿’，”看门人的态度十分坚决。“你们必须尽快把它们送回到你们的船上。”
“钛族代表团是应我个人的邀请来这里访问的。”我无视了那家伙，只想好好看看自己刚刚进入的这个地方。这个房间的举架很高，有着用贵重金属制成的拱形结构，而占据主导位置的是一尊巨大的圣象，塑的是帝皇以机械神身份出现时的样貌。一组座位排成了新月的形状，每个位子前面都稳稳地安放着一个数据台，被它们围在中间的是一座被垫高的讲台，那上面有一位受人敬仰的科技教士，进行了大规模改造的他看起来已浑然不似人类，在他身旁围着一群低阶的侍僧与两个悬停在空中的伺服头骨。周围的座位上坐满了其他的贤者，他们中绝大多数人也同样接受了大规模改造，不过有一个女人似乎还保留着自己相当一部分的原生肉体：至少它们足以让她在自己的脸上展现出人类的表情，不过状似无辜的她并没有兴致勃勃地观看眼前上演的这出大戏，而是努力摆出了一副无动于衷事不关己的架势。“我知道它们起初并不是我们的盟友，但此时此刻我们两方确实有着泰伦这个共同的敌人。”
“这并非问题的关键所在。”讲台上那堆金属部件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听他的语气就好像对自己不得不使用哥特语这样不精确的语言与我们进行交流一事而感到备受侮辱。【注：或许在几十年的时间里几乎只使用二进制密语的他只是疏于进行哥特语的交流练习。】“它们用那些不洁的装置玷污了欧姆尼赛亚的领地。”他透过大门凝视着身穿护甲的火战士，滤光器的镜片组似乎闪烁着愤怒的红光，不过我猜那只是他那身长袍的反射效果。除了两个身披白色长袍的家伙，【注：少数科技教士仍然顽固地坚持着这一传统，他们声称白色早在红色之前曾经广受火星神职人员的喜爱。似乎很可能是这一非常规的服装意在显示穿着者在欧姆尼赛亚信徒间频繁爆发的数不尽的学术争论中的位置，不过外人完全无从得知其代表的具体意思，而且除了参与者之外这对于旁人来说也并不重要。】房间里几乎每个人都穿着差不多与他相同颜色的衣服，一时间我很想知道这种在色调上的微妙变化是否在某种程度上象征了他们的地位。而且，它同样也可以漂亮地反应出衣服被送去清洗的次数。
“那么这件事很容易补救。”艾尔’哈萨伊显然拒绝发火，不过，上天可鉴，若是我处在他的位置上，可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从耳朵里拿出了微型通讯器，并在口袋里翻找了一番，随后把通讯器连同其它一些我认不出来的物品交给了那位一瘸一拐的火战士。“所有钛族技术制成的物品都会被立即送回着陆平台，等待穿梭机的到来。”
“最好把它们都销毁掉。”那个女人建议道。大贤者叽叽喳喳哼哼唧唧了一阵子，显然是在以他们的方式与同事进行着交流。
“把它们拿走也就够了。”他最终说道。要我说，这家伙的语气中还透着些许的不情愿。“条件是异形装置不得再次污染费库恩迪亚的圣洁。”很明显他真正针对的是携带那些装置的“人”，但在这种情况下，他没法直截了当地把话挑明。“事实上，我们只得暂时忍受这些不洁存在带来的令人无法忍受的冒犯。”
“令人无法忍受的冒犯？”齐凡咆哮道，他仍然没有心思玩什么交际游戏。“你们向我们开火，击毁了我们的穿梭机，差点儿杀死凯恩政委！这才叫冒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螺栓袋。”他转过身子，显然是想要离开这个房间。“我祝你们能在对抗泰伦时好运，除非我在接下来的五秒钟内听到你们的道歉，否则我们一进入星舰机库就会马上离开轨道！”
“总司令大人。”那个女人站起身来，瞪了自己的上司一眼，在这种情况下已不需要再用他们那几不可闻的二进制秘语来传达信息。齐凡停下了脚步，倘若此时换作其他人说话，我认为他会兑现自己的威胁，或者至少也会让我耗费很大的力气来劝说他回心转意。他不是个很容易发火的人，但要是脾气发作起来却很可怕，我没用多长时间就明白了“为什么在他最容易被激怒时得有个政委陪在他身边”。但那清晰的女性嗓音出乎他的意料，刺穿了包裹在他周围的愤怒。“迪森贤者在措辞上有些粗疏大意。恐怕我们当中极少有人习惯与教外人士进行交流。”
“完全正确。”大贤者的声音十分刺耳，他很不高兴让一名下属来为自己挽回颜面（或者至少是他脑袋前面的部分，因为那家伙已不再拥有任何能够被公正地描述为“颜面”的东西）。“吉尔德哈尔贤者说得很对。我们并非有意冒犯。如果我们事前得知有异形随你们同来，就会对奴工的指令系统进行一些适当的升级。”
“很好。”我说道。“这整件事的发展都带有些戏剧性的成份，但好在最终没有造成什么危害性的结果。”此时一个姗姗来迟的不安念头滑过了我的脑海。“穿梭机落下悬崖时，那下面没有什么重要的设施，是这样吧？”
“确实没有什么重要的设施。”吉尔德哈尔向我保证道。
“然而鹤嘴锄、三脚火炉架和烟道挡板的生产将会受到严重的影响。”一名坐着的科技教士插话道，听他的语气显然是受到了冒犯。“工厂需要进行大量的整修才能恢复运作。”
“不过我们获得了数量可观的精炼原材料。”另一个家伙插话道。他也下定决心要往好的方面看。他瞥了齐凡一眼。“还是说你想要我们归还穿梭机的零部件？我向你保证它已经彻底报废了。”
“随你们的便。”齐凡粗暴地回应道。他胸中积压的怒气已然开始消散。和绝大多数科技教士一样，这帮白痴显然生活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极少会踏足真正的银河系。不幸的是，除非我们采取些行动，否则它那最令人不快的“一面”在不久之后就会派出数不清的虫子对他们展开袭击。尽管齐凡非常不满，但我们别无选择，只得勉为其难，担起保护这些混蛋的责任。虽然此时看来，更有可能成为虫子袭击目标的仍是钛族的边境世界，但我们在这件事情上不能够想当然。损失费库恩迪亚以及这里出产的军火，可能会让我们丢掉半个星区，而且前提是我们的运气不错。
“那么我们最好开始谈谈正事。”我建议道，想让他们思考一些有别于抱怨的东西。当然，房间里没有任何可供客人安坐的椅子，但当我巧妙地指出这一点时，缺陷很快得到了弥补。迪森对着其中一个伺服头骨粗暴地吩咐了几句，那家伙迅速离开，几分钟后便像是彗星一般领着一串抬着光洁金属座椅的奴工回到了房间。每个椅背上都带有用金丝装饰成的圣钝齿轮图案，尽管坐起来非常不舒服，但由于东道主的椅子也是同一款式，所以公然抱怨只会显得有失礼貌，不过我敢打赌相比于我们这些肉体凡胎，这该死的东西更加适合他们那些包裹着金属的屁股。随着会议的深入，我甚至开始怀念起了那些钛族的“蘑菇”。
齐凡充分利用他作为远征部队高阶军事成员的尊贵身份，在主持情况介绍会时一直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好消息就是虫巢主舰队仍在按照它们预定的路线进军。”他指了指自己头顶翻腾摇晃的全息影像，与此同时一群专家满怀希望地用手指戳点着投影设备，努力进行着调整。我已经不是头一次生出这样的感觉，那便是我们绝大多数听众对于这蜗牛一般迟缓的情报交换过程心存不满。
“那么看来我们没什么好怕的。”迪森抬头凝视着最终稳定下来的影像，开口发表了他的意见。当每个人都充分理解“泰伦的前进路线完全避开了费库恩迪亚星系”这一情况后，一种明显的解脱感顿时席卷了整个房间。
“恕我直言，贤者。”我抓住打断赋予的机会，站起身来，夸张地指着全息影像。“做出这样的结论不仅为时尚早，而且还有可能会召来致命的后果。”此时我最不想面对的情况就是被拖回到主战场上，要是齐凡兑现他之前的威胁——让费库恩迪亚自行迎敌，那么我的这种猜想极有可能变为现实。
“何以见得？”迪森问道。显然我的话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至少他坦承了自己的无知，没有试图玩弄什么虚张声势，这使我稍微提高了对他的评价。
“因为这只是根据我们掌握的最新情报，对泰伦行动路线做出的最佳推测。”我解释道。“海军与钛族都派出了侦查舰队对其进行验证，但在他们完成这项工作之前，我们不得不假定泰伦随时都有可能偏离这条航线。倘若虫子们意识到了费库恩迪亚的存在，这里的人口数量肯定足以把它们吸引过来。”
“而且即便泰伦主舰队保持航向不变，”齐凡补充道。“它们仍然可以派出自己的侦查舰队过来搜寻猎物。我们曾经多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那我们的地面部队应该保持高度戒备。”吉尔德哈尔横插的这番话令我有些吃惊。“若是它们意识到了我们的存在，我们就应该警惕那些会来试探我方防线的渗透生物。”
“说得对。”我表示同意。“贤者，看起来你见多识广。”
“我是专研生物学的贤者，并非对泰伦的习性一无所知。”她解释道。
“那我们真是幸运。”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这件事上错得有多么离谱。
“很好。”显然双方展现出的合作姿态在一定程度上安抚了齐凡的情绪。“至少这里还有人在认真对待这件大事。”
“我认为你会发现我们对待这事的态度都很认真。”迪森嗡声嗡气地说道。“尽管我们在某些方面的优先关注事项可能并不一致。”
“我们优先关注的是保卫这个世界的安全。”为避免可能再次出现的不和谐局面，我迅速进行了干预。“在这一点上，我们所有人都能够达成一致。”我边说边斜睨着艾尔’哈萨伊，很想弄清楚它的真实想法是否也是这样。毕竟，若是费库恩迪亚陷落，钛族就可以在半个达摩克里斯湾的范围内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当然前提是泰伦结束进餐后，那里还剩有可供它们施展拳脚的舞台。然而我看不懂那家伙此时的表情，不过它以不易察觉的幅度微微点了下头。
“我同意你的观点。”迪森的话让我暗暗松了口气。“我们会重视你在这件事情上的建议。”
重视自然不等同于接受，但这已是我们此时能够得到的最好的结果，而等到我们麾下三万名全副武装的防卫军士兵在这颗星球上完成部署，我非常肯定我们的观点将会在争论中占据上风。
“你们有足够的船只来保护这个星系免受泰伦入侵吗？”吉尔德哈尔一脸审慎地望着全息影像。“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些图标中战舰只占到了总数的三分之一。”
“没错。”齐凡承认道。“大多数船只都是运兵船。帝国防卫军部队一完成登陆，它们就会即刻返回克洛努斯。但海军向我保证舰队的火力足以击毁一到两艘虫巢母舰。”
“那就让我们祈祷泰伦不会派出数量在此之上的敌船。”迪森冷冷地说道。
齐凡转头面对全息影像。“达摩克里斯战斗舰队已经完全意识到了这一威胁，他们正在赶去迎击它的途中。”他说道。“三支小型舰队和一个战斗集群将会在夸德拉维迪亚会合，待确定了敌人的准确行进方向，就准备在深空拦截虫群的主力部队。”
“这多少让人放心了一些。”吉尔德哈尔的语气暗示这女人根本就是“口是心非”。“然而如果我对数据的解读没有出错，这次会合要等到虫巢舰队到达与费库恩迪亚的最近点的五到三十七天后方能得以实现。精确的会合时间取决于亚空间潮流的具体情况。”
“那么，就如迪森贤者刚刚那凝炼精辟的总结为我们阐释的那样。”为了能让事情进展得更加顺利，我厚着脸皮恭维了一下那位“令人尊敬”的科技教士。“让我们祈祷泰伦能足够体贴，只动用可控数量的部队向我们发起攻击。”
“防守卓’斯’尼尔的舰队相对而言离这里更近。”艾尔’哈萨伊指出道。“如果有必要，可以让它们驰援这个星系。”
“我想我已经阐明了我方的立场。”迪森回应的声音甚是低沉。“我们不允许不洁的技术产物玷污这样一个一心崇拜机械神的星系。”
齐凡的脸色再度阴沉下来，他张嘴想再说些什么。我急忙抢先进行了干预。
“我敢肯定欧姆尼赛亚绝不会放任这么一个虔诚而又重要的世界蒙受巨大的损失。”我的话完全违背本心。房间里绝大多数齿轮小子全都沾沾自喜地点了点头。
“说得对。”艾尔’哈萨伊附和道，虽然它用口音成功消除了自己言语中包含的讽刺，但我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出了它的真意。
“贤者，对于你指出的那个问题，”我直接对吉尔德哈尔说道。“短期内最大的威胁并非是大规模攻击，而很可能是来自于敌人的渗透。海军自然会连续不断地用鸟卜仪进行扫描，但众所周知，少量的泰伦孢子很难被侦测到。如果你能在增强我们仪器灵敏度方面提供一些建议，我们不胜感激。”
“当然，”她点了下头。“我会对它们进行适当的调整。”
“真正的问题在于轨道上其它船只的数量，”齐凡说道。“舰队的每一台鸟卜仪都被那几千艘往返船只【注：和所有的铸造世界一样，费库恩迪亚的周围一直围拢着一大群货船，它们运来食物和原材料并把这里的产品运走。齐凡也许夸大了当时民用船只的数量，但他的话并非十分离谱，根据这一时期的运输船只数量记录显示，平均每天有六百至八百艘船只进出港口，而与此同时轨道上还有更多的船只正在完成货物的装卸工作。】堵了个严严实实。我们得在紧急时期封锁整个星系，去除民用交通产生的干扰。”
“这不可能。”迪森的回答没有出乎我的意料。“我们完全依赖于外界输入的粮食。我们自己的蛋白质合成工厂只能为百分之四十七的人口提供营养补给。”
“那就实施定量配给。”齐凡厉声回应道。
“我恐怕这不成其为选择。”吉尔德哈尔摆出一副还算看得过去的遗憾表情。“一般民众的营养摄入量是经过精确计算的，这个数字已经是在用最小的资源支出来维持最低的健康需求。即便只减少百分之五的供应量也会产生明显的有害影响，而且把每日补给份额降低到与定量配给相称的水平将会导致所有人在一个月之内因饥饿而丢掉性命。”
“不可能会发生那种情况。”我的话显然出乎她的意料。我干笑了笑。“早在那之前，暴动就会把这一座座蜂巢夷为平地。”
“你说得对。”她表示同意。“什一税工人无疑会以情绪化的方式做出回应。”
“那也就是说我们不能降低运输级别。”齐凡显得很不情愿。不过这正合我意。若是泰伦当真击溃了我们的防御，轨道上船只的数量越多，我就越有可能逃出生天。
“看起来情况要求我们只得维持现状不变，”我附和道。“所以我们也就只能拼尽全力……”我环视整个房间。夹杂着不安与潜藏敌意的暗流仍像远方的闪电一样在空气中劈啪作响。“以及听凭天命。”我暗暗地对着自己补充了一句，同时将拇指按在掌心，摆出了那个祈求好运的手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