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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利雅之章】关于大能者

2020-12-09 16:35 作者:杨车厘  | 我要投稿

        久居“转世的王国”奇伦诺尔亚斯,星灵几乎不曾在任何能言种族面前显明正身;直到日后与高天御主的战争及库埚坠特的灾厄不期而至,祂们终于(短暂地)展露出威势、由此进入到奥伦嘉德的诸般神话与吟游诗人的诵唱当中。而面对这些真身本体可以追溯到远超想象穹界的年代和疆域的至高存在,无论何种曲调之于祂们,都不过是逝去宏歌的余音回响。




        《奇利雅瓦玟》记下了七位大能者之名:翁佐、阿洛赫尔、梭卡伦斯、霍厄勒、卡弥修、诺农、萨托肯。这些龙文对应星灵的语言中祂们的名号:乌哉尔、米莱德瑞昂、索欧提斯、苏图恩哈尔、凯默夏顿、比奈蒂、萨塔克察特。在星灵口中,堕落者唤作米德斯琳、转换过来便是埃墨兹。


        大能者各自的族群中得以名留青史的,首推阿洛赫尔座下的多尔瑞和翁佐的旗官英格罗。但奥伦嘉德的智慧种族较为熟悉的则是霍厄勒的游猎军团:每当他们骑马跃动于阴影之间,黑暗便不再有恐怖栖身;以及希比尔,拒绝了梭卡伦斯邀请、固守在她倾心的河川周围,却最终为诺弗门特利用。


        文中套用智慧种族的性别、亲缘等概念,以便对星灵作出更好的描述。




        共六位星灵长住于福乐之地;卡弥修负有监视之责,只是偶尔前来。祂们于此处升起了群星的穹顶,其下是一方被海洋包围的陆地;凭星灵的意愿,“此间之海”阿仁索盖可与奥伦嘉德的任一处海洋相连——日后,凭着命运的引导,尘世间的水手或许有幸航向那些海域,乘着他人不可见的上升洋流、越过柯俄昂努亚斯的域外黑暗,到达阿仁索盖的冰冷外沿;在那里,在死前,他们得以眺望远处那片”群星之地”奇利宁·戴诺隆,一座真切存在的蜃景、宏大而又可怖的异界海国。


       在奇利宁·戴诺隆的中央,诸位大能者兴建了宫殿、高塔与庭园;从前,龙族正是在这些奠基在永不落的活火之上的庞大领域里与祂们交谈。他们的头顶,星光于纯净的高空如同银白的焰火;而比星芒更耀眼的,是欧赫塔尼之光。

        星灵造了欧赫塔尼,它们为奇伦诺尔亚斯全境创造了饱满的光明及固定的时序。这对闪烁赤金与锐银之光的双星绕着彼此永恒地旋转,二者愈靠近就越发灿烂;待到金银双色的光辉仿佛融为一体、灼热和威势趋于极致时,它们便会互相驱离,以渐慢的舞步滑向穹苍边缘;这时星灵之地的黑夜便降临,全境将结束劳作或其他活动、进入安眠。


       如果身处奇利宁·戴诺隆的海岸群峰,将能捕捉到欧赫塔尼的光尾,几乎不比一道火花更亮——当迫近阿仁索盖的边缘时,它们转而牵引对方逐渐加快地飞往大地中心;介时,海浪以不同于欧赫塔尼飞散时的方向冲刷星灵之地的漫长海岸、白昼亦随着它们跨入内环海而来。星灵之地的居民倘若早早醒来,会目睹东西两侧山脉投射出灿烂的朝霞和晶莹的冷华。周而复始,双星照耀此间已逾漫长岁月、却仍不曾黯淡,一如其轨道下完好如初的的诸神的殿堂。




       诸神的殿堂之外存有广大的原野。龙族进入星灵之地的那个年代,这些荒原几乎全被生灵填满:北方辟作诺农的花园,经由她与侍女精心培育,那里繁花似锦;西方生长着高大的树林,其间会发光的利希珑照着行色匆匆的奇异生物;东方和南方散居着众多种族,或在平原上游荡、在峡谷里攀爬,或直冲云霄、筑巢绝壁之上。

        唯有极南的倍斯马斯例外。那处火山是萨托肯的熔炉,一旦启动就会灼烤周边荒漠;即便是引来海水冷却,也只能缓缓止息暴躁的熔岩。没有生命能抵抗南方沙漠的酷热、连诸神如无必要也不去。


        同样,海洋里充满了生机:内环海的海床和大陆架覆满植被,它们养育了成群的佑拉科、弗恩孔多和博那兹,一整个浅海的乐园;外环海那片欧赫塔尼几近熄灭的区域,深水下虬伏着怎样的存在仅梭卡伦斯知晓——他掌理奥伦嘉德与奇伦诺尔亚斯两地一切的流质;水流所成防护将庇护他在深海的巡游。




        在《奇利雅瓦玟》成书的年代,星灵之地早已没了精灵的踪影;但他们却用各种各样的细节证明自己曾经存在——随处可见的弃用小径,东岸损毁的零星港口和搁浅的白船;平原上的断节石刻,北佛塞巴树阴里垂悬千呎的藤梯。以及离诸神殿堂不远的厄示山丘:此处筑起的城看来初时汇萃了繁华与光明;日久天长,居住者的离去使它缺少修葺,林立的水晶穹顶、饰以宝石的街道蒙上了尘埃。身处星灵旁近,祂们的不朽气息加剧了厄示的衰败,连双星之光洒落也无法穿透那阴霾。不知何故星灵并未拔除厄示;于是它便如瘟疫扫过的废墟,矗立在星灵居所的近郊,朽烂的万物似是铭刻的悼文、供以诸神追忆。


       “奇端图丹”的过往、他们与星灵的龃龉一概无据可寻;据说,最关注精灵的阿洛赫尔向龙族暗示,他们是依自己的意志、一批接着一批动身去了尘世之地,而星灵为他们打开了通道、允许他们自由离去。在龙族与大能者的谈话中,精灵只是一个传说式的话题;尽关如此,《奇利雅瓦玟》仍录下了阿洛赫尔所说的精灵远航的场景——欧赫塔尼已黯,顺着海水下行的众多白帆蒙着点点银光,如同跌坠进宇宙迷雾的新星、带着悲伤与孤注一掷的勇气没入未知的永夜。

最后一艘精灵船——属于他们的光已远离

        而在欧赫塔尼之上、星色纷呈的天空,未得许可的外来者毫不掩饰对其中那些无根泉源的兴趣,虽然最终没有得到回应;书中由此单开一章,记下他们关于此间天穹的所见所想。巨龙于此忠实地写下自己的困惑:隐约可见,群光的缝隙下藏着疑似城市的浮游物。那城远比精灵年长,被沉积的夜埋没了通路、只有死亡能长居其中。显然,城市是一支消逝日久的族群筑起,但在奇利宁·戴诺隆无处收容他们。大能者对这一族讳莫如深,透露“弃族”弥约尔之名后便拒绝了询问。




        随着精灵离开,诸神的殿堂与原野恢复了寂静——从龙族获准查阅的文献来看,精灵定下了名目繁多的节庆和典礼,当中应属“欧赫塔瑞昂”盛大至甚;星灵或是作为君主、或是作为友伴参加治下子民的盛典,而今它们不再举行。但仍有一事不曾被遗忘:扼关大地上的魔影。


        星灵所称的米德斯琳,取用爬虫恶魔形体的埃墨兹·库埚坠特,是灾厄与远超邪恶的混沌。她在孕育时与阿洛赫尔同源,初时堪为诸神中的佼佼者、力量与威严之盛惟独翁佐可与匹故,黑暗的混乱之主将她炽烈的大光蒙蔽,她陷入了自身织成的罗网、再也无力自行挣脱。


        堕落的她腐化了所有追随者、连那污秽的外观也相近。破坏之念催逼着她永远不眠,拖动庞大的身躯爬行在地底国度;她以酸液腐蚀一切、不加分别地吞食殆尽,与捕获的魔物生殖出形形色色的异类。她所到之处、她的爬虫子孙必然跟随;在她背后,失去支柱的岩体倒塌、粉碎,地表的样貌也随之变迁。他们的钢爪能刺穿一切阻碍、进食时会喷出浓酸的蒸汽。


        卓欧隆格解体过后,她被困在其中一片大陆上。因她和她的军团既无法泅水又不能抵御高温,何况海洋和上涌的岩浆里有星灵之力奔腾、阻碍极强。然而,自中古宙的败绩后,星灵便再未见过库埚坠特:在急速下探中掀起的洞窟和地窖里,窝藏着邪恶守卫、以及成片附着在粘液上的卵胎,但没有堕落者的踪迹。她或许害怕了, 对诸神的怒火、祂们攻伐时的滚滚雷鸣感到心惊;又或许正在群洞之底潜伏、酝酿着新的罪恶,无暇顾及外部的敌袭,故而只派出手下恶魔、并不亲自上阵。


       于是亿万年岁已逝,撕裂与坍塌反复交叠,星灵终究没能揪出库埚坠特。后世再无人得见远古诸神的猎寻,因祂们担忧大地伤毁之重以及子民的安危,渐渐止住正面的攻打、仅仅布置了罗网和咒术;惟一存留的是“毒尸谷”希洛墨兹——它由星灵掘出、堆满了祂们先前屠杀的敌军的尸首;任何弱小的活物落入深谷将必将溺毙于谷里的毒云和腐肉之中。但梭卡伦斯与霍厄勒时常亲临奥伦嘉德,诸神之王翁佐也密切地注视着堕落者的行踪;他们亦已知悉,新的邪恶与希望被引入世间。




        在龙族旅居奇伦诺尔亚斯的最后,星灵交给他们两件神物:“无垢之心”明珂罗埃雅和“断裁之锋”贝伽勒松,附带一个漫长的使命:龙族需立誓永远守护它们; 并且唯独在对抗毁灭的灾祸时时方可动用它们。日后直到血脉凋亡,龙族也果真恪守了誓言。诸神如此行事,是因为他们已经判定无论自己还是精灵,都正被削弱、在尘世间则更加明显;只有奥伦嘉德的原生种族不至受此影响,故守护全境的重任也将落在他们身上。事实是,龙族离开后,通往星灵之地的航道封闭良久;逾近百万年,龙族的二十余代子孙才再睹诸神之光。虽然双圣器随龙族消亡后失落,然而星灵的谋划运作之下,它们失而复得、最终由精灵带回来处。


       双圣器中。明珂罗埃雅在一众歌谣里名闻遐迩——它是萨托肯以炽焰和浪涛铸成、阿洛赫尔为之注入光明;它的材质来自年轻世界凝聚出的明珂睿尔,而点燃其内蕴之火的古老神灵,除非宇宙各处伤毁恢复如初、否则再也无法琢造如此纯净的光。它辗转于各族之间,但没有哪一柄刻刀能雕刻它、战火与血污亦不曾玷污它的璀璨光辉,它因而得名安珂缇维尔,“琉璃钢”,及奇尔埃雅,“星核辉晶”。

        而贝伽勒松原本是星灵霍厄勒的武器之一。虽然因长期封存、贝伽勒松之名未宣扬于世,但后来贝伽勒松不幸断裂,以其碎片重铸的刀剑却为所有武土景仰。那些利刃里最具传奇色彩的当属奥蓝丁: 在枯骨的战场上,正是“剑魂”威尔海姆执奥蓝丁,将死灵荒原之王一刀两断,威尔海姆也由此获称“战神之子”。




        《奇利雅瓦玟》的末尾写下了星灵打开海之闸、龙族离开“转世的王国”的过程。这也是星灵与尘世间的族类首次交谈的终结。临别,巨龙们眺望奇利宁•戴诺隆中央的心城,那是玄冰与火焚交替的大地上所没有的景象。他们伴随星灵之光指引,怀着双圣器穿越了海之闸、回归奥伦嘉德。航道缓缓关闭,阿仁索盖的海水朝空中回溯、尘世的阵风也不再吹入星灵之地,时空的屏障最终隔绝了两地。天地间一片寂静,只余双月之光挥洒在星灵击退了阴云的晴朗夜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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